第二二零章凍成冰棍
定州與余州交界處,有一個渡口,過了渡口之後經過宣州往京城前去的路,是必然要經過楓葉鎮的。
上次雲天河一行人上京城的時候,經過這楓葉鎮,就遇到了江氏的算計。
而這次雲天河北歸,他知道江玉齊不可能在這個地方犯同樣的錯誤,在那里布局伏殺他,並不明智,所以楓葉鎮,不會再有埋伏,他可以放心通過。
而他們這一行北歸,路上肯定要遇到江氏伏擊截殺,雖然雲天河不懼,但他很不喜歡一路處處提防,這樣顯得很被動。
在河口村,听了那張老漢的一番話,還有他所指的那條小路之後,雲天河又改變了主意。
與其被動防備江氏的伏擊,還不如化被動為主動,進入余州,從余州沿途返回利州,雖然路程遠了一點,但是一路過處,打打游擊,搞搞小破壞什麼的,還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
就算那江玉齊再智計無雙,但他絕對不會想到雲天河會主動來余州他江氏的老窩,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隨時掌握得到雲天河的動向,既然要玩這出老虎吃雞的游戲,那麼雲天河即使是那只雞,也要讓老虎吃不得,反磕掉幾顆門牙。
……
三水郡在余州東南一帶,雲天河沿著張老漢所指的那條路,向西行二十五里後,果見這里的山勢低矮,樹林並不是很茂密,也不見凶禽猛獸出沒,騎馬可以輕松穿行。
穿過矮山和樹林之後,再往北,便是一馬平川之地,雲天河與星蒙四人縱馬疾馳,到晌午時分,三水郡的城池輪廓,已經是遠遠在望。
初入這個城郡,雲天河的第一感覺就是,這里很窮。
凌亂的建築格局,像是倉促建起的,一眼就能望穿,到處都是青磚灰瓦的低矮屋子,大街上小攤販不多,往來人群稀少,商鋪也就是那麼寥寥幾家,小鎮氣息很濃郁。
酒樓的生意十分冷清,大廳里只有一人,看樣子像是掌櫃,雲天河五人進門時,那掌櫃正在打磕睡。
在雲天河問起時,掌櫃才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看到幾人,就好像看到了財神一樣,一副討好獻媚的嘴臉,就將幾人迎了進來。
雲天河找了個桌子坐下,點了幾個精美的菜,還有這里的一個叫‘三水魚’的特色菜,掌櫃一陣小跑,就听到後堂里一陣吆喝聲,這掌櫃好像是在吆喝婆娘起床去生火做飯。
竟連個廚師都沒有,雲天河不禁無奈搖頭,做生意都到這程度了,還不如關閉大吉。
里面一陣敲敲打打的忙亂時,那掌櫃這時又小跑了出來招呼人,雲天河道︰「掌櫃的,你這酒樓沒有幫工,沒有廚師,如何開得?」
掌櫃一听這話,小心地四處看了看,苦著臉道︰「幾位客官是外鄉人,不知道這里的苦啊,這里去年來了個扒皮官,三天兩頭的向百姓收稅,做生意的稅更重,弄得城里的人大多生意做不下去倒閉,到外鄉去做買賣去了,而我這小店,因是家父留下來的,不敢盤出去,但又不想關門,所以就這麼苟延殘息的將就著,因我付不起工錢,店里的廚子幫工也都去外地找活計去了,所以臨時有客人來,才讓內妻去做飯,請各位客官多擔待則個,不過內妻的手藝,小的還是能給各位保證的!」
「既然這里的官員**,你們為何不去余州城找州府反饋此事!」雲天河朝窗外看了看,隨口道。
「嗨,別提了!」掌櫃搖頭道︰「去年秋天,這余州換了個新州府大人,與這余州當地的一些官不對付有矛盾,,這里的官聯合起來不但沒把那州府大人趕走,反而卻落得個丟官去職,引火燒身,據說那位新州府大人背後的後台很強硬,又有利州、定州,還有京城的大官回護,就是這里的官員們所仰鼻吸的江氏都奈何不得,再加上江氏最近倒霉,听說京城里的一位大官被皇帝砍了頭,這州府大人就乘機把江氏一系的官員全部撤換成了自己的心月復嫡系,只有這三水郡太窮,沒什麼油水,而那個扒皮官很會見風使舵,花了搜刮這里百姓的大量血汗錢買通那州府大人的一位親戚,這才保住了官位,所以現在變本加厲,剝削得更厲害,這三水郡也越來越窮!」
雲天河听了這些牢騷話,心中一動,道︰「那這余州的新州府大人姓什麼?」
「據來往的生意人說,這位新州府大人姓葉,原來在開州任職,官階好像只是四品,沒有州府大,到這里就成了州府,這官升得,嘖嘖,一定托了不少關系,花了不少錢!」掌櫃的唾沫亂濺侃侃而談說道。
說話間的功夫,此時一位掛著圍裙的婦人這里端著菜就走了出來,將兩碟菜放到桌上,飛快地瞄了幾人一眼,便又回了廚房。
雲天河朝那菜看了幾眼,賣相看起來不怎麼樣,又聞了聞,隨後拿起筷子淺嘗了下,味道雖沒什麼特點,不過倒還算可以,也就是普通家常菜的味道,這頓飯,也能吃得。
那掌櫃見雲天河嘗了菜,也沒有什麼嫌惡的表情,也終于放下心來,于是一邊等剩下的幾個菜,就一邊陪著雲天河閑聊,他看得出來,這幾人當中,這個年紀不太的小哥,才是正主。
雲天河閑來無事,在與這掌櫃閑聊時,听他多次提到江氏,于是就上了心,問了一些相關的話題,這位掌櫃話匣子被打開之後,就收不住了,滔滔不絕地跟雲天河講了一大堆關于江氏在余州的事情。
最終還是他妻子端著剩下的菜來干咳了幾聲,瞪了他兩眼,咳了兩聲提醒,這掌櫃這才醒過神來,沒有再多嘴。
雲天河沒有再問什麼,與星蒙四人吃過飯之後,付了飯錢,多給了幾十文的賞錢後,可把那掌櫃夫婦開心得眉開眼笑,掌櫃妻子還沒有那錢在掌櫃手上捂熱,就一把奪過錢就回了後堂,掌櫃笑眯眯地,一路點頭哈腰地將雲天河送出了酒樓。
要離開時,雲天河見那掌櫃又跑去主動牽馬,便問道︰「掌櫃的,這里到余州城有沒有什麼捷徑可以走的,中途有沒有歇腳之處?」
掌櫃道︰「到余州城,起碼得三四天時間,幾位客官中途可以到南江郡歇腳,南江郡是個大城,比這三水郡富裕多了,大多都是江氏的族人在那里做生意,我們通常進貨,都是走水路去那里最近,不過現在大河封凍,走陸路的話,得一天半時間趕路,幾位現在啟程,要到南江郡的話,恐怕就半夜了!」
說著,掌櫃搓著手,帶著笑臉道︰「如果各位不急的話,不如在本店住上一宿,明早天亮趕路,傍晚便能到南江郡,在那里剛好可以歇息!」
雲天河搖頭,半夜趕到,順便歇下腳,剛好可以在那里搞點小動作,跟江玉齊玩一把捉迷藏,一想到那江玉齊在得知自己要對付的對象,竟在他老家搞風搞雨時的那張氣歪的鼻子,雲天河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
經過楓葉鎮之後,有定州和余州的交界處有一個渡口,官道行走,這里是必經之地,這個渡口,也被叫做楓林渡。
已經是傍晚時分,楓林渡附近一片荒涼死寂,因這里附近並沒有什麼人煙,渡口幾戶漁夫在大河冰封之後就不在這里了。
此時江元謀帶著幾位江氏的黑煞戰士就潛伏在楓林渡附近,他的臉已經凍得發青,其它黑煞戰士也好不過哪里去。
他們在這里已經守了一整天了,見目標一直未到,想要離開,又怕目標突然出現,但繼續留在這里,他們全身都已經快被凍僵了,還正如雲天河所說,快成冰棍了,只能喝些酒取暖,不敢擅離。
一直到入夜時分,江元謀即困又冷,心中也是極為焦慮憤怒,消息傳回余州後,江玉齊便讓他在楓林渡附近設伏,可這目標一直不出現,他不知道還要守到什麼時候。
一位黑煞戰士見這樣一直守下去也不是辦法,于是道︰「元謀,不如我們分出兩三人到這附近尋查一下線索,只是在這里潛伏,以玉齊所說的那涂家小子的狡詐,說不定還真算準我們不會在楓葉鎮設伏,在那落了腳!」
江元謀猶豫了下,想了想,便點頭道︰「好,你帶兩人分頭到楓葉鎮和附近的村鎮上打探一下消息,一有情況馬上發訊號!」
等三人起身走去,江元謀使勁搓著手,恨恨地道︰「那小子除了這條路可以回利州,沒有別的路可走,我就不信他還會飛到天上去,到時,老子要親手撕爛他,扔到河里喂魚!」
而在江元謀身邊的一位青年突然道︰「元謀大哥,這麼冷的天,河水冰封……」
「不好!」
江元謀听到這句話之後,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頓時臉色大變,憤怒讓他眼球欲要爆裂出來,咬牙切齒地大吼道︰「玉齊啊玉齊,你又犯了大錯了,沒有算計到天氣因素,那河水冰封,冰上也能行走,如果那小子冰面上過河,從別的路逃走,那我們豈不是白白在這里受凍挨餓一天一夜,玉齊啊,你害苦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