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訣你的囚犯 第四章(處刑與劫獄)

作者 ︰ 章笑伶

春季是多雨的季節,濕氣隨著被打開的門進入屋內,潮濕得連牆壁都開始滲出水來,只是沒人有心情去理會這糟糕的天氣,將黑傘匆忙放下的絲汀想都沒想就沖進女兒的房間,嚇得正在發呆的彌可猛地跳了起來,差點就以為是有士兵找到這兒來了魔訣你的囚犯。

「母親你怎麼了?」急急忙忙的樣子好嚇人,若換做其他人她大概會開口索賠精神損失費了,彌可將仍在喘著粗氣的絲汀扶到床邊坐下,順手幫她順了順氣,然後再倒了杯水遞給她。

「彌…彌可,你知道媽剛剛听到什麼了嗎?」連忙喝了一口水順氣的絲汀夸張地抓住女兒的手,表情認真嚴肅的模樣像是在訴說著什麼大事,只是見她並無大礙的彌可無心提起興趣,而且也討厭做任何猜測,這樣會讓她想到總是要她猜這猜那的一個人。

「不知道。」拉起被子將自己裹起來,彌可眼神呆滯地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準備繼續她的發呆大業。

「你就不能稍微緊張一點嗎?媽講的是大事誒。」好冷淡的反應哦,虧她一听到這個消息就第一時間趕回來了,偏偏有人不領情,寧願發她的呆也不願多放一點好奇心傾听下去,這麼沒有八卦精神的孩子真的是她的女兒嗎?好想揍他一頓,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變成家暴。

「既然是大事就快點講,浪費時間的人是你。」兩只耳朵就長在那里,沒缺沒殘的還不至于听不進她的一句話,而她也沒有堵住她的嘴阻止她說話表示不想听。

「知道了知道了,你不是在監獄里有兩個男朋友嘛?」居然還嫌她浪費時間,這孩子就是生來氣自己的。絲汀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這才開始要將自己所听到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才說了一句就被彌可硬生生地打斷。

「什麼男朋友,那叫男性朋友,多加一個字不會要了你的命。」多讓人別扭的字眼,她居然還說得這麼順口,要是那兩個家伙是她的男朋友的話她會折壽多少年都說不準,而且男朋友一個就嫌多了,還兩個呢,是想讓誰消化不良?彌可瞪了絲汀一眼,蒼白的臉蛋微微地紅了一下又恢復正常。

「什麼什麼?你剛剛是臉紅了嗎?難不成這兩個男性朋友中有你喜歡的人?」她對那一個字的確沒什麼興趣,不過要是其中有她喜歡的人的話就不同了。對于這種事都非常眼尖的絲汀掩嘴作驚訝狀,而實際是偷偷樂著,慶幸自己女兒有喜歡的人,畢竟女婿這個角色很難才能物色得到一個好的,真是讓人欣慰的發現啊。

「才沒有,我對那些怪人是一點興趣也沒有。」就算有她也不會承認,而且他們以後大概也見不到,除非兩年後他們走出了監獄並且與她相遇。

「是嗎?」沒興趣為什麼要臉紅?這點她表示非常懷疑,女兒的嘴硬她是習慣已久,她說的話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來魔訣你的囚犯。

「你很煩誒,有沒有興趣跟你有什麼關系嗎?」她就知道八卦。

「當然有,搞不好其中一個會成為我的女婿誒,當然要關心關心嘛。」這關系可大著呢,女兒是這麼頑固的人,難得對一個人有興趣就當然要好好抓住別讓人家溜了嘛。

「嗦,快把你的大事說完回你的房間睡覺去。」她說的事情是做夢比較實際,夢中的女婿可以任她操勞折磨而無怨言。

「對哦,都怪你剛剛打岔害我都忘了要說的事了,你那兩個朋友今晚就要被處死刑了。」還女婿呢,現在人家活不活得下去還是個問題,這下看她還會不會若無其事,一點緊張感都沒有,不過這麼一來她僅有的兩個朋友就會消失掉了,哎……夭壽哦,不過如果真的是很重要的朋友,接下來她大概會想要去救人了。

「死刑?!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說?難道是因為把我放出來的關系才會讓他們被處刑的嗎?」她從不知道這個國家會有這麼重的刑法,難道是新國王發布的新刑法嗎?明明是自己的兄弟卻可以如此狠心地對待嗎?果然這個國家是個不能久留的地方,可惡,她可不想他們為了自己的事情而死去。

猛地掀開被子起身到衣櫃前拿出一套輕便的衣服換上,明顯準備出門的彌可讓絲汀的眉頭高高皺起。

「呃,听說他們在監獄重傷了百名士兵,這應該與你無關吧?要……去救他們嗎?」她反應得太快讓人有點不是很適應,不過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這個孩子只要覺得是因為自己的錯才會害到他人的話就會馬上跳出來一己承擔後果,而且她是言出必行,頑固得像個老頭,就像七年前那樣,寧願自己去坐牢也不要傷害到自己的家人,但她現在可不想再發生那種事情了,為了保護其他人而犧牲自己的做法她一點也不贊同,不過如果瞞著她不說的話情況會更糟吧。

重傷士兵?听到這幾個字的彌可有些疑惑地愣了一下,但馬上又反應過來,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做這種事情,大概是因為放她逃走而被判刑,之後被迫反抗才會造成這種結果,歸根結底她是月兌不了關系的,「我必須去一趟。」看著衣櫃的某一點,彌可如同下定決心一般丟出一句話,然後拿出那條依舊鮮紅的圍巾戴上,再穿上一件薄大衣轉身向眉頭高皺的絲汀。

「你敵不過這麼多的士兵。」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現在卻要再度回去,她真的是世上最讓人擔憂的女兒啊。

「你的刀法沒有退步吧?」現在是敵不過,但摘掉抑制環後就不一定了。

「怎麼,想讓媽也上陣幫忙嗎?」這個主意不錯,她們母女倆加起來應該可以直搗大監獄,希望是啦。

「希望你這只是在開玩笑,我是要讓你幫我把抑制環破壞掉。」那種地方她就算想去也不能去,太危險,而且又沒有魔法可以使用,只靠一手好刀法是不行的,畢竟她們現在不是在玩游戲,走錯一步便會隨時沒命,她不能自私地把母親的生命也給堵上,彌可有些生氣地瞪著躍躍欲試的絲汀,唯有牽涉到生命這樣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讓步的。

「媽是不想你有事,而且你的烈火沒有找到就把這個抑制環拿掉不是會有很大的風險嗎?你就不能夠多愛惜一下自己嗎?」瞧她一直都沒有什麼血色的臉,要是真把抑制器破壞的話她大概整個人都會被凍僵,還談什麼救人呢,她倒是自救都很難。

「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這一次不會讓你等太久。」她當然知道風險大,但目前情況也就只能這樣硬著頭皮上了,時間可不會等人,與其考慮以後怎麼活下去還不如先考慮如何從死神手中奪回兩條人命,解決眼前的事情比較重要。

「又來了,你總是拿這樣的承諾來壓制媽。」絲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向門外準備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她的長刀,這孩子太過倔強,就算她在怎麼反對大概都是無用功而已,所以她只是選擇相信,相信倔強的她會好好地兌現自己的承諾。

「謝謝。」輕輕地回了一句,彌可轉身走到門口把鞋子穿上,並不敢耽誤太多的時間,因為她不清楚晚上是什麼時候才開始行刑,地形她是熟悉透了所以沒問題,但環繞在監獄上不定期更換屬性的結界卻是個大問題,她沒試過使用完全的魔力,不知道到時候會怎樣,但是絕對不能因此而對他們放任不管,她盡管嘴上再怎麼毒也不會想要他們這樣輕易死去。

走到大廳看見絲汀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手中那把許久不曾出鞘的長刀引起了她的注意,「別告訴我你想跟著去。」這點她是死活都不會答應的。

「誰說我要去了,我是覺得劫獄的話得有點對策,比如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至少這樣的話她就不用直接面對太多的士兵,而且勝算也會提高不少,當然帶她去世最好不過啦,不過再這樣說的話她大概會大翻臉而且會強迫她呆在家里,明明當媽媽的人是她才對,為什麼處于弱勢的總是她?哎。

彌可稍微怔了一下,忽地想到許久不見的一樣物品,「魔法雷|管?」那是一種可以再遠處控制的**,是魔法師埋伏敵人中常用到的一種武器,而且不需要耗費太多的魔力,非常方便使用,她記得那是七年多以前她們家去國外游玩時發現的,和她的魔力覺醒是同一個時間點,但那種危險的**應該早就被沒收了吧,她們家里還有那種東西嗎?

「七年不見你變得聰明多了。」是啦,就是魔法雷|管啦,想不到她一猜就中了,看來想要偷偷跟過去也是很難啊,女兒在這七年間進步太快,對細節方面的問題也比以前敏感多了,這種事應該高興吧,大概。

「真的有嗎?」不想在口舌上浪費時間的彌可直接切入重點詢問。

「有有有,喏,好好拿著別掉了。」從兜里拿出三個與拇指一般大的紅色圓柱體遞給她,絲汀很干脆地停止玩笑。這個魔法雷|管是因為曾經被塞在牆角才沒有被搜走,還好她當時並沒有一氣之下把關于魔法的東西都丟掉了,現在能幫得了她就好了魔訣你的囚犯。

「謝謝。」接過魔法雷|管放進她的短褲的褲袋中,她順便再伸出了雙手露出那對抑制環,「那快點把這兩個東西破壞掉吧。」她在趕時間,沒空與母親耍嘴皮。

哎,「知道了。」將手上的刀拿起,把刀鞘扔在了一旁,絲汀盯著那兩個抑制環,眼神突地一變,向前移動一小步再輕輕一揮,其中一個抑制環立即掉落在地上,她不敢同時破壞兩個,就怕女兒的身體承受不住完全釋放的魔力。

驀地一陣冷空氣襲來,全身忽然變得冰冷的彌可抵不住自身太過強大的魔力跪倒了在地,嚇得絲汀上前想要扶起她察看她的身體狀況,卻被她伸出一只手阻擋住了,「還有一個。」這種程度的溫度她還能忍受,只是變化得太快讓她瞬間沒辦法適應過來。

「可……可是……」救人固然重要,但她也不想她勉強自己,光是破壞掉一個就變成這樣了,要是再亂來把剩下的一個也破壞掉的話她的身體就不知道會變成怎樣了。

「我沒事,這種體溫一會兒就能適應了,快把這個破壞掉。」一手抓緊了圍巾,彌可微微地調整了一下氣息,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那只伸出去的手依舊高抬在空中,而她的表情也是堅定不移,這讓絲汀更加揪心了起來。

「還說沒事,你的體溫再降下去可會被凍死誒,而且烈火也不在這里,就算你現在沒事也撐不了多久吧?該死!我不應該答應你做這種蠢事的。」她多希望這個女兒可以稍微柔弱一點,不要做每一件都堅強得讓人感到心疼。

「烈火我會找到的,這段時間你就當我在發低燒吧。」听著絲汀的話她的身體不禁變得緊繃,但還是咬著牙抓著拳頭狠狠地下了這個決心。她不會死,無論如何都不會死,而且她不會再讓母親擺出這麼傷心的表情。

「什麼發低燒?你現在連站著都讓人覺得快要倒下了,就算是低燒也得治療吧?」都怪自己沒有考量好,她不知道這孩子的魔力已經強大到這個地步了。

「母親!我答應過你會平安回來,我是絕對不會倒下的。」天色都快要暗下來了,而且外面的天氣似乎又要變壞了,可惡,為什麼每次到緊要的關頭都會變成這樣?這樣下去就唯有把寒冰喚出來硬將這個抑制環給破壞掉了。

絲汀看著臉色一直都很不好的彌可,還有那只遲遲不肯放下的右手,她這才開始又妥協下來。是啊,明明她已經答應自己會平安回來的了,而且這麼頑固的她就算沒有自己的幫助,也會靠著已變得強大起來的魔力將另外一個抑制環破壞掉,然後獨自回到那個關了她七年的地方,與其讓她因為浪費掉了魔力而無法從監獄里突圍,到不如現在幫了她好讓她真的平安歸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絲汀終于恢復冷靜地抓緊了手中的刀,「手可別亂動。」要是砍錯地方就別怪她刀法不好了。

「是。」勾唇露出淺淺的笑容,彌可乖乖地站立不動,很開心母親可以理解任性的她。

哎,她覺得自己會比同年人更快白頭變老,只因為有個極其頑固的女兒啊,再度把刀提起,朝著她手上的抑制環一揮……

「喀喀……」

冰冷的空氣入侵到她們家中,不止彌可,就連絲汀都感覺到了寒冷,瞬間豎起來的雞皮疙瘩讓她有點想回房間多穿一件衣服,但眼前正用雙手抱住自己的彌可卻更加令她憂心,「彌可,身體怎麼樣了?」這一次她雖然有堅持住站在原地,但這次的魔力卻連她也感覺得到冷了,她怎麼可能會沒事。

打了個寒顫的彌可伸出手試著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指,然後才確認地給予回答,「我沒事,那麼我先走了。」再拖下去可就有可能趕不上行刑的時間了,這樣一來她破壞抑制環恢復魔力的意義就沒有了,轉身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呃,嗯。一定要回來哦。」勉強提起笑容,絲汀抬起手很不舍地朝她即將離去的身影揮了揮。

「嗯。」給了她簡單的一個字,救人心切的彌可拔腿就跑出了門,朝監獄的所在地飛奔而去。

「哎。」再度嘆了一口氣,絲汀看向屋子的周圍,心里非常不安地冒出一個問題,這樣真的沒事嗎?

一個個如同水晶一般的冰晶在屋子周圍冒出了不少,她怕那孩子沒辦法好好地控制住自己的魔力,反被那太過強大的魔力給侵蝕身體,只是現在的她也就只有祈禱的份兒了,畢竟即使跟過去也只會礙手礙腳的幫倒忙,她可不想害了她的女兒。

屋子外面的細雨基本是停了下來,但天氣卻沒有往好的方向發展,黑壓壓的烏雲只增不減,耳邊盡是狂風的呼嘯聲。

「轟!!」一道閃電穿過了雲層直落到巴薩斯利卡東邊的森林,瞬間火光漫起並被強烈的風助燃了起來,使得周邊的人民陷入一片混亂,有的想要逃出災區,有的則前往森林救火。

被迫朝著人流的方向前進的彌可煩躁地抓住了一旁的郵筒向上躍到一旁屋子的圍牆上,接著再往上跳到屋頂,繼續朝著監獄的方向快速前進,明明已經很近了她卻覺得那兒是如此的遙遠,如果來不及的話她絕對會恨死自己。

如果她當初逃走時叫上他們的話會有怎樣的結果?是一起逃走嗎?還是當場被他們抓住?不,現在已經不是猜測以前的事情的時候了,畢竟已經成為事實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只有去把他們救出來。

「咳咳……」身體…好冷,眼前的視界已經開始模糊了,但她可不能在這種地方倒下,已經到了啊。伸手觸踫監獄外的圍牆再抬頭看著圍牆上方,若隱若現的淡藍色映入她的眼中,還好今天的結界屬性是水,只要用冰把水凍住就行了,跳上圍牆中間出現的冰梯上再往向上跳到圍牆上方,緊接著將結界的小部分凍住看向監獄的廣場。

呼,看來還沒開始行刑,那兩個家伙身上雖然都有一些傷,但那大概是之前和士兵對峙造成的,不過現在放心還不行,現場的士兵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而且現場看起來是隨時都會行刑的樣子,總之先把那些士兵給引開才行,要趕時間了魔訣你的囚犯。

轉身跳下圍牆從外部繞到後方,準備在監獄內的不同地方安放魔法雷|管,只要避開人多的地方就可以了,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慶幸自己曾在這個監獄呆了有七年之多吧,里面的地形她可是熟悉透了,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安放一點也不難,除了移動位置要花點時間吧。

轟!

嘖,話說回來他們國家的天氣可真是不好,總是這樣妨礙別人。迅速將最後一個魔法雷|管埋進北邊的庭院當中跳出圍牆朝東邊的方向前進,身心都很疲憊的彌可不免在心中抱怨這擾人的天氣。

一邊飛快地往東邊奔跑,一邊合掌運用魔力控制已經確定好位置的魔法雷|管,下一秒一個小型魔法陣立即出現在她的手上,「爆。」

 的一聲,巴薩斯利卡監獄的西方,南方和北方同時發出了爆炸的聲響,緊接著灰黑色的煙飄向空中,但她並不緊張這一點,倒是邢台的方向飄起的煙霧讓她在意起來,難道已經趕不及了?該死,安放魔法雷|管的時間用太多了嗎?

到達預定位置的同時立即向上跳去,落在圍牆上方的彌可怔怔地看著已經要蔓延到邢台的火苗,下一秒眉頭便皺得更高,今天的風真的刮得很不好,無論哪里都會刮起一場大火的樣子,而且雨停得也太不及時了。

「寒冰。」伸出左手輕輕地喚了一聲沉睡在體內的武器,瞬間身體周圍的空氣變得更為寒冷,冰藍色的光芒快速聚集在她的手中,而後一把精致的武士刀出現在她的手上,抬手一揮,一個巨大的淺紫色魔法陣立即出現在邢台上,剎那間火苗就被凍結成冰。

但她並未因此而松了一口氣,接踵而來的攻擊讓她連氣都不敢大口喘,只是謹慎地一一躲開攻擊,但圍牆上方的空間實在太小,要全部躲過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士兵的數量如想象中一般已經減少很多,但如果是一直不停歇的攻擊的話她可會吃不消,而且本來身體就很欠佳的她這下就更加的煩躁了起來。

「煩死了!」大吼了一聲的彌可確認了一眼士兵與邢台的位置,然後顧不得自己的身體狀況再度使用出了一個大型魔法。

將寒冰拿到與胸口平行處,另一只手向前以掌心觸踫刀身,「塔。」又一個大型魔法陣在廣場上出現,緊接著一座巨大的冰塔冒出將在場的所有士兵都困在了其中。

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彌可瞪著那座冰塔,暗襯要用這樣的魔法真的很耗費體力和魔力,她覺得自己快要累垮了,但人還沒有救到,得先解開他們身上的枷鎖,再來要怎麼做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蹲子雙手觸地,一條直連接到邢台的冰滑道馬上形成,而她也立刻向前沿著滑道直接滑到了他們面前。

「彌可,這座塔還真是大手筆啊,該說什麼好呢?你很有藝術天分?」蓮依舊說著她認為一點也好笑的笑話給她听,這讓她有些安心下來,總覺得他們會因為自己的逃離而憎恨自己,看來這只是自己多心了。

「沒關系,我不會讓任何人死去。」如果他是擔心那些士兵的狀況的話就沒什麼問題,總之先把他們身上的枷鎖都解開。揚起寒冰以熟練的刀法將兩人手上的抑制環和身上的枷鎖都破壞掉,讓他們從黑石上滑落下來,彌可給了蓮一個安心的淺笑。

「為什麼要救我們?」驀地休赫皺著眉頭問她,聲音比平常更冷淡了些,而他的表情也有些復雜,讓人弄不懂他在想些什麼,只是彌可沒有抬頭與他對視,抿著唇微微地調整了一下氣息。

「拜托了,不要為了我而這樣被殺掉。」他是在生氣嗎?為什麼?「咳咳……」輕輕地咳了兩聲,彌可忽然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裂開來,身體好像也快要到極限了,不能再把他們拖入麻煩里面了,這樣想著的她轉身就準備離去,腳步有些亂掉地往前走,只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

這一次就真的別離了吧,以他們解開抑制環後的魔力應該不會再被士兵給抓住了,總之接下來就真的沒她的事了,要快點離開這里去把烈火給找到才行,就算找不到烈火也得想辦法壓制住自己的魔力,再這樣下去真的會如母親所言被魔力侵蝕而死的。

收回了寒冰,她盡自己所能把魔力壓到了最低點,臉色越來越不好的彌可瞥了眼已經有冰塊月兌落下來的冰塔,她喘了一口冷氣,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碎石突地踉蹌了一下,讓她的頭更加昏沉了起來。必須平安回去,絕不能放棄任何希望,她不要失守諾言。

忽地被凌空抱起,彌可嚇得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瞪大了雙眼,連聲音都沒有地被搶過發言權,「我可不允許你這樣莫名其妙地救了我後就逃掉。」

休赫?誒?什麼?

猛地反應過來時彌可才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的空中,而且正在急速地下降,讓她不由自主地用力攬緊眼前這個家伙的脖子,而且有些火大地瞪著他,「休赫,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要去找烈火,然後回家找母親,他怎麼可以丟下一句奇怪的話就把她帶到這種陌生的地方?擁有空間魔法就很了不起了嗎?

「閉嘴,好好抓緊我。」她太吵會讓人分神而無法好好確認前方的位置,而且她的身體真的好冷,是他認識她以來最冷的一次,冷得讓人有點恐懼的感覺,他听過蓮說她的病情,不,與其說是病倒不如說是擁有魔力的副作用,她擁有一種特別的體質,一般的魔法師是不會因為擁有魔力而產生副作用,但她卻會,這樣太奇怪了。

好好抓緊他?她簡直想掐死他,「你要把我帶去哪?我要回家。」怎麼會有這麼自以為是的人?人家都救了他了,他不但一點感謝之心都沒有還自作主張地把她帶到這種地方,咳咳,不過這點好像和她自己有點像,讓人生氣啊。

倏地四周的景色再度轉變,這一次他們離巴薩斯利卡似乎是更遠了,連天氣都是明月當空、繁星點點的,讓彌可更有掐死眼前這個人的想法了,才一恢復魔力就這麼亂來,他到底是想怎樣?

「回家的事往後推,我把你帶去能治你的病的地方魔訣你的囚犯。」那個地方集結了世界各地的魔法師,總會有人知道怎麼幫她治療這個麻煩的體質,加上蓮是她多年的主治醫生,他應該能有什麼辦法幫她壓制住魔力吧?

「嗄?那是什麼地方?而且你憑什麼自己決定這些事情?」她的根本就不是什麼病,只要找到烈火讓自己的魔力平衡了就能解決,他明明什麼都不懂卻說要帶她去治病,雖然出發點是好的,但至少也得經過她的同意吧?

「魔法學院所在的城市,我這是跟你學的,自作主張地救了我的人是你,會變成這樣也是你自找的。」要比固執他也不會輸,而且她現在明顯處于弱勢,所以就算用綁的他也要把她綁走,她要回家也得等這個身體康復。

魔法學院?是那個有名的萊布拉魔法學院嗎?可是為什麼要帶她到那里?是因為那里有很多不一樣的魔法師嗎?的確如果用光明魔法的話有可能治療她的身體,但她不認為這樣就可以將她的體質改變,說到底還是要找到烈火才行。

「我不要去那個什麼城市,快點回程了。」自知理虧的彌可卻毫不認輸地瞪他,但眼前的視界卻已經模糊地讓她看不清他的臉。

忽地想起母親問的那個問題,這兩個男性朋友中有你喜歡的人嗎?答案應該是……有吧,不知道是不是喜歡,但她卻總是不經意地在意他的舉動,大概是因為總是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的關系吧,而現在那個人就在眼前了,但她卻依舊覺得很遙遠,因為她好像快要看不見了。

「廢話少說,你現在很虛弱。」明明很虛弱卻還是一副要強的樣子,她難道就沒有柔軟下來的時候嗎?聲音大得是想謀害他的耳朵不成?

休赫一直微微皺著眉頭,視線沒有往下注意她的表情,專注精神在轉移位置上,他現下只想快點到達目的地,然後與蓮一同找到救她的辦法。

「我要是虛弱就不來救你們了,真是好心沒好報。」也不想想她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他們就出來。

「所以現在換我們救你了,可別死了。」她的好心會有好報的,只是她自己不這麼認為罷了。

別死了嗎?她現在看起來像是快死的人嗎?莫名地感到一絲恐懼,她把頭低下埋入他的鎖骨處,輕輕地咬著唇,眼眶也不知為何突然紅了起來,但她忍住了沒有哭。她明白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所以才一直強打精神與他說話,所以才想快點把烈火給找到,所以才必須堅強起來撐過去,因為她怕自己一旦閉上眼就醒不來了,她怕再也看不到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這幾個人了。

感到一陣冰涼的休赫這才低下頭來看她,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得很,而表情也與她的話語不同柔弱得多,攬住他脖子的雙手似乎也無力了許多,這讓他不得不暫時停下來查看她的身體情況。

「你感覺怎麼樣?是太冷了嗎?」在一間房子的屋頂停下,然後快速把自己身上有些殘破的薄外套月兌下來套在她的身上,休赫想也沒有想地抱住她為她取暖。

「你的取暖方法真古老。」彌可扯出淺淺的笑,笑他這種取暖的笨方法,不過的確很有效果,她覺得至少比在風中疾馳來得好。

「你別嚇人。」休赫瞪了她一眼,氣她到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快把我帶回巴薩斯利卡,母親還在等著我。」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臉頰,彌可盡量擺出不嚇人的表情。

被掐了卻完全感覺不到疼痛的休赫眉頭皺得更高,伸手抓住她太過冰冷的手,「我會把你帶回去,但在那之前得先把你的身體治好。」

「你還不放棄嗎?」頭腦昏沉的彌可覺得自己是遇上了最大的對頭,無論怎麼說他都不肯讓她回去,明明現在已經不是與他爭論的時候了。

「到時我會幫你聯絡你的母親,忍耐一下吧。」見她一副快要昏倒的樣子,休赫連忙再度將她抱起用最大的魔力進行空間轉移,再拖下去可不會發生什麼好事。

這家伙,真是比她還要頑固一百倍啊,不過去魔法學院的話,也許能夠打听到烈火的下落。「我…知道了,你可別食言。」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彌可終于妥協了下來。

「我向你許諾,幫你聯絡母親,也會治好你。」他不會說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且如果這是促使她同意的理由的話,他即使做不到也必須做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前轉移位置,他曾在書上看過那個城市的簡介和地理位置,只是沒想到巴薩斯利卡和那個城市相隔這麼遠,一個在大陸的北端而一個在大陸的南端,的確在書上是沒有太大的切實感,看來想要在段時間內直達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謝謝。」雖然他們在性格上總是很不和,但能夠認識他真的太好了。听到他的許諾,彌可的表情終于柔和了下來,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想要表達她的心意,只是聲音這次輕得可以,若不是他的耳朵很靈敏能听清,他會以為她是在考他的耳力或在嚇他。

「打起精神來,我們快要到了。」只要再越過這一個城市就能到達了,在這之前她可不能有事。低頭看了眼好似昏昏欲睡的彌可,休赫稍微提高了一點聲音,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只懊惱自己的速度已經不能再加快了。

「是嗎,那太好了。」不知怎的她現在反而沒有了任何恐懼感,也不怕自己是否會真的就這樣死去,大概是因為身邊有一個可靠的家伙吧,如果長期這樣下去的話,她也許會被訓練得無比大膽,只因為她此刻有一個強而有力的支柱,他正用自己的臂膀包圍自己,不讓自己倒下。

靠在他的胸膛,彌可揚著淺淺的微笑,然後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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