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訣你的囚犯 第十三章(藍.維斯利特)

作者 ︰ 章笑伶

 魔訣你的囚犯!早晨一聲物體撞擊地板的聲音如時地響起,不到一秒的時間那個懊惱的聲音也跟著響起︰「糟糕!又不小心…」完了,這是第幾次了?

叩叩叩,沒等猛然坐起身的人抱怨完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然後很有禮貌地敲完門才開門進來的蓮微笑著對房內的兩人說︰「早上好,彌可,休赫。」

「早……」看了眼笑得很詭異的蓮,彌可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然後拉起被子往後一倒,她已經不想處理躺在地上的那個家伙了。

微微睜開了惺忪的眼,似乎已經摔習慣了的休赫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伸手模了模有點疼的後腦勺,看向正好躲進被子里當沒看見的彌可,然後微微地嘆了一口氣,也忘了這是第幾次被她踹下床了,多得他都可以研究出一套睡著時被踹飛的安全落地方式了。

「不能再睡了哦,早飯已經做好了,趕緊洗漱完下樓吃吧。」這兩個孩子似乎真的很合不來呢,他本以為他們結了婚就會變得相親相愛起來,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啊,哪有女人結了婚一個月後還會把自己的老公踹下床的?他現在都有些替休赫感到可憐了起來,她果真是奇異的孩子。

「不是說這些讓我來做嗎?」難得她昨天終于學會了做一道簡單的菜,再不然弄個三文治和牛女乃也行,她連這些都不能做的話怎麼向一個賢妻進發?雖然剛剛自己不小心又做錯事了,但總能將功補過吧?話說他也起得太早了了,听見蓮的話彌可立即又坐了起來朝他抗議,可不想做個早餐的工作都被搶走。

「你忘了,今天我們有個任務要做,偶爾換換班也是可以的哦,休赫也別再睡了,快點起來。」平時的話她做多少餐都沒所謂,但正因為今天要去做任務了他才連忙早起來做早餐的,不然任務中突然肚子疼或胃疼就不好了,畢竟她的料理基本都有清腸胃的功效,重要時刻還是不要吃比較好。蓮一如既往地揚著淺淺的微笑,轉頭看了眼本來坐著的休赫若無其事地往後倒,他便順口叫他快點清醒。

「這麼說起來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思考了兩秒鐘,彌可很快就在腦中尋找到相關的信息,然後無奈地爬下床,走向被她不小心踢到地上的休赫跟前,伸手用力地把他拉起來︰「哪有人在地板上還能睡著的啊,快給我起來!」虧他撞了地板那麼多回都沒有叫痛一下,而且還能照常繼續睡,真是讓人氣惱。

「那我先下去了。」說完便轉身離去的蓮順手把門給關上,然後笑了笑直接往樓下走去。

「嗯。」輕淡地回應了一句的彌可,拉起了休赫轉身拉著他往浴室走去,不想因為自己的疏忽讓他們誤了行程。

「彌可。」被拉著往前走的休赫終于開口說出今天的第一句話,而一開口便又是她的名字,懶洋洋的聲音讓她身上的汗毛都跟著肅然起敬了起來,納納地轉過頭看向仍然有些睡眼迷蒙的他,她有些抗拒不了地回應一聲︰「嗯?」

都已經一個月了,她還是沒法好好地習慣他的存在嗎?還是說,越來越愛這個男人了?結婚後不時能看見他其他的表情,無論是這樣睡不醒的樣子還是偶爾流露的溫柔模樣她都沒辦法抗拒,現在她越發感覺自己的心髒只是因為他的存在而跳了魔訣你的囚犯。

「要一起洗漱嗎?」抓了抓有些亂的黑發,然後再指指浴室再望望她,他的樣子還帶著一絲迷蒙,走路有些搖搖晃晃地好似要倒進她的懷中繼續大睡一般,雖然對他人依舊是一副愛理不理寵辱不驚的樣子,但結婚之後他卻可以越來越自然地對她開口說話,這樣的差別對待的方式隨著日子增長越發明顯了起來,而他本人對此卻沒有感到任何違和感。

「你要到樓下洗漱也行。」這是什麼傻問題?他是不是還在睡夢中呢?彌可瞪了他一眼,然後放開他的手自己邊說邊走進了浴室,完全沒有要等他的意思,反正樓下也有浴室,他要去哪里洗漱都是一樣的,而且兩個人一起窩在一個浴室里會稍嫌擁擠。

「那樣很麻煩,還是一起吧。」不接受她的提議的休赫想也沒想就跟上她的腳步,一起擠進她認為很小的浴室,兩個人並排站在洗手台面前再一起拿過口盅和牙刷,然後擠同一支牙膏,這讓彌可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頭,撅著小嘴不滿地嘀咕一句︰「既然這樣從一開始就不要問了嘛,真是的。」再說了,他們除了他在外做任務以外的日子不都基本在一起洗漱嘛,別告訴她那些時候他其實是在夢游,她不擔保不會一掌打下去。

「嗯?」沒有听清她的話的休赫把頭歪向她的方向,無神的眼楮看著鏡中看起來不大滿意的她,手上刷著牙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只是懶洋洋地發出了疑惑的鼻音。

「快點刷牙啦。」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腰,要他離遠一點的彌可抱怨一聲後才開始刷起來,對他那個用鼻音發出的疑問不作任何答復。

「嗯。」乖乖地點了點頭,休赫也沒有對此作過多的思考,越是相處久了他就越是了解她,她剛剛在嘀咕什麼他大概也能猜個七九八十,所以她就算不回應也沒有關系。

再次歸于無言的兩人靜靜地刷著牙,偶爾從鏡中偷偷地看對方一眼,視線交錯時她會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而他總會像抓到她一樣盯了她好久,直到刷完牙、洗完臉後,他才被她一把往浴室外推,嘴里說著他擋道的話語其實是想讓他早點下樓吃早餐,免得誤時,就這樣,兩人在推與被推的狀態下走出了房門。

春末夏初,隨著幾場大雨過去,弗里斯克的空氣也開始變得溫熱起來,城里的人們也紛紛換上了夏季的衣服,但在這個城市里總會出現一兩個異于常人的家伙,比如正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的那個戴著紅色圍巾的女孩。

悠閑,這是她唯一存在大腦里面的詞語,因為那兩個家伙出去做任務要兩天的時間,除了在家里學習和做做家務之外她完全無事可做,想出來透透風卻不知道要去哪里,因為怕迷路了她更是不敢走遠,只是沿著離家不遠處的一條小河直直地往前走,知道被一個不熟悉也不陌生的聲音叫住。

「彌可?」她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還以為那場婚禮後她就消失了呢,沒想到還會踫上。

「啊,你不是那個不男不女的店長麼?」以為他那張臉實在太有特色了,她一轉頭看見他的一瞬間便認出了他並將腦海里一閃而過的名詞月兌口而出,差點沒把在離她不遠處的河邊坐著的藍氣得冒起煙來。

「拜托,我可是有名字的人,別隨便就給我定下這種奇怪的綽號啊。」叫一次就夠了,她還給他叫第二遍,果然是一個沒有禮貌的小孩!藍瞪了她一眼,也沒有打算站起來走向她,很想就此不理她好了,叫她一聲實在是讓他後悔莫及。

「噢,拉維。」歪頭想了想,反朝他走過去的彌可很沒底地隨口扯出一個名字,她現在沒什麼事可以做,那麼不如在這里閑聊一會打發時間。

「什麼拉維?是藍!藍•維斯利特!不要隨便扯一個名字敷衍人啊!」氣呼呼的藍簡直想跳起來揍她一頓,但念在她是一個女孩子而且和多里有那麼一點關系就算了,直接糾正她的錯誤報上自己的名字以免她再說出什麼奇怪的名字來,他對她可能記得自己的名字這點已經完全不抱期待了,只求以後再見到時不會又一次叫錯。

「藍藍?你再怎麼想體現自己是男人也不用取這個名字吧?」嗚哇,突然覺得好惡心哦,雞皮疙瘩都要掉落一地了。在藍的身邊坐下,彌可故意環抱雙手夸張地搓了搓手臂,對他的名字表示極度地受不了。

「你絕對是故意的,叫人不舒心的小女生。」盤起腿瞪著緩緩流動這的河水,對她坐在身旁的舉動是不大滿意,微微地皺起的眉頭一直沒有松下來。她難道不怕她那個很愛吃醋的老公看見嗎?才結婚不過一個月就在河邊和別的男人單獨坐在一起聊天,但是大概被發現後倒霉的人還是他,明眼人都能看見她老公對她是有多特殊,因為把僅有的寵溺都給了她,所以對他們這種外人要多冷漠就有多冷漠,那種冷淡的態度同樣能讓人抓狂。

「別叫我小女生,除非你想成為河上漂尸。」她一直都強調自己不小了,但是總有一些瞎了雙眼的把她當小鬼看待,讓她直想喚醒寒冰把這些家伙凍成冰雕。

「少恐嚇人,年齡上明顯是我比你大。」最近的孩子都喜歡裝成熟,而且說話語氣重得嚇人,讓人不由自主地擔心起了他們的未來。

「是哦,這年頭還有人倚老賣老,真是不知羞恥啊。」完全不給他留情面的彌可兩眼朝上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不認為年齡比她大有什麼了不起的,至少在心智上她是不會承認自己有多幼稚的,哪像他既悲觀又沖動,思考什麼都往壞處想。

嗚,在這里除了火大之外似乎已經完全說不過她了,難道現在的孩子嘴巴都這麼犀利嗎?真是比不來啊,他以後再也不會在她面前提起小女生之類的字眼了︰「我認輸了行了吧,話說回來,你老公呢?」之前他只是稍微靠近她一下,她老公就立刻把她拉遠,怎麼現在卻人影都沒有一個?

「他和蓮一起執行任務去了。」什麼都不提,偏偏提起讓她牽掛的人,這家伙真是一點轉移話題的技巧都沒有。

「所以你才無聊過頭閑逛到這里?」也對,那兩個男生既然是多里的學生那當然會有任務要做,讓人懷念的一種自由的工作,只是在那堆任務里頭也有一些是極其危險的高難度任務,以那兩個家伙的魔力來說應該是a班的學生吧?那麼自然也會接到相應的a級任務,但不好好培養的話可是無法勝任啊,反過來再過一段時間也許就能升到與自己一樣的級別了,不需要呆在學院里,但同樣可以接受任務的s級,只是這樣的自己已經沒臉回到那個學院了魔訣你的囚犯。

「那你呢?不用看店嗎?還是說你的店已經倒閉了?」她的確是無聊過頭才會閑逛到這里而且和他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你能不能稍微對我仁慈一點?我今天只是暫時關店休息,真是的。」對話不到十分鐘,他基本可以確定這個孩子嘴里沒有一句好話,就算有也不會超過百分之十,而且都不會說給他听。

「你曾經不是院長的同伴嗎?為什麼現在卻分離得那麼遠?而且選擇開那種店?」那家店基本看不出有什麼生意所以直接宣布倒閉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倒是他以前的事跡比較引人關注。直接避開仁慈一說的彌可低頭看著河流邊緣的小石子,把幾乎要被她遺忘的問題再次揪了出來。

「不要對別人的過去好奇太多。」把眉頭皺高的藍看了她一眼,有些討厭她的過于鋒利的言詞,句句話都直攻他的要害,讓他來個措手不及,連喘氣的時間都不能有。

「啊是嗎?那我只好去問院長了,反正我閑暇的時間多得很。」早就料到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回答自己了,所以在這種時候搬出他最害怕的人就對了,在婚宴上沒有听到下文真是可惜了,倒不如說是利茲太過嚴謹,不能在院長面前說的事嗎,真想听一听,不過他如果堅持不說的話她也不會強迫他。

「你非要這樣咄咄逼人嗎?」自從婚宴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見到過多里,也有可能在那時喝醉的自己對著從來都沒有喝醉過的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本以為還能再見幾次的希望他現在基本是已經放棄了,他做了太多的錯事,不被原諒也是應該的吧,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的藍低垂下眼簾,彌可的要挾對他的確很受用,如果她真的去問多里的話,還不如自己就此告訴她一切,因為自己很膽小,任何可能都賭不起。

「也不是非要,只是打發一下時間而已。」撿起一顆小石扔進河里,看著隨著噗通的聲音響起而綻放開來的水花波紋,她也沒有再逼他地撅撅嘴,事實上說要去問院長也是隨口忽悠的,她還不至于好奇到要揪著這個問題不放。

轉頭定楮看了她幾秒,藍最終還是淡淡地說出了五年前的一件動蕩萊布拉學院的事件︰「簡單點說,就是我親手殺了多里最愛的人。」不管開端和過程怎麼樣,結果還是改變不了的,他親手了結了自己同伴的生命,所以這樣的他根本不值得多里的原諒,能再見到她一次就已經很好了。

怔愕了幾秒,彌可有些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他,她從他說話的語氣中听出了要說的大概是一件沉重的事,但沒想到卻是這麼沉重,難怪他在院長面前會顯得過于小心翼翼,也難怪他會害怕自己去問院長,因為殺了她最愛的人嗎?好瘋狂的舉動,但是︰「這里頭就沒有什麼原因嗎?」做一件事基本都會有一個作為動力的源頭,因為他看上去並不像會做這種事的人,雖然沖動,但一點銳氣都沒有。

「你沒有听說過五年前萊布拉幾乎滅亡的事件嗎?」因為萊布拉魔法學院是招納的學生範圍廣大,基本遍布了烏列蒂翁大陸上的國家和城市,他以為她至少會知道這個大事件,但似乎不是這樣。萊布拉學院在那個事件中損失太多了,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選擇了最壞的方法,把那個事件的元凶夜昔•雷奧,也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多里最愛的男人,給殺了。

「不,完全沒有,我當時的情況基本是與世隔絕,外頭的世界發生什麼事都不怎麼清楚,不過既然是個大事件的話你就不用多說了,這種事只要稍微調查就能了解清楚了,只是,光是一味的回憶和後悔的話根本解決不了什麼吧?你甘願保持這種狀態一輩子嗎?喜歡吧?對院長。」幾乎滅亡嗎?看過現在的萊布拉學院根本沒有辦法想象它曾經遭受過這樣的經歷吧,看來這個總被她認為很有問題的院長也挺努力的,那張懶散隨意的臉孔完全讓人看不出她心底的傷痛,掩藏得太好反而讓人擔心起來,她到底好了沒有?失去愛人的痛是他人無法想象的吧,但也已經五年了,是不是也該試著原諒這個沉浸在後悔中的人?

「喜歡啊,因為太喜歡了所以更加沒辦法去見她,我可是親手破壞了她的幸福,毀了她的人生的人啊,面對她如果要談起那件事的話,我大概會害怕得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吧。」要做到和以前一樣地對待她已經讓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了,現在的他仍舊沒辦法坦蕩蕩地面對她。藍無奈地抓了抓深藍色的頭發,但無疑的說出來後的確是舒適了許多,這句話他到底是沉積在心底多少年了?自從她愛上夜昔後,他沒有勇氣說,自從夜昔死後,他更加不敢說,自己喜歡上這個女人到底有多久了連自己都快要忘了。

「我說啊,你…這不是已經說出來了嗎?」本想教訓他的彌可眼角瞄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然後勾起了唇,暗襯身後這人也出現得太過巧合,他認為不該說給她听的話這會兒基本是都進了她的耳了。

「說什…多、多里?!」猛地站了起來的藍後像是如臨大敵般退了兩步,差點就要往河里掉的瞬間被給他嚇了一跳的米澤眼明手快地拉了回來,連坐在旁邊的彌可都被他反應太大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

「我難道是魔鬼嗎?有這麼可怕?」用剛熄滅不久的煙斗敲了一下他的胸口,米澤佯裝傷心地問了一聲。今天因為休赫赫蓮都去做任務了,所以她偷偷跑出來本來是要去找彌可玩的,但卻沒有找到人,沒想到她會在這里,而且是和藍,真是讓人預料不到的再次相遇。

「呃!不,剛剛的話…你听到了嗎?」她的確一點也不可怕,但他卻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抖,害怕自己剛剛說的話都被她听見,但她那張臉跟以前一樣看不出一絲她的內心的想法,讓他不由自主地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哪一句?」把煙斗收回到腰間放好,米澤表現淡然地反問他,對他緊張害怕過度的模樣看在眼底,嘴角一抹上勾的弧度讓他覺得很沒底,她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沒有,這一句問話又好像已經听了不少句那般,至于是哪一句就隨他挑了,這該讓他如何回答是好?

「院長,你什麼時候開始站在這里的?你都不知道自己好嚇人哦魔訣你的囚犯。」把藍嚇得差點掉進河里了,她真是罪孽深重啊,明明知道他問的是哪一句話她卻故作不知地叫他糾結,這該說她真的愛玩呢,還是說她真的已經釋懷了,讓人搞不懂的女人。彌可跟著站起身拍了拍短褲上的灰塵,然後轉身同樣疑惑的眼神看著米澤,對身旁的人甚是憐憫。

「剛剛,听說休赫和蓮都去做任務了,我就偷偷跑出來找你玩了,沒想到你居然在這里和藍私會啊。」掩嘴假笑的米澤來回看了他們兩眼,然後還曖昧地拍了拍彌可的肩表示她理解,這舉動無疑讓人莫名地竄起一團小怒火,氣她轉移話題的技術太好。

「沒人讓你來找我,而且少給我天上莫須有的罪名,我對這個膽小鬼一點興趣也沒。」況且他有多喜歡她,她又不是不知道,說這種話絕對是故意的。指著藍開口的彌可完全不給兩人一點面子,干脆直接撇清了所有的關系。

膽小鬼嗎?米澤看著默默無言的藍,然後笑著問了一句︰「你們打算在這里站多久?回店里坐吧,藍。」

「嗯。」糟糕透了,他竟然因為太過害怕而無法正常地面對她,而且到現在他的氣息也跟著亂了套,多里的表現越是自然他就越是猜不透,她到底有沒有听到自己說的話?這種問題他沒辦法再問第二次,所以說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就像彌可所說的,他是一個膽小鬼。緩緩地往前走的藍微微低著頭,想要盡量變回正常地一直嘗試調整呼吸和心跳,只希望再次抬起頭時能夠變得勇敢一些。

「彌可,你怎麼還站著?今天沒穿高跟鞋嘛。」難道她還想要他的寶貝老公過來抱抱才肯移動?轉頭看向站在原地盯著他們看的彌可,米澤眨了眨眼,然後直接走回去拉起她的手再跟上藍的腳步。

「喂,我可不想當一個電燈泡啊。」很不情願地被拉過去的彌可挑了挑眉頭,表示她並不擅長應對這種場面。

「說什麼呢,托你的福我可是听到了不少好話哦。」把聲音壓低至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米澤別有用心地看了眼藍的背影,其實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怪他,只是那個時候實在是有點一蹶不振了,無論夜昔他變成什麼樣她都認為自己會一直愛著他,只是當他一而再地傷害同伴時,她也產生了必須要保護大家,將危害到大家的他驅除,但最後實施了她的想法的人是向來沒有什麼膽量的藍,她該感謝他,但同樣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他,令他自責了這麼久是她的錯,自從上次婚宴後她也已經反省了一個月,然後暗中在工作上做了許多調整,為了能在下一次見面時,把他們的關系恢復到以前。

「嘁,說到底你還不是听到了,干嘛還扯開話題?」彌可跟著她一同壓低了聲音,對她的做大甚是看不慣。

「你覺得這些話我可以用一張笑臉面對嗎?而且我希望他能親口對我說。」在這之前她就當沒有听到吧,無論他有怎樣的心聲,她希望他能夠勇敢一些說出來,當然了,她也不是什麼狼才虎豹,根本不需要懼怕。

「真麻煩。」彌可皺了皺鼻頭,對她的話並不感興趣,但他們的事得由自己解決,她一點也不打算插手。

「嘻嘻,對了,你打算什麼時候進來學院玩玩?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報名單哦。」光是休赫和蓮進來還是不行啊,這兩個人雖然能力都很強,但感覺他們都不大愛到學院里學習,所以他們幾乎都要成為學院的傳說了,讓人不懂找他們進學院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過她也進來的話情況應該就不同了,可以想象那兩個家伙會因為她的入學而常到學院的情景,這樣才有趣嘛。

「少拉攏我,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她現在的水平到學院這種地方學習只會丟人現眼而已,而且還有母親的事沒有解決,所以還是拒絕為妙。

「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呢?」好奇地盯著她,米澤幾乎想不到她有什麼要做,畢竟她看起來閑得不行。

「學做飯之類的。」她才不要把學認字這種糗事給說出來呢。彌可把視線往一旁移,別扭地揪出其中一間事。

「嗯?你還真是愛休赫呢,連做飯也要學,真是讓我們這些旁人羨慕嫉妒啊。」下次帶一堆料理書去探望她好了,讓她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為料理高手得了,這樣她就沒有拒絕進學院的理由了吧。

「別什麼事都跟愛扯到一起。」微微的紅了一下臉的彌可不滿地瞪了米澤一眼,然後再轉過頭繼續觀察路上經過的店鋪和景色,免得呆會回去的時候找不到路。

「唔,難道說你在害……」羞。

「多里!!」沒等米澤把最後一個字給說完,從學院的方向直線沖過來的利茲瞬間就把他們嚇了一跳,然後要逃不逃的米澤一下子就被她抓住拖著往學院的方向走去,那氣惱的樣子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敢吭聲一句,只能眼睜睜看著米澤被拖行而去。

「呃,利茲?」被拖著的米澤哭笑不得的看著眼前氣勢洶涌的利茲,眼看就要到達藍的店了,她連腳都還沒踏進去就被抓回學院是不是有些可憐?

「閉嘴,你居然又給我偷跑出來,今天的工作可還沒完!」上次為了幫那兩個小鬼舉辦婚禮而耽誤工作就算了,這次不管是什麼重要的事件她也不會放過她!而且為什麼要跟藍走在一起?她就不怕又一次被傷害到嗎?

「多里…」轉過身看著被利茲慢慢拉遠的米澤,藍微微地皺了一下眉,雖然慶幸自己可以就此避開剛剛的話題,但臉上仍不免染上落寞的表情,開口小聲地呢喃一聲她的名字,雙眼不由自主地盯緊了她的身影。

「啊,對了!藍!院長室有一個秘書的職位,果然還是得由細心的你來做啊,回來我的身邊吧!我明天就在學院等你哦!記得要來啊!不然你死定了!」似乎听見藍的呼喚,米澤突地轉過頭來朝他大喊,讓拉著她往學院處走的利茲更加用力地拖她走,而站在原地看著她們的藍完全愣住了,只有彌可揚唇納納地笑了一下,笑她的口是心非,這還算是等嗎?她明明已經行動了魔訣你的囚犯。

回到她的身邊……他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回到她的身邊去嗎?看著已經被拉得很遠的米澤,藍這才有了一些反應,有些發抖地伸出手掩著半張臉,感到鼻頭發酸的他拼命地隱忍著內心澎湃的感情,不知是松了一口氣還是開心過頭,他最後終于忍不住蹲下了身把頭埋入手臂中。

「喂,別蹲在路中間啊,很丟臉誒。」有些頭疼的彌可走到他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腦袋,提醒他注意一下形象,再蹲在這里的話她就干脆直接回家離他遠一點,免得被路人對他們產生不必要的誤解,她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但能不能先回到店里再慢慢這樣糾結地蹲著?她可懶得去解釋那些有的沒的事情。

「彌可,也許今天,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了。」微微地抬起頭,他朝她揚起開心的笑容,而那張有些發紅的臉也完全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慢慢地站了起來的身體也沒有再發抖了,只是有些像喝醉了一般站不大穩,讓人沒辦法不擔心地多看了他兩眼,但看到他那麼開心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什麼了。

「你在說什麼呢,明天開始不是有更幸福的日子等著你去創造嗎?走了。」真是瘋了,她在說什麼呢,居然在鼓勵這個家伙。越過他走向不遠處的店,彌可懊惱地抓了抓手中的圍巾,感覺自己有些改變了,她從來沒有試過鼓勵人。

「嗯。」揚著笑容跟在她的身後,掏出口袋里的鑰匙為她打開了店門,視線落到了她的圍巾上,他這才笑著轉移話題︰「為什麼已經要到夏天了你還戴著圍巾?你有這麼畏冷嗎?」上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也戴了這條圍巾,真讓人搞不懂為什麼她可以在夏天還戴著圍巾,讓人看了都覺得熱。

「戴著並不會感到熱就是了,也許是習慣了吧。」夏天並不會有熱的感覺,冬天會感到溫暖,大概是因為她戴了整整七年的關系,沒有了它反而會感到不自在。

習慣?再仔細看了一下那條紅色的圍巾,藍繼而又對她說︰「看來你戴了很長的時間啊,也對,都已經很舊了,要不要我幫你翻新一下?絲線方面我很在行。」何止是在行呢,他根本就是在擺弄絲線中成長的,就連魔法也是。

「翻新,你要怎麼翻新?」她不接受重織也不接受加工,但如他所說,這圍巾已經顯得很舊了,即使再怎麼保養也好,這樣下去遲早會變得不能再戴了,如果有辦法翻新的話當然很好,但是要動大工的話可不行,她一點也不想破壞這圍巾。

「放心吧,只是稍微讓這些絲線變得更加新和堅韌。」抬起手以手掌向著她,一個石青色的小型魔法陣出現,隨後暖暖的光芒覆蓋上了她的圍巾,然後圍巾上歲月的痕跡幾乎都消失,松軟的毛線撓得她有些癢癢的,感覺這圍巾似乎變回她第一次收到時的那個樣子,待光芒隨著魔法陣一起消失後那圍巾已經煥然一新,並沒有改變原樣,讓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你們男人都喜歡先斬後奏這一招嗎?能不能稍為通知一聲?」還好圍巾沒有變得很奇怪,而且還真的跟翻新了那般,不然她肯定饒不了沒經過她同意就擅自動手的他。把圍巾拿下來仔細地檢查了兩三遍,沒有立刻就感謝他的彌可反而有些生氣,他們男生的自作主張、自以為是。

「呃,啊!抱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沒經過她的同意就直接翻新了圍巾,他怎麼沒想到有可能她比較喜歡戴久了的舊圍巾呢?糟糕,現在再弄回去會不會太晚?

「我知道你很開心,但你也給我消停一下,這就是你的魔法嗎?真是亂七八糟的能力。」她沒听說過有什麼魔法可以讓一條老舊的圍巾瞬間變得如此嶄新,難不成是比休赫的空間魔法還要厲害的時間魔法?但她從未听過有這種魔法,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而且如果真的有這種魔法的話他們的世界肯定就亂套了。

「別想得太復雜了,我的魔法屬性是風和土,控制絲線繩索是我擅長的魔法,只是一種看起來比較稀有的魔法而已,實際上就沒什麼大不了了。」他可不想被說自己的魔法亂七八糟,在學院中擁有稀有魔法的人又不止他一個。

控制絲線繩索?真是意義不明的魔法,也就是說所有的絲線繩索都可以隨意地控制嗎?比如圍巾上的毛線,還有快速制作一件婚紗,果然是個亂七八糟的魔法啊,完全想不到除了方便一點外的用處有多大,不過這跟她也沒有什麼關系,反正圍巾也變回以前那樣了。轉過身來往長椅的方向走去,對藍的能力不太感興趣的彌可眼尖地在櫥櫃中看見一條制作精致的編織手繩,停在原地盯了一會之後便轉過頭指著那條手繩朝模不著頭腦的他發問︰「這個是你織的嗎?」

「嗯,你喜歡嗎?送給你也行。」只是一條編織手繩而已,要他送一堆也沒有關系,不過要給他時間去織一下就是了,現在只有那麼一條而已。

「誰要你送了,教我。」她才不要他織的,她想自己織,然後送給那兩個從小就幫了她很多的家伙,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物品,但她心意到了就好。

「嗄?」教她?呃,這似乎是他第一次被女生要求教她編織手繩這東西,感覺好奇怪。

「教我織這個手繩,別跟我說不會,我不接受這樣的回答。」彌可干脆走到櫥櫃面前用手指戳了戳櫃面上的玻璃,指著里頭的手繩更加詳細地要求了一遍,此刻女人的蠻不講理似乎能在她的身上隱約看得出來。

「呃,可以是可以…」藍嘴角有些抽搐地跳了幾下,對這些態度強硬的女人實在是沒有辦法應付,就怕一個讓她們不順心就給來個令人感到可怕的懲罰,哎,大概是多里對他的影響太深了。

「嗯,那快點開始吧。」轉身繼續走向長椅坐下,已經準備好學習的彌可讓藍感到更加無奈,想著快點教會她之後就趕緊把她趕回家,免得一不小心把他的店給弄得烏煙瘴氣的。

啊,差點忘了,如果要去當多里的秘書的話,他的店豈不是不能開了?他怎麼就沒有想到這點呢?看來要做好長期關門的準備了,但果然還是…很開心。轉身去準備編織的繩子,藍沒有開口抱怨,愉悅的心情讓他無法生氣,看來這陣來得突然的心情會縈繞他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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