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翅膀 5.5 歲月輪回

作者 ︰ 賈霓59

第5節5歲月輪回

那時公社剛改鎮,大隊生產隊也剛改村組,爺爺還沒改過口來。

ど叔走後,雨漸小了。看得出爺爺心情特好。「春雨貴如油啊!」爺爺感慨著「哦」的一聲。「今是二月初二,午時生人。……」說著自言自語起來,「二月二,龍抬頭,既打雷,又下雨。……唔,打雷蛇驚醒,下雨龍上,成龍上,成蛇鑽草。古書上說異人出世,地必有異象。唉!這個太寶呀是鑽草呢?還是上吶?只怕我是看不到嘍!」

這番話當時我還不懂,想來那時候爺爺就認定ど毛是什麼異人了吧。異人就是不同尋常的人,現在看來,我這兄弟還真有點不同尋常,管他是山大王,還是種樹大王,他畢竟是個「王」了,而且還是縣、州、省三級政府授予的「種樹大王」,我真替他高興。

爺爺是老家青龍鎮一帶最資深的陰陽先生,相當于西方國家的牧師,常年走村串戶,服務于婚喪娶嫁,社會閱歷很豐富,對時運的把握也很準確,用他的話說叫做看勢頭。

記得ど毛出生不大一會,我蔣表叔就來,進門就對爺爺說,「舅,不要生產隊了,現在要分土地,我家以前的那些土地還我家不就行了,還分什麼?」蔣表叔家的成份是地主,他還以為公社改鎮,大隊生產隊改村組,以前地主的土地就應該還給他們,听說在會上他還跟村領導爭吵。爺爺听了罵他找死,問他以前大隊的領導是吳成龍,現在的村支書是不是他?蔣表叔說是。爺爺罵他豬腦子,勢頭都不會看,領導不變就政策變的道理都不懂。問他是不是還想繼續當地主,說只要人家把你當貧下中農看待就是好得很的事了,你還想要回以前的土地,找死啊?

蔣表叔被爺爺一頓臭罵,臉木木的走了。他剛走,村上的會計和民兵連長就來,進屋就對爺爺說︰

「听說你家添孫子了,我們來核實一下,分土地的人口截止到今,明出生的就不算了。」

女乃女乃一听喜孜孜的說,「生了生了。」人家問叫什麼名字,女乃女乃看了看爺爺隨口說,「就叫ど毛吧。」會計在本子上記下ど毛的名字就走了。爺爺若有所思地說,「ど毛?好。不知底細的一听,還以為他有多少哥哥姐姐。……唔,這娃兒有福氣,將來的學名就叫雷鳴吧。」說著又唸經似的吟喔,「這回世道真變了,五零年,八零年,恰好三十年。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喲,今後我也不是牛鬼蛇神了,好得很。」

今年的二月初二ど毛滿三十四,現在到底是河東還是河西呢?

和諧社會,應該是河東了吧。我信馬由韁的想著,小雨他外婆回來了,不一會ど毛也回來了。

吃罷晚飯,ど毛引著我來到客廳下邊的小木屋。屋里的光線特好,也是品字形結構,三間房都是套著的,很整潔,臥室西面是床,北面是沙發,寫字台臨窗,上面擺著面鏡子,鏡子是翻過來的,里邊瓖著張彩照,照片很舊了,我認出不是林潔,禁不住問,「是韋家那位?還是岑家那位?」他低聲說,「是韋蔚。」我見他神情很憂傷又問︰

「她∼怎麼了?」

「沒怎麼,出國了。」

「哪個國家?」

「不知道,只知道在歐洲。」

哦,姓韋的姑娘有著落了。這屋里怎麼會擺她的照片呢?姓岑的姑娘在哪里呢?他跟這三個女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跟林潔都兩個娃兒了怎麼不結婚呢?那三個孩子在哪里呢?燒死我ど叔的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客廳里的三個「王」是那麼容易得來的嗎?他在哪里弄來的錢栽樹辦廠呢?其間的故事肯定不一般。

「開始吧。」我說。

「……好吧七哥,我知道你想干什麼,成全你就是。」他說著拿過鏡子失神的看著韋蔚的照片,「七哥,你是知道的,我小時候很調皮,上小學初中時還好點,有我媽和我舅管著,我最怕我媽哭來騙我。可是,一到城里上高中,我就起來了,哪個肯替我哭喲,我的事情我作主,想怎樣就怎樣。不過上高三那年,韋蔚管過我一次……

他講著思緒在過往的歲月中穿越,眼里閃爍著憂傷的淚光,超標的肺活量在空氣中振蕩。我仿佛听到了他嘩嘩的心潮,眼前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斑,一幅幅絢爛的畫面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一個拙樸頑劣的毛頭小子,在金錢的脅迫,道德感的絞殺,**的熬煎,責任的重壓下越來越成熟,越來越豐滿。

他和岑惠犯下的錯誤,和林潔演繹的故事,和韋蔚遺憾的姻緣,組成了他人生不朽的樂章——瑰麗純真的愛情,女人的博大,男人的憂傷。

在那個雨夜,在石門縣一中後山的桂花林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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