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40混蛋
韋蔚每次來信都讀得⼳毛寢食難安，這封尤甚。
他感到他在犯罪，在欺騙，弄不好還會害了韋蔚一輩子。不能再黏糊了，長痛不如短痛，是割舍這段戀情的時候了。可是，他還是怕傷害她，一拖再拖，終于在九月初的一晚上，才提起那管如刀的筆，寫下了這麼一封混賬的信來。
韋蔚你好﹕
再不回信，也許你的信又要來了。這麼長時間不回信也許你有許多猜想，這封信我就告訴你謎底吧。
你不知道我在你面前有多壓抑，而站在另一個姑娘的面前又是多麼的輕松。這個姑娘就是岑惠，她去年退學了，我們相處得很不錯。這事你母親知道，就只瞞著你。實在對不起，瞞你是很不應該的，但我主要是怕影響你學習。現在告訴你是我覺得不能再瞞你了，因為我也承受不住這樣的心理壓力。
你比我更清楚，一個人生活的階層和空間，就像物質運動的軌道是規定好的，如果有誰不老實想越軌，那麼他將踫得鼻青臉腫。我不想再騙你了——自從你跨進大學校門的那一起，你就應該意識到這一點——我們之間的差別，注定我們只能有純潔的友情和兄妹之情。不能再向前發展，這樣對你對我都好。我們就這麼祝福吧，只要你活得比我好。
接下來我要走出自卑，平等地站在你面前對你說︰
要學會選擇，走出你們民族的祖風。你是我媽的干女兒，我就是你哥，你也只能把我當哥，否則，我們連兄妹都難做了。
現在我有錢了，你不必太省。我們雖說不能和人家攀比，但吃穿你必須保持在中等水平，否則，也顯得做哥的太無能了。
雷鳴上xxx
回信寄出了一個月，不見韋蔚有信來，他心里有些慌，生怕惹禍。十月中旬，好不容易收到一封卻不是韋蔚寫的，是她那個叫何葦的同學寫的，信寫得很怪。
擂鳴擂而不鳴。
你也姓雷，不知是叫你擂鳴好，還是叫雷鋒好。
我不明白，你怎麼會忍心傷害這麼純情的姑娘，原本以為發生在我身邊的這個真實而動人的愛情故事能花好月圓，沒料到你卻想毀掉它。而毀掉它的人原本應該是韋蔚，可出乎意料的卻是你。不管你是高尚還是卑鄙，你想毀掉我的故事，我就對你不客氣，你真是一個雞蛋鴨蛋裝一筐的……。
我沒罵錯吧？現在韋蔚很痛苦，她在拼命編織她的美夢，而你卻在毀掉它，你不覺得你太殘忍嗎？功課那麼忙，她又那麼要強，一邊又掛念著你。她跟我說，如果你是太寂寞，想找那個岑惠解解悶，她表示理解，也不在乎。
望你勒馬、剎車、三思。
近來韋蔚不會有信，你傷她太狠了。要知道，生活是美好的、真實的，不是表演。我們的專業也不是表演專業，不像你這無師自通的才。
素昧平生的何葦xxx
⼳毛讀了這封信很不是滋味，在那個省略號上沉思良久，突然大笑起來。來而不往非禮也，他略一凝思寫道︰
何葦同學你好
有幸挨你罵，十分受用。
我不想解釋什麼，韋蔚就拜托給你，望多關照。
這里我要說的是你的那個省略號，兩種蛋分裝兩筐其實也是混蛋，因為蛋有性別，除非裝的是獨蛋……
我為韋蔚有你這樣的朋友欣慰。拜托了。
閃電雷鳴的雷鳴致хх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