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41「老母狗」
這下好了，回書寄出後，ど毛感到心里的石頭落地了。97小說網
可是，他仍很郁悶，他的改革並不徹底。因為做法事的過程中，大約還有二十來分鐘上表讀祭文的時間，這活兒錄像機代替不了，必須親自做。再就是發喪，這是一個很煩人的儀式——先生唸著出殯經，磕著頭，打著卦，神秘兮兮的弄上好幾分鐘，才站起來焚香化紙禱告，掃瞄分列靈柩兩旁的八個壯漢，然後猛一轉身，輪圓斧頭砸向灰碗，同時一聲斷喝，「起。」八個壯漢跟著大喝「起」，這才台著靈柩出靈堂。
近來孝家大多不滿ど毛投機取巧，偷偷在灰碗里埋了火炭，那一斧頭砸下去，又是碗渣滓打，又是灰嗆，又是火燙的，弄得他仿佛活老鼠澆上煤油點著了火似的好不難受。
不過ど毛腦瓜子靈活，他去了趟後溝，找來了小毛狗。
小毛狗是爺爺大徒弟楊有福的兒子，也是個耳濡目染的，算得個熟練工。從此，ど毛有了替身，不再受那洋罪了。這他把錄像機和錄像帶交給小毛狗，外加了十元錢，讓他看誰家的電視機大就租誰家的，交代好後就到村口的小河邊等岑惠。夜幕就要降臨，他焦躁地換了個坐姿，瞳孔聚焦在前面的山丫上。
她來了，那個少了幾分韋蔚的秀麗、端莊、賢淑，卻又多了幾分嫵媚、火辣、野性的岑惠來了。他激動興奮，激揚的情歌從喉嚨奔涌而出︰
?「遠遠見妹飄過來，
?不高不矮好人才。
?走路好比蝴蝶舞呀。
?坐地好比蓮花開。」
?岑惠穿的是裙，小跑著蝴蝶般的翩翩而來，盤腳坐他對面的草垛下，看著他甜甜的一笑問，「我真那麼好？」他「嗯」著做了深呼吸說。
「我還擔心你爹不讓你出來哩。」
「他才不管。」
這倒是大實話。這一帶布依寨和漢寨幾乎各半，雖說相互通婚，可戀愛時漢族小伙往往佔便宜，布依族小伙往往吃虧。因為漢族姑娘的父母對女兒的戀愛常常監視著，而布依族卻倡導自由戀愛。于是，布依族小伙對漢族姑娘說話有時就難免刻簿。比如漢族姑娘要請布依族小伙去家里玩，小伙子就會一臉難色的說︰
「不敢去呀，听說你家的老母狗惡得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