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171王法不如蠻法
山里的初夜漆黑而寂靜，月亮躲著還沒出來。
八點多鐘的光景，只听見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咒罵聲中還夾雜著趕牛的吆喝聲。看樣子牛被攆回來了。雷鳴想。不一會又听見男男女女的喊打聲，緊接著就是一聲聲慘厲的救命聲。
哦，人都逮住了。他想。
十點過鐘，一陣嘈雜的說話聲順田埂路下坡來，偶爾的還听見偷牛賊的告饒聲。雷鳴也想看個究竟，來到鐵索橋邊關了手電等著，影影約約的有七八個人上了橋，到橋中間，小順叫了聲「站住」，凶巴巴地說︰
「日他個媽喲，還送他去個毬的派出所，就在這里把他干了丟下河去，大水一沖就到湖南。沖到那邊，毬老二知道是哪個干的。」
「不，我要去派出所，你們，你們這是犯法。」
只听梆的一聲響，哎喲的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倒在橋面上。橋悠悠的一陣晃蕩。「站起來。」小順一聲怒喝，朝掙扎著站起來的偷牛賊又是一腳，又是梆的一聲和哎喲一聲慘叫。
「這個就是老子們的法，知道了吧。……老子們的老祖宗就是不服王化的，知道了吧。要不然，我們也不會在這溝兒里頭呆著。這叫‘王法在遠，蠻法在近。’知道了吧。給老子干，干死了丟下河去喂魚。」
另幾個黑影撲上去就是一頓腳尖，橋面上的黑影翻滾著，喊叫著，一聲聲的「救命」喊得十分慘厲。雷鳴不忍捏亮電筒射來，幾只腳觸電似的停住。他懶洋洋地走來，電筒光在偷牛賊身上掃了掃，見他的雙手反背在背上，看似捆著，卻又不見繩子，仔細看，才發現他的一雙拇指是被麻線捆著的。
「高，這種捆人的辦法。」
雷鳴贊著拍拍小順，小順跟他過去。兩人站在公路上說了一會，小順一跺腳。「嘿，還真是。」說著跑上橋對那幾個說︰
「押他回去，雷老板說得對，派出所太遠。再說送去人家最多關幾，罰點款又放毬了。與其這樣，這個款不如我來罰，押回去我看著他，等他家大人明找來，我拿這個錢擺酒席請客。」說著一把將那小賊提起來罵道，「要不是雷老板講情，老子不打斷你的肋巴骨，老子還犯法了老子。」罵著又是一際耳光。
橋又一陣悠悠的顫動，幾個人押著偷牛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