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200小伎倆
當桃花盛開的時候,雷鳴發現杏已經打扣子了。
啊,真快。他又是一驚。才幾天啊,都有杏兒了。岑惠也不知怎樣了。他想。他知道,他放她肚里的蟲子也像杏兒似的在猛長,而且就要成熟。是的,孕婦一旦出懷,就一天一個樣,讓旁人提心吊膽,公共車上再賴皮的也會讓坐。
韋蔚急得不得了,電話中說岑惠怕是要生了,近幾天她要來接干媽。雷母暗暗做好準備,岑惠畢竟是她心目中的媳婦,她心焦辣疼的就是她。
據說當代人的標志是外語、計算機和汽車駕駛。
大學里沒有駕駛課,韋蔚工作沒多久就補了這一課,她已經成為真正的當代人了,這次接干媽,還正好派上用場。
這天下班後,她就去出租公司租好車,加滿油,把車開到樓下擺著,也不告訴雷鳴,次日天不亮就駕著出了貴陽。來到鐵索橋邊,朝那些魂牽夢縈的小木屋看了看,根據以往雷鳴在電話中的描述,常客似的把車開進車棚擺好,噓了口氣,看看表還不到兩點。
她知道他們有狼犬不敢冒然上去,坐車上瞟了眼側面的木料,才拿出電話撥打雷鳴說她到了,意思是讓他下來接。雷鳴接到電話驚訝著說︰
「到了?到哪里了?」
「到你家車棚了。」
「哎喲!我叫二姑娘來接你。」
「什麼二姑娘呀?」
搞什麼鬼?她有些不高興,下車來關了門。
天氣還很涼,她穿了件紅艷的風衣站著朝上張望,見一條狼犬如飛降臨,嚇得她剛要叫喊,就听雷鳴在上邊大吼。「慢慢,別嚇著姑姑。」韋蔚見雷鳴傻笑著,又見二姑娘給她搖尾,明白這條狼犬懂得主人語言,遲疑地沖牠笑笑。
「請姑姑上來。」
二姑娘嗚嗚的哼了兩聲,轉身上前,她跟著踏上棧道,爬到雷鳴面前時,林潔抱著孩子一下鑽出來,把鋒兒朝她懷里一塞說︰
「姑姑是我們鋒兒叫的。」
韋蔚知道林潔的父母跟他們住,明白她暗示她什麼,心里的氣往上一沖,閃電般的想起了當年,親了親孩子瞥著雷鳴。哼,拿我當觀音,難道我就是送子娘娘了不成。想著沖林潔一笑說︰
「姑姑太拗口了吧,我看叫媽媽最順口,怎麼,舍不得了?」
雷鳴听她這話嚇得大氣不敢出,林潔瞥了眼母親,大大咧咧的一笑說,「有什麼舍不得的,鋒兒有你這樣的媽,將來只怕還會更有出息哩。」韋蔚看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好個林潔,她暗叫著把孩子遞給雷鳴,「噯,在岑惠那里的對相我帶來了。」說著見他的臉唰的白了,大笑著跑上走廊,拉著干媽又叫又望地親熱。這一幕雷母落在眼里,心里一個激靈,拍拍她說︰
「走,進屋,干媽有事跟你說。」
韋蔚隨干媽進了屋,抬眼看見神龕上的靈牌臉木了,抽了三拄點著,雙手合十,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才坐到干媽身邊來。雷母看著她,抬手替她抿抿劉海說︰
「你這姑娘,剛才那些話可不像你說的。」
「哪些話呀?!」
「還跟我裝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