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204金瓶梅
對岸的土地都用來育杉樹苗了，這年的春季村民最得閑。
林家老兩口吃過晚飯回老屋去了，林父計劃用這個春天把酒廠建起來。南邊的屋里，林潔坐在計算機前溜上網去，雷鳴捧著書，心卻不在書上。林潔不時地瞟他，見他久久不揭過那頁笑著說︰
「拿我看，寫得這麼精彩呀？紙看穿了都不翻。」
他嘿嘿地笑著把書放下，想說什麼又沒說。站起來倒上床伸了個懶腰，又看著天花板發起愣來。林潔笑著坐到床沿邊，把他的頭搬過來問︰
「小貓抓心了？」
「你什麼意思？」
「還裝憨，人家都要當鋒兒的媽了，還有不動心思的。」
「胡說八道，還嫌不亂。」
「亂？什麼叫渾水模魚啊。」
「我告訴你林潔，你別無事生非。」
「奇怪，好像我願意無事生非，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你什麼意思？」
「我沒意思，是人家有意思。」
正舌戰，听見韋蔚的腳步從那邊過來，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聚焦在門上，門篤篤的兩聲響。林潔拉開那扇日本老屋似的梭門，韋蔚抱著孩子站在當面。孩子睡著了，她是來送孩子的。林潔接過孩子，她毫不客氣地進屋來，雷鳴請她坐，她不坐，只點點頭，到南面的書架看了看「嗯」著說︰
「看來你們都愛讀小說。……哦，《金瓶梅》也有。還有《約翰?克利朵夫》。」又見旁邊有本《桀驁不馴的女性——維格迪絲》便抽了出來。「哦。是挪威女作家西格里德翁地塞特的作品，她好像是個獲文學諾貝爾獎的作家，我拿去看看。」說著朝林潔揚揚。「是你買的？」她也不等她回答就拉開了窗簾。「哦，這邊比那邊高。那邊的人家坐東向西，沐朝陽，看晚霞，這邊的小木屋坐西向東，沐晚霞，看朝陽，想來一定很美。不過站那邊看這邊，我想給人的感覺肯定不一樣，特神秘，特別是這樣的夜晚。」
雷鳴和林潔被她弄得一陣緊張，不知她意欲何為。她見他二人不出聲，嘻嘻哈哈的到處看著說著。
「這房子真是匠心獨具，人睡里邊就像櫃子里的香腸。窗戶設計得最妙，空氣對流，四面采光，不是最聰明的人，是設計不出來的。……只可惜冷清了點，岑惠來了就熱鬧了。」
這話听得他二人矮了一截，神色透出恐慌。她也不看他倆，嚓嚓的翻著手里的書，踱到沙發邊坐下說︰
「干媽要我跟你們談談，我也想跟你們談談。談什麼呢？……」說著把書放在茶幾上，抬頭叫道，「坐吧，我們坐下說。」林潔很不自在，雷鳴見她派頭十足，故作輕松地坐她對面打著個哈哈說，「好吧，洗耳恭听。」韋蔚不賣賬，瞪著他說︰
「听不听在你，干媽要我說我就胡扯幾句。我要說的得從我們中華民族說起，我們中華民族在人類民族之林中為什麼那麼興旺發達，人口眾多呢？我想除了我們民族有一個先天的平和性情外，更主要的恐怕還是得益于歷史上出了幾個老夫子。是他們創立了一整套倫理道德，規範了人們的行為，使人們避免了混亂的性行為。據說梅毒的傳播是宋朝以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