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225工錢
眼前的山嶺在秋風的嘆息中一天天的頹敗,唯有對岸的杉苗綠意盎然,生機勃勃。拐棗掛在光禿禿的枝椏上等著霜來,它要經過一場霜才會更甜。
林延彬早就做好了收棗的準備,去年女婿的一個決定,就淨賺了一座酒廠和四十多萬純利潤,豬圈里還有一百多頭肥豬哩。他算是知道什麼叫做無工不富了,服食了老君丹藥似的亢奮,越干越有精神。他原本是個有能力的人,只是為了供女兒們上學,攢不起積累才一直困著翻不了身,難怪他對資本的理解是那麼的通俗、實在、透徹——唉!資本主義,資本主義,有資本才有主意呀,沒有資本你打什麼鬼主意。……那些年我們批判資本主義,原來批的就是錢呀!他說著很感慨的樣子,仿佛白活了這麼多年。
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又上了這麼好的項目,他挖空心思的想把酒廠的事業當成萬世的基業,還計劃著說服鄰里,等地里的樹苗移栽了,就著收這一季的拐棗籽把種播下去。目前的產量他是不滿意的,一天就產三百多斤酒,生產多了,質量不能保證。質量求生存的道理他懂,也只能這麼吊著。
考慮到下霜了收拐棗忙,接著就入冬,樹到入冬就下水休眠,休眠後移栽的成活率才高,接著就要栽樹。為了兼顧幾方面的工作,他跟雷鳴商量,趁這幾天的事少,干脆先去栽一天樹,測算一下每人每天能栽多少,到時候好定工價。于是,兩人就去後山干了一天,收工回家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談論工價。這天他兩栽了三百零四棵樹,雷鳴考慮今天栽樹的地方就在後山,干活的路近,下一步真干起來,樹是越栽越遠,往返的路程必然會耽誤栽樹的時間,于是每棵定價三毛。
林延彬听了大笑說,「崽。這麼說我們干這一天,就能省下九十一塊二呀。」林潔听出父親嫌工價定高了,直接了當地說,「高了,哪個在家門前做工,一天掙過二十五。我看,最多不能超過二毛五。」
「好,二毛五就二毛五。不過我覺得還不能當月結賬,得等樹活了才能結。」
「只怕不那麼簡單。」林延彬放下碗慢吞吞地說。「我考慮動起工來,你、羅老二、你三叔三娘、我和你媽,我們六個人,一邊山三個,都去監工才行。」
「嗯,這樣最好,雙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