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303狂犬病
從戎黑回來，雷鳴感冒了，據說秦主任也住了一個禮拜的院。
感冒好後雷鳴更懶了，不干事，也不願想事，意識仿佛清晨的宿霧模模糊糊，腦海里老愛浮現出父親那眯眯盹盹的樣子。
我媽能干，我爹享福。他想。林潔能干，老子享福。
他心無旁騖的繼續躲著，早晨連操也不做了。起初林潔以為他是感冒剛好的緣故，並不在意，漸漸的就感到不太對勁，那麼強壯的男人，不應該是那樣的。他怎麼了？總是懶懶的不得勁，真病了嗎？她開始警覺。這天早晨，鳥兒的叫聲很好听，她起來拉開四面的窗簾，坐梳妝台前梳著頭說︰
「該做操了！起來。我發現你越來越沒用了。」
听見這話他猛然睜開眼，幻覺中一群惡狗咆哮著，齒牙咧嘴的朝他撲來，「媽呀。」他一聲慘叫，腦袋趕忙縮進被窩，渾身哆嗦，扇動的被子讓他錯覺狗在撕扯被子，「打狗，打狗。」他嘶啞著叫起來。林潔驚疑地俯問︰
「你怎麼了？」
「狗，打狗。」
「你瘋了，哪有什麼狗？」
過了一會，他才試著拉開被子，眼楮還沒露出又趕忙拉上。他明白他怕光，躲在被子里甕聲甕氣的大叫，「窗簾，把窗簾拉上，拉上。」林潔更奇怪了，趕忙拉上四周的窗簾。狗被窗簾擋住，他安靜了，林潔愣愣的看著他問︰
「噯，你不會是真病了吧。」
這話仿佛帶響的陽光，穿過他那宿霧般的意識，腦袋里仿佛有把掃帚伸進來，電子掃描似的在腦海里掠過。突然，一條禿尾狗一躍而出，不祥之感襲上心頭。……狂犬病怕光，難道那條狗當年就帶有狂犬病毒？……過了這麼多年才……？我是狂犬病發著了嗎？他思索著，感覺當年被狗咬著的地方一陣麻癢。林潔關切地坐床邊掀被。「別動。」他歇斯底里的喊，她嚇得花容失色。
「你到底怎麼了？」
「我怕光。」
「窗簾都關了。」她又扯被子，他的頭露出來。她見他緊閉著眼，忐忑著去拉他。「起來，我們上醫院。」
「別踫我。」他吼著滾過一邊。「我會傳染你的，你趕快去綠茵，找防疫站的醫生，讓他們趕快帶著狂犬疫苗來，你也要打，……岑惠也要打，孩子們都要打，你快點，不要管我，我得的是狂犬病，沒有救了。」
林潔驚呆了，站起來愣了愣，不顧一切地撲過去扯著他說︰
「不，不可能。」
「放開，離我遠點，當心我控制不住咬著你。」他掙扎著甩開她，渾身戰粟著說，「……這是真的。我高中畢業那年被狗咬過一次，這事韋蔚知道。……對不起了林潔，你真要做寡婦了。我原本是想好好跟你過到老的，現在只能對不起了。」
這話猶如晴天的霹靂，林潔被震呆了。
她听說過狂病的特征，愣怔著仔細觀察，越看越像，心里一急，眼直眉飛的喊起來。「我的天呀，我該怎麼辦？」喊著一陣急走，地板梆梆的一陣響，「你不能死，你不能死。」說著急急忙忙的出屋，跑到北面的棧橋又折回來沖屋里大叫。
「你不要出來，我去找人來救你。」
她瘋了似的跑下坡去，駕著車就沖上了公路，車跑出一段又不放心，靠邊打電話給岑惠，請她和袁天國上去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