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335金鳳凰
可是,怎麼談?既要讓他敞開心扉,又不能傷他自尊,她沉思起來。雷鳴見她回屋就不出來,心里怪後悔的。
看看天黑了,也不見她開燈,到門邊對著門縫說︰
「韋蔚,怎麼不開燈呀?睡了嗎?」
她懶懶的說,「等你來開呀!怎麼?不敢進來。」他推開門,見她合衣躺著進去說,「有什麼不敢,開關呢?」問著燈亮了。「還算有點膽量。怎麼?不敢坐。」他見她說話那麼沖,笑笑坐下。「這還差不多。怎麼?不敢把腳搭上來。」他頓了頓,月兌了鞋把腳搭在床上,沖她笑笑,她也笑笑。
「怎麼樣?我們好好侃侃。」
「好,侃侃。」
「敞開心扉?」
「敞開心扉。」
「不生氣?」
「不生氣。」
「沒有性別觀念的侃?」
「沒有性別觀念的侃。」
「哎喲!你懂沒懂我的意思呀?」她說著坐起來,他看她那麼煩躁還真有些懵。「嗨!我要是個男的就好了,那樣就什麼都可以說了。」他听明白了,就是百無禁忌,不要把她當女人。
可是,她要說什麼?他疑惑地瞪著她。
「看什麼?是不是老得掐不動了。」
「哪個說的,其實你比前以前更漂亮,豐滿,自信,威嚴……」
「行了行了,在你心目中我是什麼我清楚。傻,不可理喻,不男不女的,什麼都敢說,瘋叉叉的不成樣子?」她說眼含憂傷地看著他。他連忙否認,「我可從來沒有這麼想你過,以前我把你當成天鵝,現在把你當成燦爛的金鳳凰。」說著脖子上的筋都鼓了出來。
「真的呀?」她故意問。
「真的。」
她悶笑著說,「我是金鳳凰?而且還燦爛?」問著調皮地一笑,「行呀,你也學會戴高帽子了,能吃幾碗干飯我自己清楚。……你呀,一天只知道栽樹,有的事你根本不知道,我考研那陣,社會上正風傳一句話,只有傻瓜才讀博,甚至把‘讀博’說成‘賭博’。對女博士更是嗤之以鼻,說什麼‘本科生是黃蓉,碩士生是李莫愁,博士生是滅絕師太。’就連我們自己也說‘白天愁論文,晚上愁嫁人’。這下好了,真成滅絕師太了。嗨!真可笑。我竟然不知道,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還這麼高大。」說著咕的一笑,「可見你也是個傻的,現在知道了吧,我呀,滅絕師太∼老姑娘了,還金鳳凰哩。」
哇,這麼糟塌自己呀,要是別人這麼說她,她不給你一個貓洗臉才怪。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她冷不防把臉抵過來說。
「怎麼?真像金鳳凰呀!」說著咕咕直笑,「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也好讓我早自信點呀。現在只怕來不急了。可惜呀!我們早這麼敞開心扉的侃侃就好了。……記得那年岑惠生孩子,我去接干媽那次侃了個痛快,現如今寧兒靜兒都上小學三年級了。唉!……青春易老,時光無情呀。轉眼間,我們已步入中年,人生即將過半,」她說著一陣傷感,淚水不由的涌出來。「……在你掀起的情感漩渦中,我經歷了一次次欲罷還羞的掙扎,你也經歷了一場場命運的洗禮搏殺,如今你已不是當年的那個愣頭青,我已不是當年的小女生了。唉!真是曾經蒼海難為水,滔滔江水不復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