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獵人 第四百零五章 眾皇之墓(2)

作者 ︰ 落塵曉月

這藏寶古畫是收于一管細小且青瑩潤致的玉軸中,柔軟的白絹因為年代的久遠現在卻己變成漬黃了,卻依舊流泛著瑩瑩的光彩。絹畫的頂部右角,撰寫著四個小字「眾皇之墓。」

整副絹畫長一尺,寬八寸,赫然繪著一幅精工細筆的山水畫,倆仞青山相對而出,中間是一條流勢彎曲折回的江流。江的兩岸,布滿了形形色色的怪石。一個明顯的紅點,位于江流之中!

在絹畫的左下角,還有一首寓意隱晦的小詩︰日暮天涯,寒雨連江;眾皇之墓,隱現芳華!

雖然暫時不解其意,但顯而易見,這是一副藏寶圖!于是,令狐絕微感驚詫道︰「老丈,此圖從何而來?」

老者悠悠一嘆,枯瘦的面孔皺紋重疊,那生命與時光的軌跡是如此深刻而明顯,帶著幾許緬懷意味地道︰「此畫是祖傳之物,距今已有三百余年,據說是我的祖先進山狩獵時在一具奇怪的尸體身上所獲,這尸體七分像人,三分似獸,額角還長有金光閃閃的獨角。」他緩緩道來,說的話自然也是這幾百年來代代口述相傳的。

微微沉思了一下,令狐絕眸露深沉地道︰「老丈,恕我唐突,當時除了得到這幅圖外,還有沒有其他東西?」他這樣問,倒不是有什麼貪心,而是想通過其他的物品來確定死者的身份,或許能找到關于這幅藏寶圖的一些線索。

老者似是尷尬的一笑後道︰「祖上所傳,除了這幅畫外,再沒有其他的東西。當日我那祖先也細細搜索過。可那怪人仿似是經歷過血戰後才月兌逃出來。手中連兵刃也沒有。不怕令狐大人見笑,我那祖先見怪人額頭的獨角不凡,還試圖割下來,卻徒勞無功。又生怕有人追蹤過來,只好帶著這幅畫離開。」

令狐絕淡淡一笑後,把藏寶圖再度塞入玉軸中,拿起筒蓋,雙手輕輕一旋。擰緊後,臉上漾起一片湛然而深邃的光彩道︰「老丈,無功不受祿,我不能白受你的好處,有什麼要求你盡管提。」

老者臉上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之意,但嘴上還是謙恭道︰「令狐大人,這只是我的一點謝意,這圖就算在我手里流傳下去,也只是擺設,不。連擺設都稱不上,要是那日被人得知。還突遭無妄之災。」

令狐絕微笑頜首,心里卻是雪亮。老者說的是實情,但要說沒有其他一點意思,那也絕不可能,于是,含蓄地道︰「老丈,情意要講,但公平也要提,要是白得這圖,我心中有愧。」

老者也是聰明人,從令狐絕話里話外的神情、含義就判斷出,自己的那點小心思恐怕已被看穿,于是,也就牙齒一咬,直截了當地道︰「既然令狐大人這麼說,那我也不藏著了,我雖是山野老叟,但經過這番變故,也明白,這世道怕是要亂了,我年歲已高,自然無懼,可我那孫女還是要活下去,所以,我厚顏求令狐大人,多多照拂悠丫頭。」說完,又是一聲長噓短嘆,舐犢之情,慈愛之意,溢于言表!

令狐絕淡然一笑,老者的要求並沒有出乎他的意料,反而讓他覺得,眼前這個老者有常人少有的決然和睿智,低沉地道︰「老丈,有些話我不能說得太滿,我只能說盡力。」

老者喜形于色,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他對令狐絕的心性有所了解。絕對是個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的人,他自信自己不會看走眼,立刻感恩地拱手道︰「那就夠了,老朽先謝過令狐大人了。」心情激動之下,把剛才談話時一直刻意回避的平日自稱也下意識地帶了出來。

令狐絕含蓄的微微回禮,老者則忙不迭欠身告辭,讓一直站在身側沒說話的曼絲送老者出去,門兒再度掩上後,令狐絕讓玄風透射了出來,再度把那副藏寶圖取了出來。

飛舞在令狐絕半俯的肩頭上空,玄風詳細的索閱起絹上的圖畫來,自然,令狐絕的目光也不會閑著。

片刻後,玄風凝重的搖頭道︰「我對這個地方沒什麼印象,但可以肯定,這不是秘境,而是大陸的某處地域。」

目光里閃耀著一片清澄的光彩,令狐絕若有所思地道︰「根據老者祖先的描述,這圖顯然是來自一個異族人的身上,且看材質,算年代,此圖應該不假,可是眾皇之墓,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眾皇之墓————。」玄風默念著,冷肅的面孔上,有一絲極不易察覺的驚悸。他猶豫了良久,才低低的道︰「我依稀記得有一個典故,百族大戰後不久,有十幾個不同種族的皇者,曾為了神器火鳳凰之劍而下落不明,你說,這圖會不會和這個典故有關?」

「十幾個皇者?」令狐絕驚詫地道,在他的意識里,好似神器的魅力沒那麼大。

契約在身,自然有種心靈默契。玄風冷靜且肅穆警告道︰「阿絕,你錯了,神器的力量是你我現在無法想象的,黑龍槍被封印,黑妖精之戒缺少器魂,這難道不奇怪嘛?這其中一定有原因,很有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百族才沒有不顧一切的出手,神器有靈,秉承氣運,很多秘密是我們這個層面無法看到了,你且不可掉以輕心。」

令狐絕悚然一驚,油然而起的是一絲危機感,他預感到自己,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凶險,提升境界的心情也愈發迫切,下意識地道︰「我該怎麼辦?」

沉默了片刻,玄風凝重地道︰「盡快成為王者,只要你度過一輪天劫,以你身上各種妖孽的法則、天道、神通,就算百族入世,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然後再解開神器之謎,那時。天下可去。」

「可是?」令狐絕苦澀的一笑。別說王者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何時能突破到高階!

他的情況就算不說,玄風也很是清楚,勸慰道︰「阿絕,有些事是急不來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此話怎講?」令狐絕虛心的請教道,先前,他和玄風探討時。往往都圍繞修煉細節的問題,從未如此深刻的從高度上、本源上去分析。

玄風低沉的,續道︰「按說,精靈族元素之體,天賦得天獨厚,可為什麼少有絕頂強者?那是因為靈根太純,反而月兌離大道,前期修煉極快,候級,爵級可以說是信手捻來。可物極必反,就算有漫長的生命也沒有幾人能登堂入室?可你是恰恰相反。身居七系靈根,前途不可限量,但同樣,有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修煉起來速度慢,瓶頸難過。所以,你最需要的時間,可你卻把時間浪費在一些瑣事上,我原先就想和你好好談談,但正如你所說的,路是要自己走出來的。所以,我才一直沒說,怕擾亂了你的想法。」

如醍醐灌頂,令狐絕瞬間明白了,神造萬物,利弊共存,雖開始有些差異,但最終殊途同歸,百族之所以限制人族的發展,顯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人族雖然起步慢,但後勁足,如果有一個良好的資源供給,超過百族那是指日可待!于是,面容上忽然散發出湛湛神采,他沉聲道︰「這次回去奪下要塞後,想盡一切辦法,先領悟土、金倆系法則,突破自巔峰,然後再想辦法登上問心崖。」

他的話還未說完,卻被玄風打斷,他難得的牽起一抹笑意道:「這問心崖就不要刻意去找了,阿絕,這次來此地,你最大的收獲不是這藏寶圖,也不是黑妖精之戒,而是那個叫黑雪的女妖精。」

「什麼?」令狐絕臉上有難以掩隱的驚愕。

玄風眉宇間流露出些許豪邁的氣概,堅定地道︰「讀心神術,洗心滌塵,阿絕,只要你領悟土、金倆系法則,七系圓滿,天劫隨時可破。」

听玄風這麼一說,令狐絕第一次感覺到王級境界已非遙不可及,心中豪氣頓生,但臉上的神情還平靜得像一座不動的山岳,緩緩地道︰「成王之時,就是君臨堂開宗之日。」

玄風看著渾身散發著如山一般凝沉,如海一般內斂氣勢的令狐絕,唇角有一抹滿足的笑意隱現,對他來說,令狐絕成王之日,也將是他玄風重生之時,必能借著天劫之威,洗掉全身煞氣,也一登王級境界,當然,首先他要先恢復到巔峰狀態!

就在令狐絕躊躇滿志的時候,在幽魂秘境的西羅卻遇到了麻煩,他領的那組人被十數個散修給包圍了。

那一雙雙隱含煞氣,嘲弄,戒備的眼眸定定地注視在西羅臉孔上,及其躺在他腿邊的那只巔峰候級的魔獸尸體上,這只身長近倆丈的流光穿山甲是他這個小組剛撲殺手的,可沒想到,竟然引來這群想得漁翁之利的散修!

西羅雖然瞎了一只眼,但並不能改變他俊朗的外表,只是少了幾分俊秀,多了幾許霸烈,他神色冷沉,眸子里的光彩在微微閃動,尖厲的凝視著對方,而其他五個和他一字排開的獵鷹兄弟們,也是如此,那在雙眸中掠閃的光彩,就仿佛兩股隱隱燦流的電火,狠毒的不帶一絲情感!

那十幾個散修顯然組團干這種勾當也是很久了,站立的角度是十分巧妙的,表面看起來沒有什麼,實則都已佔據了有利的攻防位置,可以迅速向站立在一塊巨大岩石前的西羅幾人進擊或立刻防備自對方突然發動的猝襲。

一個蓄著短髭,面如冠玉的中年人走前了一步,生硬且帶著威脅意味地道︰「你們就是那個什麼血鷹吧?早听說我們的地頭上來了你們這號人,今天爺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把魔獸和身上有價值的東西通通留下,然後滾蛋,滾出這片山脈。」

西羅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對方的眼楮,那殺氣是**果的,冷冷地道︰「你再說一遍。」

那中年人似乎一下子為西羅的模樣氣度所震懾住了,他愣了一下,掩飾意味的狂笑一聲道︰「看來。你們是鐵了心了。兄弟。」那個們字還未出口。寒芒一溜,已突然自虛無中飛到,又狠又準,歹毒無比!

那中年人好歹也是巔峰戰候,境界還在西亞之上,身軀美妙的一斜,幾乎沒有看見他有任何動作,一道夾著火光的罡芒已和西羅手中奪自別人的一把魔武彎刀撞在了一起。「砰」的一聲,倆個人應聲而退。同時一蓬旋閃的刀影,有如九天之上的群星崩落,挾著無可言喻的尖銳勁力猛罩向那十幾個已經撲過來的散修頭頂,同時,在一個獵鷹的天靈處,戰神庇佑的光環倏爾隱現,罩落在所有獵鷹的頭上!

瞬間,氣勢大漲,在閃閃的刀芒銳勁中。一個稍微有些松懈的散修,已狂吼一聲。打了轉子翻了出去,每一次翻滾,都有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

雙方瞬間纏斗在一起,空氣是凝凍的,冷冽的,也是血腥與顫栗的,人影在飛,在閃、在轉、在奔,銀亮的寒光以驚人的快速掠射,雄渾的勁力在呼號中沖激,瞬間蕩漾開彌漫的塵灰!

散修們人多勢眾、境界略高,獵鷹兄弟們悍不畏死,又有戰神庇佑的天賦神通輔助,幾十招過後,已各有人受傷!

中年人的武技不弱,臉上表情是凶狠又猙獰,他知道對方先前獵殺魔獸已耗費了不少斗氣,也不急于求成,只是讓其他人圈起來,慢慢磨著殺,畢竟,天賦神通技能也是有時間限制的。

西羅其實也不急,他狠,但也不傻,從對方的人一出現,他就知道這些人並不好惹,自然不會用自己的命和兄弟的命去逞威風,所以快且隱秘地捏碎了離開克羅城時,金靈他們送的一塊短距離通訊玉符,這玉符每個小組都有一塊。

果然,百余招過後,一聲煞厲而冷漠的怒叱在東北方向遠遠飄起︰「誰敢動我血鷹?」

幾乎同時,西南也傳來冷凜而寡絕的語聲︰「找死!」

那些個散修聞言之下,頓覺駭然,一個個都有點驚魂未定,而這時,東南方向傳來圖蘇那充滿血腥意味的冷嘯。

事情發生得異常突兀,那冷汗潺潺的中年人也不做細想,縮唇發出一聲尖利的忽哨,可已經晚了!東北方向出現的修斯,領著圖朋等六個獵鷹兄弟已攔在了那些散修原本想撤的路線上,破碎的衣衫隨風拂舞,襯著一張張冷冽的臉龐,仿似從沙場上血戰而歸的六個勇士,那麼肅靜,又那麼傲然的凝視著不遠處正驚慌失措改變路線的散修們!

那中年人剛朝西面躍出沒幾步,六支利箭鬼嘯似的帶著尖銳的利嘯射來,嚇得他在再度轉身的同時,還不望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一眼,天哪,在葉子已經落得差不多的樹枝上,有六個年輕的身影仿似幽靈般靜靜的卓立著,他們身上還有血污傷痕,神態在憔悴中,有一股子超然拔俗的灑逸之氣,只是這灑逸之氣里蘊含的殺意未免太濃厚了。

雖只是匆匆的一瞥,但足夠讓那個中年人魂飛魄散,他領著手下,慌亂的逃穿,期間還不忘撂下狠話︰「血鷹,你們——————」可這個們的尾韻還顫動在寒瑟的空氣中時,一條快不可言的刀罡閃猝然自天而降,帶著一個逃的最快的散修鬼嚎著旋轉著凌空飛撞出七尺,剛好一頭撞在了一塊突凹不平的山岩上面!「噗」——猩紅的血摻雜著白粘粘的腦漿迸濺,幾乎連申吟一聲都來不及,那個剛才還慶幸自己機靈的散修,已經斜扒在石隙中間斷了氣,一顆尖削的腦袋,現在,已和一顆稀爛的大柿子沒有區別了。

人影落定,自然是圖蘇一組人,眼稍子淡漠的掃過那具尸身,與尸身四周斑斑點點的污穢之物,圖蘇唇角抹起一縷殘忍的笑意,注視著已踉蹌而退,睜著一雙眼眸,驚恐四望的中年人道︰「是你找我們血鷹麻煩?」

幾乎同時,同樣臉帶殘忍的意味,修斯、凱諾、西羅幾組獵鷹,緩緩逼近,雖然人數不多,但氣勢是如此威猛,如此整齊,又如此沉穩,有一種蕩氣回腸、誰與爭鋒的氣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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