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鋒哥……鋒哥,快出來,春娘來看你了」放下手中的食盒,雙手做成喇叭狀,朝‘世外桃源’內喊了一嗓子。舒駑襻
一個掌風朝身後襲來,春娘踩著樹干一個空翻,躲過了這一掌,來人並沒有因為這一掌的失誤而放棄攻擊,突襲不成直接正面交鋒,上三路攻擊完,又朝下三路而來,剛開始春娘倒是見招拆招,不慌不忙,沉作應對著,可是漸漸地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男人跟女人在體力上的差異,終于在時間的印證下又一次證明了,一個破綻的露出,終于結束了這場的比試。
「比之前強了不少,你的天縱心法想不到已經突破第二層,看來你真是在一練武的人才」陳鋒感嘆道。
「你還說風涼話,那有比試都是往要害處打的,剛才差點著了你的道,虧我還念著你,怕你吃不好,特意給你送吃的,你就是這樣謝你的救命恩人的」
「這你叫受不了了,江湖上的人用陰招多了去了,我這只是小兒科,你不是一直想做俠女的嗎?你確定你行?」
被說中心事的春娘,也不急于辯解,沒好氣地低著頭生起了悶氣來。她不是怨陳鋒,而是被陳鋒說中後,對自己能力的一種懷疑,她現在除了能做一手好飯菜,其他的還真是拿不出手,不是說穿越女無敵嗎,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看來也是另外,真不知道老天把她派過來是做什麼的?難道只是為什麼豐富古代人民的飯桌生活。
「生氣了,那鋒哥向你賠禮道歉,怎麼樣?」
春娘搖了搖頭說道︰「不是的,我自是覺得自己很沒用,除了會做飯,什麼都不行,連習武也是一半吊子」。
「誰說的,我們春娘可厲害了,誰說你是半吊子,你不知道自己這實力當個女將軍都不在話下,還有你還會繡活,你的荷包我一直帶在身邊,不過里面的十三香快用完了,今天帶了沒?」
「嗯,早就帶了,還帶了許多吃的,鋒哥,過來挖土」
「哦……」
找了個一株垂柳的空曠之處,春娘將兩只雞肚里塞滿了肉丁和香料,用荷葉包住,荷葉外裹了厚厚一層濕泥,然後和陳鋒在樹旁挖了一個坑,將雞放如坑內,尋了一些干柴在坑上點了火。
陳鋒看著春娘做著這些,神情猶疑不定,微皺著眉頭說道︰「這又是泥又是葉子,這東西能吃嗎?」
春娘頭也不回︰「不吃別吃,等會兒有種別搶著吃。」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的,春娘從食盒里翻出一張碩大的麻布,在綠草地上攤開,將帶來的酒和小菜放在麻布上,二人盤膝而坐,一邊喝酒一邊等著叫花雞出爐。
「鋒哥,你現在練得怎麼樣了?」「還不錯,稍有些進展了,不過離我的要求,還差很遠,你呢?」
「還不是老樣子,酒樓的生意開張了,還不錯,我想以後主要以做魚為主,安心的把酒樓經營好,其它的事情暫時不想了」。
「包括那個宋逸成?」陳鋒好奇地問道。
春娘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楮看著陳鋒。她跟宋逸成八字都沒一撇的事,怎麼除了李大娘,陳鋒也知道了。
「還記得那天晚上我和宋逸成的比武嗎?」陳鋒喝了一口酒,開始了回憶道。
「嗯」。
「宋逸成的武功很高,比我想象中的高,我想我要不是練了天縱,估計不出三十招,一定會被打打敗的,他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對手,我雖敗猶榮。」
天哪,她一直知道宋逸成的武功不錯,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高,陳鋒在他的手下也只是過了三十而已,而且還讓對手發自內心地敬佩,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雖然不是很了解他,但我希望你幸福,不管你選不選他,我都會站到你這邊。你不是喜歡江湖嗎?等我天縱練好了,我陪你一起,咱們倚劍江湖,玩遍大江南北,你就是橫著走都沒關系。」
「呵呵,你說什麼呀,我又不是螃蟹,還橫著走,你想讓我從俠女變成魔女呀,魚肉鄉林,無法無天嘛」。
「既然你不想,我們換一個,你想做什麼,我們就做什麼,劫富濟平,這個不錯吧,俠女所為」。
「呵呵,你真逗,那有你這樣的」。春娘被陳鋒的奇思怪想,弄的捧月復大笑。
一個青衣身影象鬼魅一樣,出現在虎妞的面前,嚇得虎妞的失聲大叫。只覺得身體一陣蘇麻,尖叫聲頓時停止了。
「你家小姐呢?」青衣老者直接越過虎妞進了書房,轉了一圈,實在沒發現什麼,又轉頭問道。
虎妞這時才定晴看了看身前的這位神秘客,衣著,聲音听起來有些面熟,只是今天打扮的有些奇怪,頭上戴著一頂斗笠,斗笠下還罩了一層黑紗,他剛才出現的太過突然了,確實把人嚇得不輕。
「我解開你的穴道,不許再叫,要是同意的話,眨兩下眼楮」。老道看了虎妞一眼說道。
虎妞回應地眨了眨眼楮。
穴道一解,虎妞頓時有種解月兌的感覺,只顧自的活動起四肢來,也不管老道在不在,她要盡快地感覺一些有沒有不適的地方,剛才的反應太奇怪了。
「好了,你家小姐呢?」老道實在不想在耗下去,迫不及待地問道。
「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不知道什麼回?」虎妞說完之後,一副憂然大悟地表情道︰「大師是餓了吧?我這就去跟你準備吃的好了」。
「我找你家小姐,不是來化緣的」老道恕道。當他是要飯的,天天來蹭吃的來了。
他這幾天不是每天都來吃飯嗎?難道不是來要吃的,那是來做什麼的,虎妞糊涂了。
你躲得過今天,躲不過明天,我看你能躲得什麼時候,臭丫頭,嘶,不行我得先當藥鋪去一趟才行。
「我明天再來找你家小姐,你告訴她別以為躲著就有用了」老道冷哼道。
雞熟了,春娘用樹枝將兩個燒成了黑炭狀的土包扒拉出來,石頭捶了兩下,外層已被燒干的泥土應聲而碎,露出被荷葉包裹著的雞肉。
泥土剛碎開,一陣濃郁的雞肉香味頓時充斥著空氣,引人垂涎欲滴。
「好香啊!這叫什麼來著?」陳鋒有些震驚,眼中饞色畢露。
「這是叫花雞……」
陳鋒已懶得听春娘解說,劈手奪過便迫不及待地大吃起來,被燙得哇哇大叫,仍一邊倒吸涼氣一邊大快朵頤。
春娘也拉起剩下的一只雞,吃了起來,只不過動作比起這位仁兄,斯文了不少。
不知道是真餓了,還是太好吃的原故,不到一柱香的時間,陳鋒就吃得只剩下一堆雞骨了。
「真是過癮,你不知道雖然‘世外桃源’也不少好吃的,但你也知道我的手藝就只那樣,天天吃,山珍海味也吃出了鳥味,幸好你今天來了,要不然,再過段時間,我肯定會下山找吃的去。」
「鋒哥,想吃好吃的,這有什麼難的,下後我每隔一段時間,就上山來給你做一頓好吃的給你補補,等你了學成下山,我一定在鼎香樓給你擺上了一桌,我親自下廚做的全魚宴,給你接風洗塵怎麼樣?」
「嗯,嗯」陳鋒高興的直點頭。
「今天這麼高興,不如我們結拜為兄妹,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看如何?」
「兄妹?」
「是啊」春娘點頭肯定道。
「鋒哥,要是不願意的話,我也不勉強,畢竟我只是一介女流而已」。
「當然不是!但……」
「那就好。來,我們今天就對天盟誓,義結金蘭!」。
良久,陳鋒才閃動著目光,輕輕地應了一句︰「好」。
「不過,在此之前,我想告訴你一些事情,你在決定我們要不要義結金蘭好嗎?」
「嗯」。
「我是金鈴城福威鏢局的少東家,我爹從小就教我習武,想我長大以後繼續他的衣缽。鏢局的人過著都是刀口上舌忝血的日子,每次接了大鏢我爹親自押送時,我娘都是一副擔心吊膽的樣子,天天都是燒香拜福,日夜祈禱,只要我爹能早日平安歸來,漸漸地我娘成了一個虔誠的佛教徒,她認為佛祖一定听到了她的心聲。然而佛祖不是總那麼有時間倦念著你。
我記得那天我爹很高興地回來,說接了一趟大鏢,對方很大方給了十萬兩銀,只要把一個錦盒送上京城交給指揮使佟大人,就可以了,為了慎重期間,他把鏢局所有好手都聚在一起,押送這趟鏢,沒想到還是出了事,在經過額頭領的時候遇到了山寨,他們無一人生還,鏢也失了。
然而我最讓我想不通的事,在那天的夜晚,我們家闖進了一批黑衣人,他們武功高強,訓練有素,見人就殺,我娘和妹妹都沒人跑出來,要不是老管家當時把我打暈,塞進後院的地窖,我相信我也不在。一夜之間,我的親人全失,最讓我不解的事,這件滅門案,官府竟然可以將此事壓了下來,密而不宣。我幾次想走機會查明真相,不但弄巧成拙,還被他們發現我的存在,欲除之而後快,我被他們追至了山崖,不得已才跳了崖,斷了二根肋根,花了二個月才從山崖下爬了上來。」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看著春娘點頭後,陳鋒又繼續地說道︰「當時我剛才崖底出來,慌不擇路才跑到鄖縣來的,身上值錢的東西早就被當了,沒辦法才想到搶你的東西,我重傷未愈,跑不了多遠,所以只好找一些弱式的人群下手,正好你的出現,讓我看到了一絲機會,沒想到……,後來我想著自己身無分文,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所以才想著賣身為奴的。」
「我背負血海深仇同時還有生命之憂,可恨的是我現在還一點線索都沒有,連仇家我都不知道是誰?這樣的我,只是一個大麻煩,你還願意跟我結拜嗎?」陳鋒眼里滿著忿怒之情,額上青筋突起,雙拳抑止不住地在顫抖。
「鋒哥,你覺得我春娘,是那種膽小儒弱怕死之人嗎?等你練好了天縱,我和你一起追查下去,只要你到時不嫌氣我拖你後腿就行。」我用真誠的目光看著他。我從來沒想過,陳鋒會有這樣的身世,看著親人一個一個地在自己身邊倒下,那是何等的心痛,生命有時是如此的脆弱,又如此的堅強,一點一點地支撐著陳鋒往後的日子,我希望他能一路走好。
「好,你以後就是我親妹子,大哥永遠罩著你」。陳鋒一掃臉上的陰霾,拍著胸脯道。
「好,大哥,以後要是有人欺負我,一定要幫我打回去」。
「放心,給大哥一年的時間,大哥一定要把天縱練成」。
「大哥,所謂欲速則不達,凡是也不能硬來」。春娘知道陳鋒想突破練第五層已經好久了,天縱總共有七層,要在一年的時間里練成,談何容易。
「你放心好了,大哥有分寸的,時辰也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好了,免得大娘他們擔心你。」
陳鋒幫著春娘收拾好後,目送著春娘下了山。
「師傅,公子正在找您」宋五正攔住一名從藥鋪剛出來的蒙面老者。
「我正忙著呢?沒空見他,要他自己到悅來客棧來見我好了。」說完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師傅……」看來他的抓緊時間趕快通知三公子才行,免得一個不留神師傅又溜了。
「這個臭丫頭真是太狠了,不就是訛你幾頓飯嗎?差點害得我破相」看著銅鏡中滿是紅點的樣子,心痛不已。
癢是暫時止住了,就是不知道這臉上的紅點什麼時候能消,看來這藥還得繼續喝上幾天才行。
咚咚咚一陣急切的上樓聲響起,老道一個機靈地迅速拿起來桌上帷帽。
「叭」地一聲,房門從外面被人一個大力地推開,沒有見到意想之中的那張臉,倒是一個頭道帷帽的神秘客端坐在一旁的太師上。
宋逸成狐疑了一下,今天這氣氛不對呀,難道走錯屋了。朝身後的宋五看了看,宋五點了點頭。
「師父,您怎麼了,徒兒听宋五說你病了,病得嚴不嚴重,來人呀,把師傅帶回府中好好養傷」宋逸成一看宋五點頭,知道此事錯不了,趕緊上前圍住帶著帷帽的老頭一陣虛寒問暖,把讓趕快弄進府中,有宋五,和小六子幫助看著,免得這老頭跑了。
「你吵什麼呀,為師只是路經此地,偶感風寒,再過幾天我就走了,去你府里做什麼。」
「風寒,那在屋里帶著帷帽做什麼?」宋逸成不解成的問題。
「……我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哦……」,這套說詞講跟別人或許還信,宋逸成這聲明顯是帶著不信任。
這老頭說得好像惹上大麻煩了,據宋逸成對這老道的了解,除了騙吃騙喝,沒事假裝個高人替人做法看病外,不敢出去惹什麼大事呀,難道是因為這副尊容被女人看上了。
老道雖說八十多歲,可人老心不老,一直很注重保養自己的外貌,一個八十歲的老頭硬是看上去五十歲出頭的樣子。總是打扮的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不知迷惑了多少世人的眼光。宋逸成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這老道是有前科的。記得那年宋逸成才十歲,一個三十歲的美少婦一路打听追到無量山上,說是願意與老道結成道侶,一起共赴修真之路。
老道嚇得連夜卷著鋪蓋就跑了,在外硬是躲了半年,被徒弟門笑得都抬不起頭,從此之後,老道的形象在徒弟們心中就這麼毀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擺正過。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師傅更是不應住在客棧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宋五替師傅收拾行禮」宋逸成不由分說,直接拉著老道出了客棧,坐在馬車直奔宋府別院而去。
「師傅,這院子可好,我要宋五特地收拾地,知道您喜歡安靜,特意找了一處幽靜的院子。」
老道看了看,還不錯,亭台樓閣,假山巨木,應有盡有。中間一條大路直通向廳事,右邊是林木假山,假山上還有一個風雅無比的亭子,左邊是一個假山美池。
「宋五,等下就小六子過來,照顧師傅,晚上在做幾個您喜歡吃的菜,您看如何?」宋逸成一臉諂媚道。
「嗯」老道點了點頭,對宋逸成的安排倒是很滿意︰「說吧,找我這麼急,又把匆匆地帶回你府上,一定是有原因的吧?」
「額,師傅您老人家不遠千里來到鄖縣,做為徒弟的我,怎麼樣也該敬一敬地主之宜,盛情招待您才是,我那有您所說的那麼事儈呀」。
「真的,沒其他事?」老道挑眉反問道。
「真的」。
「哦,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老道端起了茶杯悠閑地喝了一口道。
宋逸成無意中瞟一眼老道端茶的手,眼神微頓一下,稍後又不動作聲地打著哈哈道︰「額,師傅您也知道徒弟現在十七了,家里現在想替徒弟訂一親事,您也知道徒弟的性格,我象讓師傅替我把把關,參謀參謀」。
老道撇了宋逸成一眼,心里冷笑道,還說沒事,這不是明擺著找自己做說客,也不知道這徒兒相中那家的姑娘,要鬧這麼一個大彎子。
「說吧,相中誰了?」
「那……那個丫頭人不錯,可惜就是小了點,家里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訂我的表妹,我知道您一定有辦法,幫我解決眼前這個難題」。
「你知道為師的為人,剛正不阿,起人做壞人姻緣這等事,你還事在別人吧。」
這老道又來了,「桂花伏苓雞……極品山珍宴」。
「額,這個換換」現在一提到山珍兩個字他就有些隔應,反胃。
這老頭過來不就是想吃好吃的嗎?怎麼一下改了,思索了一下,現在勛縣最出名的酒樓出了他家的會仙閣,就屬鼎香樓了︰「……要不就鼎香樓的全魚宴吧」。
「鼎香樓?」這不就是那個臭丫頭開的酒樓,那丫頭的手藝確實不錯,就是人有點小氣。
「是呀,現在鼎香樓的生意都快超過我們會仙閣了,那里的老板娘雖然年紀大不,但是手藝卻是不同凡響的,而且人也……,反正你要是能解決徒兒這事,以後你在鼎香樓的一切費用徒兒全包了,你看如何?」宋逸成說著說著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
老道一看宋逸成那樣子就了然了︰「你不會是相中鼎香樓那丫頭了?」
宋逸成轉頭看著這老道,簡直有些不可思議,我只是隨便提了一下,就被他猜中,看來這老道都快成精了。
一語說中心事的宋逸成,明顯沒有剛才表現的那麼灑月兌,象個毛頭小伙子一樣坐在那里不安起來。
老道微眯著雙眼打量著宋逸成,隨即眼中閃出一道精光,又馬上恢復如常,被老道的帷帽給擋住的宋逸成沒留意到,要不然他一定不會這麼輕易上了當︰「你是想讓我幫你推掉婚事呢?還是一勞永逸幫你娶個你中意的媳婦回來?」
宋逸成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沒明白老道打的什麼主意︰「兩者區別在那?」
「當然這次幫你推掉很簡單,但是以後還會有此類事情的發生,所以……」老道故意將語氣拉得老長。
「我選第二種」。
「行,如果要如你的意,可能要吃些苦頭,你可得做好準備才是?」老道從懷中掏起一瓷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