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燃燒著晨霧,片片金光洋洋奕奕的灑下,小道上舒適華麗的馬車悠悠前行,馬車後跟在十來個帶刀的侍衛,侍衛個個冷峻威嚴,身姿挺拔如松,周身鐵血煞氣縈繞,一看就知道伸手不凡。
小靴子公公不舒服的扯了扯身上的小廝衣服,粗糙的意料摩擦著他細女敕的肌膚,惹得他頻頻蹙眉。望了望頭頂的太陽,趕緊縮著頭躲進馬車,然後心疼的模模女敕白細膩的臉龐,心里直擔憂︰可別曬黑了呀!
太子爺仍舊是邪魅慵懶做派,身子懶懶靠在舒軟的椅座上,修長筆直的雙腿隨意的交疊在一起,俊美的臉微側著,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拿著書,看得甚是入迷。
見靴公公躲貓貓似的躲進來,嘴角勾起一笑,淡聲問道,「什麼時候入咸安?」
小靴子公公本想習慣性的甩甩拂塵,不想如今離宮,做小廝打扮,拂塵離身,只得牽出懷里的鴛鴦錦帕,像妓院的老鴇子一樣抖了抖,然後脆生生回應,「爺,前面就是忘川地界,還有兩天才到咸安呢。」
話音剛落,車外的侍衛突然出聲稟告,「爺,有消息來了。」
小靴子公公又抖了抖帕子,撩開車簾走出去,拿過侍衛手上的小信筒回道馬車內。小靴子公公十分熟練的取出信筒內的小紙條,展開到太子爺面前,以供爺毫不費力氣的瀏覽。
當爺看完了,他縮回手,伸著腦袋再看。這一看,頓時驚得瞪大眼楮,「一萬匹駿馬!女乃女乃呀~這誰家的啊?這麼有錢。」
太子爺視線不離手中的書,翻了一頁,漫不經心道,「不管是誰家的,都甭想要了。爺正缺一顆棋子兒呢,就他了。」
小靴子公公有一瞬間的迷茫,不怪他腦袋不靈光,只怪爺思維跳躍太快,他一個正常人跟不上。思緒在腦中轉了好幾個彎才明白過來,試探的問,「爺是想讓龍一借著稟告一萬匹駿馬的消息混進臥龍寨?」
前太子余孽黨一直是乾閩帝的一塊心病,十年前乾閩帝自查出余黨便張開一場大屠殺,可殺的人也不過是些小嘍,真正的首腦早就聞風做好準備,從此徹底隱匿,暗中發展勢力。對方也是個有真才實能之人,在發展勢力的同時隱匿蹤跡,硬是沒讓乾閩帝查出蛛絲馬跡。久而久之把乾閩帝搞得心力交瘁,心煩意亂之下將此事交給了太子爺。太子爺接手之後不到半年竟運氣奇好的查出了點什麼,順著在忘川文家馬場買馬的李姓商人這根藤,模到了臥龍山寨這顆瓜。
龍一偽裝成在山寨外查探消息的接頭人,可臥龍山寨守衛極嚴,即便是接頭人也不允許輕易入內。而太子爺的意思就是以送消息之名讓龍一混入山寨,打探虛實。
太子爺終于移開他高貴的視線,施舍般的睨了小靴子公公一眼,淡粉色的薄唇輕啟,輕蔑的三個字蹦出,「豬腦子。」
小靴子公公一听,冷汗狂流,心里卻是默默掀了七八張桌子︰尼瑪!他這個正常思維當然比不上您這個非人類了。正常人听了‘李家寡婦半夜爬牆去了陳家漢子的屋’就只會想到李家寡婦不甘寂寞,在夜半月圓之夜與陳家漢子偷情,而爺您卻能想出李家寡婦與陳家漢子早已暗度陳倉,聯手殺了李家漢子,謀奪李家家產,然後污蔑陳家娘子與李家漢子偷情,因為怕被人發現,陳家娘子羞怒之下殺了李家漢子滅口。
尼瑪!正常人能想出這麼多彎彎道道嗎,是爺您自個兒太深沉,不能怪奴才我膚淺瑟。
沒辦法,為了拍爺馬屁,滿足爺嚴重的自尊心,小靴子公公立即一副崇拜外加請教的樣兒盯著太子爺,「爺,您給奴才說說吧。」
太子爺又將心思放在書上,隨意說道,「咸安的悍匪可不是浪得虛名,那一萬匹駿馬可是塊惹人眼紅的肥肉,不止臥龍寨的人會惦記,咸安地界的所有土匪都得惦記。最後誰能劫到那一萬匹馬還得看誰有本事。」
經過太子爺的點撥,小靴子公公立馬明白了,爺這是想坐收漁翁之利呢。別說是其他悍匪就是那一萬匹駿馬的主人也不會善罷甘休,指不定到時打成什麼樣呢,爺只等他們鷸蚌相爭,他漁翁得利就行。
咳!呈以墨絞盡腦汁想盡辦法的隱著一萬匹駿馬蹤跡,只盼能相安無事的過咸安匪土,沒料被太子爺一句話就給暴露了。漬漬~要是讓呈以墨知道,太子爺也算是活到頭了。
到時呈以墨不要他,看他還想不想活!
當然了,太子爺不知道那一萬匹駿馬是他墨墨的撒,下起手來毫不留情,還吩咐身邊侍衛,暗中幫一把,好讓這把火越燒越旺,最好是讓臥龍寨將一萬匹駿馬搶到手,到時矛頭紛紛指向臥龍山寨,他才好暗中安排。
小靴子公公還算有點良心,默默不語的為那一萬匹駿馬的主人默哀,白白損了這麼大一筆錢,還不得肉疼死了!他垂首站在爺身邊小心伺候著,生怕爺一個不順心,把他當敵人一樣算計坑害,「爺,您餓了吧?來,嘗嘗這個糕點,看對不對您胃口。」
小靴子公公為討好太子爺,立馬拿出松松軟軟的雪白糕點。糕點的外形像朵朵梅花,做工甚是精致,一看就知道是花了大心思。
太子爺滿意的應了聲,捻起一塊,放在嘴角輕咬一口,嘗了嘗味道,覺得還可以,然後又吃了一塊。見爺滿意,小靴子公公頓時心花怒放,在心里也留了印象,這糕可點是東宮後院的最溫柔最善解人意的扇姑娘做的,看來爺還算滿意,回去就把她調到爺身邊伺候。
小靴子公公心花怒放的心情在太子爺吃了第二塊就懨懨作罷的時候頓時就沒了。疑惑的覷了爺一眼,見他把所有心思都放書上了,此時正凝眉深思,不由更加疑惑。以往爺只迷《三從四德》那本書,可自從皇後娘娘把《三從四德》‘借’之走,爺就很少看書了,咋今天又迷上了?到底是什麼書,竟讓尊貴的太子爺看得茶不思飯不想,甚至還露出一副考究沉思的模樣。想當初,爺在上書房學最難的‘魯班學’時,連眉頭都沒蹙一下,可見其智慧已達一個不可觸模的高度。而如今卻讓他露出如此深究的表情,那這本書是有多高深啊!
咳咳!確實高深,對于他一個沒根的太監來說,怕是一輩子都整不明白。
只見太子爺凝著秀眉,風輕雲淡的又翻了一頁。雪白的宣紙上畫著一幅幅令人面紅耳赤的交歡圖,一個個挑戰人身體極限的惹火交歡姿勢浮現……雪白的饅頭上下亂跳,修長的大腿纏腰不放;兩嘴兒微張申吟酥骨,俏臉兒酡紅胭脂塞雪。
太子爺忽然憂郁望天,哦,沒天,只能仰望車頂。腦子里想著他的墨墨,俊美的臉頰像是抹了胭脂,漸漸轉紅,瑰麗的色澤真真讓人神魂顛倒。只听他痴痴低喃,「對壘牙床起戰戈,兩身合一暗推磨。菜花戲碟允花髓,戀蜜狂蜂隱蜜巢。粉汗身中干又濕,去鬢枕上起猶作。此緣此樂真無比,獨步風流第一科。」
小靴子公公听聞,趕忙紅著臉,垂首低聲嗔罵︰下流!
嗔罵之後,靴公公又欣喜若狂,謝天謝地!謝天謝地!爺真是開竅了。暗暗下定決心,回去之後,無論如何都要就將那善解人意的扇姑娘給弄到爺的床上。
……
雷霆王府
精美的院子里,玉蝶面帶柔笑靜靜的坐在雅婷中,今天她穿著散花水霧的女敕草百褶裙,外面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看著既溫柔又賢惠。秀美清麗的臉龐畫著精致的妝容,嘴角含笑,眼底也是溫潤一片,一看就知道一個和善的女子。
玉蝶正坐在雅婷中繡著衣袍,她的手很巧,白色的錦布上繡著朵朵並蒂蓮,美艷的花兒嬌艷欲滴,看著霎時美麗。削蔥白玉手指在針線間穿梭,一針一線都繡得非常仔細,看起來很用心。雅婷外的陽光灑下,映得女子肌膚瑩白如玉,舉手投足間如詩如畫,仿若空谷幽蘭,清雅淡麗。
遠處的鎏金長廊上,呈襲見著這一幕,不自覺的停住腳步。眼底的暗沉悄悄劃過——
立在呈襲身後的元朗見自家王爺這幅模樣,心里鄙視到不行。上前擋住呈襲的視線,一改往日的乖順,竟板著臉義正言辭的警告道,「王爺,她是您名義上的女兒,實際上的佷女。」您可不能動不該有的心思。
呈襲的臉瞬間怒沉,氣得一巴掌拍他腦門上,「你說什麼混賬話呢!」
呈襲雖然,可又不是禽獸,連自己佷女都要染指,更何況對方還跟他寶貝女兒一個年紀。
一听呈襲這話,元朗立即明白是自個兒想多了,趕忙收起‘大義滅親’的架勢,做孫子狀的賠笑道,「嘿嘿嘿~沒沒,我就胡亂說說,胡亂說說。」元朗委屈的模模被打疼的腦門兒,要不是自家王爺前科累累,他用得著警告提醒嗎。
呈襲難得跟他計較,嘆氣口,幽幽道,「哎~我是想我家那混賬東西了。」
元朗點點頭,表示知道‘那混賬東西’是誰。自從小公主回家洗劫之後,王爺就將‘我家那寶貝女兒’給改成‘我家那混賬東西’了。以前逢人就說‘我兒如何如何’現在逢人必講‘我家那混賬東西怎樣怎樣’。如今,外面誰不知道王府出了個混賬東西啊。
「那混賬東西上次回家都不知道多留一會兒,老子都還沒見著面就跑了。哎~如今想想,要是那時沒答應送她去感業寺,今兒在那亭子里坐的就是……」說著,眼楮有些濕軟。呈襲不想在元朗面前丟面,眨眨眼,將眼里的淚光憋回去。要是沒答應送她去感業寺,這些年就不用聚少離多了,連見個面都弄得跟面聖似的,還要層層通報,要是‘事務繁忙’,那就白跑一趟。
為何有如此感想?這就要歸根于,呈襲王爺氣急了跑感業寺找女兒要回他的寶貝物件,可去的時候,呈襲正好被玄空大師給拉著閉關抄寫經書,呈襲在山腳的客棧住了兩天都不見人影。于是就無比失落的跑回來了。
說什麼要寶貝物件也不過是個借口,呈襲主要是想見見自己女兒,「本王都兩年沒見過那混賬東西了,也不知道是長高了還是長瘦了。哎~每次去都說閉關,一會兒閉關念經,一會兒閉關練武,要不是她上次回來,本王都快要懷疑他們感業寺將那混賬東西暗殺拋尸了呢,兩年沒個音信……」一說起來,呈襲就收不住,那思念就如決堤的洪水,惹得他的眼楮又酸又澀,「……小時候她可喜歡黏著我了,半夜睡覺都要我抱著,就連洗澡都要我給她洗。洗完澡她最喜歡光著身子在舒軟的錦被上打滾兒,累了就撅著趴著睡……每次我把她放到肩上,她就歡喜得咯咯直笑。」說著便老淚縱橫,哭得跟死了爹媽似的,「我呈襲就這麼一個兒,她生來就高貴,是我雷霆王府唯一的少主子,本該享受富貴,本該享盡榮華,本該呆在閨閣里過著安逸的生活,就像玉蝶一樣每天種種花、刺刺繡,閑暇之日還可以彈彈琴、作作畫。不想……她沒那個命啊……十年了,我兒孤苦無依十年了啊!」說到最後,呈襲已經泣不成聲、語無倫次了。
太煽情了,太煽情了。元朗也跟著抹抹眼角的淚,哭道,「王爺,您別說了,小公主會過得好好的。老管家不是說了嗎,小公主長得豐神俊秀玉樹臨風,真真的好看極了。」元朗雖然疑惑老管家為何欲言又止的用豐神俊秀玉樹臨風來形容小公主而不用花容月貌仙姿玉色這類來說,但如今這情形還是撿好听的話先把王爺的淚止住再說。
果然,呈襲的心情好些,也不哭了,抹了抹淚,深吸口氣,又恢復那個沒心沒肺的樣子,跳著腳咬牙切齒道︰「不過,還是得把我那些寶貝給弄回來。嗚嗚~本王收集了大半輩子的古董,就這麼一下子沒了……那混賬東西!」
低聲咒罵一句之後,便帶著元朗風風火火的跑進後院找那些美艷小妾找安慰去了。
呈襲剛走,玉蝶的丫鬟小彤就大咧咧的跑進院子,「小姐,小姐——」
見小彤來了,玉蝶顯然很開心,拉著小蝶的手讓她看看手里的衣袍,「小彤,快看看,這個樣式好不好看?顏色會不會太艷?還有這款式會不會老氣……」
小彤看了兩眼,見上面繡的並蒂蓮開得嬌艷似火,美麗極了,便心生歡喜,「哇~小姐,你繡得好漂亮啊。」將衣袍拿在手里仔細看了一遍,越看越喜歡,衣料是上等的雲錦布,模著覺得潤滑如絲,還帶著淡淡的磬香。小彤越看越喜歡,便起了佔有之心,拉著玉蝶的手撒嬌央求道,「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歡華麗的服飾,這衣袍太艷了,你肯定不會穿,不如送給我吧,等我及笄的時候穿。」
要是以往,玉蝶肯定會笑著答應,可是今天,玉蝶卻難得的開口拒絕了,「不行,這衣服是做給以墨妹妹穿的。」
小彤的臉瞬間冷淡下來,放開玉蝶的手,轉身挑選著石桌上兜里的線頭。臉色雖冷,聲音卻熱切,「小姐怎麼想到給以墨小姐做衣裳了?」
玉蝶依舊溫和的笑著整理手里的衣袍,並未察覺,柔柔回道,「以前是我疏忽了。」關于呈以墨的事,王府中的老人沒人敢提起,久而久之,以墨的身影便淡出人們的腦海。玉蝶疏忽她的存在也是情有可原,但是前些日子因為花的事,讓玉蝶猛然意識到,她還有一個妹妹。
「我听老管家說,以墨妹妹比我高些,差不多這麼高。」玉蝶伸手比劃了一下,然後又整理起手中衣袍來,「這衣裳的尺寸是按照老管家印象中的模樣做的,也不知道她穿上合不合身。還有這樣式,也不知她喜不喜歡,我本來想繡‘流雲安雅’地,但又覺得太素雅,怕她不喜歡……」說話時,秀美的臉龐帶著明媚的笑,盈盈美目滿含期待,眼底的喜歡和興奮也不是作假,顯然,她很喜歡口中的以墨妹妹。
「小彤,我跟娘親說了,我想去感業寺看望以墨妹妹,娘親也同意了。只等我將這衣袍繡好,我們就出發去五台山。衣袍只有一個邊角還未整理,用不到一刻鐘就好,你去幫我收拾一下東西,我們半個時辰後就出發。哎,小彤,記得要把那支蝴蝶釵帶上,那是我送給以墨妹妹的禮物,還有那幾盒新買的胭脂也一起帶上……听說寺廟很清貧,我們再帶些糕點吧……」瑩瑩悅耳的聲音中充滿了喜悅。一想到她也有妹妹,且能與妹妹促膝談心,能與妹妹一起繡花撲蝶,能與妹妹一起彈琴作畫時,她就抑制不住的激動。
玉蝶看了看這冷清的院子,王府中的人雖然對她很好,給她錦衣玉食,給她尊貴地位,可她還是覺得冷清寂寞,特別是每到夜深人靜之時。以往她就時常想,如果她有妹妹的話,她一定會好好疼她,為她縫衣做袍,為她梳妝挽髻……就像小時候記憶中的親娘那樣。在玉蝶的記憶中,她的親娘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依稀還記得,娘親最喜歡坐在涼亭里為她和爹爹做衣袍,那是她還小,每每就會搬著小凳子乖乖坐在她身邊看著她。記得有一日,娘親模著她的腦袋問「蝶兒想不想有個妹妹啊?」她晃著腦袋脆生生回道,「想!」然後娘親就笑得很開心,還拉著她的手模上她的肚子,說‘里面就住著一個妹妹’,後來,後來……後來他們就說娘親和爹爹死了。
明亮的眸子泛著盈盈淚光,記憶深處,依稀記得娘親拉著她的手,笑著說,「蝶兒以後要疼妹妹哦,妹妹會很乖,會陪蝶兒一起繡花撲蝶,會陪蝶兒一起作畫彈琴。她還會邁著小腿跟在蝶兒身後,不停的叫‘姐姐,姐姐’,有妹妹陪著,蝶兒就不會孤單了……」
其他的玉蝶已經記不清了,但最後一句話,卻永遠刻在她心上︰有妹妹陪著,蝶兒就不會孤單了……
通紅的眼眶包不住沉甸甸的淚水,一滴晶瑩滑落在臉頰。玉蝶抬頭,思念的望著晴朗的天空,恍然間好似看見了娘親那張美麗的臉龐,她依舊笑著,笑得那樣溫柔,只听她笑著說︰有妹妹陪著,蝶兒就不會孤單了……
眼淚奔涌如泉,玉蝶哭笑著對天空揮揮手,心里默默念著︰娘親,這個妹妹是你安排來陪蝶兒的嗎?放心,蝶兒一定會好好疼她的,就像娘親疼蝶兒一樣!
小彤轉身便見玉蝶淚流滿面的模樣,不由嚇了一跳,驚呼道,「小姐,你怎麼了?」
玉蝶慌忙擦了擦淚,「沒事,眼楮進沙子了。你快去收拾一下,我們一會兒就出城去五台山。」
王府門口,玉蝶在小彤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正欲走,卻听府中傳來一道聲響,「慢著。」
玉蝶撩起車窗口的紗簾,只見雲姑姑和月萍姑姑從府里出來。小彤見了兩人,心頭一緊,收回上車的腳趕忙轉身迎了上去,「雲姑姑安好。」
雲謚恩了一聲,月萍從她身側走出,將手里的大包袱交到小彤手上。雲姑姑冷清開口,「這是王妃給小公主帶的小玩意兒,你拿好了,到了感業寺一定要親手交到小公主手上。」
小彤抱著沉重的大包袱,不一會兒就手臂酸疼,趕忙叫來小廝,將包袱像扔垃圾一樣扔到他懷里,這才笑著回應雲姑姑說道,「姑姑放心,奴婢會親手交給以墨小姐的。」
月萍怒沉著臉,「你……」雲姑姑突然抬手,打斷她的話,朝小彤揚了揚手,「你去吧。」
「是。」
雲姑姑和月萍目送著玉蝶的馬車緩緩遠去。對于景陽公主的想法,月萍實在捉模不透,「姑姑,您說主子為何答應玉蝶去見小公主?難道就不怕那玉蝶恃寵而驕,讓小公主受了委屈?」
雲姑姑垂首,理了理繡著血紅暗紋的袖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以小公主的性子,玉蝶要是能讓她受了委屈,那也是一種本事。另外……」暗沉的眸子閃過一抹厲色,「如果那玉蝶真是面善心毒的人,可就值得正視了。」能在她和主子的眼皮子底下隱匿真性情這麼些年,到真是了不起的人物!
說罷轉身進了府,月萍緊隨其後,「姑姑,王妃既然想念小公主,為何不親自去感業寺看看?」還要借玉蝶的手給小公主送東西這麼麻煩。
雲姑姑腳步微頓,「……等你以後真正有了女兒,就明白了。」
兩人身後的馬車漸漸遠行,直奔城門。那車行到城門口,被正值的守城衛攔下。
「凡是馬車出城都要例行檢查,請馬車里的人下馬配合一下。」
小彤撩起簾子,怒瞪著守城衛,傲然罵道︰「不長眼楮的狗東西,我家小姐可是雷霆王府的小主子,豈是你……」
「小彤。」玉蝶從馬車內探出身來,止住她的話,隔著雪白面紗,朝守城衛頷首而笑,「麻煩大哥了。」說罷便下了馬車。
守城衛一听是雷霆王府家的小姐,頓時沒了氣焰,忙拱手拜了拜,恭敬道,「原來是平安公主,小的有眼無珠,您別見怪……」
而另一方,太子爺正縮在華麗馬車內廢寢忘食的研究那本圖,這可是關系他和墨墨以後的幸福生活……小靴子公公見太子爺正投入,撩開簾子無聊的四下張望,見前方城門上的兩個大字,立即喜道,「爺,到忘川城門了。」
簾子被撩開,車外的喧鬧聲狂涌入耳,太子爺心無旁騖,沒理他。得不到回應的小靴子公公無聊的癟癟嘴,正欲放心簾子,卻聞一道恭維聲入耳,‘原來是平安公主,小的有……’
平安公主?!
小靴子公公想了想,這名諱怎麼如此耳熟,像是在哪里听過?
‘平安公主’四字,小靴子公公听了沒放心上,只覺耳熟,可他家爺听了卻是要命啦——!
------題外話------
打劫!打劫!
快給我票,不然我就把風情萬種的太子爺許配給玉蝶姑娘娘娘娘——哼!叫你們不給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