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小靴子公公躬身扶著他家太子爺下馬車。
來的美男可不就是太子爺咯!
太子爺下了馬,懶懶的倚靠在馬車旁,嘴角含著抹恣意散漫的笑,望著以墨開口道︰「墨墨,這是去哪兒啊?」
以墨挑眉,眼里有著探究,他這模樣太不尋常了。
咳咳~以往太子爺見著以墨,那就是餓狗見著肉包子,恨不得撲上去吃干抹淨,然後大獻殷勤,急切的了表自己的心意。可今兒……這是改政策了?難道要走農村包圍城市的路線?!
以墨淡淡應道︰「回府。」
太子爺抬頭望望天,笑道︰「這會兒才申時一刻,時間還早著呢,走,表哥帶你去見識見識帝都的繁榮昌盛。」
此提議,甚得以墨的心,下了車就要跟著居心不良的狐狸太子走,卻被朱雀喊住了,「主子!王妃要您早些回府。」出門時,王妃早有交待,必須得回府檢查主子這一天在梨園的學習成果。
太子爺眯著眼看著朱雀,眼中的流光溢彩轉瞬消失,被森冷的寒光覆蓋。听暗衛說,此女的武功甚是了得,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他的一掌。
朱雀被森冷的目光盯著,渾身一個激靈,像是有千萬條毒蛇在身上纏繞攀爬,直教人毛骨悚然。朱雀很沒骨氣的妥協了,期期艾艾的道,「主、主子,您快、快去快回。」
太子爺勾唇一笑,笑容似百花齊放,神采飛揚中透著讓人無法抵抗的魅力。看得朱雀的心砰然直跳,心里直呼︰妖孽啊!
天子腳下的京城自是最繁榮昌盛的,先不是街道兩旁的酒館茶樓如何的雕梁畫棟、如何的富貴華麗,只論這宏偉貴氣的街道。
街道極寬,能容下八匹駿馬並駕而行,地上是花紋神秘而貴氣的花崗岩石鋪成,冷硬的光澤折射出帝都皇家的威儀和莊嚴。
華麗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來往的馬車皆是出自大家族中,沉穩中透著貴氣,繁華之極。
「三小姐,前面的路被護城軍封住了,現在還不能回府。」車夫勒停馬車,朝馬車內的貴女稟告道。
白玉素手撩開素錦簾子,望著被官兵分撥到兩邊的百姓,凝眉問道︰「出了什麼事?」
車夫回道︰「是秦老將軍打了勝仗,帶著衛芸軍返京接受皇上嘉獎。」車夫憨實的語聲中透著敬佩與喜悅。
承天國與彎月國抗戰十年,如今獲勝,怎能不喜。
百姓被護城軍攔在道路兩旁,威武帶煞的衛芸軍隊從遠處遙遙而來。為首的是位快到古稀之年的老將!
老人兩鬢斑白,滿臉皺菊,老臉褐斑布滿臉頰,雖飽經風霜卻猶如臨淵峭壁,帶著凜然煞氣。老將軍目光銳利似箭,身姿提拔如槍,全身充斥著身經百戰的鐵血氣息!
城中百姓見著老將軍,頓時歡騰驚呼,「秦老將軍回來了!老將軍回來了——」
「快看,老將軍回來了。」
好些百姓熱淚盈眶,一些年輕小子不識老將軍威風,迷茫著臉龐詢問,「老丈,這秦老將軍是何許人也,怎叫你們如此激動。」
老丈抹了抹淚水,笑容滿面的回憶道︰「你們這些年輕人未曾听過秦老將軍的大名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老將軍去邊關抵抗彎月國也差不多十個年頭了。當年,彎月國侵犯我承天國的邊境,他們蓄謀已久,來勢洶洶,一舉拿來了我國三座城池,當時我國朝局不穩,能領兵為帥的大將也甚少,好些將軍年幼不能擔當大任,已經遞了辭呈準備退休安享晚年的秦老將軍毅然接過帥令,拿出封存已久的戰刀,跨上戰馬,領著三十萬兵馬上了戰場,救我國百姓于危難之中……」
馬車上的雪慧小姐听了,溫雅一笑,這事她也听父親說過,這秦老將軍確實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
「將馬車趕到一邊,讓秦老將軍他們過了我們再走。」雪慧放下簾子,神光溢彩的眸子漫然流轉時,突然一怔,隨後猛然掀開還未落下的簾子,只見街道另一邊的人群中,一位身著銀白錦袍的俊美男子鶴立雞群。男子的面孔猶如上天用冰刀精心雕刻,斜飛入鬢的長眉形如墨畫,一雙攜著千般風情的鳳眸勾魂奪魄,眼中的神光如秋水瀲灩,耀如春華,皎如秋月。身形修長俊逸,好似天上的流雲清輝,雅致極致,尊貴非凡。
雪慧滿眼痴情,這容貌、這身形,每到午夜夢回之時就會在她腦中出現……
蔡三小姐激動得手指都在輕顫,紅潤豐腴的紅唇輕啟,低聲喃喃,「竟是太子殿下。」
蔡雪慧愛慕當今太子已不是什麼秘密,以往太子在東宮很少出行,別說是偶遇,就是別有用心的邀約都不能見其面,如今在此看見,菜三小姐怎能不激動。
雪慧正欲下馬車,尋著太子的身影而去,可眼眸一轉,頓時驚住,只見清冷高貴的太子殿下正滿面笑意的低頭與身邊的女子說話,那眉宇間的柔情刺痛了雪慧的眼。雪慧看向太子身邊的女子,卻不見面容,就連身形都看不全。兩人背對著她,而太子殿下雙臂若有若無的將她護在懷中,用身子給那女子擋著周邊擁擠的百姓,只能看見懷里小半個身子,如此貼心的舉動讓蔡三小姐黯然傷神。
蔡雪慧人如其名,是個冰雪聰慧的女子,不是馮雅那樣表里不一的女人可以比的,蔡雪慧有傲骨卻不倨傲,她自小就聰明,三歲識字,七歲作詩,十歲與家中先生論道經邦,闊談史書,家學元元,受其父的影響,尊卑教化,各國典籍均有涉及,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甚至都不輸給男子,論舉止品德,在京中貴女中更是人中龍鳳。她自認少有人比得過她……
「馬夫,將馬車趕到對面去。」她想知道讓太子殿下另眼相待的女子到底有何可取之處。
蔡雪慧起了比較之心,可當馬車擠開人群來到太子殿下所站之處時,已沒了兩人的身影。
京城最大的蜀錦酒樓中,生意興隆,人聲鼎沸。
小二笑容滿面的迎接著進門的貴客,「兩位客官,這邊請,這邊請。」
以墨走在太子爺身側,望著這賓客滿座的酒樓,心里有些羨慕,這酒樓在京城最豪華的地段,進來就餐的人非富則貴,吃喝用的皆是最貴最好最美味的,因而花費的銀子自然也是最貴最好最大把的,這酒樓可謂是日進斗金啊,要是她也弄個這樣的酒樓,肯定能多買幾千匹戰馬!
漬漬~這娃子已經走火入魔了,整日念叨的就是如何將她的十萬大軍給弄成以一挑百的魔鬼軍隊。
太子爺望著滿堂的粗魯漢子,厭棄的蹙眉,將以墨擋在身後,朝店小二吩咐道,「找個雅致的包間。」隨手扔錠銀子打賞給小二。
小二頓時眉開眼笑,將銀子收好,更謙卑恭敬的領著兩人上了三樓的包間,「客官,我們蜀錦的包間可是出了名的精巧雅致,保證客官滿意。」
到了三樓的包間,太子爺看著房里的擺設,滿意的點點頭。店小二在蜀錦做事好些年,有些眼力,知道眼前兩人身份不凡,不敢打擾,上了壺好茶就出去了,「客官請慢用,有事叫小的一聲就行。」
「去吧,去吧。」小靴子公公伺候著兩位主子坐下,「對了,上些桂花糕來。」
「好 ,馬上就來。」店小二關上房門。
以墨打量著包間,確實雅致。一派精致的珠簾隔了里間的視線,珠簾後放置著古琴,旁邊的小香爐中焚著上等香料,淡淡的馨香在房間中縈繞,想來那是琴女給客人彈琴助興的地兒。牆壁上掛著一幅意境深遠的山水圖,想來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承天國的人多風雅之士,看來這蜀錦樓的老板甚是懂得投其所好。
以墨不得不感嘆一句,真會賺錢啊!驀然腦中閃過一個招安的念頭,這背後的老板要是能為她做事,何愁軍資不足!
青龍雖然也會賺錢,可養軍隊是最花錢的,何況還是十萬大軍!十萬人馬,先不論兵器制造,只觀每日吃喝拉撒都是一筆不小的數目。看那些貴族大家只養五千人馬都已經是極限了,可見以墨手中的錢財是真的缺到一種程度了。
小二端上酥軟的桂花糕,太子爺輕推到以墨面前,笑道︰「墨墨,嘗嘗這里的桂花糕如何?」
以墨心不在焉的捻起一塊,平常最喜歡的桂花糕如今吃在嘴里有些淡而無味,「這蜀錦樓的老板是誰?」
店小二忙諂笑著回道︰「蜀錦樓是承天第一商家文家的產業,我們東家正是……」
小二正要說話,卻見樓下街道響起一陣哄鬧。
太子爺起身推開窗戶,樓下街道上正是入京受封賞的悍將士兵們。千名將士坐在戰馬上,身穿冷硬鎧甲,手持殷紅長槍,威風凜凜,煞氣凜然。
而其中為首的一名將士最為耀眼,男子威武雄壯,野性粗狂,可卻面容卻俊美耀眼,深邃的輪廓好似精雕細琢,英氣逼人的面容帶著渾然天成的霸氣,一身傲骨帶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女子見了都面紅心跳,忍不住心生欽慕。
太子爺雙手抱臂,慵懶的靠在窗前看著人群中傲然而立的男子,眼底泛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拉過以墨,指著那人道︰「墨墨,可知那人是誰?」
以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不由微怔。
「他是你的七表哥,在皇子中排行老五,名叫李宸年,說起來,只比你大幾個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