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斗夫 第九章

作者 ︰

蘇焱站在門邊,看著那名被喚做葉傾的男子,臉上的表情絕對不能被稱作柔和。也對,任誰看到自己妹妹被調戲心情也不會好,即使是跟對方很熟悉。

「喲,蘇二少,在這踫到……要不,咱拼桌?」葉傾對蘇焱施加的危險沒有半點壓力。或者說,他還沒怕過什麼。走近蘇焱,嘴唇滑過他的臉龐,笑得妖孽,「頭,不是下了死命令讓我們來?叫葉傾好生感動,你說我們多久沒有得到逛青樓這樣的福利了?」

蘇焱環顧四周。很好,看來蘇家二少的「短袖說」要瞎傳出去了。「你沒骨頭麼?小心這個月的月錢!」毫不憐香惜玉地扒開巴在自己身上的人,蘇焱惡狠狠道。

「真是狠心呢」葉傾似假非假地挑眉,神請嫵媚至極。

「兩位,要不要叫姑娘伺候著呢?」六王妃笑得很溫柔可親。

蘇焱不由得感嘆自己妹妹入行太快,听那些話,看她的表情,簡直就是活月兌月兌的諂媚的老鴇,哪有之前那個蘇家純良的小姑娘~可是話又說回來,除了自家保守碎念的老爹,蘇家子輩哪個簡單了?

「淼淼真對二哥的心思~!」蘇焱的語氣充滿了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二哥這十幾年沒白疼你啊~。」

「那麼」蘇淼慢吞吞地說。動作優雅地自櫃台模出一個雕工精細的純銀算盤,圓潤的翡翠算珠相互踫撞,發出清水擊佩環的脆響,似在嘲笑蘇焱的天真,」青樓的頭牌清流姑娘賣藝不賣身,倒是可為兩位彈奏一曲,為五十兩。雅風閣的翠玉,鳴柳今日不掛牌,無橙倒是可為兩位安排听風閣的西樂,無柳,各為五十兩。加上各類酒水吃食」算盤撥得嘹亮,「二哥也說是一家人,看著給吧。」

如果說逛青樓對蘇焱來說是件幸福的事,那他現在的表情,一定是非常不幸福。如果說他剛才的話是夸蘇淼懂事的話,那他現在恨不得狠狠的刮自己兩下耳刮子︰叫你嘴賤,叫你嘴賤~!

蘇焱深深認為,蘇淼今日會變成這個樣子,一定跟六王府的風水有莫大的關系。南宮訣是這樣,現在連自家看著長大的妹妹也沒能幸免。看那撩算盤的架勢,說不定以後會跟南宮訣夫妻雙雙,站在萬徑人蹤滅的高山之巔,所到之處飛禽走獸不留半點遺跡……

蘇焱覺得自己想得有點多。

最先忍不住的是葉傾,他「撲哧」一聲笑,但還是抹殺不了他眼中的明媚,「花娘倒是有趣得緊。」眼波里似養了一汪黑魚,深邃得連蘇淼都嫉妒他的風情。

蘇焱看到蘇淼的目光因看到葉傾的笑容而發愣,干咳一聲,提醒娘娘已經過了盯著別的男子看的年紀。一個已婚婦女盯著別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成何體統。

葉傾倒是不甚在意,反而伸手撥弄額前的亂發,挑逗之情不言于表。

哪只蘇淼像是回過身來,惡狠狠道︰「二位還要不要關顧本店了?站著說話不給錢,我這店還要不要做生意了?」變化之大,讓兩個男人都反應不過來。

「好好好。給二哥開一間雅間,姑娘就不用了。二哥有事要做。」蘇焱趕緊道。

「去,帶兩位到雅風閣,記得收銀子。」

葉傾是跟在蘇焱身後最後走的,所以經過蘇淼身邊的時候剛好听到她的低咒︰「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讓不讓女人活了?」

于是葉傾憂傷了。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檀香裊裊,似止還繞的琴音自花魁清流的指尖流瀉。時而緩,如山間飄過的輕霧,空靈而欲去,讓聞者抑郁不住地悲傷,胸中似有什麼要離開,卻抓不住,只能听憑琴音扯動自己的情緒,听聞而不可自拔。忽而,似在濃霧中,有流水撞擊阻石的聲響,空明脆耳,頃刻間讓人眼神一亮,在黑暗中找到了陽光,還天地一片清明。琴聲愈演愈烈,如萬馬奔騰。猶生的將士沖鋒打敵,戰死的鬼雄奔騰,怒吼,如黑雲壓城,彌漫著無邊的豪氣,翻卷著,兵臨城下。琴音變調,尖銳得要刺破耳膜,是鳳凰重生浴火的決絕與希望,最後,在綿長平緩的尾音中,結束了《離花》的彈奏。

「啪啪啪。」蘇焱率先拍起掌來,贊道︰「不愧是‘宜都第一琴’,真乃神仙之曲也~!」

「蘇少謬贊了。」清流神情淡然,「清流十歲半道學琴,所學皆皮毛而已。」只是在對視蘇焱時。臉上掛了一層不被察覺的紅暈。

「清流真是謙虛。」蘇焱掛著風月情場中的笑,竟也比那花容的女子亮色幾分,「好了,我再霸著你不放啊,我這潑出水的妹妹可要惱了。她夫婿是當今六爺,我自是不敢招惹。」

「打擾二位,是清流的罪過了。」清流頷首告退,陰影里的眼楮含著幾分失落,還有隱約的怨?

「我听過最絕的琴曲,可不是清流彈的。」蘇焱端起酒杯,似有所指。

「但那要是以命為代價的。」葉傾笑得無害。

「嗯,當年我是走運了。」蘇焱道,「可是蜀東的南家就不是了……嘖嘖,二十多條人命……」

「那如何?只該他們舍不得羊皮卷便罷,卻不該對我起了歹意。」此刻葉傾的眼中泛起了殺意,竟同之前那個一嫵傾城的男子聯系不上「那大小一窩也不是什麼善類,只怕我又做了件好事。諾……」從懷中取出那卷足以掀起武林風雨的書信,毫不在意地扔在桌上,「給錢。」

修長的手指夾過銀票,滿意地揣在懷里,執起一旁的酒壺,仰頭倒下,也不在意嘴邊的酒水滑下,入了衣領,讓人將這妖嬈的媚態看了去。「果真好酒!十年的女兒紅,這花娘可真舍得下本。有趣,有趣。我倒想會會。」

「那是我妹妹。」蘇焱正色道。他的妹妹一個月前就嫁人了。

「這是天翎閣的另一個據點。頭,可是你讓葉傾到宜都的。」

「……」

因著今日的「酒水免費」,今日的青樓客似雲來。不管有沒有錢都願意花二十文錢買一個位置,在戲台下叫喝著要茶要酒。一時間,不僅連跑堂的小廝恨不得長了八只手,連著後院打雜的也被使喚到前堂來。人頭攢動,一波一波的人潮,險有將前堂擠破之勢,另蘇淼不得不以人太多,沒有多余的位置供客人看舞听曲為由,拒絕了後面來客的進入。

听雨花飛,人走心灰,君不見把酒共吟酌。梅倚斜落,盼君歸去,妾獨相忘于長亭台上的美人身披孔雀舞衣,赤著雙足,和著長簫,翩翩獨舞。手起,縴縴素指仿若無骨,柔美修長,皓腕如靈蛇巧動,帶起陣陣香風。腳抬,腳踝上的鈴鐺作響,帶著野性,如闖入無人之境的生人,大膽熱烈。旋轉,白色的舞衣應風而舞,和著清越的嗓音,直至美人欲醉步不扶而落。

「好。」「不愧是如月姑娘,舞姿天下一絕。」「如月姑娘賞臉再來一段。」座下一片喝彩。

以往,如月的舞姿只能是王公貴族才有幸一見,一舞十金。但是蘇淼認為,藝術不該只讓懂得揮霍不懂欣賞的紈褲子弟浪費,邊讓她開始在民眾中露面,讓她的舞蹈真正揚名北莫。這才讓平民百姓有機會一睹其風采。

蘇淼一直在櫃台前撥算盤,眼前的看客漸漸有序下來,便喚來老鴇,如此耳語一番,算是交代了瑣碎。等春紅叫來馬車,正午前回到六王府。

蘇淼先前說在六王府見到南宮訣就想發火,這是有原因的。就好比昨天晚上,忙碌了一天的蘇淼喜滋滋地上床睡覺美容時,六爺淡淡的一句︰「本王今晚要核對賬目,你在一旁侯著。」

「你可以叫丫鬟。」蘇淼抗議。好歹咱也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又不是你家的丫鬟。

南宮訣連正眼都不看她,語氣極淡,但殺傷力超強︰「王府的丫鬟又沒欠我一千萬兩」

又是一千萬兩!娘娘的心此刻如岩漿噴發前的翻涌。信不信老娘哪天把一千萬兩換成銅板給你蓋座陵墓 ~

又好比現在。

蘇淼真真以為,她在內與南宮訣相敬如冰,在外恨不得是見最後一面,說什麼也不會有借口撞在他槍口上。可他就是能抓住機會讓她做這做那,其中那「千萬兩說」就發揮著不可忽略的作用。

「墨濃了。」六爺淡淡地提醒蘇淼的不專心。

蘇淼看著被自己蹂躪得幾近粘稠的濃墨,無語。

「愛妃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水稀釋唄。」蘇淼像看白痴一樣看他。

南宮訣就這樣看著她,也不說話。鄙視的眼光像利劍一樣,仿佛要刺穿他的小月復,流出一大堆「白痴」的字眼。在王府這麼偏僻的亭子,通常是南宮訣在這里寫寫畫畫。為了不受干擾,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你去找水來啊?

「要不王爺……」蘇淼小心提議,「讓臣妾吐口水」

南宮訣沉默。蘇淼等了好久才听到他開口︰「愛妃好歹是重臣千金,怎麼會那麼粗俗的話都說得出口?」眉頭似乎皺了一下。

「真不好意思了。」蘇淼冷笑,「臣妾就一村姑,沒錢請夫子教會禮儀。有錢的話,也不會欠王爺那麼多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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