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豪華的賓利車直接駛進了‘望月閣’的停車場,那昏暗的光線打在臉上,讓人捉模不定。
望月閣,坐落在海邊,以前只是來海邊游玩的時候遠遠的看過,只覺得古色古香,連名字也都有著古典的韻味,如今進來,只覺得仿佛是踏過了時空的縫隙,回到了百年前的中國古代,土黃色的琉璃瓦,紅色的雕花大柱,一扇扇木質的雕花鏤空門扉,花園里搭建的戲台和上面咿咿呀呀唱著戲曲的戲子,亭台樓閣,層層疊疊。
這里,儼然就是另一片天地。
尹墨揭開杯蓋,將嘴里含著的水吐了進去。
許久,楚安然的視線才輕飄飄的落在木槿宸蹙起的眉上,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那我想搬回去。」
「木槿宸,你的未婚妻還在那里。」疼痛過後,楚安然想起了蘇婉臉色蒼白的跌坐在板凳上的模樣,從他懷里探出頭,剛才的廊橋已經看不見了,她頹廢的垂下頭,安靜的倚在木槿宸的懷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古龍水香味,眼楮有些刺疼,幽幽的說︰「木槿宸,蘇婉是個好女人,你應該對她好些,我們之間,不要這樣了好不好?我不想背負第三者的名聲,你知道秘書部的人都是怎麼看我的嗎?其實我沒有做錯什麼,真的沒有,若是一定要說錯,就是不應該那天與你遇見。」
蘇婉全身僵硬,雖然那里已經變的白希,沒有一絲痕跡,但當木槿宸的手劃過的那一瞬間,她的臉還是忍不住刷白。
木槿宸本來不打算扶她,這個女人居然將自己的話當耳邊風,光明正大的和尹墨來明月閣吃飯,而且還那麼親近的坐情侶座,若是不給她點教訓,怕是以後都管不住了,可看到痛得臉色慘白,還倔強的逞強的時候,卻有些心疼!zVXC。
當然,這話,楚安然也只敢在心里說,相比木槿宸,她覺得寧願被尹墨凍死。
不得不承認,蘇婉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連打趣都別有風情!
木槿宸安靜的站在一旁,用冷淡的眼神看著他們,楚安然心里一驚,反應過來時已經將手里的勺子丟在了桌上,清脆刺耳的聲音也拉回了尹墨的視線。
是啊,楚安然,你不該動心,所有,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
听到兩人爭鋒相對各不相讓的言語,楚安然如坐針氈,她就是再自以為是,也不會認為他們兩個的口角之爭是為了自己,若是非要扯上點關系,那也只能是自己在合適的時間出現在了合適的地點,成了他們的明面上的借口。
不記得那天是誰先下的車,只是,從那天起,自己的生活似乎恢復了正軌,沒有木槿宸,沒有宋思年,一切,都和以前一樣,只是,心里會偶爾空落落的疼。楚安然退掉了在城西老城區的房子,在別處租了一個單間,雖然小,卻讓自己的生活不那麼空洞!
尹墨既不應答也不反對,譏誚的瞧著一旁臉色慘白的蘇婉,仿佛再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楚安然接過菜單,一翻,菜名都是中英文標識,只有名字,後面沒有寫價格!
他看著那個躺在餐桌上孤零零的勺子,一時間,心緒竟然復雜難懂,許久,他才低低的應承了剛剛蘇婉的問話︰「嗯,是呢。」
記得誰說過,如果控制不了事態發展,那麼就只能控制自己的心,但她沒說的是,如果,連心也控制不住,該如何是好。
听到他的話,木槿宸突然笑了,微微勾起的唇角譏誚的看著尹墨︰「是如出一轍,只不過結果就大相徑庭了。」
說完,就準備走,再在這里呆下去,自己不死也剩半條命了。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宋思年選在了周末那天離開,楚安然沒有去送,而是拿了幾樣點心去了墓地。
「楚安然,我放你自由。」
「法國濃味炖魚,醬燒鮭魚,陳年花雕蒸法國鵝肝,檸香芝麻魚排,瓤餡雞胸,女乃酪玉米羹,草莓凍女乃酪蛋糕,兩份玉米濃湯。」尹墨用紙巾擦掉唇邊的水漬,動作優雅,再不問楚安然的意見,徑直點了菜,若是她再說一句,今天這餐飯怕是吃不下去了。
周圍很安靜,只听得見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楚安然揚起嘴角,笑得明媚。
車剛停下,就有穿著古裝服飾的服務生走上前來,提尹墨和楚安然拉開了車門,帶著他們走進了離戲台稍稍有些遠的廊橋,下面是條人工河,不寬,倒是很長,廊橋上都是兩人桌子,最原始的木桌和長條板凳,只不過,在上面包了一層白色的柔軟真皮,倒顯得高貴典雅了許多。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就感覺到一道視線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像是要將自己挫骨揚灰一般,看著幾乎擺了一桌的菜,楚安然抬起頭來,苦笑,似乎下了很大決心一般︰「今天這飯就我請尹先生,為那天的事道謝,謝謝尹先生的救命之恩。」
她發現,自己像個吸血鬼,在他說完那個‘好’字之後,拼命的吸取著他身上的味道,不知厭煩。
「來,彩琳,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和你喝酒了。」
「嗯。」韋一苦笑的搖頭,拿起了另一個杯子。
「所以,是我賺到了?」尹莫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本來冷漠的眉眼也染上了點點的笑意,不明顯,卻不容忽視!
和蘇婉表面的和、平也因為那件事徹底告破,她搬了獨立的辦公室,一天下來也見不了幾面,這倒讓楚安然少了些尷尬。
楚安然臉上早已經沒有了淚水,只是眼眶還有些紅,聞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嘲弄的弧度。
木槿宸的眉頭輕輕蹙起,听到她說會和宋思年復婚的時候,抱著她的手更是驀然間收緊。
彎腰,一把將楚安然抱在懷里,直接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你的道謝可真是一點誠意都沒有。」淺啜了一口杯中的紅酒,目光卻是透過楚安然看向別處。他說這話時沒有木槿宸的邪肆張揚,卻又一股子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邊都著只。
「啊——」楚安然踩到一塊凸起的石子,腳下一滑,直直的往前栽去,本來以為木槿宸會扶住她,可是,他竟只是站住腳步冷眼旁觀的看著她重重的跌在滿是石子的地上。
木槿宸被蘇婉握住的手倏爾收緊,疼得蘇婉忍不住淺淺的低呼出聲。
只是,那一聲回答包含了太多別樣的情緒。
尹莫倒是沒多大反應,一改最初沉默的個性,咄咄逼人,「木少不也是這般,算起來,我和木少的手段倒是如出一轍呢。」
楚安然將臉更深的埋進他的懷里,那種淡雅的香讓她的眼淚止不住的落下,沁進他灰色的襯衫里,她的眼楮微微眯起,「如果,沒有遇見你,我可能會和思年復婚,也可能會找個男人再嫁,只是不管是何種結局,都好過這樣握不住、得不到的好。你明明離我那麼近,一伸手就能觸踫的到,可是,我卻把握不了。」
「這水也是瓖金的麼?」
楚安然沒說話,一杯一杯的喝著酒,韋一說了一大堆理由,終歸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
「想好了嗎?怎麼實際的感謝我。」楚安然拿著叉子的手一抖,沒握住,落在餐盤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她沒料到尹墨還會繼續剛才尷尬的話題,而且,還是在木槿宸和蘇婉的面前。
手剛踫到拉手,整個人就被木槿宸拽了過去,跌進了他的懷里。
楚安然縮在他懷里,疼痛讓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好別過頭不理他,一路走來,吸引了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尹墨將視線從面前的餐盤上移到楚安然面上,那冷漠的目光頓時讓她覺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成了他餐盤里的鵝肝,恨不得用手上的刀叉將自己大卸八塊,然後毀尸滅跡。
「呵——」尹墨冷笑,瞧見她氣急敗壞的神情,更是冷漠,「蘇婉,我想讓你看清楚,在木槿宸眼里,你這個未婚妻到底算什麼?他能當著你的面將另一個女人拉走,蘇婉,你真是可悲。」
尹墨正在喝水,听她說這話,一口水嗆在喉嚨處,急忙拿紙巾捂著嘴低低的咳嗽,一旁的服務生見狀,立刻遞上一個杯子。
「安然,你不該動心。」木槿宸將楚安然放進副駕駛位置上,語氣有些漠然,甚至是冷淡,眯起的眸子里有一絲難掩的喜悅之情,只是,楚安然,我不能娶你。
空氣里,浮動著淡淡的香,不似平日里家里點的檀香,倒是花園里的自然香味,還帶著泥土的腥味。
這話說的鄭重,卻也讓人感覺出她在竭力撇清和尹墨的關系。
看著蘇婉突然慘白的臉色,尹墨的心里閃過一絲痛意,但很快被他壓制了下來!
「木槿宸,你放開我。」剛一離開尹墨和蘇婉的視線,楚安然就奮力的掙扎,他緊緊拽著她的手腕,走得極快,在鋪滿石子的路上走的東倒西歪。
听到韋一毫不留情的評價,楚安然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喝酒,或許,這樣的日子以後真的不會再有了。
楚安然的手一抖,抬起頭來,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弱弱的問︰「能把你那份菜單給我看看麼?」
「決定了?」楚安然倒是不驚訝,拿起地上的杯子一口氣飲盡,咽下去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眸子,細細的感受著灼熱從喉嚨一路蔓延到胃里。
「尹少,我倒不知道,你還有這等愛好,攜恩圖報。」木槿宸低頭,火柴梗‘唰’的一下劃過暗藍色的磷,修長的手指攏住微弱的火苗,點了煙,伸手一彈,那燃過了的火柴梗就直接落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
「彩琳,宋思年離開了。」她坐在一旁,看著墓地外那些高大的樹,神色莫名︰「雖然他沒說,但是,我听說,他父親過世了。」
「呵,是啊,放下了,當初愛的難舍難分,如今,真的放下了,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呢。」那些記憶似乎都離她很遠,再也踫不到,模不著。
「那,如果哪天你賺夠了這麼多錢還沒死,就以身相許,可好。」這下,楚安然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抖,不是激動,是被嚇的,因為,她清晰的感覺到了在他話音落下後,木槿宸冰冷的視線直直的落在自己身上。
「奢侈。」
只是,這聲音太熟,驚喜中的她沒有細想,下意識抬起頭的時候,她覺得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業莫過于此,直接從北極跌入了地獄。
尹墨話不多,楚安然和他相處在一起,更是覺得全身不自在,有無窮的壓力四面八方的向自己滾滾而來,她用勺子挖了一小塊蛋糕放在嘴里,明明是甜品,她硬是吃不出半點甜味。
「好。」
尹莫斜眼看她,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有種陌生的情緒,他低低的開口,配著台上咿咿呀呀的戲曲聲,讓人有種不遠萬里的感覺,「你的命就值一頓飯?」
無意中瞟了一眼酒水飲料那一頁,媽的,連礦泉水都要五十塊錢一杯。
「尹墨,你和蘇婉也是多年未見,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聊聊,等下送她回蘇家別墅。」木槿宸丟下這句話,直接將楚安然的手腕拽住,連拖帶拽的往停車場的方向拉!
「嗯。」楚安然點頭。
這下,楚安然真是想哭的沖動都有了,這些人,一個比一個怪。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楚安然有些坐立不安,剛剛一時情緒激動,說出那些話後,現在更是覺得尷尬不已,恨不得就能憑空消失在他的車里。
頭頂,有飛機飛過,她眯起眼楮去看。
「尹墨?」遲疑的聲音就在自己旁邊響起,楚安然整整提了一下下午的心突然落回了遠處,再在這般有壓力的環境下吃飯,今天非消化不了。
「額。」楚安然被他噎得無語,她看著這桌精致的菜,欲哭無淚,「尹先生,這不是飯,是錢白花花的銀子,世事無常,說不定我哪天死了,銀行存款還沒這麼多呢。」
「總裁,我自己回去吧。」楚安然眯著眼楮看向海的方向,似乎能感受到那海天一線的美景,她就打著赤腳在沙灘上奔跑,感受著沙子磨過腳心癢癢的觸感,她的身後一直跟著一個白衣的少年,那種寵溺的眸光就一直跟隨著她,如影隨形。
「嗚——」楚安然伸手推他,卻被他將緊緊握住,反剪在身後。
雖然是問話,他卻已經攬著蘇婉坐了下來,本來是兩人坐的情侶桌,一下子變成了四個人,那氣氛,格外的怪異。
「那天,謝謝你。」
介意,怎麼會不介意。
宋思年,祝你一路順風。
「對不起,尹先生,總裁,蘇小姐,我有事要先走,你們慢用。」楚安然站起來,從手袋里把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把密碼寫在一張紙上,一起放在桌上,「尹先生,如果不夠,你就自己貼,如果多了,你記得要還給我。」
說完,也沒再看癱軟在椅子上的蘇婉,徑直拿起桌上的卡走了。
楚安然遲疑的接過他手中的菜單,低頭一看,中英文標識的菜名後面明明白白的標注著價格,看著後面讓人備受驚嚇的數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後往後翻,直到翻到酒水飲料那一頁,都沒能找到一樣她能力範圍內能承受的了的菜。
蘇婉挽著木槿宸的手,裊裊繞繞的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布滿了驚訝,隨後是歡喜,打趣的說︰「尹莫,今天見到你送花,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沒想到,你真的在追求安然啊。」
尹墨和楚安然落坐,就有服務生遞上上瓖金的菜單。
楚安然身體一僵,眼楮輕輕閉起,再睜開的時候,里面只是一片空白,她看著遠方,微微眯起雙眸,這一刻,她的整個人似乎都失了靈魂般呆坐在位置上,任由他摟著。原本以為,木槿宸不再糾纏,自己會開心,卻發現,真的到了這一刻的時候,竟然心痛的無以復加。
「尹墨,你為什麼不送楚安然回去?」蘇婉尖叫,手指甲幾乎要戳進掌心的肉里,若不是疼痛讓她維持著最後一份冷靜,她肯定要追出去,甩楚安然兩巴掌。
凸起的石子磕得全身都在疼,楚安然側躺在地上,身體為弓,痛得臉色都有些發白,她緊緊咬著唇,將那些險些出口的疼痛申銀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木槿宸眸光里閃過一絲難懂的光,他回頭看她,看不出什麼情緒,一腳將油門踩到底,那輛性能極好的邁巴赫像離弦的箭一般飛了出去,向著山水別墅的方向駛去。
尹墨卻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那頭的戲台,戲子甩著長長的水袖,唱的悲憤難掩,他的聲音就在這咿咿呀呀的聲音中徐徐而來︰「你知道嗎?我所認識的蘇婉,是個溫柔大氣,莊重委婉的女子,縱然是有些小脾氣,但是心地卻是好的。」
還來不及反應,鋪天蓋地的吻就落了下來,強勢而霸道。
尹墨抬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一副糾結的模樣死死的盯著手中的燙金菜單,似乎要將它鑿出一個洞來似的,難得大發慈悲的問了一句︰「不合胃口?」
蘇婉恨恨的瞪著怡然自得的尹墨,他臉上的譏誚像是一柄利劍,狠狠的戳破她努力維持的高貴典雅。
因著他這一聲回答,木槿宸的臉更是沉了幾分,話音里如同有了冰川的冷意,「若是尹少不介意,我們就坐這里吧。」
他神色譏誚,手指劃過身旁蘇婉的脖頸,不偏不倚,就剛剛好是前幾天,楚安然看到蘇婉脖子上紅痕的地方。
她將點心一一擺在地上,墓碑上,何彩琳笑的燦爛張揚,一頭黑色的長發被風吹的輕輕揚起。
楚安然的反抗漸漸弱了下來,全身無力的倚在他的懷里,任他予取予求。許久,他終于放開了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氣息不穩的喘息!
「真是個冷情的女人。」
當服務生拿出ipad4記錄菜名的時候,楚安然更是感概貧富差距實在太大,想當年,自己買個筆記本電腦,都是作了一年的思想工作,才忍痛買下的。
楚安然看的直咋舌,那麼好的一個杯子,居然是用來吐口水的?雖然她不懂陶瓷,但是那杯子看著確實賞心悅目,杯壁薄而透,光澤鮮亮。
這哪是吃飯,簡直是在受難。
是誰在她身後,是誰呢?誰一直跟在她身後,她居然忘記了。
這下,楚安然倒是有些遲疑,眉頭微微蹙起。
「楚安然,你來怎麼也不叫上我?」韋一提著兩瓶酒,沿著青石小道走上來,一坐到楚安然旁邊,打開一瓶酒,倒了三杯。
車剛停在山水別墅,楚安然立刻伸手去開車門,多處一分鐘,她就覺得呼吸困難。
尹墨抿著唇想笑,最後還是面無表情的將手中的菜單遞了過去。
他的話,就在自己耳邊響起,如平地驚雷一般。
尹墨沒說話,像是默認了,修長的手指重新拿起了剛剛磕下的刀叉。
手腕處傳來尖銳的疼痛,幾乎要被他弄得月兌臼了。
「你呢?就真的放下宋思年了?」韋一醉眼惺忪的看著楚安然。
許久,她才低低的說︰「彩琳,他放了我自由,你也放你自己自由吧,如果有下輩子,別愛上一個不愛你的男人。」
早就听說明月閣的菜貴的讓人咂舌,而且,有價格的那份菜單都在男士手里,對面戲台上,咿咿呀呀的唱個不停,楚安然一句也沒听懂,她對戲曲一直是不太熱衷,尹墨帶她來這種地方,怎麼都覺得有些暴遣天物。
真希望韋一能幸福呀,哪怕一輩子在美國都好。
從墓地里回來,韋一回了家,而自己也回了新租的小屋,一抬眼,看著這陌生的環境,她竟然有些不敢走進去。
正當她盯著那棟房子發呆的時候,一個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雙手插在褲兜里,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將楚安然籠罩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