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龍虎斗（一）
齊王楊鵬，是跟隨隋主楊堅打天下的元老勛臣。
楊堅襲父職北周隋公時就有篡周奪天下的企圖。委楊鵬訓練宗兵，多達三千之眾。後來文帝楊堅奪了天下，開國將軍多出自這三千宗兵中。因此大隋手握兵權的府兵統率，絕大多數都是楊鵬的門生.弟子。楊鵬只是楊堅的族弟，他極有才干和威望，又絕對忠誠。楊堅曾封他護國公，被他拒絕。屈就了個齊王（虛擬）。但大隋無論皇帝和大臣，可沒有對他不敬畏的，雖然他不過問國事，也不上朝，但是有他在一天就沒有捻大隋虎須的。煬帝如此暴戾跋扈，可就不敢招惹這位皇叔。
六零一年；隋大業六年正月的一天，數十壯漢、白衣白冠，焚香持花，自稱彌勒佛，闖進端門，奪取正向他們磕頭禮拜的守門官和士兵的兵器，殺進宮內。因文帝時重佛教，輕道.儒兩教，到煬帝時更甚，一般自稱彌勒佛的教徒，很輕易的就能進入皇宮，有時煬帝還親自接見，並下詔皇城衛士見其需叩拜。因此，才讓這些人有可乘之機，輕易殺進皇宮，煬帝嚇得躲進龍床下躲避。危機時刻，齊王（歷史上確有齊王這個人，名楊?，也有這次事件，是齊王化解的，本文借用，請理解）趕到，將這些假教徒擊殺，化解了危機。齊王能及時趕到，說明齊王安坐家中，盡掌天下之事，包括皇城及皇宮內的一切事宜。這件事對煬帝沖擊很大，恨不能殺了齊王，雖然是齊王救了他。可什麼事能瞞得過齊王？這讓自負的煬帝很是不舒服。雖然煬帝有殺齊王的念頭，但是他卻不敢。于是拿東都洛陽百姓撒氣，展開大搜查，連坐千余家，大開殺戒…
卻說齊王得到下人匯報，說匪寇潛進兩都地界，並襲擊官兵，殺害一留守西都的虎符郎將，當今聖上下詔捕殺匪寇，已有上百匪寇被抓，砍頭懸掛鬧市。齊王冷笑一聲︰「草木皆兵，小題大做，不就是一位少年為救一位姑娘，驚了馬，誤傷了高元禮嗎！」
「啊！？」一位服侍齊王的下人不由自主的驚呀一聲。
「小三，去把楊艮傳來見我。」齊王壽眉微微挑了一下，對那位張惶、局促不安的下人吩咐道。
「啊！…哦…是。」小三一抖，偷眼查看齊王臉色，見齊王似乎並沒注意他，忙答應一聲叩頭退出。
「哼，高洋；本王念你是開國勛臣，為官還算清廉，雖做了些過格的事，本王並沒追究，嘿嘿，不想你卻把心思用到本王身上。」小三走後，齊王冷笑著對貼身衛士楊錕道︰「楊錕，這個叫小三的是不是你收的！」
「奴才該死。」楊錕一听臉色立變，慌忙撲通跪倒向王爺請罪。
「你該知道怎麼處理了吧。給高洋一個警告，去吧。」當晚，吏部尚書高洋就接到了他費盡心思，安插在齊王府的心月復探子小三的頭，嚇得高洋冷汗透衣，戰戰兢兢的好些日子。
齊王府大管家楊艮，來見王爺。
「派人把那個少年盡快找到，本王所料不差的話，他應該是廢太子勇的遺孤子；逍，那個姑娘，根據描述，有幾分像唐國公的小女兒。不用管她。」
「找到如何處理？」
「帶來見我，哼，當年本王可憐勇，給他留一子，故意放他一馬，不然那由他活到今日，希望他不是回來鬧的，不然本王能放他也能殺他，哼！去吧。嘔…咳咳。」齊王突然臉色變的蒼白，痛苦的緊咬牙關，可還是隱不住咳出血來。
「王爺……來人傳御醫，快！」楊艮大驚喊道。
「你喊什麼！這事決不能聲張出去。」齊王緩過氣來，喘息斥道。
「可王爺的病……」
「死不了的，去把王御醫請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王爺…。」
「羅嗦，還不快去把我交代事辦了，這里有楊錕。」
「是，王爺保重，您不能倒下….」
「去吧。」王爺虛弱的揮了揮手。
轉眼半個月過去了，滿山遍野樹綠草女敕，百花開，春天的田野充滿了勃勃生機，新鮮泥土的芳香，樹木鮮女敕的枝葉，帶著露珠的小草，百花怒放撲鼻的花香，歡快悅耳鳥鳴，忙碌的蜜蜂，清澈的小溪涓流。讓人陶醉。
這半個月來，楊逍可沒心思欣賞這醉人*，他在倍受煎熬中度過，在他精心照料下，碧瑤以基本恢復如初，但是碧瑤卻沒給他一天好臉色，而且時常捉弄、折磨他一通，楊逍心中有愧，唯有忍氣吞聲受著，碧瑤氣色一天天好起來，楊逍就準備溜走，可碧瑤卻沒給他機會，這丫頭鬼的很，將楊逍的青龍劍騙到手里，直接點中楊逍軟肋。
楊逍怏怏的來到手拿鮮花，站在小河邊看游魚的碧瑤身後，有氣無力的央求的︰「碧瑤，把劍還給我吧。」
「只要你跟我回太原見我父母，那就還給你。」碧瑤白了楊逍一眼回道。
「打死不去。」
「想死嗎？咯咯….本姑娘改變主意了，不讓你死。」
「撲通！」楊逍暈倒在草地上。
「咯咯…你的生死由本姑娘決定，已不由你。」
「天啊！讓雷劈死我吧！」楊逍痛苦的嚎道。
「為什麼不跟我去太原，本姑娘很丑嗎？」碧瑤變色厲聲道。
「不，你很漂亮。」
「和你表妹比呢？」
「不相上下。」
「那你為什麼這麼討厭人家，嗚….人家都被你看了…….嗚….讓人家…怎…嗚…。」女人的臉就像六月天，說變就變，眼淚就像大河的水，永不干枯，說來就來。
「別哭別哭….唉…我說過，我有說不出的苦衷，真要跟你去太原，弄不好給你們一家帶來災禍的，到時後悔都來不及了。」
「有那麼嚴重！？給我說說為什麼？」
「打死不說。」
「你….咯咯…好好….我也不打死你，我也不再問你。」剛才滿天烏雲，淋淋大雨，轉眼雨過天晴，陽光明媚，碧瑤玉面上還掛著淚珠，笑容滿面，把楊逍弄得一愣一愣的。碧瑤用手中的青龍劍敲了下發愣的楊逍，媚笑道︰「我嗎…也不逼你去太原，恩…，碧瑤呢，初入江湖，不通世故，人又長得漂亮，而且又身無分文，恩……。」碧瑤挑釁的歪頭看著楊逍︰「恩，這樣吧，為防那些江湖敗類，對本姑娘有不軌之心，需要一名僕從兼保鏢，恩，我看你比較合適，另外呢，保鏢還必須負責籌集盤纏，最重要的一點，必須對主人言听計從，否則…….哼哼…。」碧瑤揚了揚手中的劍，冷哼向楊逍示威。
「撲通！」剛爬起來的楊逍又撲到在地︰「蒼天啊大地啊，道尊，佛祖，土地，小鬼…怎麼派來個魔女折磨我，求求你們讓我死…….嘎。」滿面寒霜的碧瑤，玉指在他眼前晃動，讓楊逍嘎的咽回後面的話，停止了鬼嚎。為了遷就重病的碧瑤，楊逍無奈的簽下喪身辱權的城下盟約，不得運功抵抗，無條件的讓碧瑤在他身上演練蓮花點穴手，那滋味可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誰讓他把人家姑娘身體看了個光。碧瑤只要玉指一搖，楊逍就渾身打顫。
「我反對。」楊逍咬牙道。
「反對無效。」
「嗷…嘎。」楊逍無奈，點頭認命了。
又過了幾天，碧瑤徹底恢復，兩人決定下山，這些時日，楊逍打了不少獵物，偷偷下山換了不少盤銀，托一位忠厚之人，給碧瑤購買了幾件新衣裙和首飾。自己裝扮成富家子弟，錦衣華服，玉帶佩劍。碧瑤的劍沒了，自己的劍又在碧瑤手里，楊逍無奈只好買了把華麗卻不實用的劍湊手。兩人施施然下了山，誠然是一對情侶春游的樣子，但有一點他們忽略了，其實也是沒有經驗，哪有富家公子哥，出門不是前呼後擁、車水馬龍的。明顯的破綻在他們出現在通往東都洛陽的官道上時，就被人看破盯上了。
楊逍執意要去洛陽，是要去拜見一位佛教宗師，就是蜀地客普寺原方丈普惠禪師。在楊逍沒決定下山時，他師父殘月就交代過，如果他有一天下山俗世歷練，第一件事就是去洛陽，拜見客居洛陽白馬寺修養的普惠禪師。普惠禪師和殘月是莫逆之交，他們攜手共抗西方邪教入侵，在西域納倫河一戰中，普惠為激戰中無力回防的殘月擋了邪教教主巴爾的致命一擊，重傷落下頑疾，偶寄居在洛陽白馬寺中將養。殘月數十載苦思，反復試驗，終于研究出一治療普惠頑疾的藥方，可他為正忙于鏟除危害人間的惡龍，一直沒時間將藥方送給普惠，惡龍凶殘狡猾，圍殲數年未果，殘月感覺最後一站，凶險異常，怕自己回不來，就把這個方子口述給楊逍。
楊逍大搖大擺趕往洛陽，其實這數日他也打听了些消息，雖然不太細致。可官府把罪魁禍首，列為山匪流寇，這點是確實。
「只要不遇到那幾位兵士，沒人認出我們來。」楊逍如是說。
「東都這麼大，哪那麼巧，遇到他們，再說了他們是留守西都的。」碧瑤也如是說。
可真就是這樣嗎？兩個初入江湖的雛的想法太簡單了。
高元聖.高元禮.高元怛三兄弟，十年前就在長安城已是出了名的地痞無賴，手下有一幫賣命兄弟，這些人中，不但有偷雞模狗，留門撬鎖的無賴和小賊，還有那江洋大盜，殺人越貨亡命徒，避難在高府中，任他們兄弟驅使。一些江湖游客，也常聚高府中，或在十幾處店鋪中幫閑。三兄弟中主事的，也是最凶殘狠辣狡猾的是老三高元怛。
這高元怛可是位武學高手，人稱索命三郎。師出青城派。他是憑本事闖出山門的。因其凶殘嗜殺，青城派以通告天下，將其逐出師門，他所作所為，和青城派無關，其實青城派是治不了他，又怕他惹出事來，牽連了本派。高元怛得到這個消息，不但不生氣，反倒高興起來，究其原因，無非是他有所顧忌，一是青城派屬道教一脈，如果他鬧得歡，青城派管不了他，嘿嘿還有…。另外就是怕，把他帶進青城派學藝的老叔；青城派長老閣的了然，會因他受牽連。………既然青城派已把他驅除，高元怛索性自成一門派，糾結一幫長安城的地痞，官宦人家的紈褲子弟，落魄貴族，退役的兵痞和一些背了數條人命案子，避難于他府上的江湖人等，組成了臭名昭著的‘長安幫’。長安幫所作所為後有詳述。
高元禮的死，讓索命三郎，差點抓狂。他可不信那幾個兵士胡扯。要不是他還不敢同官兵公然作對，他會闖進軍營將那幾人殺了泄憤。高元禮的死他並不在意，那是個草包，在意的是自己丟了面子，在自己眼皮底下，親哥哥被人做了。這會讓江湖同道笑掉大牙。他查看了高元禮的尸體，一位武學高手，一看就明白，他這位草包哥哥怎麼死的。那真是又氣又惱，但人畢竟是死了，不管是誤傷還是自己不小心跌進鬼門關。但總的殺個人，給家人一個交代，堵住同道們的嘴。
高元怛把養了多年的閑人全部撒了出去，幾經詢問，再加上其長兄的描述，找了個最好的丹青手，把李碧瑤畫的和本人相差無幾，比官府那些強多了。至于楊逍，那就模糊了，還沒人真正把楊逍描述出個模樣，只說是位少年郎。當然齊王府的探子踫巧趕上，那是專業人士常人沒得比。所以齊王看到畫像，就猜個**不離十。
轉過一道山梁，前面路兩旁是大片樹林，這里因為經常有毛賊打劫，單身小幫行人不敢輕易過，都是聚成大幫走。是處凶險之地。楊逍碧瑤不知，就是知道，他們也不以為意，初生牛犢不怕虎，或是藝高人膽大。但今天注定讓他們知道了惡虎的凶殘。
剛到樹林邊，楊逍就感應到有些異樣，有種被野獸頂上的感覺，兩人對望一眼，暗自戒備。又走了幾十步，猛然一聲 哨，呼啦前後擁出數十人，迅速將兩人圍住。
「媽的，真是倆毛孩子，倒勞煩幫主跑一趟，動作快點，帶回去挖心梟首點天燈祭奠二爺。」為首一位高大威猛，凶相畢露漢子身旁一位師爺打扮的人不屑的對手下人道。
索命三郎皺了皺濃眉，一臉橫肉，顫抖了一下，鼻孔哼了一聲，師爺一揮手，一眾人像餓虎撲小雞仔般，撲向楊逍和李碧瑤，他們根本就沒瞧起兩人。哪料到，剛接近兩人，就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不知那一痛，接著就看到自己騰空飛了起來。「撲通撲通…。」十幾個大漢，都沒搞明白怎麼回事就撲街了，激起漫天塵土。
「廢物…。」
「恩，有點意思，真小瞧了你們……哈哈……好長時間沒動手了，來來…給三爺解解癢。」索命三郎一把將在那唧唧歪歪師爺巴拉一邊去。滿臉的橫肉抖動，看是很激動的樣子。可別人看來，卻是猙獰恐怖。這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偏與惡虎爭雌雄。且看下回龍虎斗。精彩盡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