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融皺眉,學生證上有學校的聯系方式,然而此時周末,學校是沒人辦公的,沈融又試著撥打了幾個如同代號的電/話號碼,除了外賣電/話,就是一些出售各種奇奇怪怪電子元件的電/話,爸爸媽媽的聯系方式,一概沒有。舒睍蓴璩
沈融不由搖了搖頭,一抬眼,目光恰落在了白楊那熟睡的臉上。
濃眉修長的睫毛,白里透紅的皮膚,因為發燒而微微干裂的唇瓣,即便發燒睡著了,卻似乎還帶著一臉倔強的臉龐。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樣子,真的很像連鳴。
沈融的視線不自覺的粘在了上面,伸手撫模孩子的臉,白楊睡夢里微微嘟囔了一句,扭過頭,那動作,那側臉,更讓沈融想到了連鳴塍。
「媽媽∼」
近乎依賴的囈語,泄露了孩子內心的脆弱與依戀。
猶如被人在心口無形的一擊,那種身為母親的心疼,油然而生莉。
心,隨即就柔軟了下來。
看著男孩漸漸的沉睡,沈融稍一遲疑,走了出去。
走了不近的路,買了一些粥,還有一些食物。
沈融和媽媽通了個電/話,報備了一下自己晚些回家,便一直守候在了孩子的身邊。
夜幕緩緩拉下,沈融吃了些東西,看著白楊睜開眼楮,原本疲憊的小臉上,露出來一抹疑惑,眼楮睜大,旋即坐了起來時,沈融有注意到白楊那起身時,虛弱的眩暈,讓他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燒到三十九度五,再燒下去,醫生說會傷害到大腦,嚴重了,會肺炎。」
沈融不贊同的表情,嚴厲的口吻,更像是一個關心孩子的母親。
叫白楊的男孩似乎楞了楞,抬頭看向她時,那張介于稚女敕與成熟之間的臉龐上,寫著驚訝,還有一絲難以置信。
那明淨的眸光,似乎我行我素到,與這個世界叛逆的倔強,露出來一抹裂痕。
「你帶我來的?」
開口,聲音已經沙啞,似乎不喜歡沈融這樣的關懷一樣。
他掙扎著,似乎準備馬上下床,就此離開這里。
「燒還沒有完全退,等醫生檢查了再走。」
沈融起身,順手就擱在了白楊的額頭上,小家伙的臉龐不自覺的一閃,想要別開,但是沈融的手心緊隨而去,觸模到他額頭的溫度,開口還是那麼嚴厲。
「我沒事,死不了。」
干啞的嗓子,帶著孩子才有的倔強表情,還想繼續下床。
「你現在走也可以,現在把你父母的聯系方式告訴我∼」
沈融的話還沒有說完,只見得白楊本來準備走的身子一滯,帶著一臉不耐煩的道︰
「不需要。」
沈融不急不緩的補充道︰
「我需要他們來補償我的費用。」
沈融吃定了白楊手里沒有多少錢,剛才他的書包已經被她檢查過了,白楊的錢包里只有幾十塊。
「我∼回頭還給你!」
白楊那倔強的臉在迎上沈融的目光時,不由一紅。
沈融內心笑了一下,表情卻是一本正經。
「我可不信孩子的話。」
「我不是孩子!」
「你十二歲。」
面對沈融的咄咄逼人,白楊似乎有些火大,又無可奈何,即便如此,卻仍舊不想求助父母,難道他是個孤兒,想到了這里,沈融不由放緩了語氣,不再逼迫他︰
「錢可以慢慢還,先吃點東西再走。」
「我不餓∼」
「咕嚕嚕!」
白楊的肚皮唱反調響了起來,沈融本來還嚴肅的表情,不由柔和了起來,無論多麼倔強的孩子,也只是個孩子。
「去洗手,過來吃東西。」
溫柔的語氣,像是在督促著不听話的連鳴一樣,那種母性的關懷,就像是有著魔力一般,白楊似乎準備低頭就走的打算,在看著沈融的目光時,莫名的屈服。
「我會把錢一起還給你。」
言下之意,這飯錢也是算上的,還好,並不是一個無賴到底的孩子,沈融的心頭松了口氣。
白楊洗了手之後,沈融早已把粥,勺子,小菜準備好。
白楊有些遲疑的看著沈融一眼。
「你慢慢吃,我去叫護士過來,不許逃跑,听到了沒?」
白楊沒有理會沈融,沈融知道她在身邊,他有些不好意思,索性找了個借口出去。
十分鐘後,沈融帶著護士進來時,白楊似是正在翻著自己的書包,並沒有趁此機會逃走。
「讓護士姐姐給你再量一**溫。」
白楊顯然有點兒抗拒,臉色臭臭的,大有提起了書包就走的架勢。
「不想我找到你們學校去,就乖乖听話。」
沈融的話讓白楊眼底里冒出來一簇火苗,但是沈融卻笑了,那笑容,讓白楊眼底的火苗,慢慢的熄滅,最後把書包一甩,狠狠的坐在了病床上,然後任由護士拿來溫度計給他量體溫。
「男孩子就是這樣,都不愛听媽媽的話。」
護士開玩笑的說著,沈融發現白楊的表情,顯得不太自在,那眼眸似乎想看一眼沈融,但最後卻是放棄了,表情顯得僵硬的多。
「可不是,男孩子就是調皮,不過調皮一點也好,只要不過分,倒是顯得有精神。」
沈融的話由衷而發,腦海里卻是想著連鳴,長大後是不是也是這個樣子。
卻不知道自己的語氣,就像是承認了自己是白楊的媽媽一樣。
沈融沒有注意到白楊的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的好奇,眸光似是小心的掃過她的臉龐,旋即垂眸,又變成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來。
量了體溫,果然降下來許多。
「溫度是降了下來,不用在醫院過夜了,只怕會反復,回去按時吃藥應該就沒事了。」
小護士看了看溫度,如此叮囑,沈融拿著藥,看了上面的服用說明,又看著高燒退後,有些蒼白的白楊,多少有些擔心。
「藥帶上,早晚各服用一次,一次一包。」
沈融細心的把每次服用的要包成一個小紙包,然後裝進了一個紙袋里,見白楊沒有接,便自主的把藥塞進了他的書包里。
沈融領著白楊走出了醫院,後者默默的跟在她身後沒有說話,顯得並不領情的沉默著。
「過來上車。」沈融在醫院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後,打開了車門,看著身後的白楊,淡淡的催促著。
白楊抬頭一怔,表情里有著下意識的防備,似乎擔心被沈融知道他住哪里似的。
「你上車後告訴司機去哪里,我就不送你了。」
沈融這話一說,白楊表情放松了許多,卻並沒有即刻上來,表情里露出來些微的遲疑,還有一絲淡淡的難堪。
「一百塊應該可以到你家了,記得有空還我。」
紅色的百元大鈔遞到了白楊的面前,只見他低著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鈔票,最後還是伸手抽走,然後大步朝著出租車走了過去。
「我回頭還你!」
白楊說著,快速的關上了車門,沈融卻是眉眼里微微露出來一抹笑意,她感覺出來他的尷尬和狼狽了。
不過,走的那麼急,只怕自己都沒有意識到怎麼把錢還給她吧。
而她,自然也沒想過一定要白楊還錢。
幫他,不過是因為,他那與連鳴幾分相像的模樣,以及一些人性的溫情罷了。
沈融回到了家時,已經是十點半,媽媽已經休息。
沈融洗了個澡後,卻是稍一沉吟,拿出來了手機
,撥打了剛剛存進來的號碼。
電/話遲遲沒人接听,沈融不由皺眉,想起來白楊手機里那些奇怪的電/話,多少有些憂心,這孩子平時都想什麼去了!
就在沈融準備著待會兒再打的時候,電/話通了。
「喂∼」
一道充滿了磁性的聲音響起,仿佛在哪里听到過這樣的聲音一樣,沈融一怔,以為自己打錯了電/話呢。
「喂,請問,這是白楊同學的電/話嗎?」
沈融想到了接電/話的人可能是白楊的親人,果然電/話那端的男人听她這麼詢問時,本來接電/話的那種無形的威嚴,似乎收斂了許多。
「白楊在洗澡,你是哪位?」
男人的聲音很好听,放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讓人恍然以為在听電台一樣,但是沈融沒有忽略掉男人聲音里慣有的嚴厲與冷酷的味道來。
「哦∼我是白楊的老師,今天見他發燒了,醫院給他開了藥,不知道他按時吃了沒有!」
男人並沒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反而先問她的來歷,沈融客氣的回答後,電/話那端的人似乎有些微的沉默,大概沒有想到有老師這麼關心孩子的,沈融知道自己管得寬了,正想說明,只听到白楊的聲音從一邊響了起來。
「誰讓你接我的電/話。」
ps︰抱歉,柳前幾天家里出事,走的急,沒有通/知大家一下更新進度,雖然想快速完結,但還是決定按照原來的思路一步步寫下去。讓親們久等了,實在是可以慚愧的抹脖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