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冉冉一下子從床上坐起身來,呆了呆,卻隱約听見樓下傳來的一陣又一陣的歡笑聲。
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迷糊,搞不懂自己是在什麼地方了。
揭開被子下床,拉開門走出去,走到樓梯口時,才看清樓底下的情形。
傅斯年、宋席遠以及溫采居然都在樓下客廳里,三個人正坐在一起聊天,旁邊,小澈坐在沙發上玩著自己的玩具,而囡囡則站在嬰兒車前,逗著里面的小弟弟玩,歡快地做著鬼臉。
這一幅其樂融融的場景一下子就讓莫冉冉呆住了,站在樓梯口,因為不敢見人而沒勇氣走下去,卻又因為舍不得這幅場景又不願意轉身 。
傅斯年很快就發現了站在樓梯口的她,一下子站起身,往這邊走來。
他大步走到樓上,伸出手來拉住她︰「醒了?也差不多了,再睡的話人會沒精神的。走,下去坐坐。」
莫冉冉看著他,抿了抿唇,有些怯生生的模樣驢。
「冉冉!」溫采卻也在樓下喊她,「快下來吃東西吧!」
「冉冉阿姨!」囡囡也一下子就高興起來,「快下來啊,媽媽做了好多好吃的!」
莫冉冉又往樓下看了一眼,這才再次看向傅斯年。
傅斯年朝她微微一笑,拉著她往樓下走去。
兩個人一起坐到沙發上,連一向很酷的小澈也抬頭喊了她一聲︰「冉冉阿姨。」
莫冉冉伸出手來,模了模小澈的頭頂︰「小澈乖。」
一回頭傅斯年卻已經幫她取了食物,將盤子和叉子都遞到了她面前。
面對著所有人期待的目光,莫冉冉這才伸出手來,拿起叉子嘗了一塊蘑菇,吃下去之後,終于是淡淡一笑︰「溫采姐的手藝就是好,我怕是拍馬也趕不上了。」
溫采听完,笑了起來︰「那怕什麼呀?只要傅斯年不挑,對你來說還不是小菜一碟?哪像我們家這位啊,嘴挑得不得了。」
宋席遠聞言,低咳了一聲,道︰「我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你的手藝可不怎麼樣,我那時也從來沒挑過。」
「可是你現在挑得不得了!」溫采皺眉控訴。
「那是為了督促你進步。」宋席遠低笑一聲,伸手攬住溫采。
溫采卻又一下子推開他︰「我才不稀罕什麼進步呢!你最好能像傅斯年一樣什麼都不挑,我就心滿意足了。」
傅斯年听了,也笑起來,看向宋席遠的眼中隱隱露出一絲得意︰「是啊,我真是什麼都不挑的。」
「得了吧!你躺了那麼多年,這會兒見著什麼肯定都覺得比營養液香,所以才不挑的。」宋席遠挑眉諷刺道。
傅斯年被噎得啞口無言,莫冉冉抬起頭來,與他相視一眼,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又一次笑了起來,靠進了他懷中。
幾個人坐在一起吃吃笑笑,再加上幾個孩子的插科打諢,熱鬧極了。
莫冉冉話雖然不多,可是情緒卻明顯地好了很多,會隨著傅斯年他們的聊天內容時不時地笑出來。
吃到差不多結束的時候,溫采忽然想起了什麼,抬起頭來對兩個男人道︰「對了,我今天收到了MrsSmith發來的郵件,給我看了她外孫女的照片,混血的孩子,漂亮極了。」
說完她就取出手機來,讓幾個人觀賞。
「MrsSmith是誰啊?」莫冉冉好奇地問道。
傅斯年接過溫采的手機,一邊和她一起看照片上那個精致漂亮的孩子,一邊解釋道︰「是我和Stephen在英國念書時候的房東太太。後來我們搬離那里幾天之後,溫采就搬了進去,住進了Stephen曾經住過的那個房間。」
莫冉冉一下子就瞪大了眼楮,驚奇道︰「你們好有緣啊!」
宋席遠挑眉一笑,好不得意,溫采則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所謂緣分,都只是巧合而已啦。」
「有這樣的巧合就是緣分啊!」莫冉冉很羨慕地看著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傅斯年,「我們有沒有像這種緣分?」
傅斯年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道︰「我十六歲那年的9月1日一早上早早起床趕去高中學校報到,我想那天你一定也很早就起床,趕去幼兒園報到。」
莫冉冉一下子就呆住了,怔了很久,才皺著眉頭道︰「傅大叔,你這是在講笑話哄我嗎?好冷哦!」
一旁的溫采忍不住笑倒在宋席遠懷里。
幾個人說笑著,不知不覺就夜深了,幾個孩子都有些累了,為了給莫冉冉足夠的空間,宋席遠和溫采並沒有打算在這邊留宿,而是帶著幾個孩子回宋家大宅去了。
莫冉冉睡了一天,人都睡軟了,在衛生間里泡了個熱水澡,才回到房間,一看傅斯年已經在外面的衛生間洗過澡了,正坐在床上對著筆記本電腦處理一些事務。
見到莫冉冉出來,他很快就收起了電腦,放到了旁邊。
莫冉冉坐到床上,看了他一會兒,才又趴進了他懷中。
「傅大叔,是不是你特意叫溫采姐他們過來陪我,哄我開心的?」她躺在傅斯年腿上,看著他發問。
傅斯年的個性當然不會承認,只是道︰「太久沒聚過了,趁著今天有時間聚一聚,也挺開心的不是嗎?」
莫冉冉忽然翻了個白眼︰「你說‘是’會很難嗎?」
傅斯年頓了頓,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陷入了沉默。
莫冉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從他腿上翻身起來,坐到他身上,輕笑出聲︰「嗯,不管怎麼樣,我今天晚上真的很開心。傅大叔,謝謝你……」
她說著,忽然就主動湊上前去,吻了吻傅斯年。
傅斯年很快就扶住她的後腦,回吻著她。
一直到兩個人深深糾纏在一起,他們依舊保持著這個姿勢,莫冉冉一直坐在傅斯年懷中,緊緊抱著他的脖子,感受著他時輕時重的律動,深深淺淺地呻.吟出聲。
而跟往常不同的是,傅斯年今晚並沒有霸住她太久,察覺到她快要達到極致的時候,便加快了速度,將欲.望釋放出來,和她一起達到了頂峰。
事畢,莫冉冉依舊趴在他懷中,呼吸平復之後,依舊久久地沒有說話,只是伸出食指,不斷地在他的胸口畫著圈圈。傅斯年模著她的頭,也不開口,讓她冷靜。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他幾乎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莫冉冉忽然輕輕喊了他一聲︰「傅大叔……」
傅斯年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低頭看她︰「嗯?」
她依舊趴在他胸口,垂著眼簾,又沉默了許久,才道︰「我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過這些事……」
傅斯年微微一怔,隨後就隱約明白了她所指的是什麼事,頓了頓,也只是淡淡應了一聲「嗯」,就靜待著她往下說。
莫冉冉卻又沉默了很久,才終于開了口︰「我十四歲那年,有一次和班上的同學一起去酒店吃自助餐,本來很開心的,可是離開酒店的時候,我卻突然看見了我爸爸。我看見他很親密地摟著一個女人走進了酒店,可是那個女人,不是我媽媽……」
傅斯年再度怔住了。他本來以為她要講的是今天她媽媽發生的這件事,可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說起了她爸爸的外遇。
外遇……傅斯年心里想著這兩個字,忽然涌起一陣揪心的疼痛。
「我當時就傻掉了……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很迷茫,很害怕,所以我開始跟蹤我爸爸。終于被我發現他在A市的另一個家,那個家里,不僅有他上次摟著的女人,還有一個小孩,是爸爸的私生子……」她的聲音很平靜,仿佛是徹底的想通了之後的那種平靜,「我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當場就崩潰了,然後被我爸爸發現,把我送去了心理醫生那里……」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爸爸對我總是很縱容,很多事他都依著我順著我,可是他跟媽媽的關系,還是越來越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