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禍,侯門毒妃 一抹絕望

作者 ︰ 雪芽

事情開了頭,便順著有心人所期待的發展下去。舒駑襻

金鑾殿,上都薄王爺前來請罪,薄王爺年少繼承爵位,卻喜武學,前幾年太後生辰來祝賀,還精神奕奕走起來龍精虎猛,看不出五十多歲的人。

如今重病纏身,想想白發人送黑發人,薄姬又是他最疼愛的女兒,沉重打擊下中了風,腿腳不利索需要兩人攙扶才勉強行走,口鼻橫斜,說話口水直流。

一世英雄的薄王爺老淚縱橫,跪著苦求宋齊正,說教子無妨,他與薄皓卿性命任由皇上處置,只求留下長子一條性命,多活幾年。

宋齊正起初不同意,收監薄家父子兩人,再讓賀蘭擎處置薄皓卿,賀蘭擎的刑罰極為嚴酷,他沒受幾下就招供嫗。

薄皓卿承認扣押傅家兄妹為薄姬報仇,乃至之後刺殺賀蘭擎,這些他一人所為,父親病重不知情,二哥一力阻止,他沒听勸告一意孤行。

總之,所有罪名他承擔。

然後,朝中不止一人啟奏,歌功聖上英明,又提到薄姬身故委實令人可憐,再者薄王爺老矣,能及時前來請罪,其情可憫,等等諸如此類求情的話唱。

宋齊正掛著英明仁德的牌子,再三考慮,薄王爺已經中風,沒牙的獅子不足為懼,上都地域盡為宋氏掌控。

聖旨一道,褫奪薄家爵位,即刻流放薄王爺去邊陲小鎮,賜死薄皓卿,念及薄素卿協助刑部誘捕成功,及時阻止謀逆大罪,赦免了他死罪,還保留了他原有的官職繼續留在臨安。

刑部尚書最後提醒宋齊正,「皇上,謀反之罪,該判處酷刑。」

剜刑、腰斬、凌遲、五馬分尸宋齊正心念一動,「賀蘭擎,處死薄皓卿酷刑你認為該用哪種。」

「凌遲。」賀蘭擎正色道,「謀反大罪,殺一儆百,不然不足震懾狼子野心之人。」

宋喬正眼里露出一點贊許,不禁微微點頭,某些方面他與賀蘭擎倒想到一起,他心里所期待的由賀蘭擎代為說出來,不損他的仁德之名。

吞並上都,宋家幾代帝王未能完成的心願,終于由他做到,還落了一個聖仁的名聲。

「讓薄素卿監斬吧。」宋齊正拂袖,兄弟間也好送行!

牢門外準備帶薄皓卿赴刑場的獄卒倒在地上,暗處一道壓低的嗓音,「半柱香功夫。」

薄素卿俯身進去,站立薄皓卿面前,小他一歲的弟弟,身形挺直甚至比他略微高點,劍眉朗目,穿上鎧甲,爹爹總夸贊薄家的子孫個個生得血性。

皓卿比他強很多,繼承爵位,將來上都定然更有一番繁榮,他想多活幾年應該可以看到弟弟成家立業。

如今他要親眼看著弟弟步入黃泉。

薄皓卿突然笑了笑,「不錯,二哥送我上路。」

「對不起。」他哽咽,這三個字太沉重,也無濟于事。

薄皓卿听到這一句身軀一震,眼眶不由泛紅,片刻他再度輕笑,有些唏噓,「誰叫我們是兄弟,有今生沒來世。」頓了頓,他一拳打在薄素卿肩頭,壓低聲音干脆又堅定,「替我活下去!」

刑場,風中染了皓卿的血,薄素卿硬生生撐到最後一刻,那血人似的皓卿還有一口氣。

凌遲,三天完成,不割完最後一刀,犯人是不會死的。

還有兩天,兩天

薄素卿站起身,陡然雙眼發黑,沒有意識摔在地上。

驚動了宮里,宋齊正派了太醫仔細問診,太醫回話,這一病,薄大人原本調養著能再活八/九年的命,怎麼也少了三分之一。

「多送點上好補藥調理。」宋喬正口諭,薄府一時又風頭無限。

真要看的明白通透,喪家之犬何來榮寵,根深蒂固佔據上都百年的薄家,不出四五年就真的斷絕在薄素卿身上了。

——————

「你幫我把這些東西送去薄家,還有這些。」南笙將包好的藥材一股腦塞給虎子。

「小姐,薄府不缺藥材,雖然侯府里的比宮中送的更珍貴。」虎子說完就想打自己嘴巴,他雖然嗦,好歹伶俐,知道什麼該說不該說,但對著傅南笙他還真不懂要說什麼才能讓她別那麼忙碌。

「要送呀,素官身體不好,每天要服藥。」南笙仿佛沒听見虎子說話,還是在小庫里翻找藥材。

「小姐,爺不舒服,也不見你看他。」虎子對自己爺偏心的很,見不得南笙對薄素卿這麼關心,爺最近過來,她忙活的都來不及和爺說幾句話。

「府里大夫怎麼說?他哪里不舒服?」南笙終于放下手頭的忙碌活接了虎子的話。

虎子模著鼻子,腦袋里正編著對應南笙的話,冷不丁脊背一寒,賀蘭擎無聲無息站在小庫外,他汗毛戰栗,連忙抱著南笙塞過來的藥材慌不擇路逃開。

他跟著爺多年了解其個性,對他也比較寬容,所以說話一向沒大沒小,對南笙也不免沒真沒假亂說。

看來真惹到爺生氣,爺的個性就是屬于他的人只有他能欺負,旁人若敢踫一下,哪怕多看一眼,爺都不準!

「虎子怎麼跑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他帶過去呢。」南笙皺了眉,對突然出現的賀蘭擎她楞了下,隨即笑著招呼,「過來幫忙。」

每天不是去小庫房整理,就在後院翻弄土地,順便照顧成片花草,家僕、花匠的工作被她搶過來,還不許人幫忙。

連續好幾天,她除了晚上休息,醒來的時候都在忙這些。

「賀蘭擎,你說這里種點什麼好?空出來好可惜。」

「你幫我打水來,我屋里的花要澆水了。」

長臂勾住她腰肢,拽她入懷,「好了笙兒,你很累了,別再走動,休息下。」看起來精神十足,其實笙兒根本恍恍惚惚,不準自己停下,累到精疲力盡,晚上才好安睡。

疲憊到睡著了就連他過來陪著整夜也不知道,

「我不累,我很忙的,賀蘭擎你看,我還有好多事沒錯。」她雙手撐住他胸膛,奈何掙月兌不了,眼眸流露絲無奈,不由自主啃起指甲。

賀蘭擎深深嘆息,握住一雙小手不準她咬,絲帕沾了清水打濕,替她擦去臉頰汗水和泥痕。她背負的太多,已經快臨界崩潰極限。

「陪陪我好嗎?」賀蘭擎皺眉,抱起來發覺她清瘦了不少。

「真的不行,下次好嗎?我沒有空。」

賀蘭擎目光明顯一滯。

南笙絞緊蔥白手指,視線四下轉動,偏就不肯停留在他臉上。

她怕看見賀蘭擎暗沉炙熱的目光,他對她承諾那刻堅定的令她覺得可以相信這個男人,她告訴自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不得已的理由。

薄皓卿的死與他無關,他執掌刑部,不過適時告訴皇帝舅舅該使用哪類酷刑。一次次對自己解釋,令自己信服,可她卻不敢去見素官。

怕見了素官,以上這些解釋根本蒼白無力,人就是那麼奇怪,欺騙自己感覺良好,一旦出現揭露真相的人與物,立即打回原形沒了底氣。

相信賀蘭擎,就要狠心忽視素官失去親人的痛苦!

發生的事根本不受控制,她還義正言辭對賀蘭擎說,所有一切她來承擔!

鮮活的生命,她承擔不起;一份不求回報的真摯感情她更承擔不起!

眼淚開了閘,源源不斷,南笙捂住臉,淚水不斷從指縫流淌,賀蘭擎薄唇抿成一條線,眼眶微有澀意。

不舍得笙兒傷心,可比她魂不守舍整天忙活的精疲力盡要好的多。

該怎麼哄才好?

他喟嘆,低頭捧著眼淚滿面的清瘦小臉,一遍一遍吻,咸澀染滿唇瓣齒關,與她的氣息融合一體。

南笙心頭一震,他難得的溫柔,只覺得悲喜交加,又甜又痛。

她明白不能過于接近他,她想過將來用什麼辦法離開他,南笙不後悔喜歡他,她只想弄明白,在賀蘭擎心底她是否有那麼一點重要?

甚至,她真的想與他無憂無慮,什麼都別在意的相處那麼幾天。

鬧著要去大都,鬧著要去放天燈,她最先想祈求的根本不是天燈上所寫的,只因為她看見了秦時雨。

與他共結連理的人絕非她傅南笙,她心里早明白,太多太多的牽絆,只她不死心的執念太強烈。

她不該太貪心的

兩片微涼發顫的柔軟唇主動湊來,餃住他被眼淚浸染的嘴,學著他平素那般,生澀卻賣力的吮/吸。

賀蘭擎一陣雀躍,至少笙兒開始接受他,主動的吻,他沉浸甜蜜,未曾察覺其中的一抹絕望。

——————

轉眼夏末初秋,恰逢太後生辰將至,虞皇後病情轉好,身體也日漸康復,深居簡出幾年這次太後宴席的一切事宜,宋喬正命她負責。

鄭貴妃奉上這幾年置辦宴席所需物品的目錄名冊,虞俏姝隨意瞧了一眼隨即交還對方。

「這幾年本宮身體不適,多虧妹妹盡心打理,太後也夸獎妹妹心靈手巧置辦的都和心意,今年明面上由本宮負責,其實都虧妹妹鼎力幫忙,本宮已經對皇上稟明,將來後宮大小事宜還是要交托妹妹的。」

「為皇後娘娘分憂才是臣妾的福氣。」鄭貴妃福了福身,不露聲色在一旁坐下。很久不見虞俏姝,听說她生病後形容枯槁,病情轉好經過調養,仍可一見北昭第一美人的風采。

「妹妹有事不妨直說。」虞俏姝端了清茶茶蓋細細研著水面,一縷茶香繚繞鼻端,輕嗅,那身姿舉止——

听聞虞俏姝乳名喚作美人。

鄭貴妃心里暗暗不舒服,也不得不承認,不比較,怎知美人與美人之間還有差距。真要怪,就該怪那天下最尊貴的男人,對虞俏姝念念不忘。

眼珠微轉,鄭貴妃輕笑,「皇後娘娘,太後每年壽宴,榮惠郡主親手做壽面,成了每年例行的傳統,今年的話」

「幸好有妹妹提醒,太後將榮惠郡主當成親生女兒看待,這樣好了,本宮請示太後的意思再做安排。」

兩人又寒暄幾句,鄭貴妃起身離開,過一會宋雪懷縱身進來。

「母後,您將掌管後宮的權利仍舊交給鄭貴妃?」

「你回來北昭留在母後身邊,比掌管後宮的權利更為重要。」她望著兒子的眼神慈愛溫暖。「雪懷,母後問你,這幾年你可有中意的女子,你年紀不小,該考慮了。」

「不急。」宋雪懷笑著坐下。

「怎麼不著急?其他比你小的皇子好幾個已經娶了元妃,你身邊沒貼心的人照顧,母後哪里放心。」每每提到婚事,他只安靜听她嘮叨,一副興致不高的神情,莫不是還再因為南笙?

「母後?」

「對了,太後壽辰你也來吧,你父皇提起那天有重要的客人。」若說最令虞俏姝高興的,皇上對雪懷的態度轉變很大,也不再禁止雪懷進宮看望她,大小宴席,也傳召雪懷相陪賓客。

「若太後恩準,母後幫兒臣個忙,也同時準了南笙一同前來吧。」他明白虞俏姝擔心什麼,「母後怎麼忘記了,南笙善舞,而太後娘娘最愛歌舞,若能得到太後喜歡,榮惠姑母興許不用過的那麼辛苦。」

******

榮惠郡主宋長葶,是前親王的遺孤,自小養在太後膝下,與宋喬正、宋齊善兄弟一同長大,三人感情說起來頗為深厚。

當年有段秘事,太後喜歡榮惠郡主,有心將她婚配宋齊善。宋齊善卻當場婉拒太後美意,而且離開臨安一時沒了音訊,婚事不成,之後幾年榮惠郡主遲遲不肯嫁人。

旁人都說她太痴情,蹉跎歲月唏噓不已,當宋齊善重回臨安不久,她突然同意嫁給當時還是宋齊正麾下謀士的傅季堯。

傅季堯協助宋齊正登基稱帝立下汗馬功勞,宋齊正對宋長葶也格外親厚,連帶淮侑與南笙,在宮中地位等同皇子與公主。

今非昔比。

宋長葶太明白,她一生榮華全由皇帝掌控,天底下最不能得罪的人,所以她也這麼教育一雙兒女。

「太後壽宴,你這一曲舞必須盡善盡美。」她對有些心不在焉的南笙蹙眉,「母親與你說話,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好久未跳,有點緊張。」南笙確實有點緊張不安,听聞是皇後特意求太後恩準她在壽宴獻舞,對上次椒房殿發生的事她還心有余悸。

這件事賀蘭擎不知道,早幾天皇帝舅舅派他前往上都暫時接管那里薄家留下的兵馬。

宋長葶語重心長吩咐南笙,「別多想,照著排練好的用心跳,母親在一旁看著你。」可否重回宮中,今晚至關重要!

太後壽宴的重要客人,來自羌地的左賢王,羌地幅員遼闊,大片草原,每年進貢不少好馬。

相隔幾年再度來臨安,他特為帶了一隊擅長歌舞的人來助興,酒意正濃,他微有醉意的目光落向徐徐走來的南笙,幾番緊盯不放的打量,一下子激動起來。

「皇帝陛下,她是跳東風桃花舞的女子!」左賢王一直念念不忘緋紅桃色隨風舞的輕盈媚態。

這話勾起宋齊正往昔記憶,豆蔻年華的南笙,驚艷一舞,在座的還有傅季堯、長葶如今再看親近的那些人越來越少。

太後也記起那支舞,見南笙素白的打扮,「笙兒今天要跳什麼?」

「回太後,踏歌。」

踏歌?不是原先編排好的,宋長葶暗暗著急,這孩子怎麼擅自換了舞!

眾人面前,一幅長長白宣完全鋪展開,南笙月兌下舞鞋,白色足衣踏在一盆清水中浸濕後踩踏白宣之上。

微微側身,伸長手臂高至頭頂,悠長清亮的羌笛聲似有似無漸漸響起。

這曲子宋長葶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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