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她到跟前湊近看時,一個黏濕的東西握住了她的腳腕。那陰涼蝕骨的感覺讓她心頭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抬腿就是一腳。
悶哼聲傳來,夏清杺只覺得耳熟,猛地意識到是滿月,才慌慌忙忙的蹲了下來,雙手胡亂模著。
因為沒有亮光,她只覺得自己手觸到地方不是滾燙火熱就是粘滑血腥,看不到真實情況如何,只覺得嚴重異常,因此焦急地問道︰「滿月,你怎麼了?」
見懷里的人悶不吭聲,夏清杺愈發的擔心起來,因此拖著她到窗口,映著雪光才發現滿月臉上都是暗褐色的血痂。根本看不到傷口在什麼地方。
伸手從窗欞上抓了把雪,夏清杺小心翼翼地將滿月的臉清洗干淨,然後才發現了額頭上的傷口,因此心疼的問道︰「滿月,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渾渾噩噩間,滿月也辨不清來人是誰,眼前像是蒙了層紗,只覺得渾身上下酸疼異常,迷迷糊糊地說︰「剛才……頭……暈,不……小心……磕的。」
聞言,夏清杺只覺得心內一緊,將滿月的傷口仔細包扎後,將她緊緊的抱進懷中,不停的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出去的。」
身上發燙,意識模糊,听到這話,滿月嘟嘟囔囔了句什麼,夏清杺也沒有听清楚。
伸手模了模滿月的額頭,燙的她一下就收回了手,夜風襲來,破舊的柴房四處透風,兩人坐在地上,只覺得周身都被冷風包圍著,每過一刻,身上就更冷一些。
時間越長,夏清杺就覺得自己越來越冷,身體越來越僵,這樣的境況,連她一個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滿月是個生病的人。
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漸漸地,夏清杺抱著滿月在冷風中昏睡了過去。
時近午夜,滿月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身邊有人,努力睜開眼才看清是誰,見她雙目緊閉,本想用手拍拍她的臉頰。但無奈整體身體已經凍僵,抻出去的手還沒挨到她的臉頰就垂了下去。
涼風凌冽而過,她只清醒了片刻就又昏睡了過去。隨後,兩人分別被人從柴房抱了出去。
客棧里,呼延楮和阿寶因為連日來趕路,早已疲憊,因此吃過晚飯後也無心賞雪,早早的睡了。
一覺無夢到天亮,呼延楮伸著懶腰從床上站了起來,剛穿戴好衣服,阿寶敲門的聲音就適時響起。
推門進來,阿寶將手里端著洗臉水放好,一邊收拾一邊說︰「公子,你說著梁國的天氣怪不怪,昨天下了半晚的雪,今天早上卻是個大太陽的,把這雪都曬化了。」
洗了把臉,呼延楮拿著毛巾皺眉道︰「我就煩這濕漉漉的天氣,今天要是沒事的話,就在客棧里休息一下吧。」
阿寶原本听說這京都的梅花好看,本想趁著這雪還未化盡去看看的,誰知呼延楮會這樣說,如此一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應了聲是,收拾齊整後便退了出去。
因為天氣寒冷,雖然今日今天晴好,但街上行人甚少。吃過早飯,呼延楮百無聊賴的坐在客棧里擺弄阿寶送過來的棋子。一時間冷冷清清,好不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