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煌部落,三荒奇異的面紗才緩緩揭開一角。
來往穿梭男女們,瞳發膚色各異,一眼望去有眼花繚亂的感覺。而且蠻族衣服普遍用料少,可能跟他們親近自然的習性有關,多數男子只遮掩關鍵部位,女子也是赤膊露腿,跟七域長袍長裙的風格完全不同。
見多了超短裙比基尼的忘憂,穿著快及膝的草裙沒有一點心理壓力,她神情自若地跟在老樹人身後,指了指遠處惹眼的一群人︰「那就是煌部落的人嗎?」……
「是啊,煌部落是個年輕的部落,周圍數萬種族最有希望的種子才會被吸納進去,」老樹人很健談,「不過在東荒,也就是個小部落,你要去的話,至少也是‘宇’這樣的大部落。」。
忘憂緊跟著好奇地問︰「三荒的部落有等級區分嗎?」……
「當然是有的,像我這等族群,只能稱為散部落,連封號都沒有。三荒最頂級的部落有兩個‘天玄部’‘地黃部’,緊接著是四個大型部落‘宇’‘宙’‘洪’‘荒’,然後是‘玄水’‘定軍’等數萬中型部落,最後才是煌這樣的小部落。」。
這老樹人嘖嘖感嘆︰「煌部落的集市十年一開,听說這次還有個玄水部的弟子路過,所以才吸引了這麼多部族過來。我們鐵樺樹的木質可是數一數二的硬,說不定可以換到一些靈珠木源之類的好東西。」。
忘憂點點頭︰「那您快去開攤吧,我隨便逛逛,等你們有空了,差個人領我去後山看看你們族生病的小家伙。」。
老樹人表示贊許,隨即小聲囑咐︰「在這里逛,有什麼東西都可以拿出來問,但是可別把靈幣掏出來,三荒以物易物,到時候別暴露了你身份。」。
忘憂道了謝,便在集市上隨便逛了起來。
這里的種族不同于七域,沒有強烈的族群觀念,相反,大部分族群會將富余的幼種販賣,以求得後代更好的延續與發展。
如果能賣出多一些幼苗,就能保證血脈的傳播愈來愈遠,在遭遇滅族危機時,留下寶貴的火種,總有一日,這個族群還能在另一個角落神奇地壯大起來,帶領大家走向強盛。
一路逛過去,會看到各種各樣奇異的「賣品」。
雙眼炯炯的神氣小馬駒,窩在泥土里像是仙人掌的一團刺蝟,能將鋼鐵捏成一團的小金剛,長著一嘴尖牙的食人花,把毒藥當飯吃的甘水幼草……
這些幼種的買賣並非完全出自交換品的價值,還要看買家的本身實力。
越是潛力大的,對買家的階別要求越高,比如那只力大無窮小金剛,明碼標價要買家至少是靈皇初期,無論是做戰寵還是看家護院,前途都光明得很。
忘憂作為靈王中期,已經達到了大部分賣品對買家的要求,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沒有再多拔幾根鳳七珊的羽毛,以致于現在囊中羞澀根本換不到什麼東西。
一路逛到集市尾,她都只有干瞪眼的份。
如果非要賣,她可以把遁入雲層的開明召出來,那絕對會轟動集市賣個好價錢;或者,也可以把雪唐贈送的三域地圖拿出來,慧眼識珠的三荒強者們哪可能放過;最後,她可以把靈幣掏出來,這在三荒也算個稀罕貨了,就當七域紀念品來賣,換點荒野草籽還是可以的……可惜這些都不好賣,不能賣。
她默默地走著,走到最尾的攤子,發現那里蹲著一個灰發的小少女,紅著眼楮在喊︰「賣兔子,一只換一斤主級靈液。」。
灰發小少女的聲音很低沉,眼楮也是紅紅的,不知是天生的還是因為難過。
忘憂便停了下來,她別的沒有,靈液倒是不少,當時在鳳瓏宮,為了偷給開明足夠的靈液,她每頓都要儲存好多帶出去。
後來開明喜歡上了吃魚,這靈液便一直剩著,她本來每頓都喝,後來自己也膩了這種滑溜溜的東西,有時候一兩周才喝一次,到了這三荒,腰囊里還存了十幾瓶。按照這種靈王膳食的規制,這靈液算王級,夠買一籠兔子了。
「這兔子長得快不」「肉好不好吃」「靈智都沒開,還賣一斤靈液」。
忘憂遲疑的剎那,已經有幾撥人走了過去。
集市的人流量是很大的,貨攤上經常可以看到唾沫橫飛甩著膀子砍價的人們,在得到這灰發少女否定的回答後,這些人都是不滿地搖搖頭,然後毫不猶豫地離開。
攤子冷清了,小少女的頭更低了。
「這些兔子是賣給人吃的?」忘憂蹲,發現一些小兔子的眼楮都沒睜開,不知斷女乃沒有。
小少女仰起臉,她的眼楮更紅了,想說什麼卻又沒有,咬著嘴唇,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我有一瓶王級靈液,送給你,你把這些兔子帶回你族群去吧。」忘憂拿出一瓶靈液遞給她,並撐開靈光罩隔絕了與外部的聲息互通,然後笑著模了模她的頭。
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在與狼白的交鋒過程中,她更是發現了「眾生平等」的不切實際,但,她終歸曾一世為人,這種舉手之勞的事情,她順應本心地做了,才覺得舒坦。
那小少女不敢接,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靈王,想不通她這麼做的用意。
忘憂把瓶子丟下,轉身便走。
這灰發小少女反應過來,拔出瓶蓋嗅了一口,眼楮一亮,連忙拎著兩箱籠兔子追了上去︰「請留步!」。
忘憂走得並不遠,她听到了這句話後,非但沒停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本就沒想要回報,再嗦也不美,何況如果讓這小少女追了上來,給自己塞了兩籠兔子養,那才真要郁悶到吐血。
靈王的速度哪里是才平靈的小少女可以追上的,忘憂一加速,便消失在了灰發少女視野。
她趕回鐵樺樹的攤位,發現他們的老樹族長正準備收攤︰「走吧,今天給鐵廬看病要緊,這攤位明天再擺。」。
忘憂點點頭︰「我盡力看看,不過收養小樹的事,您還是再考慮考慮吧,跟著我是有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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