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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起,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星帝便與那女子失去了蹤影,消失在大殿。
被帶走了?諸重臣愣怔片刻,便議論紛紛起來。
「這女人莫非患了失心瘋,都不知在胡言亂語什麼!」。
「一句話都能給她說出這麼多意思,真能顛倒黑白……星帝忍到現在,恐怕也是看不下去了。」。
「不知星帝打算如何處置她?」。
「我們不能隨便揣測帝君的意思,不過他單獨帶走此女子,可能內有隱情,帝君素來光明正大,拂袖散美人的舉動……呵呵。」一個藍衣男子在人群中侃侃而談,手中仍不忘四處發著名片。
三眼金猴金元站在空地最近的邊沿,听著貶大于褒的言論,臉色漸漸白了起來。
同為鳳瓏宮弟子,從相識到相交,他心中的師妹從容淡泊,待人以誠,遇逆境而不折,遇強者而不屈,怎麼會是他們說的那種人
「元弟,你要擺正立場。顧念舊情是應該,但這女子犯了大忌」一紫羅蹙金刺紅玫吉服的高挑女子走了過來,她先是正色直言,旋即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傳音道,「想要幫她也行,先穩住自己,徐徐圖之。」。
金元訝異。
她是三品女將猿芝蘭,通天臂猿家嫡系最杰出的子弟,作為三眼金猴六耳獼猴的上族,他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系,地位也是天差地別,雖說三族偶有通婚,卻多是七域的族群挑選美女以鞏固上族的照拂。
猿芝蘭的鬢上插著一支孔雀紫磨步搖,便如她的人一般,驕傲不可侵犯。
見金元緩了過來,她不動聲色地松開手︰「同為鳳瓏宮弟子,若你無動于衷才讓人心寒。猿猴家族內部團結,你不要多心,隨著我去幾處密境歷練歷練,爭取早日突破靈皇。」。
一副長姊口吻,金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猿芝蘭見他听進去,凜然的眉眼軟和幾分,嘴唇微翹︰「男兒當自強,難道還能讓女人比下去,你先撐起半邊天,不愁她沒地方躲!」。
慶雲殿很大,暫時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倆。
因為大部分杰出的年輕一代都聚集到菩家少爺那去了,剩下不夠分量的也不敢來跟芝蘭女將搭話,至于族長長老之流,他們直接布了一個隔絕聲息的靈光罩在里面討論,也不知說些什麼。
菩家三哥相中的美女是個「瘋子」,這讓許多嫡系子弟唏噓不已,不管心中是否暗笑,表面的關切還是要做到的。
……
……
相思帝的目光落到忘憂的身上,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現象。
交換過二十多株生機體質純淨的忘憂,與自然元氣不分你我,哪有什麼雜質供它洗精伐髓?她只是覺得心中莫名一清,惱火的情緒漸漸冷卻下來。
「這些話沒必要在他們面前說,你想听,我告訴你。」星帝,他話說得極慢,好似在竭力控制著什麼。
然後這些話語落到忘憂耳朵里,仍然是奏起了玄妙的樂曲,在腦海里回蕩了許久才消去。
星帝一言一語均含天地奧妙,進階靈皇的老妖怪們都渴望得星帝教誨,這是難得的機緣,但忘憂此時根本靜不下心來體會這東西,她再度震驚地看了相思一眼。
難道他先前的喝問是無心的?
這就是神祗與凡人的差距麼,不要說平等對話了,星帝他老人家估計已經到了「一個眼神就能殺死人」的地步。
這樣一個人,想要什麼做不到,揮揮手就有大把的靈種前僕後繼,想要控制自己多得是機會手段,何必大費周章地等自己來帝都!
她先前在這樣的人物面前玩心機亂猜想,的確是多余,還很蠢。
「您會不會害我?」忘憂問這話的時候,眼楮很清亮,她知曉夏蟲不可以語冰的道理,她對星帝而言太渺小,直說直話是最效率的途徑。
至少,老人家把自己單獨帶來這里,便表達了寬容的態度。
這是某座建築的第一層,只有最中央孤零零地擺了兩只石凳,清冷空蕩,風從寬大的落地窗吹進來,繞過星帝巋然不動的衣角,使得面前這抹高大的身影染上了萬年不變的歷史厚重感。
她差點了忘了,這是活了數十萬年的老古董,歷經家族更迭風雲變幻,體內自然積澱了無數文化遺產,放到以前,還真的是很有收藏價值。
這麼想著,忘憂總算找回了一點從容自信。
面對這個世界的最強者,有誰能不緊張呢,不然先前也不會在心神失守後,方寸大亂口不擇言了,畢竟兩世為人,這是她最大的秘密。
好在這位神鬼莫測的星帝大人,也有無法推測的事情。
星帝的目光在落下後便再沒有移開過,他靜靜地凝視忘憂,輕輕搖頭,極慢地說了四個字︰「先前,無心。」。
忘憂的腦海又是一陣嗡嗡作響,好半天才停歇了下來,她明白這位星帝在說什麼,是在解釋他先前的舉動並非有意,而是威勢使然。
高高在上的星帝這在對自己解釋?
忘憂啼笑皆非覺得不可思議,視線不經意間與相思相交,登時又化為吶吶無言——這位帝君待自己確實有些特別,可惜實力相差太大了,她連跟人家正常交談的資格都沒有!
還是努力晉階再說吧,這種讓星帝提著氣的問話,他費力自己也辛苦,就算一天講下來,估計也就能听完個十句八句。
「我懂了。」迎著相思帝片刻不曾離開的目光,忘憂硬著頭皮開口,「萱草的事情,他日再來听您細說。」。
言下之意,今天的談話可以到此為止了。
似乎有些驚訝忘憂態度的轉變,相思若深潭的目光微微一動,這一動便讓他飄渺的氣息變得鮮活起來。
草木對氣候變化最為敏感,忘憂瞬間便跟著歡欣起來,因為風止了,天暖了,整整一層的空氣都充盈著活潑的精氣,在催促著萬物快快生長。
這才叫真絕色啊,她實在控制不住那種美好的心情,什麼滿室生輝天地明亮都被比下去了,因為人家星帝一悅,是真真實實得靈氣活躍春暖花開。
她正陶醉著,腰囊里飛出一只白白胖胖的人參果女圭女圭。
相思凌空攝物,他解開這女圭女圭身上綁著的紅結,指尖一點將它變成了株米黃色的圓柱狀植物,用青釉色的玉盆裝著栽種進了土里。
嗯?這不是自己在不念靈尊洞府抓到的人參果麼,她當時不忍心這麼有紀念意義的小家伙被吃掉,所以才坑了阿蟲一道將它據為己有。
本來打算過了這會就找個地方好好養著的。
疑惑著,相思帝已經將這盆植物遞了過來,風輕雲淡道︰「給你,照顧。」。
天地靈氣狂涌而來,這次的回音響了許久許久,雖然聲音輕微,卻縈繞心頭好似要鑽到心底去似的星帝的心思又波動了麼?這原本就是自己要照顧的東西啊。
忘憂本能地感到一絲怪異,她小心地接過這盆植物,仔細地打量著。
女圭女圭的五官已經模糊,圓柱狀的軀干依稀可辨人形,只是「手」的部位握著一顆紅珠,到底是原先就有的還是多出來的,忘憂也記不清了。
不等她開口詢問,一陣微風拂來,已經回到了鳳都的郊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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