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要見她,為什麼要見?惜妃感到很頭疼。
想了一會兒,喃喃道︰「還是讓陛下決定吧。」
「還是你來決定。」玄漪看著她,很理智也很現實︰「你決絕,陛下就有理由拒絕;你不拒絕,哈迪斯也會領你的情。」
不見哈迪斯,睿恆一定會為難;可見了哈迪斯,她算什麼?
玄漪輕聲地道︰「哈迪斯去打仗,極有可能殉國。就算把死當作睡一覺,可怎麼死就不知道了。可能一下炸死、可能砸死、也有可能想象不到的慘死。他的要求不過份,在古代,要死的人,哪怕是死囚犯,如果想見王後,王後處于責任也會去。你考慮一下……」
「可我是妃子!」她略帶氣惱的打斷了玄漪的話,那種復雜糾葛的感覺,一下下扯著心痛楚不已。
「妃子等于古代的宮廷命婦。」玄漪立即搖頭︰「如果陛下把你當做宮廷命婦,那麼我根本就不用來征求你的意見,所有人都應該以星球的利益為重。」
惜妃真想說,這個星球的利益管她什麼事。可說不出口,因為很容易反駁回來,她吃的、喝的、所有的一切都是這里提供的,她除了是妃子,也應該為生活著的星球做點事情。
意氣用事並不是件明智的事情。她感到了無力,極度的無力︰「我該怎麼辦,大人我該怎麼辦?」
「這個嘛……」玄漪手指撓了撓後腦勺︰「這要你決定的。如果哈迪斯要見的是我,不要說是那麼一個大帥哥了,就算是丑男。我也會去見。一個那麼特別的重臣誰都不見,就要求見我。足夠讓所有女人和男人瞪眼了。」
見惜妃鐵青著臉,玄漪輕聲笑道︰「就算不爭這個面子。能讓陛下吃吃醋,那也是很爽的事。」
「好!」惜妃嘴唇微微顫抖著︰「我去見,安排吧。」
「行,就知道你是懂事明理的人。」玄漪微微嘆氣,站了起來,看到惜妃呆呆坐在那里的樣子,知道她心里不好受,猶豫了一下,柔聲道︰「我死後會忘記一切。對于我們普通人來說,所有感情都會隨著生命的消失而消失。哈迪斯喜歡你,他才是你最終的依靠。」
惜妃抬起了頭,吃驚地看著玄漪離開了房間……終于明白了,全都明白了。玄漪為什麼會這樣,不是對她沒有了任何感覺,而是認為哈迪斯是最好托付的人。
她朝天深吸了口氣,努力忍住了所有眼淚。
此時太醫帶著兩個侍女進來了,走過來︰「應該全部吸收了。讓我看看結果怎麼樣。」
惜妃猛地站了起來,雖然努力地保持著平靜、但身體還是不停地顫抖著。她深呼吸著,盡量不讓自己有異樣︰「我看應該沒問題,就這樣吧!」
說完就快步走了出去。心中窩著火。太醫也知道,叫惜妃來監測只是個幌子,不再要求非要看了。
出了門。抱著一堆東西的吱吱和如花,見惜妃走得比平時快許多。從緊繃著的臉就知道正有火。可好好的為什麼生氣?難道是等了久了點生氣的?
回到了寢室,惜妃往軟榻上一躺。側身就好似睡了。這種少有的反常,讓吱吱不敢問什麼,從旁邊拿過一條薄被,幫惜妃蓋上後,帶著如花悄悄退到外室做女紅了。
玄漪坐著水晶升降板到了十層,玄鴻和玄武都等在那里,見到他來了就迎了上來。
看著玄漪的臉色,玄鴻小心翼翼地問︰「她答應了沒有?」
玄漪並沒有回答,只一個勁地往王的辦公室走。
玄武對著玄鴻努了努嘴,意思可能沒成。
「這下怎麼和陛下交代呀!」玄鴻急得都快頓腳,如果沒辦成,哈迪斯一火之下不去了,這下就麻煩了。
玄漪沉著個臉,一路走進了王辦公室。其他兩人緊跟其後,走了進去。
只見玄漪進了辦公室後,停了停,隨後疾風而行的步子變成了吊兒郎當的一步三搖。進了內室,一臉的陰沉也變為了笑眯眯的。
「陛下!」玄漪笑起來眼楮彎彎的,眼角還往上翹,異常的妖媚。
「怎麼樣?」睿恆坐在辦公桌後面,平靜而帶著威嚴,一如往昔。
「惜妃深明大義。」玄漪笑呵呵地道︰「我一對她說,為了星球、為了陛下,她應該和哈迪斯聊幾句。無論她同意還是不同意,陛下都會支持的,否則讓陛下決定,難以讓哈迪斯滿意。惜妃她答應了!」
睿恆依舊靜靜地坐在那里,就象定格在王位上,過了許久才緩緩道︰「辛苦你了,做得很好,退下吧。」
空氣有點異樣的沉重,王沒有表現出高興的樣子,也沒生氣,只是坐在那里,口吻依舊平靜而和煦,並帶著王者的威嚴。
不是答應了,為什麼還沉著個臉?玄鴻和玄武見玄漪行禮,也趕緊地行禮,跟著一起退下了。
出了辦公室,走到了院子中,玄武長長吐出一口氣︰「你干什麼,剛才差點嚇到我了。」
玄鴻感覺不大對勁,玄漪不大對勁、王也不大對勁。哪里不對,說不上來!只能對著玄武做了做表情,讓他少說幾句。
正好走到一棵樹下,玄漪停了下來,呆呆地看著樹。兩個同僚也默默地陪著,看著事態的發展。
過了許久,等到兩個人都快上去問時,玄漪突然長長嘆了口氣,隨即對著樹猛地一拳頭擊了上去。
下拳如此的重,好似將所有力量都使了上去。「 」的一聲,樹上的果子、樹葉紛紛掉落,將旁邊兩人嚇了一跳。
玄漪就閉著眼楮,任憑掉落的東西往頭上、身上砸……玄鴻和玄武雙手捂著頭,看著玄漪這幅樣子還真有擔心了。
玄漪慢慢地睜開眼楮,將依舊貼在樹干上的手收了回來。樹干上被打得一圈樹皮都掉落了,可見用力之猛。要不是這棵樹夠粗,真會被打折了。
看了看拳頭上被磨破的皮,滲出絲絲血跡。玄漪卻笑了起來,笑得如此的嫵媚,好似自言自語著︰「看來我確實太散漫了,試著打一拳都能受傷。」
「玄漪……」玄鴻輕聲喊了聲,不敢問他有沒有事,這幅樣子顯然一定是有事。
玄漪又低頭看了看滿地的落葉中夾雜著幾個愛情果,他對著果子發愣︰「她最喜歡吃這種果子了,第一次吃的時候,笑了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人吃一口果子都會笑,是真心的笑,笑得那麼的純,好象只要吃了,一切煩惱都沒了。」
大家都知道‘她’指的是誰,玄鴻立即道︰「我立即派人送幾個去。」
玄漪抬起頭,看著玄鴻猛然一笑︰「好的,她一定會開心起來的。」
玄武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于是道︰「老兄,別這樣。要不今晚去我官邸喝酒?或者去延也行!」這兩樣都是男人排解壓力的最好辦法。
玄漪想了想後,抬著眉毛笑道︰「不!我要會萬歡殿,那里的女人更多、也更懂得風情。我簡直太愛那里了,我這就回去。」
說完玄漪轉身就往水晶升降板那里去,說走還真的走了。留下玄鴻和玄武兩個人,看著他的背影,半天都沒回過神。
惜妃躺在軟榻上,她什麼都不想去想、什麼都不想去問、不想動,恨不得睡死算了。就這樣迷迷糊糊睡過去後,又緩緩地醒了過來。
睡後反而越發的困乏了,她轉了個身,看到旁邊矮桌上放著一個水晶果盤,里面是一個金色的愛情果。
她躺著,呆呆地看著這個果子。
蹲坐在旁邊的吱吱,小耳朵晃了幾下,眼楮立即就睜開了︰「主子,你醒了?」
她看到惜妃盯著果子看,于是道︰「這是玄漪大人摘的,玄鴻大人派人送了過來,說讓主子吃。要不要現在就叫如花撕開?」
惜妃吃不多,但又特別愛吃,所以王在的時候,也和她分著吃。王不在的時候,如花會用手掰成兩瓣,和惜妃分著吃。
「好的!」惜妃許可了。
「如花快點進來呀!」吱吱立即喊來了如花。
如花掰愛情果都掰熟練了,「 嚓」一聲,就分成了兩瓣,遞給了惜妃一半,另一半整個的塞進了嘴里。
看著手中只一半的愛情果,惜妃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用極輕的聲音喃喃著︰「終將會分開的……就象這……」
她慢慢地咬了一小口,當甜美的果肉進了最終,眼淚終于忍不住掉了下來。
玄漪下了飛碟,連衣服都換的,直接穿著制服往大殿里走。
萬歡殿殿主牡丹遙遙地看到一抹藍黑色走進,原本還以為是哈迪斯,正打算逃走先躲躲,等到哈迪斯挑好女人後再出來,沒想到是玄漪。
她有點吃驚,玄漪一向是換好便服才從大殿走,除非有公務。于是她迎了上去,帶著幾分拘束地問︰「玄漪大人,今天有什麼事嗎?」。
「有!」玄漪一邊往里走一邊道︰「給我找個幾個女人,我要她們唱歌跳舞,還要陪夜的。」
這是怎麼了?牡丹還在納悶,突然從一旁竄出來一個女人。
「玄漪,玄漪大人……」是如意,三年過去了,她老得毛都快禿了,腰也直不起來了。她跪在地上,拉扯住了玄漪的披風,用顫抖嘶啞的聲音求著︰「給我點藥劑吧,我知道你是最仁慈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