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第六十章你給我射，射死他
第六十章
陳七正在程寡婦家講述城外的舂磨寨，突然听到外面隱隱約約的吶喊聲，像是在北城，陳七說︰「又攻城了，快走。」說完和宋十三起身快速回到南城。南城外面靜悄悄，他才稍稍安心。
黃欠操這次攻城，勢頭比較猛，城外的很多雲梯都搭到了北城城牆上，城牆外邊的人像一團一團的蝗蟲，擁動著往上爬。城頭上箭不斷往下射，滾石也不斷往下砸，但那一波又一波的蝗潮，射不完，砸不盡。
趙日在城頭上咆哮︰「搬猛火油。」于是就一捆一捆的秸稈往下撂，然後是一瓢一瓢的黑油往下澆，再然後是一根一根的火把往下扔。媽的，效果來了，被粘稠的猛火油澆灌得黑乎乎的秸稈踫到火，轟的一下，騰起了火焰。趙日還覺得不夠味，又繼續讓城頭的兵丁往下邊丟好多的干柴，**，越燃越烈。這時的城下，看，是火湖，听，是哭海。城下飄蕩起來的濃煙是由哭爹叫娘的淒慘叫聲凝成的，伴隨著的還有濃濃的奇特的焦糊味。趙日在城上呵呵大笑︰「人攻火守，屢試不爽。姓黃的，我給你燒好了晚飯，今天你就不用自己燃炊了。」
又一次攻城的失敗。唐城還真不是長安城，還真不是那麼好進。黃王還要繼續圍，趙日還要繼續守，但黃欠操恐怕此後再弄不出啥大動靜了。城外弓箭射不到的地方，只有幾個罵陣的兵在輪流著干叫喚，說趙抽你有種出來打，出來看誰能把誰打趴下，聲音也是一聲低著一聲。
守城的除了趙日，當然還有趙羽。這一天二人都在城頭上，看見城外幾個罵髒話的兵在那兒罵趙抽，可能是光罵趙抽覺得太單調，竟然把趙日和趙羽也捎帶上了。罵兵甲喊︰「趙抽你是縮頭烏龜，你兄弟趙日也是縮頭烏龜，誰知你生了個兒子趙羽，也是縮頭烏龜。」罵兵乙就對罵兵甲說︰「媽的，你廢話，縮頭烏龜生的當然還是縮頭烏龜，你爹要是耗子，生出的你當然也還是打洞的耗子。」罵兵甲就抬腳去踢罵兵乙。
趙日在城頭自言自語說︰「他媽個逼，他還罵我！」然後又對趙羽說︰「你不是神箭手嗎，你給我射，射死他。」趙羽說︰「這也太遠了，射不到啊。」趙日說︰「我不管，你給我射，射死他。」趙羽想了想，說︰「估計用弩可以，等我一下啊。」趙羽說完，就回去取弩了。
唐城兵器庫中有很多強弩，但由于放置太久，機關都壞掉了。趙羽這人雖然是官二代，但也不是一無是處，你說他從小就比別人佔據了很多的優勢，要再不培養出點自己的優勢，真該叫人懷疑他是不是靈長類動物了。所以，趙羽有自己的長處，比如他就很愛弓弩這一口，玩得還算行，甚至抽空把兵器庫中這些弩又都修好了。據說，趙羽能用強弩射出五百步遠，弩箭穿透人馬還不落地。趙羽就是要去拿一張比較好的弩來試試。
再來到城牆上，趙羽看到城外罵陣的兵都懶怠了，也不朝城頭罵了，都在空曠處打鬧玩耍。罵兵中不知誰說︰「兔子，兔子。」大家一看，果然見一只兔子在不遠處蹦跳，幾個人就不顧一切跑過去追攆。城上趙日看著城外鬧哄哄追趕野兔的人，說︰「快射，把他們都射死。」趙羽裝上弩箭，瞄了瞄，嗖地一下，箭就飛出去了。呀，媽個逼的，沒射中。
城外的人依然毫無覺察地追趕著兔子，追趕得不亦樂乎。罵兵甲對罵兵乙說︰「快點快點，你去前邊堵。」罵兵乙對罵兵甲說︰「前邊？前邊到底是哪一邊？」罵兵甲說︰「它往哪邊跑，哪邊就是前邊。」罵兵乙說︰「我他媽知道它要往哪一邊跑啊？」
趙日說︰「繼續射。」趙羽就又瞄了瞄，嗖地一下，箭又飛出去了，哎呀，媽個逼的，不知道箭又飛哪里去了，又沒射中。
反正趙羽前後射了好多次，射得怪遠，就是不中，有的弩箭差不多就是從那些追趕兔子的人身邊飛過去的，就差那麼一點點。趙羽有點沮喪，也有點累，想放棄。這時，天空中有一只大鳥在飛，趙羽看見了，就朝上隨便瞄了瞄，然後閉上眼楮把最後一只箭射向了空中，嗖地一下，飛出去了。
耳邊是趙日興奮地大叫︰「中了，中了，賢佷好箭法。」趙羽張開眼，看向空中，當然是希望看見滿天的鳥毛亂飛，誰知走入眼簾的依然是那只大鳥在空中悠閑地滑翔，並且越飛越遠，就要飛出了視線。趙羽對叔叔頹喪說道︰「中個鳥毛啊。」趙日拉拉趙羽手臂，然後指向城外說︰「你看你看，難道不是中了嗎？」順著趙日指向，趙羽看見城外那幾個剛才還熱熱鬧鬧追趕兔子的人，不知為什麼都不瘋跑了，都傻傻地像木樁一樣呆立著，看向腳前的地面。原來，在幾個人的追趕中，這只慌不擇路奔跑著的兔子，突然被天上掉下來的一支箭給射中了，嗖地一下，正好射中兔腦袋，兔子迎箭而止，被釘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