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第07章︰得與失去
「不行，對周浩不能采取這種對付被管制起來的‘地富反壞右’份子的手段，不能用硬辦法，弄得頭破血流的不好看。如果要是讓中央知道了，還要追究我們的責任呢，那麼我們就被動了，怎麼向中央交代呢？」葉曼卿一邊說，一邊從魏東彪的懷里滾出來，她半倚半靠著鴨絨被子，毫無顧忌地朝他晃動著胸上的那一對白花花□□……
魏東彪兩眼珠子一轉，忽然就轉出來一條新思路，他拍拍腦門子對葉曼卿「嘻嘻」的笑道︰
「嗨，葉主任，這不是有了嗎？噢，對了，對周浩動硬的不行，給他來點軟的，還是我剛才說得那套力法，灌他幾口辣椒水，從外面看不把他搞得傷筋動骨破皮爛肉，無論什麼人也說不出閑話來了。嘻嘻，嗆嗆這老家伙，叫他嚐點苦頭，不然，他不會老實低頭認罪的。」
葉曼卿沉思著說︰「嗯，這辦法倒是不錯，可以給他試試。不過，要干得漂亮點，不要留下一點痕跡。可我還是有點擔心，就怕周浩這個老頑固不吃你這一套。哼哼，這個老東西，不是沒經過陣面的小雛兒，坐過國民黨的監獄，受過酷刑，酸甜苦辣都嚐過，一塊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啊！」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這該怎麼辦呢？」魏東彪皺皺眉頭，無奈地說。
葉曼卿伸出一根白女敕的蘭花指頭，頻頻地點戳著魏東彪的腦袋瓜子，她浮出一絲狡黠的淺笑，頗神秘地說道︰
「所以嘛，要在‘設法’二字上下點功夫了。不然，還要你們這幫子人干什麼？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酒囊飯袋吧？」話音未落，她又加重了語氣說︰
「要設法搞到他的證據確鑿的罪行材料，可以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嘛，合法的非法的都能用，用革命的兩手對付反革命的兩手嘛。但是有一條不能忘記了︰不能留下任何痕跡，更不能授人以把柄，留下口實。搞政治斗爭，從來就是你死我活無任何道德可言。在這方面，小魏，你還女敕了點，以後要學著讓自己鍛練的逐步成熟起來，成為一個合格的革命者、政治家。喂，你知道什麼叫‘政治斗爭’嗎？就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嘛，搞政治斗爭就得學會拉山頭，搞結盟，這可是一門大學問深學問，夠你學一輩子的好學問。今後，你要緊跟著馮司令和我好好地學，學好了這門大學問，江山美人盡情享受都有你的，懂了嗎？」
「第一夫人」的一番教誨說得年輕的「造反英雄」頻頻地點頭。葉曼卿振振有詞的話語忽然又變成了「吃吃吃」的嘻笑，她伸手擰了一把魏東彪的臉頰，婬邪地笑著說︰
「小魏，我知道你會有辦法的，拿出一點革命的干勁出來嘛。咯咯咯，你只要把在床上玩女人的熱情拿出來十分之一，就能把革命工作干好了。剛才、剛才，你在床上簡直能把我給吃了，現在，我還有點兒微痛哩。你又舌忝又咬又摳又戳，那種瘋狂的激情簡直就是不顧一切了，咯咯，剛才就是有把鋼刀擱在你脖子上，恐怕也不會撒開手，干革命搞階級斗爭，要得就是你這股子干勁和激情，我說得對嗎？」
風流成性的葉曼卿這些露骨的婬言邪語說得魏東彪羞紅了臉，他低下頭半晌無語，過了一會兒才抬頭看著含笑的葉曼卿，眼中射出堅定的目光，字斟句酌地向這位「第一夫人」立下鏗鏘的誓言︰
「葉主任，請您轉告馮司令，我甘願為他和您肝腦涂地，萬死不辭。您跟馮司令只要用得著我魏東彪，就是闖龍潭，入虎穴，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走一遭，闖一趟。」
葉曼卿十分高興，她盈盈含笑，又伸手親熱地撫弄著魏東彪那年輕的臉膛，關切地說道︰
「我的小傻瓜，不是叫你去殺身成仁，獻身取義，不是叫你犧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而是叫你開動腦筋想出辦法點子來。你不是周浩過去的政治秘書嗎？一個耍筆桿子出身的白衣秀才！我看還是重操你的舊業吧，你不是很善于整人的黑材料嗎，你把自己的專長利用起來就行了，可千萬不能讓它荒廢了。‘副帥’不是說過嗎︰‘筆桿子槍桿子，奪取政權靠這兩桿子。’你干好了，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高官厚祿，金錢女人可是多得很喲！可這些好東西都是給這個世界上的好男人強勢的男人享用的，沒用的男人那是一點兒也踫不到模不到，只能過清貧的苦日子，夜里抱著自己的黃臉婆無滋無味地睡大覺，還想沾踫細皮女敕肉有滋有味的風流好女人嗎？呸，作夢去吧。」葉曼卿說著，便漸漸地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神情重又變得莊重地對魏東彪說道︰
「小魏，我干脆對你交個底吧，馮司令此次赴京前，已經把你列在未來的廣平省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常委會的人事安排上了，至于能把你安排到一個什麼具體的位置，這可全憑你完成此次任務的功勞來決定嘍。論功行賞嘛，苦往今來都是如此。」
魏東彪頓時大喜！他一把抓住葉曼卿的手臂，親熱的搖晃著說︰「感謝馮司令的信任，感謝葉主任對我的栽培和厚愛，我一定永遠忠于馮司令，忠于葉主任，生當獻身，死當餃草。」他宣誓般地向「第一夫人」表示著自己的忠誠。
葉曼卿滿意地笑了。她微微地眯縫著眼皮子，得意地搖晃著自己那兩條玉柱般肥白多肉的大腿，欣賞著眼前的這個死心塌地的「造反英雄」對她獻出的一顆忠心。她慢慢地從魏東彪懷里抽出自己的手臂，輕輕地拍弄著大腿，賣著關子慢條斯理地笑道︰
「小魏啊，根據你個人的特點嘛，我倒是有一個不太成熟的初步設想︰在未來的省新生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中，分管全省政法口主任這個職位，倒是對你很合適，把將來全省的社會治安工作交給你這樣忠心耿耿的好同志去掌管，我跟馮司令也放心。不過嘛，這僅僅是我個人的一點不成熟的意見，並不代表組織決定。」
「這，這，這……」
魏東彪听了葉曼卿的話，猶如听了一道「聖旨，」他一時就激動的語無倫次，結結巴巴地說道︰
「葉主任，好大姐，這樣的重、重任，我、我恐怕難以勝任、難以勝任吧？」他一臉的惶恐和激動，目光牢牢地注視著這位手握權柄的廣平省「第一夫人。」
驕橫自負的葉曼卿將手勢凌厲地一揮，以一種豪邁的、高屋建瓴之勢，高談闊論道︰「革命開創時代，時勢造就英雄。世上就沒有干不了的事情，也沒有干不成的事情，更沒有干不好的事情。一切驚天動地的壯舉偉業，都是人創造出來的，只有人才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個人的聰明才智再加上歷史提供的寶貴機遇，還有堅韌不拔的主觀努力奮斗，就一定能取得輝煌的成功。歷史已經證明並將繼續證明︰任何事情只要肯干，肯努力奮斗，勝利就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魏東彪听了既狂妄又自負的「第一夫人」的這番話，不禁激動萬分！他已無法自恃了，便「撲 」一聲雙腿跪在大床上，匍匐在葉曼卿的腳下，向她磕頭如搗蒜，雙手抱拳，心中涌流出無限的感激之情，連連地揖拜道︰
「葉主任，我的好大姐，古人說︰‘士為知己者而死。’您對我的知遇之恩，我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了，今生此世我將會鉻心刻骨不忘。今後，我魏東彪就是您胯下的一匹馬，您騎著，叫我朝東便朝東，叫我向西便向西，我、我永永遠遠地忠于敬愛的您和馮司令。」
葉曼卿滿意地頻頻點著頭。她伸出一根白女敕的手指頭點戳著魏東彪的腦門子，用教訓他的口氣說道︰
「一切行動听指揮還不夠，還要在正確路線的指引下，更好的發揮個人的主觀能動性，干出成績來。今後，再靠那種沖沖殺殺的革命斗爭方式恐怕是不行嘍，文化大革命在向前發展，斗爭也在深入，階級矛盾的表現方式變了，我們的斗爭策略方法也要隨著形勢的改變而改變，適應新的斗爭形勢嘛。廣平省的文化大革命那種暴風驟雨似的初級階段，已經過去了，現在已經遂步地轉入‘斗批改’時期。今後的革命斗爭，光憑熱情和干勁那是不行嘍，要靠斗智，要動腦筋，靠智慧，懂嗎？」
葉曼卿說到這里，抬頭看看窗外已漸漸明亮發白的曙色，眼楮里又涌出了幾分蕩意，她拍拍魏東彪的腦袋，「嗤嗤」的笑道︰
「我的年輕有為的‘大衛’呀，快起來吧，我們是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者嘛，不搞封建階級三跪九叩的那一套。今後，我們在個人的感情上可以跟別的同志不一樣嘛，咯咯，關于這件事，馮司令是個男子漢大丈夫，很開明，也很開朗，對我也沒有管束得很嚴，因為我跟他年紀有懸殊，情況特殊一些嘛。不過呀，他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一定得把革命工作干好了，讓他滿意。只有把革命工作干好了，別的事他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咯咯咯，他就是這樣對我說過的嘛。」
魏東彪從大床上爬起來，「嘻嘻」婬笑著撲向葉曼卿，主子和奴才又緊緊地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