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第42章︰來到丁宅
沿著一條僻靜整潔的柏油馬路，「紅旗」轎車開進了一座敞開著鐵柵欄大門的深宅大院，身著軍服的哨兵向小轎車立正敬禮。汽車行駛在一條清幽潔淨的水泥甬道上，車輪發出「沙沙」的輕柔響聲，徐徐地向這座大宅院深處駛去。
馮治將頭探出車窗外，觀賞著甬道兩旁那一座座的假山，一叢叢的花草樹木，贊嘆著說道︰
「老丁，你住的是好個地方啊，真是好一處世外桃源，人間的仙境，可稱為你的洞天福地了！」
丁立仁不以為然地笑笑說︰「我是拾人的牙慧而已。中央原來準備安排我住中南海的，可是被我婉言謝拒了。後來看中了這座大宅子，它是個老古董嘍！最早是清王朝順治年間的一位王爺的府邸，後來，這位王爺不知怎麼跟大貪官和坤搞到了一起，犯了清王朝的大案，被順治皇帝賜死了。這所大宅子幾易他手，到了北洋軍閥時代，徐世昌在這里住過，國民黨統治時期，于右任在這里住過。全國解放後，民主人士宋慶齡也在這里住過一段時間，以後她就搬到玉龍潭中央給她蓋得新宅子去了，中央將這所大宅院給了彭德懷。五八年彭德懷反黨反三面紅旗，被罷官後，在北京呆不下去了，去大西南搞‘三線’建設去了，這所宅子空了一段時間。六二年羅瑞卿全家住在這里。‘文革’開始後，紅衛兵小將們將反黨份子羅瑞卿全家掃地出門，這座大宅院又閑空了一段時間。五年前我調來北京，經人介紹後，來這里看了一下，很滿意，便向中央要求修繕了一下，又經過了一番改造裝修，便住到這里來了。」
丁立仁滔滔不絕如數家珍似的向馮治介紹著這座建築格調顯得很是陰森冷峻的大宅院的興衰史。
「紅旗」轎車輕輕地停在了一叢濃郁的樹蔭下。丁立仁推開車門跟馮治一前一後鑽出車廂，他深深地呼吸了兩口花園里那新鮮濕潤的略帶點兒甜味的夜空氣。馮治還是頭一回到丁立仁在北京的新住宅來，他細心地打量著四周的景物，發現這里處處都是郁郁蔥蔥的綠色植物，仿佛走進了一座植物的王國。
真靜啊！連一絲兒嘈雜喧嘩的聲音也沒有，偶爾從林蔭深處傳來了一聲或幾聲清脆的鳥鳴，打破了園中的寂靜，世界仿佛已回到了洪荒亙古的年代。
馮治環顧著四周已經連成一片的明花奇葩，嘉羽瑞木，花園假山，回廊曲沼，他對丁立仁一陣「哈哈」大笑道︰
「他媽的，這個滿清的王爺可真會享福，把這座大宅子蓋得幾乎能跟慈禧老佛爺的頤和園比一比了。」
丁立仁笑道︰「你也言過其實了吧？我看只怕是連一半也比不上頤和園。」
一陣冷風吹過，四周的花草樹木發出一片「窸窸窣窣」的響聲，馮治撓撓腦袋，「嘿嘿」地笑道︰
「要讓我一個人住在這里呀，還真有點害怕哩。」
丁立仁拉著他的手，親熱地說︰「走吧走吧，這里要是讓你害怕了，我領你到一個能叫你高興的地方去。」
倆人朝前走了約莫有二、三十公尺的地方，在一片參天的綠槐高柳的遮掩下，出現了一幢高牆深宅。只見這座宅邸︰青磚黃瓦，畫棟雕梁，飛檐穿角，古色古香。馮冶注目一看，不禁驚嘆道︰
「老丁啊，我看你這個布爾什維克老戰士干干脆脆的了卻紅塵世界，就在這里修練吧，做個不問世事的隱士算了。」
丁立仁看著馮治朗聲大笑道︰「我做個隱士又何嘗不可呢？再過個二、三十年吧，等我成了八十老翁，就在此處修練寡欲了。讀讀好書，弄弄丹青，下棋撫琴，品茗清心，終老天年，倒也落得耳根子清靜了。這不就是晚年惟好靜，萬事不關心了嗎？無拘無束的，做個中國古代的陶淵明第二，不也是人生的另一種大樂趣嗎？何謂境界？我看這就是人生最好最高最美的境界，集意境情境思境于一體的大境界。」
二人說東道西的，踏上花崗岩石鋪砌的三層台階，又穿過了一條金碧輝煌的長廊，便走進了一座高大巍峨、雕刻著獸頭花紋的大門樓，進了會客廳堂。
室內彌漫著一股子濃郁的馨香，撲入眼簾的簡直就是一個湖綠色的世界︰綠色的天花板，綠色的牆圍，綠色的地毯，綠色的窗紗窗帷……一色的紅木雕花家具，顯得很是厚重，古樸，典雅，氣派富貴而精致。窗明幾淨，富麗闊綽，莊重雅儒，滿室生輝。角角落落，時時處處無不顯示著主人那高雅的情趣和顯赫的社會地位，與馮治在廣平省軍區大院的那座洋樓別墅相比較，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品位。
馮治頗為驚奇地打量著那些紅木茶幾，八仙桌子，雲山石嵌烏木大靠椅，湘妃竹簾，紅木四人大靠榻，他深切地感慨道︰
「好地方啊，這是一處好居處！老丁，我要是能在你這里住著，倒是能延年益壽了，能多活它個十年八載的。」
「那好啊，歡迎你常來我這里做‘座上客。’」丁立仁豪爽地說。
倆人剛在紅木四人大靠椅上落下，丁立仁就朝內室喊了一聲︰「寶珍，來客人了！」
馮治伸長了脖子朝室內看去︰但听得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飄來了一股子醉人的甜香，從里屋裊娜地走出來一個渾身香氣四溢的白胖妖治婦人。這女人體態豐腴勻稱，膚色鮮潤白女敕，有一張姣美的滿月臉盤，含著盈盈的淺笑。她身穿一套香雲紗黑色衣褲，著兩截白女敕藕般的肥腴手臂，烏黑的細發十分香膩，隨意地挽著一個蓬松的頭髻，兩條精心描畫的長眉下，一雙秋水般的眼眸含情脈脈。她輕施脂粉，淡抹雙唇，腳下穿了一雙玫瑰色的繡花軟緞拖鞋，露出十只染得鮮紅的白女敕腳趾頭，左耳垂上戴著一對翡翠綠耳墜，隨著裊娜的步態，那對耳墜在輕搖微蕩著，顯得十分地妖嬈艷美。
馮治覺得自己的眼前猛然閃亮了一下，那種驚奇的感覺絲毫也不亞于哥倫布當年發現了美洲新大陸！霎時，他便將那雙貪婪的目光盯視著這位婦人那張漂亮的帶著媚態的面孔，遂又急急地滑向婦人那兩條肥白豐潤的手臂……
他暗想︰這女人必定是丁立仁的情婦了！這家伙可真會享福，在這座深宅大院子里藏著一個「美嬌娘啊！」這女人比起葉曼卿倒另有一番豐姿美韻，我也不須親身試她了，只要看上一眼就知道了……嘿嘿，老子的這雙眼楮看世上的女人，可是一看一個準準的啊！
丁立仁見女人走近了，遂起身含笑對她說道︰「寶珍，你過來，讓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經常對你提起的廣平省軍區馮治馮司令，現在是廣平省的軍管會主任，我的老戰友，一方的‘父母官，’也是一方的‘土皇帝’啊！」
馮治還沒等丁立仁說完，已經大咧咧的站起來了，他睜大一對深陷進肥肉里的三角腫泡眼，貪婪地凝視著面前的這位婦人，沒等他開口說話，余寶珍已經落落大方地含笑向馮治伸出一只溫軟白女敕的手，平靜中充滿著熱情，自我介紹說︰
「馮治同志好。我叫余寶珍，是丁立仁同志的內勤秘書兼保健醫生，已經跟丁立仁同志在一起工作多年了。」
馮治油黑的大臉上，頓時笑容滿面，他感覺握在自己手中的這只女人的手，柔若無骨，綿軟溫膩，一絲兒麻酥感，若有若無地從那只白女敕的小手上電流般地傳到他身上，幾乎連半邊身子也酥麻了。但是他卻不敢緊握這只手，害怕初次見面如此造次，會引起余寶珍的反感，但又戀戀不舍那只散發著誘人濃香的白女敕小手，便握住了親熱地搖了又搖，氣度寬宏地高聲笑道︰
「哈哈哈，久聞你的大名嘍，雖說名義上是老丁的保健醫生，但抵得上他的半個‘賢內助’啊！」馮冶放開大嗓門粗獷地大笑了幾聲！
丁立仁附和著也「嘿嘿」的干笑著。余寶珍垂下眼瞼，她抿著紅女敕的嘴唇，一抹淡淡的紅暈浮上白女敕的臉腮，略顯羞赧的無聲微笑了。
丁立仁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勉強地笑著皺起了眉頭說︰「你馮司令只要是見了長頭發的就愛開個玩笑。余寶珍同志是受了中央的委派到我身邊工作的嘛。好啦好啦，寶珍，你去泡壺上等的來自雲霧山中的毛峰新茶招待客人吧。」
馮治完全不顧忌丁立仁情緒上的變化，他將錐子似的目光牢牢地注視著余寶珍豐腴的背影，遂又急劇地落在了婦人那左右扭動的肉感臀部上……
丁立仁看了一眼馮冶，用手肘踫了他一下，笑著問︰「老馮啊，你在看什麼呢？」
「哦，哦，我在看，我在看……」
馮治終于回過神來了，他「吱唔」了一陣，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著他滿臉的尷尬之色，丁立仁「哈哈哈」一陣大笑！指點著他的腦袋瓜子︰
「你呀，好一只‘大饞貓！’剛聞到點兒腥味就想伸貓爪子了！」
馮治「嘻嘻」地涎臉尷尬地笑了幾聲，忽又壓低了聲音對丁立仁擠眉弄眼的說︰「老丁，好女人啊！你們看女人，誰也比不上我的這雙眼楮。」他指著余寶珍已經消失的背影，又道︰「真的就是一匹‘好牝馬！’」
丁立仁灑月兌豁達地朗聲大笑著，他一面搖晃著大腿，一面問馮治︰「她究竟好在哪里啊？比你的寶貝葉曼卿怎麼樣？」
馮治猥瑣地笑著說︰「都是一個模子造出來的‘肥貨’嘛！對曼卿我早已經輕車熟路了，可對你的這位美嬌娘，我是不堪了了啊！生疏的很，也神秘的很啊。」
丁立仁臉上浮出一絲無聲的邪笑，他架起二郎腿，頻頻地抖搖個不停，又歪斜著身子，面朝馮治笑道︰
「你也坐了大半天的飛機了，累了吧？等會兒去浴室洗個澡，拿熱水泡泡身上的筋骨，就讓余寶珍給你按摩一下，輕松輕松，不是很好嗎？」
丁立仁說完，微笑著觀察馮治臉上的神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