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年代的權力   性和陰謀 41.第41章︰進京議事

作者 ︰ 嚴少言

第41節第41章︰進京議事

一年時間,不知不覺就在各種接見、開會、匯報、磋商、策劃、起草大綱和各類文件報告,等各種形式的政治內容中度過去了。浪客中文網

文化大革命的形勢發展的很快,各地運動捷報頻傳,大大小小的「資產階級司令部」全面土崩瓦解。隨著運動的深入發展,中南海的「首長」最近向全國的革命群眾「造反派們」發出了全面奪權的偉大號召。一時間,「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激。」全國各地的奪權斗爭如火如荼,迅猛發展,「革命造反派」和「走資派」之間的斗爭,已經到了刺刀見紅的白熱化程度。

形勢發展的如此之快,簡直讓人目不暇接,無所適從。昨天剛剛發出了熱烈祝賀「四川省革命委員會光榮誕生」的「`兩報一刊」社論,今天又從齊魯大地上傳來了山東省無產階級革命造反派全面奪權、成立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的大喜訊。

這些天,丁立仁忙得不亦樂乎,幾乎通宵不眠,他兩眼都熬紅了,夜夜在跟那班高級智囊圈里的「秀才們」商量擬定社論的大綱、標題。他常常坐著「紅旗牌」高級轎車進出中南海「面聖,」迎接新的「最高指示」的偉大問世,繼而又通過文化大革命的輿論機器,向全國各地人民群眾傳播來自世界革命斗爭根據地最新的振奮人心的時代最強音。

眼看各省如雨後春筍般地紛紛成立了一個又一個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卻不見廣平省的一點兒動靜,這一回丁立仁是真的著急了。不久前,他剛跟馮治通過電話,詢問廣平省運動的進展情況?催促馮治速將周浩的反黨罪證材料上報中央,爭取及早及時地對周浩問題定性定案,為成立廣平省革命委員會掃清前進道路上的最後一個障礙。

他也暗暗地與葉曼卿通過幾次長途電話了。倆人在電話里情意綿綿,無奈情天恨海,隔著千山萬水,雙方只能簡短地互訴衷腸,以解相思之苦。可事後,他又擔心被人悄悄地錄音,一旦在他失寵落魄的時侯拋出來,那就是捅向他的致命一刀了。他深知世俗人們歷來愛津津樂道政治家的私生活,這是能挑動人們神經的一只敏感的「手。」

眼睜睜的看著全國各地風起雲涌般紛紛成立了新生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但惟獨廣平省如泥牛入大海毫無一點動靜,丁立仁心中猶如沸油在滾,他日夜焦慮不安,簡直坐臥不寧。倘若讓廣平省的運動落在了全國後面,甚至拖住了全國文化大革命形勢發展的「後腿,」他將無法向中央交代,也無臉去面見中南海的「首長。」當初,是他在中央文化革命決策圈里,力保馮治出任廣平省軍管會主任的,又是他接受了中央的委派,帶著任命書去廣平省宣布並幫助組建省軍管會班子的。從那時起,他就把自己拴到了廣平省文化大革命運動的這輛「戰車」上了,肩負起了無法推卸的政治責任。他十分清醒地知道︰廣平省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已經成為他手上的一張「政治王牌,」他把這張「牌」已押在了全國文化大革命的「賭局」上了。要麼他與廣平去一起贏得輝煌,要麼廣平省的運動「流產」——他身敗名裂,象一雙破襪子似的被人拋棄掉,在社會的角落里無聲無息地腐爛掉,最終從人間蒸發。

丁立仁忽然想起了打「淮海戰役」的前夕,他陪著中南海的那位「首長」和那位「紅色大管家」一起去山西五台山寺廟求神問卦的往事……是啊,那也是一場「賭搏,」雙方將手上的所有「本錢」全都押上去了。現在,他為了躋身于中央的最高權力圈,他押上去的是一個省的政治運動的成敗。

丁立仁在經過了幾個夜晚的苦苦思索和謀劃後,毅然決然地決定給馮治發電報,讓他火速進京,面議廣平省成立革命委員會的具體事宜。他很清楚︰雖然「首長」並未明確地指定由他掌握處理廣平文化大革命的全局事宜,但是從最近「首長」神態安祥地向他問及廣平省運動發展形勢的種種跡象來看,仿佛「首長」已經把他跟廣平省的運動成敗聯系在一起了,對他寄予了沒有明確說明的希望。作為一個政治家,他清醒地知道︰權力是跟責任緊緊地聯系在一起的。手中握有多大的權力,肩上就擔負著多大的責任。

在調來中央工作並直接跟「首長」發生聯系的這幾年時間里,他已經逐漸地模到了「首長」用人和駕馭人並控制局面的一種極其含蓄的藝術手段。例如︰把一件事情交給你去處置,但是又不明確你在這件事上應該承擔的責任和必需的權力,卻又時時地將你與這件事牽連在一起召見你詢問?一旦這件事情干出顯著成績了,主要功勞便全都歸屬「首長,」如果這件事搞砸了,責任便全都推到你身上,拿你做「替罪羊」開刀問斬。

丁立仁暗暗地敬佩「首長」這種玩弄權術的高超技藝。多年來,他就是利用這些手段牢牢地掌控著中央的局勢,全國的局勢,並且日益加深穩固著他在中央的核心領袖地位。

丁立仁在發給馮冶的電報上,只寫了「速來」兩個字,下午四時,他便驅車去機場迎接馮治。

從廣平省飛來的飛機已經穩穩地降落在了首都機場上。

飛機的艙門打開了,走出來身穿嶄新的草綠色大號軍衣的馮治,他站在高高的舷梯上,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紅旗牌」高級轎車門前等侯他的丁立仁,馮冶便笑著朝丁立仁揮手致意!他走下飛機,親熱地跟丁立仁握手,,大聲笑道︰

「老丁啊,接到你的急電,我連中午飯也沒來得及吃,就趕過來了,真是十萬火急啊!」

丁立仁上下打量著一年多不見的馮治,發現他更胖了,寬大的臉腮上滿是橫肉,顯得很臃腫,下巴頦兒變成雙層了,額頭上的橫肉將一雙大牛眼幾乎就擠成了兩只小小的綠豆眼珠子。後腦勺更加肥粗了,仿佛就象僵硬了一樣,困難地扭動著,特大號的草綠色四兜軍衣,緊繃繃地裹著他那粗矮的身軀。

「老馮啊,你又發福了,再象這樣胖下去,曼卿就會有意見了。」

丁立仁含笑在馮冶的胖肚皮上輕輕地擂了一拳頭。馮冶那張油黑的大臉泛出一層隱隱的紅潤,他粗獷地笑著,拍打著自己厚實的胸脯對丁立仁說道︰

「我就是能吃能睡。他娘的,一斤茅台酒只喝兩頓,頭一擱下來就打呼嚕,鬧得曼卿自打你走後,就跟我分床睡了,你說說看,我能不胖嗎?」

「你倒是心寬體胖了,可我在北京是日夜坐臥不寧啊!怎麼,你沒跟曼卿一`塊來嗎?」丁立仁仿佛很隨便地問馮治?

「嗨,我們談這些軍國大事情,她個老娘們來干什麼嘛?老丁,我最反對女人干政了,向你一吹‘枕頭風,’腦袋非發昏不行。無論什麼事,叫女人家在中間一攪和,非得亂成一鍋粥不是麼?!」

「一腦袋瓜子的封建思想。」

丁立仁含笑點戳著馮治的腦袋,霍地又將話題一轉,說︰「喂,老馮啊,怎麼搞的嘛,周浩的材料到現在還沒報送上來?到了節骨眼上了。當初,是我在中央力保你出山的,老馮,你的工作效率不高呀。」

丁立仁一面婉言批評馮治,一面拉開了「紅旗」轎車的車門,讓身軀粗壯的馮治笨拙地鑽進了車內。

「我不急嗎?比你還急哩,可光急又有什麼用啊?周浩的頭難剃著哩,我這一年多可沒少做工作︰對他輪回批斗,通宵的夜審,所有的辦法全使盡了,就少一顆子彈送他上西天了!唉,到你那里再談吧。」

馮治那張油黑的大臉上頓時就愁雲密布了。他坐在車里,心事重重的茫然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一時無話了。

「紅旗」轎車開進巿區,在平坦筆直的大路上減慢了速度,丁立仁拍拍馮治的肩頭,問他︰「喂,老伙計,你是住京西賓館,還是住到我那里去呀?」

馮冶想了一下說︰「住賓館說事不方便,我還是住到你那里吧。」

丁立仁調侃的笑著說︰「老弟呀,我那里可是座‘小廟,’如有招待的不周,還得請你這位大司令多包涵了。」話音未落,又對馮治解釋道︰

「我來中央工作好幾年了,也沒把你嫂子接來北京安置,一個人單身生活,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馮治笑著問道︰「誰來照顧你的生活呢?」

丁立仁「嘻嘻」一笑,漫不經意地說︰「中央給專門配備了廚師勤務人員,還有司機秘書等,另外,我身邊還有一個較親近的內勤保健醫生,又兼管著具體顧料我生活的內勤秘書,她叫余寶珍,四十歲,江蘇蘇州人。」

馮治狡黠地霎霎大眼珠子,笑問︰「听這名字也不知道到底是個男的還是個女的?究竟叫個‘真’呢?還是叫個‘珍’呢?」

丁立仁微笑著反問馮治︰「你說她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馮治搔搔自己的腦袋瓜子,咕嚕道︰「我猜一定是個女人。」

「你呀你呀!」

丁立仁手指著馮治,頻頻地點戳著他的腦袋瓜子「哈哈」大笑道︰「你是聞到點兒腥味,就伸出你的爪子準備逮‘魚’了。」

倆人相視皆心照不宣,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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