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年代的權力   性和陰謀 46.第46章︰心事重重

作者 ︰ 嚴少言

第46節第46章︰心事重重

帶著海腥味的新鮮海風從敞開的車窗外習習地吹進車內。粉紅色的絲綢窗簾被強勁的海風吹飄著發出「啪啪啪」的響聲,柔軟的經緯拂弄著魏東彪那張暗灰色的睡眠不足的疲憊面孔。他精神不振,無精打采,眼圈發黑,頭發蓬亂,臉色十分晦暗,渾身上下似乎被人抽走了筋骨似的,半躺在車里幾乎就癱軟成一團。過量的煙酒刺激和通夜不眠的縱欲喧泄狂歡,使他眼球布滿了紅絲,口腔苦澀,一整夜的放蕩不羈,使他象生了一場大病。

「造反英雄」魏東彪將腦袋歪靠在車窗上,他睜大了干澀酸脹的眼皮,吃力地看著那瀕臨著公路的一大片蔚藍色大海。風平浪靜的海面上,白帆點點,輕波微浪輕吻著漫長的海堤,成群的海鷗在海空上「啊啊啊」的自由歡快的飛翔鳴叫,海天壯闊而高渺。

海上的那些閃耀著白光的波浪很刺眼球。在太陽光線的強烈照射下,那些波浪閃現出眩目的白光,使他眼前一陣陣發黑,頭暈眼花,連心髒也在「突突」地狂跳起來。魏東彪急忙閉上了眼楮,他喘了兩口氣,昏昏沉沉地歪靠在座椅背上養神,但心里卻暗暗地罵道︰他媽的,今後再也不能象昨夜那樣放縱自己了,還有多少大事等著我辦哩!葉曼卿這老**,一條「老黃瓜,」「老白菜幫子……」一天夜里沒男人她都活不了!

汽車在飛駛,微微地搖晃著他的身體。汽車的輕微顛簸,使他無法將活躍的思緒平靜下來,睡上那怕是一刻鐘時間。魏東彪的大腦里象灌滿了鉛似的很沉重,心里卻象一鍋燒開的水翻騰起來,他想起了幾天前在海濱別墅跟葉曼卿的幽會……

他跟省軍管會主任馮治的老婆葉曼卿發生並保持著**關系已經有一年多了。他竭力滿足著這位比他年長的貴婦人的旺熾**,同時又從她身上得到強烈的刺激和感官的喧泄,滿足自己變態的**和難以向世人啟齒的骯髒肉欲……

就在三天前,馮治又去了北京。昨天傍晚,寂寞難耐的葉曼卿一個電話,又把他召到了那幢「威爾頓海濱別墅,」倆人酒足飯飽後進了臥室,顛鸞倒鳳的放蕩了一夜……

他在葉曼卿的那具還未衰老的白花花的豐腴**上傾注了一個年青男人極大的熱烈激情。而葉曼卿則在床上以一個成熟女性的魅力和放蕩竭力地回應他,配合著他。倆人一次又一次地爬上了**的巔峰……

葉曼卿在床上的放肆尖叫和他的不停息的粗喘,演奏出了一曲生命的最強音符。

但是,此刻,魏東彪卻沒有回味昨夜跟這個女人幽會時的消魂情景,他考慮的卻是這件事情如果泄密後可能會產生的嚴重後果……

他每次跟這位廣平省的「第一夫人」鬼混後,便加重了一次心理的負荷。他一旦想到這件事泄密後可能產生的嚴重後果,就不寒而栗。省軍區司令、省軍管會主任馮冶的那顆粗獷肥碩的四愣子似的大腦袋,那張充滿了殺氣、凶狠的油黑大臉,那粗矮、敦實的象半截子黑鐵塔似的身坯,全都浮現在他的眼前了……

他知道馮治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那是一個心狠手辣、膽大妄為、說一不二的軍閥似的人物。由馮治,魏東彪想起來了當年的北洋軍閥吳佩孚,段琪瑞、張作霖等人,馮治與這些歷史上的著名軍閥人物又有什麼區別呢?無非是打出的旗號不同罷了。倘若他跟葉曼卿私通的事情讓他知道了,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司令大人,會不會在一怒之下,拔出槍來輕輕地扣一下板機斃了他呢?他還在上中學的時侯讀過一部小說《秋海棠》,那書中人物藝名叫「秋海棠」的男人和軍閥的小老婆私通被捉住後,那個軍閥也沒殺他,只用一把尖利的快刀在他臉上刻了一個很丑陋的十字,于是就徹底地毀掉他的容貌了。

魏東彪想到這里,嚇出了一身冷汗,他仿佛已經看見了馮治那暴怒的神情,獰笑的油黑大臉,一只手握著晶亮的左輪手槍,凶狠地看著他,朝他的腦袋瞄準,「呯」的一槍,他的腦袋被打成了一個血葫蘆!馮冶提著烏亮的手槍,那槍口上還冒著一縷淡淡的藍煙,他獰笑著輕蔑地踢踢他那顆鮮血淋淋的腦袋,嘲諷道︰

「你他媽的算個什麼玩意嘛?呸,就憑你這個王倫似的白衣秀士,還想跟老子爭天下玩風流漂亮的娘們嗎?門兒也沒有閃條縫給你開著!真他媽的做你的春夢去吧,我看你小子是活膩了!?葉曼卿是全廣平省最風騷最漂亮的娘們,也是你玩得嗎?哼哼,她放個臭屁也輪不到你聞一聞啊!你真他媽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魏東彪這時幾乎就驚嚇得失聲叫出來了!他竭力鎮定著自己紛亂的思想情緒,汽車剛好猛地顛簸了一下,把他從很沉重的思慮中驚醒了。他費力地睜開了酸澀的眼皮,探頭往車窗外一看,發現大海已被遠遠地甩在後面了,這輛「華沙牌」小汽車正朝著省城方向飛駛而去。

「喂,到哪里了?」他沙啞著嗓音問司機?

「快到省城了。」給他開車的司機頭也不回地說。

他「嗯」了一聲,昏昏沉沉地又將腦袋倚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他想得太多了,想得太可怕了,真是多慮了。他是一個骨子里小膽兒的男人,一個有賊心無賊膽的文人秀才!偷了別人的老婆就緊張起來了,還想干大事情嗎?他在心里嘲弄著自己。也許事情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嚴重,馮冶又怎麼會知道他跟葉曼卿上床的事呢?只要葉曼卿不說出來,他對這件事也守口如瓶,那就誰也不會知道,恐怕也只有天知地知他和葉曼卿倆個人知道了,對外面的人來說,這件事就永遠是一個謎。

更何況馮司令又是一個豪爽大度的男子漢大丈夫,無論說話辦事情從來就是大量寬宏的,不計較小節。他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對他大動干戈呢?要是為了這樣一件小事在廣平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也有損馮司令的體面和威望。而且馮司令不是一直都對他很倚重很信任嗎?視為左膀右臂「心月復重臣,」怎能為了這樁小恩小怨殺了他呢?哈哈哈,無事無事,一點事也沒有,完全是杞人憂天,實在是有點過慮了!

魏東彪將剛才那血淋淋的一頁匆匆地翻過去,臉上便漸漸地露出一絲猥褻的笑意,他開始細細地回味昨夜跟葉曼卿在別墅里那消魂蕩魄的細節詳情……

這婦人……

他感慨著!

他一旦想起葉曼卿那身象女乃油般白女敕細膩的肌膚,那象歐美女人的雪白肥腴的**,他心頭就發顫!他對這位全廣平最風流最具有魅力的女人朝思暮想了多年,如今,終于如願似償了。倘若不是文化大革命的狂飆巨瀾,他又怎能在一夜之間,躍身在廣平省的高層政治生活圈內,與省城的「紅色貴族」們來往周旋呢?

他學過歐美等國的歷史,深知︰法國大革命使波旁王朝的貴族們極快地淪為了街頭上的乞丐,而俄國的十月革命,使帝俄的將軍們在一個早晨就變為了酒吧間低三下四的僕役;隨著朱明王朝在北京景山上那株古槐樹上的徹底結束,李自成的農民起義軍蜂擁著黑手高懸霸主鞭,登上了皇位。從古至今都是皇帝輪流做,明年到我家。如今的馮治之流,當年何嘗不是牽著牛尾巴踩熱牛糞的放牛娃呢?

一場改朝換代的大革命,往往在一夜之間使人與人的社會政治地位互換。這真是妙不可言啊!昔日高高在上的省委書記,如今變成了一介囚徒,卑微下等的窮酸秀才,今日卻做了權貴們所倚重的棟梁之材,貴婦人的「座上客」和「床上的寵兒……」這樣的生活巨變,真是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始料未及。生活啊,生活,象萬花筒一般繽紛多彩的現實生活!

此刻,魏東彪想得更多的還是葉曼卿。他幾乎在幸災樂禍地暗想︰他媽的,這個過去高高在上、動輒就頤指氣使、幾乎連手也不願意伸給我的女人,如今卻一絲不掛地躺在我的懷里任我所為……啊,我的上帝!太陽算是從西邊出來了!風水輪流轉,該轉到我老魏家的祖墳上來嘍。

年青的「造反英雄」無限地感慨!

他想︰這女人過去總是裝得一本正經,那莊重的神態和頤指氣使的假象能拒人千里之外。她不是一身樸素的裝扮,就是一身沒有領章帽花的戎裝,用一身草綠色的軍服包裹著豐腴的身體,臂纏「紅衛兵」的袖章,人前人後的張口閉口「階級斗爭,」「文化大革命,」時時處處擺出「第一夫人」的臭架子。哼哼,今日一旦剝淨了她那身偽裝,月兌得光溜溜赤條條的跟我上床尋歡作樂……他媽的,簡直就是一個道道地地的蕩婦!那種放浪形骸的丑態與平日刻意裝扮的虛偽莊重,徹底的判若倆人了。或許這就叫「兩面派」吧,也只有這種人才配做得上「政治家,」會做戲,會裝扮,會耍政治手腕,會不斷地改變自己的個性形象。

魏東彪忽然就大徹大悟了︰其實政治就是一門很高超的藝術,它也是一門很高雅的行騙藝術,只有學會了如何高雅地去欺世惑眾,才能做一個合格的「政治家。」

魏東彪閉目仰靠著,默然地感慨不已!昨夜幾乎通宵未眠,弄得他神傷體疲,象是生了一場大病。回去後要好好的冼個澡,吃點好東西,再好好的睡一覺,把體力恢復過來養足精力後,再去「紅造聯」總部大樓,立即突擊審訊周浩。如再搞不出來他實質性的反黨反社會主義問題,那就很難向葉曼卿交代了。魏東彪一旦想到這位廣平省的「第一夫人」交給他的重任,曾對他親口許諾的省革命委員會副主任的顯赫位子,魏東彪便渾身變得又激動又緊張,他不禁心事重重地嘆息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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