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第61章︰蛇蠍婦人
在一片蕩人心魄的幽暗中，葉曼卿抱緊了顧雄飛的粗脖子，在他耳旁不停地伸縮著紅紅的長舌條，說道︰
「寶貝，當前我們最主要的任務就是要把廣平省的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絕不能讓它半途而廢啊！將廣平省的這場運動進行到底的一個重要標志是︰必須將以周浩為代表的舊省委、舊省政府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僚政客，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們，以及所有的牛鬼蛇神，地富反壞右，反動學術權威們，徹底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腳，叫他們永世不得翻身。還有，該送勞改的送勞改，該管制的把他們給管制起來，該勞教的送去勞教，該下方農村的遣送到偏遠的農村去改造他們。總之，不能在廣平省留下他們的一個隱患，不能在我們身旁埋下一顆‘定時炸彈。’保證我們新生的紅色政權，清一色的都是我們無產階級革命的‘左派。’這樣，我們搞這場運動的目的，就算初步達到了。小顧啊，你懂了嗎？」
顧雄飛听了葉曼卿的這番話，心里暗暗吃驚！他想︰原來這個女人比我還狠毒啊！要把那些老干部全部斬草除根，一個不留，以絕後患！這不就是改朝換代嗎？不就是來它一個徹底的大換班嗎？他想到這里，稍稍地沉吟了一下，小心地問葉曼卿︰
「葉主任啊，中央可是有明確的指示︰新生的紅色政權革命委員必須是三結合，其中之一就是要結合革命老干部。如果照你的說法要徹底掃除舊省委、省政府的這班人馬，在廣平，誰能代表老干部參加新生的紅色政權革命委員會呢？」
葉曼卿緊緊地摟抱著顧雄飛那精壯的肌肉飽實的身體，一邊用肥碩的大女乃磨蹭他寬闊堅實的胸肌，一邊不假思索地說道︰
「雄飛啊，干才難得，庸才好找嘛。廣平省的原省長何冠雄就可以讓他做一個革命干部的代表嘛，讓他參加新生的紅色政權，弄個副手，做個配角，控制起來使用，裝一裝門面嘛。其余的人，一個不留，徹底的打倒鏟除掉，統統地把他們都攆出廣平省城。」說到這里，她頓時就怒不可遏了，咬牙切齒，仿佛與廣平省的老干部早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
顧雄飛于是急忙附和著說道︰「對，對，原省長何冠雄是可以考慮使用的。這個人對我們‘造反派’的態度還是不錯的嘛，對文化大革命的態度也很端正，看不出他有什麼抵觸的情緒。听說，‘造反派’到他家里張貼大字報，何冠雄和他老婆還給‘造反派’端茶倒水，殷勤的招待著，牆高了很難貼上去，他又端來椅子協助‘造反派’的革命行動，並且明確表示了歡迎革命群眾對他的一切批判斗爭沖擊。」
「嗯，嗯，這就很好嘛。原省長何冠雄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象這種人，就是我們新生紅色政權要使用的人才，是一個受人民群眾歡迎的老干部嘛。」
葉曼卿一邊說著話，一邊從顧雄飛的懷里掙月兌出身子，她扭亮了床頭旁的小台燈，倚著床欄桿，袒露著半截光溜溜的雪白胖身子，她點上一根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往外噴吐出一股濃煙密霧，在幽暗的燈光下眯縫著眼皮，一時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才斟酌著對顧雄飛說道︰「擒賊先擒王，打蛇打在七寸上。舊省委、省政府這幫子大大小小的走資派、修正主義份子，首先要擊中要害徹底打倒的人，就是他們的反動頭子周浩，只要將他的問題一定性，劃為徹底打倒的對象，他手下的那一幫子烏合之眾，烏龜王八蛋爛蝦臭魚，也就會樹倒猢猻散，全都得完蛋。」
說到這里，她略停，沉思了一會，又咬著牙凶狠地說道︰「雄飛啊，我代表馮司令，交給你一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你要不惜任何手段，不惜任何的代價，要想方設法搞到周浩的‘三反’罪行材料，要搞到他的確鑿證據，不要怕困難。如果現行的罪證搞不到，可以搞他歷史的問題嘛，搞他自首變節的問題，也可以搞他的投敵叛變出賣同志，甚至可以搞他的接受國民黨特務機關使命，長期隱藏埋伏在革命隊伍內部，竊取權力，等待時機，與台灣國民黨特務機關里應外合，妄圖反攻大陸，復闢變天。反正嘛，什麼問題越嚴重，罪惡越大，你就搞他的什麼問題。」
葉曼卿蠕動著猩紅的嘴唇，她那血紅的長舌頭在嘴腔里上上下下的翻卷著，那雙黑亮亮的眸子在幽暗的燈影里閃動著惡毒的光波。她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邊就在顧雄飛的臉上「叭嗒」一下，狠狠的親了他一口。
顧雄飛頓時就感到已漸漸地籠罩在心頭上的那種沉重而無形的壓力了，他微微喘息著說︰
「葉主任，搞這樣的證據那可太難了。有關周浩的歷史檔案，全在北京中央組織部，現在是運動期間，听說已經全都被中央給封存了，不許任何人調閱。如果搞他現行的罪行，可人又不在我們‘革籌會’的手上，早就給‘紅造聯’魏東彪他們搶先一步把周浩抓走了，現在牢牢地控制在他們手中。如今您和馮司令叫我搞周浩的現行罪行，這無異于叫我去做‘無米之炊’啊！總之一個字︰‘難’啊！」
听了顧雄飛的話，葉曼卿「呼哧」一下就推開他，又「唰啦」一聲迅速地拉過來一床羊毛毯子，三五下就把自己胸上那兩個雪白□□的□□□緊緊地包裹起來，她的臉色頓時就變得慍怒了，責問他︰
「顧雄飛，你知道今晚我為什麼請你來‘威爾頓別墅‘嗎？我可不是請你來白吃白喝白玩白樂的。好吧，我想听听你的高見，嗯，你說吧，我听著。」
她一邊說，一邊從煙筒里又抽出一支香煙，剛叼到嘴上，顧雄飛已眼明手快地拿過打火機，「克嚓」一下諂媚地為她點上了。葉曼卿深吸了一口，將嘴里的煙霧徐徐地噴吐到顧雄飛臉上，她用咄咄逼人的目光審視著天不怕、地不怕的「武斗司令，」命令似的對他說︰
「你說吧，我听著。」
顧雄飛頓時象矮了一截子，雖然是條殺人不眨眼的惡漢子，天不怕、地不怕的「造反英雄，」但他在風流老辣又手握權柄的葉曼卿的石榴裙下，仍然得裝孫子，乖乖的听她的每一句話。
「嘿嘿，嘿嘿嘿。」他諂媚的笑著︰「好，好，我說，我說。」他涎皮賴臉的拉起葉曼卿一只肥白的手，一邊頻頻地親吻著，一邊嘻笑道︰
「葉主任，我完全心領神會您對我寄予的厚望，您對我那可是恩重如山啊！勝過自己的親爹親娘。您看中我顧雄飛是個死心塌地的奴才，是個一心為主子效忠的窮酸漢子，想讓我多干點兒工作，為文化大革命建功立業，將來就是您跟馮司令想提攜我，對上頭對下頭也好有個交代有個說法有個遮擋嘛。」
葉曼卿听了顧雄飛的這番話，滿意地點點頭，她繼續吸著香煙，緩緩地轉過身來又從床頭櫃上拿了一支香煙，點著先吸了一大口，斜視了顧雄飛一眼，然後慢慢地將這支煙遞給他，遂又慢悠悠地問道︰
「還有呢？光說意義不行，我還得听你的態度，重要的是革命態度問題。」
顧雄飛猛地吸了一口煙，神情一振，信誓旦旦地向葉曼卿下著保證說︰
「葉主任您放心好了，我顧雄飛只是您跟馮司令的一個走卒而已，承蒙您跟馮司令的信任和厚愛，給了我今天這樣的政治榮譽，我就是為您肝腦涂地，赴湯蹈火也是無怨無悔。周浩的罪證材料再難弄，但事在人為，常言說得好啊︰欲加之罪，又何患無詞呀？我就是想方設法去偽造捏造假造，也要弄出來幾份讓您跟馮司令看了高興滿意，堅決完成您交給我的這個艱巨而又光榮的政治任務。」
葉曼卿臉上漸漸地綻開了笑容，她伸手捏了一把顧雄飛的臉頰，嬌軟的說︰
「我不管你是真造，偽造，還是假造胡編亂造，總之，你要給我弄得天衣無縫，能經受得住歷史的檢驗，保證能徹底打倒姓周的，讓他老小子永世不得翻案翻身，永遠徹底地把他掃進歷史的垃圾堆里去。」
「嘻嘻，嘻嘻嘻嘻……」
顧雄飛婬猥的笑著，在床上慢慢地又靠近了「第一夫人……」
這時，葉曼卿嘴里又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個煙圈兒，他便不失時機地、色迷迷的瞟了她一眼，猛吸了一口煙，鼓起腮幫子，將那條煙霧十分熟練地從口唇縫中吹出一條長長的直線，從葉曼卿吐出的那個煙圈里箭一般的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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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誰打電話啊？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了。」大床上的顧雄飛終于等的不耐煩了。
葉曼卿放下電話，用手捂住听筒，朝他嫣然一笑︰「看看吧，不是又吃醋了嗎？別急嘛，再等一會就好了。」
「您可得快一點啊，我可是等不及了，一刻也等不及了，撂下我一個人在床上，有多寂寞多難受啊！」顧雄飛看著葉曼卿，「嘻嘻」咧嘴一笑。
葉曼卿回過頭來瞟了他一眼，「吃吃」的笑道︰「忍著吧，勞教三年都能熬下來了，這會兒就不能等了嗎？」她說著，便松開了捂听筒的手，將手中的電話機緊貼住自己的耳朵，笑著對話筒又說道︰
「喂，喂，你的功勞不算小嘛，我先都給你記著。可是，你可不能感情用事喲，你要理智一點嘛。唉唉，你們這些年青人啊！一個個就象烈火一般的熱情，燃燒起來能烤化人，真叫人受不住哇。咯咯咯，我看這樣吧，下個星期，對，對，就是下個星期，無論哪一天我都有空，有時間，我在海濱別墅等你。你要來，一定來呀。什麼？下個星期一？下個星期一的晚上六點？你呀，真是急不可待了！好，好吧，我依你，就這樣定了，哎呀，今天是星期幾呀？喂？今天是星期幾嘛？什麼？今天是星期三？那還有四天的時間嘛，不行不行，四天時間太長了，太長了，我也等得心急，心急。喂，喂，你看這樣好嗎？就改在這個星期六，晚上整七點鐘，你要準時來啊，咯咯咯，瞧把你給樂的？！比路上拾了個金元寶還高興，什麼？我就是個‘金元寶？’一個活的‘金元寶？’你又胡說了吧？！嚴肅點啊，別開玩笑。你呀，猴急撓心的，真象個饞嘴的孩子！什麼什麼？不是‘金元寶？’那是什麼？什麼？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吃吃吃，瞧你這張小貧嘴！好吧，就這樣說定了。喂，喂，你來的時侯別樂昏頭了，忘了將那份‘秘密聯絡圖’帶來了。我可對你明說了，這是你見我的重要的政治資本，就憑著這份東西決定我對你的態度。你听懂了嗎？听懂了！听懂了！那好吧，再見，再見，好，再見吧……」
「您究竟在給誰打電話嘛？瞧您的那份熱火勁！」顧雄飛斜視了葉曼卿一眼，酸不溜嘰的「喃喃」著。
葉曼卿甩動著雪白□□上的一對□□，不悅的朝大床前走去，她對顧雄飛皺著眉頭說︰
「這你管不著。今後，有些事不該你打听的，你別問。今兒個我可對你說明了噢。」
她蹬掉了腳上的粉紅色繡花鞋，一翻身便上了大床，忽然臉一沉，又正色地說道︰「我可告訴你啊，顧雄飛，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本事盡管給我使出來，不許你給老娘耍小性子，一個大男人象個拈酸吃醋的小媳婦，羞不羞人？」
顧雄飛見「第一夫人」放下臉來了，他立刻就軟了半截子，心頭的那股子醋意立刻去了一多半。他「嘿嘿嘿」的陪著笑臉，一伸手，就把葉曼卿拉抱進自己懷里，一手摟著她豐腴的腰肢，一手就伸到她□□的□□上熱烈地撫模著，笑道︰
「葉主任，您剛才究竟給誰打電話嘛？我听您那親熱的口氣，跟這個人的關系可不一般？葉主任，我的好寶貝，我顧雄飛可是愛您愛進自己的心窩窩里去了！要不，我能願為您跟馮司令賣自己的這條命嗎？也不會為您吃醋拈酸啊，隨您跟誰搞去？不關我的事。」
葉曼卿依然不開笑臉，她陰沉著一張妖艷白腴的臉，不冷不熱的說道︰「顧雄飛，我再對你說一遍︰我的私生活，與你沒有絲毫的關系，你根本就無權過問。」她一邊說，一邊就掙開了顧雄飛的擁抱。話音未落，又緊繃著一張臉說道︰「別說是你了，就是馮胖子也過問不了老娘的這些花花草草的事。」
顧雄飛無策了。他「嘿嘿」的陪著笑臉連聲地說道︰「那是，那是。」話音未落，他就急急地給葉曼卿遞去一支煙，殷勤地給她點上火，「第一夫人」看著他那副諂媚的神色，她緊繃著的臉才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徐徐地噴到顧雄飛的臉上，倆人突然就象發了瘋似的又撲到對方身上，緊緊地抱到一起，翻滾到大床里側……
臥室里，傳出葉曼卿「咯咯咯」的放蕩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