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年代的權力   性和陰謀 7.第123章︰美婦雞湯

作者 ︰ 嚴少言

第7節第123章︰美婦雞湯

柔情似水的婦人心頭不禁一陣顫動,她把丁立仁的腦袋抱過來,擱到自己豐腴的大腿上,一面給他輕輕柔柔的梳理亂發,一面悄聲兒說︰

「老丁,我給你揉捏一下太陽穴,或許會好受一點。」

丁立仁無言地動了動腦袋,婦人動作靈巧地給他揉捏額頭和太陽穴部位……「嗯!」過了好一會,丁立仁才沉重的哼了一聲。

余寶珍問︰「好些了嗎?」見丁立仁還是無言,又柔聲的說︰「吃飯去吧,那只老母雞用紅棗和冰糖清炖出來的,湯很香呀,也該好好補補你的身體了。」

丁立仁睜開眼楮說︰「好吧,吃飯去,就是天塌下來,也得把肚子吃飽了。」

他站起身來,月兌去那件深灰色的細呢大衣,又解開了全毛中山服的五個鈕扣,一面在厚厚的地毯上無聲地踱步,一面不停地撫弄一頭亂發,又推一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慢吞吞地來到牆角處那只大花架旁,饒有興致的觀賞盆中一株紅梅花,不禁低聲地吟誦道︰

「梅花歡喜漫天雪,凍死蒼蠅未足奇。」

他自言自語的說︰「梅花不畏嚴寒,傲霜斗雪的風骨,是無產階級革命戰士的品格象征!」他看了一會這盆紅梅花,又緩緩地走到桌前,研墨鋪紙,正欲揮毫潑墨,以抒情懷,余寶珍卻笑盈盈的從廚房里端出來一只琥珀色的大蟹碗,里頭盛著一只冒著縷縷熱氣的肥母雞,擱到他面前。

丁立仁聞到一股撲鼻子的香味,他一邊推開紙墨,一邊興奮的說︰「吃飯。」他掏出手帕將眼鏡拿下來擦拭一遍,看著那只臥在黃亮亮油湯里的大肥母雞,很響的吸溜著鼻子,連聲叫道︰

「好香啊!好香啊!」又笑問余寶珍︰「還有別的菜嗎?」

余寶珍坐到他身旁,微笑道︰「今晚就讓你吃雞,把這只雞全都吃下去,不給你吃別的菜,免得影響食欲。」

丁立仁笑眯眯的說︰「好嘛,你是怕我貪多嚼不爛吧?讓我全心全意地對付這只肥母雞,是吧?好,今晚我就專吃雞,就吃你給我炖的這只肥母雞。」

余寶珍拿來一瓶茅台酒,給丁立仁倒了一杯,端到他面前,含笑說︰「喝杯酒吧,又暖身子又提精神。」

丁立仁喝了幾大口雞湯,咂嘴舌忝舌頭的夸獎著說︰「好鮮美的雞湯啊,也只有我的寶珍這雙巧手才能炖得出這樣鮮美的好雞湯。」

「好吃就多吃點。」

話音未落,余寶珍已動作麻利地撕扯下一只炖得很爛的雞腿,擱到丁立仁面前的小白瓷碟里。

丁立仁呷了一口酒,蒼白的瘦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他拿起那條雞腿,大口的嚼著,邊吃邊說︰

「嗯,很爛呀,一點也不費勁,我的牙齒不大好,害怕吃那些沒燒爛的東西。」

余寶珍從漂浮著一層黃黃雞油的湯里,舀起幾顆大紅棗,放進小白瓷碟子里,笑眯眯的看著丁立仁很香甜的嚼咽。

葉曼卿失蹤以後,余寶珍已風聞此事,她為了替丁立仁分憂,于是就努力地從感情上多多地貼近他,生活上更加體貼入微地照顧他。

丁立仁一邊撕啃著雞大腿,一邊朝余寶珍笑道︰「寶珍,你也陪我喝一杯吧,獨酌無趣呀。」

余寶珍朝丁立仁豎起一根白女敕的手指頭,含笑道︰「也僅此一杯哉。」

「好吧,就喝一杯。」丁立仁來了興致,他起身親自給余寶珍斟酒。

婦人端杯喝了一小口,立刻就有一層紅暈涌上那張白女敕的臉頰了,艷若春桃。

丁立仁看了,笑道︰「你是不勝酒力的。瞧瞧吧,一口酒就讓你臉紅了,你自己照鏡子看看去。」

余寶珍怨言道︰「我是不能喝酒的。無量的女人嘛,才一口酒就將我的臉給赤熱了,你不信,來模模嘛。咯咯,連耳朵根子都發熱了。」婦人嬌嗔的將臉兒朝向丁立仁。

「喲,果然熱得燙手嘛!」丁立仁一邊伸手撫模,一邊咋舌。

「不喝了。」余寶珍將半杯殘酒推給丁立仁。

「好吧,我來替你喝。」丁立仁端起酒杯,「吱溜」一口就喝得干干淨淨。

「你也不要多喝了,傷身體的,多喝點雞湯吃雞肉吧。」余寶珍關心的說著,又撕下另一條雞大腿擱進小白瓷碗里,笑問︰「雞湯涼不涼?我給你熱熱去。」

丁立仁有了幾分酒意,他拽住了余寶珍,笑道︰「不用熱了,湯也不涼,你不能陪我喝酒,總得做一件能讓我高興開心的事吧,給我助助酒興嘛。」

余寶珍立刻就紅了臉,羞赧的說︰「你呀,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是這麼不老實不正經,興致來了呢,就頑皮的象個小孩子,愛鬧愛瘋愛折騰……說老實話,立仁,今晚我倒要問問你?二、三年了,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把我撂在你屋里呀?我究竟算你的什麼人嘛?情婦還是老婆?或者只是一個保健醫生護士?」女人說著,便瞪起一對眼眸黑虎虎的看著面前這個城府很深的男人。

「什麼人?你當然是我丁某人的未婚夫人嘛。」丁立仁嘻嘻一笑,語氣里顯得有點兒玩世不恭。

余寶珍追問道︰「我既然是你的未婚夫人,那你的原配怎麼辦呀?」

丁立仁不屑的說︰「寶珍啊,這是你的心病吧?這沒有問題嘛,不就是缺一道手續嗎?遲早是要離的,這還有什麼問題嗎?你呀,總是疑神疑鬼的,害怕夜長夢多是嗎?」

余寶珍忽然就想起來一件事了,她對丁立仁說道︰「老丁呀,郵差今天送過來一封信,是從南方寄給你的,我沒敢拆開,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要不要拿過來你看看?我琢磨著怕是你妻子寄來的吧?」

丁立仁搖著手說︰「不用了,我吃過飯後,先去洗個澡,拆開來先讓你看吧。」一面說,一面就起身站起來離開了那張花梨木雕花大圓桌,打了一個很響的飽嗝,胃里涌出來一陣濃香的雞湯味,很愜意,也很舒服,他伸了一個大懶腰,不無感慨的說︰

「居安思危呵!天天有雞湯喝的人,在這個世界上那是很少很少的!今日能喝雞湯,且有美婦相伴,只怕在將來就要啃窩頭吃咸菜喝涼水了!再睡上那冷冰冰的水泥地,榮與辱,成與敗,座上客與‘階下囚,’往往只有一步之遙啊!」

他帶著酒足飯飽後的懶洋洋的愜意,身體軟綿綿的癱倒在紅木大靠椅上,從眼鏡片里睜大一雙醉眼,將朦朧的視線茫然地掃視著室內那些集豪華、典雅、古樸于一體的陳設上,頭腦里迷迷糊糊的想起了那些至今還被關押在監獄和「造反派」囚牢及「牛棚」里的「走資派們……」

其實,那些人都是那場二十八年革命的「元勛們,」他們都是這個共和國的基石和脊梁,如果沒有他們,這幢共和國的「大廈」恐怕連一天也支撐不下去。他們這時正睡在冰冷的地鋪上,被凍得「瑟瑟」的打著哆嗦,半饑半飽的腸胃里正慢慢的消化著粗糙的食物,怕是一個個都徹夜難眠吧?

這的確是一場大革命,沖蕩著並徹底洗滌著人們靈魂的大革命!這是一場在無產階級專政條件下的不動槍不動刀的社會大革命。他從心底里敬佩在中南海穩穩高居的那位「首長」的氣魄和膽略,還有他在全國人民甚至是在全世界人民心中的崇高威望!僅僅一張《炮打司令部》的大字報,就掀起了這場天翻地覆的「文化大革命,」徹底摧毀了從中央到地方的大大小小的「資產階級司令部。」嘿嘿,一個「走資本主義道路當權派」的提法,無疑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偉大創造!字典里沒有,馬列主義的教科書里也沒有,這是中國當代無產階級革命派和馬克思主義理論家們的創造!丁立仁不由地想起了「文革」初期,有人曾對「走資派」這個詞匯提過另一個叫法,但卻有明顯的語法錯誤,後來還是曹生指出來那種叫法有語句上的毛病,這才矯正為今天「走資派」的提法。他由此就想到中國目前的這批「走資派」如今的處境︰最近,接二連三的接到專案人員遞呈上來的報告︰這批走資派,有人被紅衛兵小將折磨致死了,有人無法忍受人格的侮辱和非人的待遇,自尋短見了……

他冷酷的想︰就讓他們一個個的去死掉吧,這是革命和歷史的需要,這就是這場文化大革命勝利的標記!只有徹底消滅了他們的**,徹底肅清他們的一切精神流毒,無產階級專政才能得到進一步的鞏固。

他忽然想起了斯大林,這位列寧的繼承者,果斷地舉起無產階級專政的鐵拳頭,砸爛了一個又一個蘇維埃政權的敵人……他在位期間,曾經殺了多少政治上的「反對派」啊!是啊是啊,對付無產階級專政的敵人,必須要向斯大林那樣使用堅決的鐵的手腕,一點也不能含糊,一點也不能心慈心軟……敵人不投降,就叫他滅亡。他想起來這是無產階級偉大作家高爾基的名言。

他想著,想著,便昏昏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立仁,立仁,你醒醒,醒醒,快洗澡去。」

他被一只柔軟溫熱的手給推醒了。余寶珍笑盈盈的站在他面前,婦人換了一件浴袍,頭上包著鵝黃色的浴巾,他看了不由的精神一振,立刻就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她笑道︰

「打了一個盹,就睡著了,走,我們洗澡去。」他拉著余寶珍的手,雙雙走進了衛生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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