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妃很淡定 慕容嫣的最後一次耍陰謀

作者 ︰ 蠟蠟蠟筆小素

但她也沒真讓季沐歌將手拿開,奇怪的是,她本以為爬石梯會難上一層,沒料到卻變的更輕松了,也不會如之前那般,抬腳如抬千金重了。

在季沐歌一聲「到了」,青鸞終于大大的呼出了一口氣。再轉首往下看時,只覺得自己眼兒都快花了。她這到底是爬了幾層的石梯啊!

石梯的頂層便是盡頭,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座寺廟,牌匾上用古體寫著「姻緣廟」三字,來來往往的小和尚穿梭在香客之中,看的出來這座姻緣廟香火很旺。

起初她是想方設法的想離開這里,現在見男子對自己並無惡意,她決定要盡自己所有能力也要來救回他一命。

男子在青鸞的幫助下再度躲進了小樹叢,青鸞抽身正準備要離去時,右手衣袖卻被人扯住,她轉身,見到男子一臉的虛弱,她誤以為他怕自己一去不回,便低聲道,「我容青鸞向來是有說必有做到,你不必擔心。」

原來她叫容青鸞啊,很好听的名字,男子將手放了下,然後以低沉的嗓音回道,「段景遇。」那雙妖孽的眼眸也閉了上,他剛才不是因為擔心她會一去不回,只是想知道她的名字而已,現在知道了,他也就可以休息會了。

段景遇?青鸞挑了挑眉,將這三字在口腔里回轉了一圈,才意識到原來段景遇是這個男子的名字,不由的想翻白眼,告訴別人名字的時候竟然也可以這麼狂霸。

青鸞的步子跨出去時,听到身後段景遇的聲音再度傳過來,他說,「外面可能會有人在找我,你小心點。」

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他們事先呆的廂房,就是不知道給靜好看病的大夫離開了沒。青鸞也來不及想其它,她現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找青瞳了。

青瞳是江湖上跑的人,對于受傷中毒這些事情肯定要比自己這個外行人清楚的多。

身邊穿插而過很多小和尚,見他們的神色似乎都很緊張,青鸞攔住了一位小和尚,跟著問道,「小師父,能否告知先前在水塘里賣花弄濕了衣服的幾位施主,暫居何處?」

小和尚瞄了她一眼,然後急急指了一個方向,便步子不停頓的往前奔走了。

青鸞本還想問問是否廟里發生了大事,見小和尚如此模樣便也沒多加阻攔,她順著小和尚指的方向走去,沒過多長時間果真見到了禪房。

許是心里擔心段景遇的傷勢,青鸞竟然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禪房門前本是有一張小石桌的,現如今,卻空空無一物。

推門而入,口中也同時叫道,「青瞳,快去跟我救人……」講到一半的話卻在見到門內的人時,而生生頓住了口。

一身華貴,臉容嬌媚中略顯憔悴,不是慕容嫣又會是誰?而她此時手中正握著數枝玫瑰花兒,右手拿著剪刀,看來是在為玫瑰花去刺。

在見到推門而入的青鸞時,嘴角輕輕扯出一個清冷的笑容。

慕容嫣道,「六王妃,好巧啊。」是啊,好巧,在她正準備對付她時,她就出現了。

「是好巧,不過本王妃今日沒空,改日再向嫣妃娘娘賠禮。」青鸞也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應道,對于自己討厭的人,她似乎沒必要強撐笑容吧,那可是會讓自己不爽的。

說完轉身就轉備離開,慕容嫣卻突然注意到她身上的那身僧袍,及袍子邊角的一抹血跡,她若沒記錯的話,在同心鎖那她見到的那個身影就跟容青鸞很相似。

而當初在水塘邊見到疑似季沐歌的身影,原來不是自己相思成災,出現的幻覺,而是真有其人。

心里的怒火突然就加深了,那個不願陪自己爬石梯的季沐歌,如今卻陪著容青鸞爬石梯,還送玫瑰花兒?還系同心鎖?

先前看到的一幕,這會就如走馬燈花一般,在眼前一幕幕晃過,晃的她心內積血。沐對容青鸞的體貼就像一把刺刀深深刺進了她的胸口。

手中的玫瑰花開的正艷,此時看來卻像在張開大口在朝笑她一般,慕容嫣突然一抬手中剪刀,狠狠的剪向了手中的玫瑰花上。

末了,她還不解恨,將掉落一地的花兒用腳一直踩個不停,直到花瓣成汁,她才不甘心的拿開腳。

對于慕容嫣如此殘忍粗爆的一面,青鸞僅是挑了挑眉,玫瑰花何其無辜,她又何必將氣撒到花兒身上?

而青鸞挑眉的動作看在慕容嫣眼里,卻成了嘲笑、鄙夷,她心里本就在為買了容青鸞的花兒而惱火,此時青鸞的如此表情更是讓她怒火中燒。

這個女人在嘲笑她,有了這個認知,慕容嫣更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這個可惡的女人竟然敢笑她,她會讓容青鸞知道,得罪她的下場會是如何。

慕容嫣突然冷冷道,「容青鸞,今日你想走出這里,似乎沒有那麼容易。」

青鸞停住腳步,也報以冷笑,「腳長在我身上,難不成嫣妃娘娘想強自留客?」

外面適時傳來抓刺客的聲音,慕容嫣雙眸微微眯起,她漫不經心的道,「如果你是刺客呢,你以為你能安全走的出這間廂房嗎?」

青鸞眉色一緊,怪不得先前踫到的小和尚均是一臉慌色,原來是寺廟里出現了刺客,青鸞不由的想到那個紅衣錦袍的妖孽男子,難道眾人口中的刺客便是他嗎?

如果刺客真是段景遇的話,那麼他現在躲在小樹叢間,若是他不出面的話,寺廟里的小和尚定是找不到他的。

听慕容嫣嘴上刺客一說,青鸞心內便隱隱猜到了什麼,怕是這個女人要陷害她。不管她是不是刺客,刺殺皇妃便是一個不小的罪名,青鸞臉上神情不變,腦子里已經轉了十七八個彎。

末了,她嘴角輕扯,語氣淡淡道,「娘娘何必如此陷害于我?刺殺皇妃可不是一個小罪名,輕者只要了青鸞這顆腦袋便罷,娘娘是皇上面前的寵妃,若是皇上一個龍顏大怒,要誅青鸞九族也是有可能的。」

慕容嫣輕笑,她討厭容青鸞,一想到她跟沐一起生活,一起用膳,一起游玩,她的心便不可抑制的充滿怒火,沐身邊的位置只能為她慕容嫣而留,其她女人,均是死。

慕容嫣嘴角的笑一絲不漏的映入青鸞眼中,她不由的嘆了口氣,怕是慕容嫣要的正是她的這顆腦袋,這個女人的心不可為不狠毒。

為了一個男人,她竟然做到如此地步,該說她是用情至深呢,還是生了魔性?

她接著又是重重嘆了一口氣,語氣也變的有些驚慌,「丟腦袋青鸞不怕,但是青鸞又怎麼能害了王爺呢?」

「你什麼意思?」慕容嫣的笑僵在嘴角。

青鸞看了她一眼,然後說到,「娘娘忘了,青鸞已是六王妃,這九族當中自然也是有王爺的名額的。」

慕容嫣神情一頓,她怎麼將這點給忘了,她不能傷害了沐,她想要的只是這個女人的死。

將慕容嫣的愣神看在眼里,青鸞嘴角微微輕扯,看來此劫可以逃過。

「娘娘,可有刺客躲進了你房中?」院門外傳來小和尚的尋問聲,慕容嫣身份金貴,在沒得到她的允許之前,他們自是不敢進來。

見慕容嫣還沒回過心思,青鸞準備出聲回答,卻在這關頭出現了一副讓她避無所避之事。本還在愣著神的慕容嫣突然將拿在手上的剪刀狠狠朝自己月復部刺去。

動作狠決,不帶一絲停留,末了,她嘴角輕輕扯出一個笑容,她道,「容青鸞,我要你的命來賠我今日所流的血。」說完,她將剪刀一擲,剛好在離青鸞一腳之遙的地方停住。

因為她的使力,月復部的傷口夸大,沁沁血絲從月復中流出,青鸞看的糾心,她從沒想過,為了要她的命,慕容嫣真當可以對自己如此狠絕。

慕容嫣扯出一個陰陰的笑,然後她提高嗓子朝門外喊道,「刺客在這里。」

門外的小和尚一听刺客在里頭,想到娘娘的安全,便全部沖了進來,一踏進門見到的便是慕容嫣一臉虛弱的躺在血泊中,另一個著僧服的女子則驚呆在原地,離她一腳之遙的地方正巧落著一把帶血的剪刀。

而女子的僧服後角,正映著絲絲血跡。

這一幕似乎不用人開口,眾人便自覺的將矛頭指向了青鸞,青鸞有不好的預感。自知此局面對自己不利,畢竟房內只有她跟慕容嫣兩人,沒有人會相信慕容嫣只是因為要陷害她,而刺傷了自己。

青鸞知道,當前最重要的便是要穩住心神,她沒有刺傷慕容嫣,她問心無愧。

「將這個刺客捉起來,速交官府。」和尚當中身份較高者下命令,話落便有幾個小和尚準備前來捉人。

青鸞掃了慕容嫣一眼,再轉首時,眸光清澈的看向下命令的和尚,「房內只有兩個人,嫣妃娘娘身受重傷,而做為完毫無損的我,便是殺人凶手了,你們是不是這麼判斷的?」

那和尚被青鸞問的一怔,然後喝道,「房內只有兩人,你不是凶手,難不成嫣妃娘娘還會自殘不成?」

青鸞露齒一笑,在強者與弱者之間,似乎大家都是同情弱者,她語氣淡然,「如果我說,是嫣妃娘娘自己拿的剪刀刺向自己的月復部,而陷害我,你們可會信?」

引了那和尚一聲笑,「你這是在當貧僧是傻瓜。」

「小女子從沒對師父們不敬,我說的,只是實話,至于信抑或不信,容青鸞無話可說。」她清澈的眸子,不卑不吭的語氣不禁讓那和尚遲疑了數分。

正在老和尚做不了主的時候,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和尚,就見他附耳到老和尚面前低語了幾句,然後老和尚就點點頭說道,「去將王爺請來。」

王爺?是哪位王爺?

青鸞還在猜度的時候,四王爺季南殤已經領著他的數位美人進來了,環肥燕瘦,各各都是傾城之姿。

見到僧袍帶血的青鸞時神情一怔,然後雙眸微眯著打趣道,「六弟妹也來了這姻緣廟,可是同六弟來系同心鎖的?」

和尚們听季南殤出口便是「弟妹」之稱,不由紛紛驚到,原來此女子竟是六王妃。

慕容嫣見到季南殤出現時,心下也是一慌,她知道季南殤最近同容青鸞交好,她不敢肯定季南殤會不會偏幫容青鸞,便先出口,「四王爺。」說完還不忘咳嗽幾聲,許是流的血過多了,她的臉色蒼白的嚇人。

季南殤的眉角微不可察的往上挑了數分,小和尚說廟里出了刺客,難道被刺傷的就是嫣妃娘娘嗎?

他朝著身後著紫衣的美人道,「荷香美人,還請勞煩你的縴縴玉手,給嫣妃娘娘包扎下傷口。」末了,下了命令,「你們將嫣妃娘娘扶到床上去。」

喚荷香的女子嗔了他一眼,然後還是乖乖的朝慕容嫣走去。掃了慕容嫣的受傷位置,她忙阻止,「你們停手,嫣妃娘娘此時暫不方便搬動。」

如此關頭還不忘調戲美人,青鸞對季南殤的風流成性算是見識到了。

季南殤自得的找了張椅子,然後一掀衣袍坐下,瞧著青鸞還站著,也不忘招呼到,「青鸞啊,你也別站著,坐,好好看下你四哥審案。」

青鸞嘴角一抽,眾和尚則忍不住頭冒虛汗,瞧四王爺同容青鸞的熟稔樣子,若是呆會他知道自己要審的案子主角就是容青鸞時,會是何反應?

等發完了話,季南殤才將目光停留在老和尚身上,「你來說說看,這是發生了什麼事?」

被問到的老和尚頓呼自己倒霉,分別看了慕容嫣及青鸞一眼,然後慢慢將事情始末說了一遍。季南殤看向青鸞時的眸光便緊鎖了,這事兒怎麼就跟她牽上邊了?同青鸞幾日相處,對于她的為人季南殤是敢肯定的,她絕不會動手殺人,只不過事情牽扯到了慕容嫣身上,似乎就有點難辦了。

他咳了咳,然後對著青鸞道,「本王想听你說一遍事情始末。」各人持各詞,他不能光听和尚的一面之詞,弄不好青鸞也有她自己的說法。

朝季南殤投去感激的一撇,為他願給自己一個機會,不會像這些和尚般,一進門便認了她的罪名。

剛張開口準備說明是何一番情況,突然闖進來的人卻阻斷了她的聲音,墨色青絲、素白僧服,正是去而復返的季沐歌,青鸞正想出聲叫他,而他已經自她身側擦肩而過,急急奔向了躺在地上的慕容嫣那。

那聲季沐歌便聲聲卡在了喉嚨內……

青鸞冷著眉眼看季沐歌將慕容嫣抱在懷中,看他眼里的悲切,看他對著眾人的聲聲嘶吼,看他對著慕容嫣流血的傷口心慌焦急。

原來,前一刻還在同自己系同心鎖,聲稱要守護自己一生的人,後一刻便將其她女人擁在懷中,這就是季沐歌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青鸞突然覺得心里空蕩蕩的,她以為季沐歌已經將慕容嫣放下了,原來是她太傻太天真,他只不過是將對慕容嫣的感情藏在了內心深處,讓她不得所覺。

他們幾年的感情,跟自己的幾個月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青鸞算是看透了,這名為守護的虛假承諾究竟有多假。

「是誰,到底是誰傷了嫣…嫣妃娘娘的?本王定不輕饒!」季沐歌紅著眼朝身邊人嘶吼道,當他快走完999層石梯時听到有人喊抓刺客,想到青鸞手無縛雞之力,恐刺客傷了她,他便急急趕回來。

他們原先呆的禪房與慕容嫣這間正巧是隔壁,他路過時見到這里人滿為患,便以為發生了什麼事。當他走進來時,見到的就是嫣兒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當中,身邊圍著數人,卻沒有人將她扶到床上躺好,一時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沐,我只是小傷,你…你別為難傷了我的那個人。」見到季沐歌如此表情,慕容嫣內心早就笑開了花,臉上卻依舊做出一副虛弱的表情,。

忍不住用眼角掃了容青鸞一眼,見她靜靜的站在人群當中,眉眼清冷,慕容嫣的嘴角便不可自制的往上揚了,容青鸞你看到了吧,沐最在乎的依舊是我。

「你這還叫小傷?嫣…嫣妃娘娘,但敢傷你的刺客,就算你饒過,本王也絕不輕饒!」情急之下,季沐歌險些叫了嫣兒,嫣兒心慈,要放過傷她的人,他絕對不會如此輕易饒過刺客。

慕容嫣垂了眉眼,眸內滑過絲絲陰謀,她道,「本宮只不過不想讓六王爺為難,這懲罰刺客一說便了了吧,本宮也沒受多大的傷。」說完,慕容嫣就不停的咳嗽,因為她的劇烈動作,月復部的傷口血又再度流了出來。

「六弟……」

季沐歌紅了眼,「不管這個人是誰,本王定要他償還今日嫣妃娘娘所流之血。」

當季沐歌話落時,慕容嫣嘴角勾出了笑,青鸞則是心內涼了個透,原來季沐歌還有這一面她所沒見過的,沖冠一怒為紅顏。

而他一怒為紅顏的對象卻不是自己。

季南殤眸色急閃,適才他準備阻攔六弟口出重言,只是他還是慢了一步,再度看向青鸞時的眸色已經復雜了數分。

此時怕是她心里極難受吧,不知為何,見著青鸞站那靜靜不發一語的模樣,他心內也如打翻了壇子,味道紛亂。

「四哥,你知道刺客是誰?」季沐歌冷著眉眼問道。

季南殤嘆了口氣,然後回答道,「本王也是剛來,刺客究竟是誰本王暫時還不敢確定,但你剛才不應該將話講的一絲余地都不留。」

「四哥,你難道也在為那個刺客求請?」季沐歌紅了眼,然後冷冷道,「本王在此說過了,不管那個人是誰,今日本王定不會輕饒與他。」

「六弟,你會後悔的。」季南殤重重嘆了口氣,不自覺便將目光投到了青鸞身上,她不哭不鬧,不言不語,若是她此時能站出來說一句話,相信六弟也是會口下改誓的,這呆會可如何收尾?

「本王不會後悔。」季沐歌斬釘截鐵回道。

慕容嫣眸色一緊,深知自己要速戰速決,季南殤明顯偏幫容青鸞,若是呆會讓沐知道,那個他口中定不輕饒的對象是容青鸞時,他肯定下不了手。

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送容青鸞一刀,讓她沒有翻本的機會。

慕容嫣咳嗽了幾聲,立馬引得季沐歌擔心的目光,看到她如此虛弱的躺在自己懷中,季沐歌巴不得那個受傷留血的人是他自己。

「六…六王爺,你…你別處罰那個刺客,她…她不是故意傷我的。」失血過多,慕容嫣的臉色已經蒼白如紙,月復部傷口早已痛的她糾心,但想到再過數分鐘,容青鸞將受到的懲罰,她便也覺得值了。

「你別在為刺客求請了,告訴本王,刺客是誰,本王現在就去抓了他來還你今日所流之血。」听到季沐歌的話,低著頭的慕容嫣輕輕笑了。

她臉上做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僵持了半日,才輕輕一抬手,指向了青鸞那個方向,「是她……」話末完,她便眼一閉,昏了過去。

徒留一臉驚愕的季沐歌,及神情清冷的青鸞兩兩對視。

季南殤嘴角扯出一絲輕嘲,慕容嫣這招不可謂不高。欲語還休,怕是她正假昏吧,也讓季沐歌連一個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是你?」季沐歌一臉震驚,下意識便將慕容嫣的身體遠離了自己懷里寸許,他從沒想過那個刺傷嫣兒的刺客會是青鸞,如果知道的話,他肯定不會說那些話的。

「是我很奇怪嗎?」青鸞淡淡笑道,往前踏了兩步子,低頭與季沐歌對視,「原來你也有發怒的時候。」

「阿鸞。」

「還請六王爺別如此稱呼本姑娘,姑娘我听著不舒服。」青鸞淡淡答道。

「阿鸞……」

青鸞自地上撿起那把帶血的剪刀,然後一字一句不緊不慢的道,「這把剪刀就是傷了嫣妃娘娘的凶器,六王爺適才說過要讓刺客血債血償,六王爺現在可以開始了。」

「你不會是凶手,你怎麼可能會傷害嫣妃?」季沐歌急急辨駁,但他忘了,剛見著慕容嫣時,他所說過的話,及他的表情。

「禪房內只有我與嫣妃兩人,你說誰會是凶手,難道嫣妃還會自己刺傷自己嗎?」青鸞一字一句陳述道,季南殤卻是眉頭緊皺,青鸞這是怎麼了,剛才有為自己爭辨,如今怎麼承認了刺客一事。

季沐歌緊皺著眉頭,他不相信青鸞會去傷害慕容嫣,但她親口承認……

青鸞低了頭,然後用極輕的聲音說道,「六王爺可別忘了,當初你會娶我為王妃的目的,若不是嫣妃娘娘的一番話,你又怎麼會得天下人笑話,而娶一個男子為妃呢?」

雙瞳瞬時緊縮,季沐歌驚道,「你都知道了。」

「所以,我有殺人的動機,你說是不是?」青鸞扯著嘴角笑道,是啊,當初季沐歌娶她為妃不就為了慕容嫣的那幾句話嗎?而她也因為他牆上那句「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而心思異動。

短短數月,季沐歌對她稍微的好點,就讓她得意的忘了形,忘了他心里還住著一個人,直到今日才看清,她容青鸞與季沐歌什麼也不是,若是的話,他又怎會不給自己一個分辨的機會,而將自己定了罪名。

就連季南殤也給了她一個分辨的機會,而季沐歌卻沒有,光光看到慕容嫣的那副樣子,他便什麼也不問,就定了她的罪。

心既已傷透,她又何必再去爭辨其他?

躺在季沐歌懷里的慕容嫣適時發出了一聲申吟,阻斷了青鸞兩人的談話,慕容嫣的貼身宮女純香哭訴道,「六王爺,你可得為我們娘娘做主啊,您答應過娘娘的,要讓刺客血債血償,您可不能因為刺客是六王妃便饒了她,這樣的話對我們娘娘豈不是很不公平……」

听到純香的哭訴,慕容嫣隨身的幾個近身宮女太監都跪到了地上,口中也同時說道,「還請六王爺還我們娘娘一個公道。」

季沐歌眸色瞬間轉冷,他不能傷害青鸞,但面對慕容嫣他又心里有愧,四哥說的對,他不應該將話講的不留一絲余地,弄到如今這般騎虎難下的局面。

「六王爺,適才你雖答應過我們娘娘要讓刺客血債血償,但那是在你不知道刺客是六王妃的前提下,如今知道刺客是六王妃你自是下不了這個手,小籠覺得六王爺這也是情理之中。」小籠停了停然後接著道,「現在我們娘娘也正昏迷著,至于六王爺有沒有嚴懲刺客,我們娘娘也不會知道,六王爺也可以當剛才對娘娘許下的承諾實施過便可。」

青鸞忍不住將目光落到了小籠身上,她這一番軟弱兼施的話還真是高到極點,一方面提醒季沐歌他先前對慕容嫣許下的承諾,另一方面讓季沐歌當做剛才那些話沒說過,明則勸慰,實則暗諷。

季沐歌自也是听出了其中語意,雙眸忍不住飄向了一臉冷清站在不遠處的青鸞,他先答應了慕容嫣,但他又怎麼忍心去傷害青鸞?

將季沐歌的復雜目光看在心里,青鸞掀唇淡淡一笑,「六王爺不必為此事過于糾結,在青鸞看來此事很好解決,只虛一招便可。」

季沐歌眸子一喜,果真是他的青鸞,聰明機智,在這等關頭也能立馬想出化解之招,他急道,「阿鸞你快說說看是何解決之法?」

季南殤也是眉眼上挑,看來青鸞是想到了如何解決此事。

反觀慕容嫣的人則是露出不快的表情,小籠更是緊皺了眉頭,她跟在小姐身邊時日最長,對慕容嫣的脾性最是清楚,知道那月復部的傷口定是小姐為達某種目地而自制的傷口。

她知道小姐恨容青鸞,想除掉她,小姐想什麼她這個做奴婢便也想什麼,本想著可以除掉容青鸞,卻沒想這會听到她有解決的法子,頓時讓她眉頭糾在了一起。

「真的很簡單的,只要一招便可。」青鸞慢慢說道,然後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青鸞的笑容很美,美到讓人有種驚心動魄之感,季沐歌等人卻只覺得她的笑容過于妖冶,不似平日的那般清麗月兌俗。

總覺得有哪不對,卻察覺不出具體是哪不對。

青鸞慢慢將手中的剪刀舉起,對著自己的月復部,然後她笑道,「剛才嫣妃娘娘就是同我這般動作呢。」

意識到青鸞接下去的動作,季沐歌的雙眸瞬間睜大,嘴里同時也大喊道,「不要,青鸞!」

但青鸞眼里已不再有他,一個心里眼里沒有她的人,她也不會將那個人置放在心里。這一剪刀下去就代表著她跟季沐歌從今往後的陌路。

青鸞握剪刀的動作很快,沒有一絲停頓,在季沐歌季南殤等人的驚愕中,剪刀快速刺向了她的月復部,隨著她的動作,季沐歌卻覺得心里的一塊瞬間空了個透,比初見慕容嫣一身是血躺在地上的那種感覺更痛徹心扉。

阿鸞,不要!

季南殤也是心髒狂跳,眼瞳深縮,來不及想其他,他便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沖向青鸞,他要阻止她的自殘行為。

青鸞將眼閉起來,不想再看眾人的表情,心下只等著稍後的痛徹心扉,然而在听到「 當」一聲之後,她手中握著的剪刀被打落地面,她睜開眸子,面對突然多出來的這個身影竟然微微怔了一下。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的?

那人紅衣錦袍,臉容妖孽萬分,正是躲藏在小樹叢中的段景遇,他本是藏身在樹叢中,卻久不見容青鸞過來,更是听到抓到了刺客,听說還是個女刺客,不知為何,他竟然就擔心起了那個女人的安危,便自樹叢中出了來。

剛才的一幕他看在眼里,知道容青鸞是六王妃,而那個抱著別的女人的男人正是六王爺,看到此一幕,他竟然替容青鸞深深覺得不值起來,那個男人跟本就配不上她。

此時他嘴角正勾著冷笑,語氣也是充滿鄙夷之色,他道,「天幕皇朝的六王爺果真名不虛傳,待人和善,處事溫文爾雅,為了其她女人更可以將自己的妻子身死至于事外,果真是待人大方呀。」

青鸞微微一怔,然後眼瞳收縮,听出段景遇這是在說著反話,來諷刺季沐歌。

季沐歌剛自方才的虛驚中回過神來,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皺了眉頭,為對方的狂霸語氣,他雖感激他剛才救青鸞一命,但他若在如此,他也不會放過,「你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又何時才舍得將你懷中那個女人放開?」段景遇的語氣很狂妄,若不是青鸞事先知道他身受重傷,此時肯定也為他的氣魄所震。

眼下順著段景遇的話看過去,青鸞眼里的冷色也越加深了幾分,直到此時,他還不忘將慕容嫣抱在懷中?

季沐歌微怔,然後將慕容嫣輕輕置放在地上,動作輕微小心,然後他站起來,目光與段景遇對視,一個妖孽一個溫雅,卻都是極品中之極品。

「本王再問一遍,你是誰!」此等絕色男子絕不是他天朝人物,若是的話,他定會知道,而他此時出現在這又是所為何事?就只是因為出手相救青鸞嗎?

段景遇的眸色帶上戲謔,他不答反問,「在地上假裝昏睡的女人及容青鸞之間,你會舍哪個而取哪個?」

青鸞也是微微挑眉,這個答案她也想知道,雖然對于此時的自己來說這個答案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但她心下也好奇,這幾月的相處,在季沐歌心中,她容青鸞是否佔了一席之地。

季沐歌徹底被惹怒了,此人肆無忌憚的挑戰,他的耐性已經被磨盡,他也冷著眉道,「你是誰,本王的事無需他人多問。」

「呵呵,看來六王爺是不願在兩者之間取舍了,但似乎沒有那麼好的事呢,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不知王爺可有听說過?」段景遇也只是笑,青鸞觀察細微,見他白皙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水,心里嘆道,他還要再耗多少時間?

「听沒听過似乎都與閣下無絲毫關系。」

「有關系,關系還大著很呢……」段景遇笑,只是笑容變的有些牽強起來,他站的地方已經滴了幾滴暗紅血跡,讓人看之觸目驚心。

青鸞平靜的臉色終于起了幾絲焦急之色,這人若是再這麼耗下去,小命定是不保,站在他身後,以只有兩人才听的到的聲音說道,「你快點離開這里。」

「我若是走了,你好再自殘?」段景遇的聲音傳來,帶著淡淡的嘲諷。青鸞眉兒一挑,這人真是不識好歹。

「來人,將這刺殺嫣妃娘娘的刺客捉起來。」季沐歌也瞄到段景遇腳邊的數滴暗紅,不同以往的眉色溫潤,他冷冷道。

不管如何,青鸞不可以成為刺傷慕容嫣的凶手,如今也只能犧牲了這妖孽男子。

季沐歌話落,便有一群手持長劍的侍衛從門口氣勢洶洶闖入,動作迅速的將段景遇同青鸞圈在包圍圈中。

對于這一突發狀況,青鸞緊鎖了秀眉,飄向季沐歌的目光也帶了絲絲不屑,他這是要讓段景遇來抵刺客一說嗎?

段景遇朝天大笑數聲,說出的話依舊狂妄萬分,「好一個刺殺嫣妃娘娘的刺客,好一個亂安罪名。」

季沐歌也是眸色一緊,他向來行事光明磊落,如今不是踫到兩難全之事,他又豈會如此?但命令已下,也容不得他再改口,事關青鸞,就算讓他做回卑鄙小人又何妨?

「速將此人拿下!」

那些侍衛舉起長劍刺向段景遇,他本身就負傷,之前打斷容青鸞刺向自己的月復部時已經用盡了全力,如今還得考慮到她的安危,一時被打的措手不及。

在突破一個包圍圈時,他拍了一掌在青鸞肩膀上,等她回過神時,她已經月兌離了刀光劍影。

侍衛勝在人數眾多,對段景遇使出了車水戰,本就身心疲憊的他,更是在數個侍衛一舉朝他砍來的劍身下精疲力竭。

青鸞腦子高速運轉,她同段景遇初次相識,她甚至還被姓段的威脅過,但緊要關頭還是他跳出來救了自己一命,現在想想當初的心灰意冷真是相當的好笑,她的死不正是如了某人的願嗎?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閃過,不能讓段景遇死在這里,她要救他。

季沐歌見到她安全便欺身過來,開口關切問道,「阿鸞,你沒事吧!」

青鸞冷冷掃了他一眼,對于他眼里的關切也似而不見,語氣平靜,「放了那個人,刺客不是他。」

季沐歌停頓了片刻,然後說道,「他是刺客,你便安全了。」

青鸞忍不住勾起嘴角,原來人都是極自私的,就連溫文爾雅的季沐歌也不另外,他可以為了她的生命而舍棄他人生命,但她容青鸞做不到。

「原來我一直都不曾了解過你……」

此時的段景遇已經被侍衛拿下,但他眼里的狂妄之色依舊沒減,一身紅袍,容顏妖孽,朝著青鸞露出一個笑容,傾國傾城。

他道,「今日,足矣!」

青鸞不明白他口中的「今日,足矣」是指何意思,但她知道這句話是對她說的,季沐歌為保她安全定不會放了段景遇,為今,也只能靠她自己了。

故意腳下一個不穩,她身子迅速往段景遇那個方向倒過去,季沐歌想伸手扯住她也已經來不及,在身子倒下去與段景遇擦身而過的同時,她極快的開口,「挾持我,逃出去。」

段景遇的眸色一沉,然後動作極快的打落挾持他的兩名侍衛,右手也同時將青鸞拉近他的懷抱,左手食指拇指成爪捏向了她的喉嚨,「想讓六王妃死,你們就沖上來。」

王妃在對方手中,眾侍衛也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將目光投向季沐歌等候發令,而季沐歌卻是眉眼深沉,青鸞的意圖他明白,正因為明白卻更是讓他震怒。

一甩衣袖,他恨聲道,「放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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