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計出逃
用衣袖擋住了手臂上的沁沁血跡,做完這些,青鸞閉著眼等山賊的再次光臨,她的臉色蒼白了幾分,整個人看上去也虛弱了幾分。舒駑襻
時辰差不多時,茅草房的房門便被人推開,這回老虎也來了,連同上次的青衫男子,他人末踏進笑聲便傳了過來。
老虎一進來就往她這邊走過來,拇指捏著她的下巴,笑道,「夫人,相公來接你了。」青鸞皺了皺眉,避開他的踫觸。
「大哥,想來大嫂是害羞了。」一個小山賊在一邊笑道,老虎一听,本是有點怒的臉色也好看了幾分,他哈哈著大笑道,「對對,肯定是夫人知道今兒個要成親了,這便害羞了。」
說著,他又要伸手來扶,青鸞看準時機,嘴巴一張,一口鮮血便從口中吐出,老虎一個措手不及,被染的一臉是血,映襯著他臉上的刀疤,看上去更是觸目驚心。
老虎一模臉上,手掌便成了一片紅,他一臉驚詫。
青鸞靠著牆角,笑的虛弱,「容我再歇歇,稍後便跟寨主走。」她模樣很虛弱,臉色近乎蒼白,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佳人如此虛弱,老虎正待去安慰,一旁一個小嘍立馬附他耳邊,一陣耳語之後,老虎再度看向青鸞的目光就變了,變成驚懼。
青鸞面上依舊無大變化,心下卻是暗暗扯出個笑容,她認得那個小嘍,昨日跟如倩牽扯不清的就是他。
想到如倩,她下意識就往她那個方向看過去,如倩整個窩在牆角,雙眸不似前兩日的暗淡無光,正灼灼發亮的看向她這邊,兩人目光對上,她朝青鸞露出個淺淺的笑容。
下一刻,她的咳嗽聲響徹整個茅草房,有越咳越厲害的趨勢,老虎等人的臉色也立馬難看了幾分。
青鸞微微扯出個嘴角,笑的了然,好像從昨日開始,她跟如倩不知不覺就成了一條草繩上的螞蚱,她知道如倩此時的咳嗽的故意而為之,只是想驗證了她昨日說的傳言。
老虎目光驚懼,青鸞卻似是不知道他為何會如何懼怕,喘過了那口氣,她從地上站起來,笑的虛弱,「寨主,我歇好了,這就隨你去成親。」
老虎目光一僵,看著青鸞往前踏的步子,他立馬後退個兩三步,「你別過來。」
青鸞做出一副迷茫之色,正待開口,輕微的咳嗽聲卻從喉嚨間溢出,她以手去掩,一邊道,「怕是昨日染了風寒,只是咳嗽個幾聲,寨主別怕,不會耽誤到成親的。」
青鸞這不說倒好,一說倒是更叫老虎听的嚇人,昨日染了風寒,昨日這茅草房里也就只留下她們兩人,听小刀六說,如倩是染了瘟疫的,還是會傳染的,這……
想到這里,他也不想再呆在這個地方了,轉身就往外走,青鸞在身後叫道,「寨主,今日還要不要成親的?」
她的聲音听在老虎耳朵里就成了迫不及待,他腳下的步子更是踏的飛快。看的青鸞險些失笑出聲。
老虎一走,其他小嘍也跟著一道離開,整個茅草房里再度只留下青鸞及如倩。
等人全部走光時,青鸞依到如倩身邊,兩人目光對上,皆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靜了數秒,如倩開口,「這瘟疫畢竟只是個傳言,要想靠這個辦法逃離老虎,並不是長久之計。」
青鸞跟著點頭,沉靜了數秒,她開口,「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如倩眸子出現迷茫之色,她也是通透之人,稍後便想清了青鸞的意思,她一笑,「好。」她目光看向窗戶外,很靜。
青鸞以為她不會再開口說話,沒料到卻在安靜了數分鐘之後再度開口,她一指窗戶,青鸞知道她所指的是窗戶外的自由天空,她道,「我要出去,一定要。」
青鸞跟著點頭,她也要出去,她不能被困在這里。
本是沉寂的夜,卻突然被一聲尖叫給擾了寧靜,尖銳的女音響徹在夜空。老虎正在床上酣戰,半夜的女聲尖叫嚇的他一個激靈,他一怒。
「小刀六小刀六……」
「老大。」同樣被吵醒的小刀六正披著衣衫沖進來,看到老大光果著一身,他立馬低下頭去,「老大有什麼事?」
「去看看外面外生了什麼事。」老虎一說完,小刀六就領命下了去,沒過多久,他就急急的奔了進來,臉色很難看,「不好了,老大。」
老虎一喝,「說。」
小刀六這才竹筒倒豆子一顆不留的倒了出來,他一指茅草房那個方向,語氣也哆哆嗦嗦的,他道,「茅草房里死了個女人。」
「什麼?」老虎問。
「就是…就是昨日一直咳嗽個不停的那個女人,她…她死了。」小刀六一句話都說不完整,斷斷續續的分了好幾段才說完,他怕,那個女人可是染了瘟疫才死的,而他有跟她接觸過,想到這里,小刀六的臉色更是難看了幾分。
老虎臉色也一緊,他道,「你去把塵卿叫上。」停了停,他又接著道,「把寨子里的大夫也叫上,一起去茅草房。」
小刀六立馬奔了出去。
床上的女人叫簾兒,她早已哆嗦成了一片,她就呆在茅草房里,天天都跟那個女人接觸,還有,她突然眼楮一亮,「寨主,瘟疫可是會傳染的,據簾兒所知道的消息,這跟瘟疫有近距離接觸的人都會有危險,可能會被感染上。」
老虎一看她,「你想說什麼?」
簾兒低垂了眉目,「那個新來的女子跟如倩有過近距離接觸,而她昨日還有吐了一口血,不知是否也被感染了上?」
老虎神色一緊,那會听到小刀六的說辭,他本也沒怎麼當一回事,本想叫人給那俏小妞診治診治,哪知她一口血噴出來也阻斷了他的想法,現在听到簾兒這麼一說,他的臉色也嚴肅了幾分。
「媽的!」他低咒一聲,搶個女人竟然搶成了禍源。撿了衣服往身上穿,他下了床直奔茅草房,等他趕到的時候,塵卿及那個寨子里的大夫都已經等在了那里。
青鸞的懷里躺著如倩,本是灼灼發亮的眸子正時正緊閉著,右手直垂,整個人無一絲生氣,見到老虎等人過來,青鸞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將如倩輕輕放在一旁,她就直奔了過去,一把抱住老虎的腿,「寨主,救救她。」
老虎避她如蛇蠍,身影立馬閃到一邊,青鸞臉上雖是一臉悲淒,在其他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的嘴角卻是往上揚起的,他們越是避她如蛇蠍,也越是讓她滿意。
只有這樣,她跟如倩才有出逃的機會。
「你過去看看。」老虎一指大夫,那大夫一臉菜色,但也走了過去,青鸞眸子一閃,里面有急色閃過,不能讓大夫過去檢查如倩。
青鸞也奔了過去,語氣焦急,「大夫,你快看看她是不是得了瘟疫,看看還沒有沒的救?」青鸞這不提還好,一提那大夫正要伸出去手就這麼僵在了原地,似問,誰不怕死?誰敢拿小命去玩?
那大夫一听青鸞這麼一說,眼下也只是隨意的用眼光掃了如倩一眼,就連手也沒觸踫過一下,他轉身向老虎報告道,「寨主,此女已經無救。」
「為何會突然死亡?」老虎問。
大夫一臉菜色,「據小的看來,這姑娘是得瘟疫而亡。」听大夫這麼一說,老虎等眾人的臉色紛紛難看了幾分,青鸞卻有些想失笑,這蒙古大夫,跟本就沒檢察過,就稱得了瘟疫,不過這也好,對她正巧有用。
「依小的來看,應當葬掉,不然會傳染到其他人。」蒙古大夫出言提點,老虎也跟著點頭,他目光掃向眾人,被看到的人都紛紛低下了頭,對瘟疫沒有人不害怕。
看到這種情況,青鸞也適時咳了幾聲,她本因失了血,臉色蒼白了幾分,現在更是虛弱。
簾兒也一同跟過來,她還記恨著青鸞先前的仇,此時正是報復的大好時機,她踏出人群,說道,「大夫,這接觸過瘟疫的人是否都會被傳染?」
大夫一點頭,「那是當然的。」
簾兒的目光就若有似無的飄向了青鸞,她語氣很輕的道,「這跟如倩有過接觸的也就只有她了。」
眾人順著簾兒的手指看去,看到的正是咳嗽個不停的青鸞,青鸞小臉上閃過慌亂,立馬反駁道,「沒有,我沒有跟如倩接觸過,我絕對沒有感染上瘟疫,我只是昨日受了風寒。」
青鸞的這番說辭大有欲蓋迷章之味道,那大夫卻像是找到了替罪羔羊,立馬道,「她肯定也染了瘟疫,寨主,就讓她去將如倩的尸體給葬了。」
青鸞一听,臉上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她帶著哭腔道,「寨主,我並沒有傳染上瘟疫,我真的沒有,我不想死。」
老虎略一沉吟,雖然對人財兩空的結局大感不快,但在危及全山寨兄弟的性命時,他還是選擇以大局為重,他一揮手,「就這麼辦。」
「我不去,我不去。」青鸞低垂著頭,語氣听上去很悲,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其實是高興的。
「不去就將你亂棍打死。」老虎出口恐嚇,青鸞抬起小臉,一臉驚懼,「我去,我去,寨主不要讓人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