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關比試的是詩詞,于勒讓下人端了茶水過來給陳書明,陳書明頗有些受寵若驚,以為自己的才學終于打動了這末來的丈人。
茶水下肚也才幾分鐘的時間,陳書明突然捂了肚子,額際也跟著冒出了冷汗,模樣看去極不好受。
「可是不舒服,是否請個大夫過來?」于勒眯著眼尋問道,青鸞卻有注意到他眯起的眸中有閃著得逞的笑意。
最後一題由段露兒出題,在場兩人為段露兒親自寫一手情詩,此局便能定出誰能抱得美人歸。
陳書明一手捂著肚子,另一只手握著毛筆,卻因為肚子實在太疼,手上連握筆的力氣都沒有,也就更別說寫詩了。
兩眼不甘的看著紅紗簾後的那個身影,他只覺得自己心里分外不甘。
「來人,送陳公子去客房休息,也去請個大夫過來看看是怎麼回事?」于勒高聲吩咐道,在陳書明還沒來的及拒絕的情況下,就被兩個小廝扶了下去。
留下段露兒一臉心傷。
青鸞跟段景遇兩人對視了一眼,明白這是于勒的詭計,陳書明突然而至的肚子疼跟剛才于勒讓下人端給他的茶水定是月兌離不了關系的。
「比試開始,時辰為一柱香。」
青鸞有點不可置信的看著講出這句話的于勒,陳書明不在這里,只有吳胖子一個人的比試,這算得了什麼?不管他寫出的詩詞好與壞,似乎都是穩操勝券的。
段露兒焦急出聲,「爹爹,陳公子還沒來……」
于勒卻拒絕的意正言明,「我們段府總不能讓這麼多人就為等他一人吧,他今晚若是肚子一直不好,豈不大家都不用歇息了。」
吳胖子一臉得色的提起筆裝模作樣的寫著什麼,對他來說,似乎今日定能抱得美人歸的。
朝著段景遇使了個眼色,青鸞自椅子上站起,身後盈雪也緊跟而上。出了客廳,在盈雪的帶領下,兩人尋去了段府的客房,也果真在那里看到了陳書明。
盈雪偶爾會陪段景遇來段府,對這段府的一些格局也是清楚幾分的。
陳書明一臉菜色,見到兩人進來,臉上起先是一愣,在青鸞告知她的來意之後,他才收了略帶敵意的眼光。
「比試已經開始了,你速度寫一封情詩,我將你送過去。」這是青鸞的來意,即便陳書明沒在,只要他將情詩交上去,也可能會有幾分勝算。
陳書明一臉感激之色,正要提筆寫字,肚子卻突然傳來一陣繳痛,這是拉肚子的前奏,他面有羞色的告知要去茅房一趟。
剛從茅房里出來,肚子又是一陣嘟嚕響,如此反復數回,眼見著一柱香的時辰即將而過,陳書明的眸光不由的變暗了幾分。
等到那種感覺稍微消失了點之後,他立馬趕到客房,等著他的卻是空房,里面無一人。整個人如同被抽了全身力氣,他頹廢的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低語道,「露兒,是陳書明沒用,負了你的厚愛。」
話說段家客廳,一柱香的時間眼看就要過,吳胖子已經交了成果,正得意洋洋的瞧著紅紗後的那抹身影,眼里有著婬笑。
段景遇則是眉頭微挑,但他倒不是很擔心,對于容青鸞,他相信她能將這件事情辦好。
點燃的香,眼看著就要燃盡,于勒也松了口氣,準備宣布比試結束,大廳的入口處卻傳來一聲清脆,來人是段九皇子末來的九王妃,這讓他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這眼見著就是歡喜大結局,可千萬別再橫生出枝節了。
青鸞揚了揚手上拿著的宣紙,「這是陳書明寫給露兒姑娘的情詩,他因為肚子不舒服,故而交代本姑娘送過來。」
紅紗後的段露兒一臉欣喜。
盈雪將宣紙呈遞了上去,從左至右,看的人臉色無不出現震驚,待眾人看完之後,段景遇笑著將兩份宣紙置于桌前,笑著開口道,「這兩詩首,哪個好哪個壞想來眾位評委心中都有斷定了吧。」
「這……」
「小生認為陳兄的詩,才當的上情之一字。」
「小生也如此認為。」
「……」
「幾位夫者呢?」段景遇眉眼含笑的尋問道,在事實及九皇子眼神威壓面前,那幾個老夫者終是松了口,「老夫等人也認為是陳公子的詩更勝吳公子一籌。」
「你們這群老匹夫,收了本公子的銀子,現在竟然敢倒扒一手。」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吳胖子一臉怒容,開口就罵。
「嗯,吳公子?」段景遇笑笑,只是從他眯起來的眼中,似乎看到了精光一閃,吳胖子不敢造次,閉了嘴,段景遇接著開口,「這兩首詩,明眼人都能分辯出好壞,你覺得幾位夫者的名聲都是空穴而來的嗎?」
「這……」吳胖子欲狡辯,段景遇揚了揚手中的宣紙,然後一字一句的吟道。
豈有佳人無絕色,
哪能公子少才學。
昨日段家富戶女,
明日相府吳家人。
「自作多情幾個字倒是被吳公子演澤的極淋灕盡致。」段景遇笑道,眉梢略略上挑,眉眼間的風情掩也掩不住,青鸞听到這首詩,頓時有些被雷到,這吳家公子倒的確自做多情。
青鸞同盈雪本在客房里等陳書明,左等右等卻還不見其來,眼看著時間將過,她也顧不上其它,細思了下陳書名的筆跡,也幸虧那會陳書明做畫時邊上有提了字,她向來模仿字跡的本領還不賴,便抓了筆代勞。
她偷用了祖宗先人的名言,出自《詩經。邶風。擊鼓》,最有名的其中兩句便是。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因為時間有限,她也只寫了這幾句,但相比起吳胖子的隨意涂鴉明顯強了數倍,在段景遇言語及身份的威壓下,這場擂台招親也算落了帷幕。
為防事情有變,青鸞跟段景遇兩人還是留了下來,見證于勒及段家兩老親自為段露兒及陳書明定了親。
段府一事告一段落,在段景遇的相送下,去了任府。青鸞想起因為今日一行,讓她也跟著想通了一些事情,對段景遇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變化。
這種感覺似乎跟愛情有關。
她向來不將事情放在心上,憋著對自己也不好受,到了任府門口,她開口,「段景遇,若是哪天你有了中意的姑娘請跟我說,我會離開,無需瞞著,如果你能做到這點,明天就來任府找我。」
說完這句等同于告白的話,青鸞也不等段景遇給出答復便邁了步子踏進任府大門,心下還是有點羞澀的。
段景遇則是一臉愣怔的表情,似乎還沒從剛才那句話中回過神來,一旁盈雪跺了跺腳,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公子你笨,容姑娘的意思是她答應嫁給你,但她要求你身邊只能有她一個人。」
見著青鸞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暗夜中,盈雪也跟著追了上去。留下一臉還沒回過神的段景遇在那發愣,思前想後了半天,也終于理解了那句話的意思,隨後便彎了眉眼,眼眸盛載著濃濃的笑意。
容青鸞的一生一世論很驚世骸俗,她的這句話便認同了他。有了這個認知,他只覺得心里有股飄飄欲仙之感,心里一下子被幸福感填充的滿滿的。
那是他活到至今,從末有過的感受。
很想現在就闖進去跟她說,他願意,但天色已晚,他不想攏了她的睡眠,壓下心中的狂喜,他一路施展輕功回到了自己的府底。
回到院子里的青鸞,在盈雪的侍侯下漱洗了一番,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卻是怎麼也睡不著,後來索性披了衣服起來到院子里走走。
入了夜的晚上有點涼意,讓她不自覺的攏了攏衣服,她不知道段景遇听到她的那句話時臉上會有什麼表情,當時的她竟然有些駝鳥心態的不敢去等段景遇給出的答復。
數道黑影翻身進了任府,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幾人分成數個方向奔去,其中一道黑影往青鸞所住的院落奔去,待看到立于樹下的青鸞時,眼眸一亮,兩指放于唇下,一聲尖細的哨聲便自唇中溢出。
其他幾個黑衣人听到哨聲,也紛紛止了步,往青鸞這個院落而來。
等青鸞意識到危險時,已經晚矣,只覺得有什麼香味從鼻間飄過,接著便是兩眼一黑,人事不醒。
臨昏迷過去時,她只想著,那香味是否就是傳說中的迷藥,又是誰要對她使這陰招?
青鸞是被餓醒的,身下的顛簸告知她,此時她並沒在陸地上,環視四周,周圍的環境告訴她,她現在身處馬車內,想動動身子,卻發現有些動彈不得。全身沒力氣不說,手腳更是被布條捆綁著,嘴巴也塞了塊破布。
她這是在哪?是誰綁了她?現是又是去往何方?又是誰進了任府將她綁走?為的又是何事?一連串的問題在她腦中閃過,卻沒有一個答案,這讓她心里起了驚慌。
外面傳來動靜,青鸞下意識的便閉了眼,果真被她料準,下一刻,馬車簾子被人掀起,一片刺目的光線入內,讓她忍不住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