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鳴山是引門弟子居住修煉的地方,與之相鄰的是東北方向的赤霞嶺和正北的白羽山。赤霞嶺是居客的地方,那里住的是一些借住的散修,莊內弟子不允許隨意過去走動,白羽山是給正式弟子修行居住的地方,歷代莊主居住的宅邸,就是剛剛我們去的那里,名叫百戀山,位于鳳冠嶺,清鳴山,金喙山,交接的位子……」
傅新月領著雲偊一路走著,一路將著莊里的一些常識,想起六年前,拜師禮後,乜珅也曾經這樣領著自己一路走一路指點著講解,一晃乜珅出去歷練也有五年多了,若是沒出什麼以外,過些日該是會回來參加師尊的壽宴。
不知不覺就到了位于鳳冠嶺的「人和殿」。
鳳冠嶺並非一個小山嶺那麼簡單,是由十多座地勢平緩的小山峰組成,這里也被稱為外傳,主要就是接待前來拜訪的修士,也就是鳳舞山莊的門面所在,所以這里的建築最為密集,亭台樓閣最是講究,一眼望去,素雅中透著磅礡氣勢,高貴不奢侈,簡單不庸俗。
人和殿就在鳳冠嶺靠近內莊的位置,弟子們身份登記,領取個人用度,出門歷練換取修煉物資等等,都是在這里進行。
傅新月領著雲偊進了人和殿,大殿正對面,是五色飛鳳壁畫,左右兩邊是頂的長櫃,上面一排排全是抽屜,長櫃一丈左右擺著幾乎與大殿同等長短的紅木桌子,桌子足有五尺來高,把大殿分成三個區域。
殿中間的空地上,幾個人在互相交談,有些人站在紅木桌子前,與桌子後面坐著的人說著什麼,桌子後便的人則一會抬頭說些什麼,然後又低下頭,用筆寫著什麼。
雲偊皺了皺眉頭,看到這個布局,他想起小時候偷跑出雲家莊,卻沒有帶俗世銀錢,饑寒交迫之即,在個好心的騙子幫助下,用身上名貴的玉佩從一家店鋪里換了兩張餅子錢,還險些被人拐去賣掉,這大殿的格局,除高桌上沒有封閉的欄桿,真是和那名叫「當鋪」的地方沒什麼區別。
「李先生,總管事在嗎?」。雲偊還在回憶小時候的光榮事跡,暗自感傷,傅新月已經走到高桌前,抬頭與桌子後一名老者說起話來。
「是傅小姐呀,總管事在後邊西小殿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那桌子後面坐著的是個六七十歲的老者,低頭看見是傅新月,笑眯眯的回答著,正是當初教她拜師禮儀的李青山,傅新月經常來找著行事略有古板,卻很和藹的老爺爺玩,這些年來兩人便也一直如此稱呼。
雲偊原本正在四處打量大殿里的擺設和來往的弟子,听見傅新月好像和人聊的挺好,就扭頭看了過去。
只見傅新月仰著臉,兩只手扒在五尺多高的紅木桌子邊上,努力的踮起腳尖,而桌子內側的老者坐在椅子上,伸著脖子才能勉強看見她。
雲偊忍住過去把人放到肩膀上的沖動,站在原地繼續等著,好一會傅新月才轉身來找雲偊,又領著他轉到大殿後一座小殿,和值班的弟子說了幾句話,然後就坐下等人了。
不多時,一名看著三十來歲的男人走了出來。
「傅師妹什麼時候回來的?嗯,這位是?」那男子見了傅新月,似乎非常高興,對雲偊的態度也非常好。
「說了多少回,也不是什麼正式場合,程叔叔叫我名字就好。我是今天剛回來了的,他是新來的引門弟子,師尊讓我帶他來領東西。」傅新月笑眯眯的抱住那男子的手臂,很是熟悉的樣子。
雲偊听著這師妹,叔叔的稱呼頭都大了,總覺得進了這鳳舞山莊以後,最讓他模不清的就是這稱呼問題,傅新月的輩分高,他倒是清楚,但是這同一個人稱呼怎麼如此的亂。
「新來的引門弟子?」程轍微微一愣,暗自用神識查看了下雲偊的修為,發現其修為十分不穩定,似乎重傷未愈的樣子。
鳳舞山莊和大多數宗派差不多,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凡人中挑選一次弟子,那些被選中的孩子就是引門弟子,「引門」取引徒入門之意,這些弟子都會在入門儀式之後統一登記。
像這種單個領來登記的,一般是被在外面游離的弟子看中,自己或者遣自己的徒弟領來登記,可是莊主不是已經收完關門弟子了嗎?
程轍這邊還沒想明白,就看見傅新月對著他擠眉弄眼的,示意他湊近些,隨手布置個簡單的隔音禁制,又矮子,傅新月這才湊近他耳朵邊,嘰嘰咕咕不知道說了什麼,程轍的表情時而嚴肅,時而恍然。
「哈哈,原來是這樣呀,你叫雲偊是吧?拿這個去正殿,交給負責登記的弟子就行了。」程轍撤掉結界,從儲物袋子里拿出一枚碧綠色的竹簡,靈力引動在上面比劃了幾下,遞給雲偊。
「呵,還不快謝謝程管事。」傅新月笑著提醒雲偊道謝,順帶也把稱呼點明給他。
「謝謝程管事!」雲偊接過竹簡,恭敬的深施一禮。
「你先去登記吧,就去剛才那里,我還有些事情要和程叔叔說。」傅新月對著雲偊快速的眨巴幾下眼楮。
雲偊再次和程轍道了謝,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時,余光看見傅新月拿出一包什麼東西遞給程轍。
他順著來時的路回了人和殿的正殿,徑直向著剛剛和傅新月聊天的老者走去。
那老者正在幫一名白衣的中年弟子登記,雲偊就在不到一丈遠地地方等著,也不去其他地方。不多時那名弟子登記完了,他才走到那沒比他矮多少的桌子前。
「我要登記,勞駕您過目。」雲偊抬手把程轍給的竹簡放在桌邊,輕輕的推到靠近老者的一端。
那老者低頭看了一眼雲偊,拿起桌子上的竹簡凝神查看,然後才睜開眼楮說道︰「在這等一會吧。」
老者轉身離開桌子,走到那通頂長櫃前,忙活起來,雲偊只好乖乖等著,順便打量身邊來來往往的修士,其中有一些也正在偷偷打量他。
「雲公子,我回來了,登完記了嗎?」。正等的無聊,傅新月興高采烈的來到雲偊身邊,不知道是遇見了什麼高興事兒。
「說是讓我等著,他就忙去了。」雲偊無奈的指了下正在櫃子前,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拉開個抽屜,取出些什麼的老者。
「這樣呀……李老先生,李老先生,李青山!」傅新月和雲偊一起等了會,終于忍不住又扒著桌子,翹起腳尖,仰頭向里面喊了兩聲。
「傅小姐?怎麼了,你不是去找總管事了嗎,事情講完了?」老者听見有人叫他名字,這才轉過身來,向桌子外面看去,這才看見傅新月扒在那,勉強露出個小腦門。
「李先生,你過來,我和你說點事情。」傅新月向李青山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些。
于是老人家趴在並排能躺下兩個成年人的桌面上,努力往下伸頭,小不點踮著腳努力往上湊,倆人努力了半天也沒能湊到可以說悄悄話的距離。
雲偊終于忍不住了,走上前去,一彎腰攬住傅新月的兩條小腿,向上微微用力,把她抱了起來,讓她能舒服的坐在自己手臂上,傅新月嚇了一跳,回頭看見是他,並沒掙扎,只是干笑了兩聲,這才湊到李青山耳邊快速的說了幾句。
李青山了然的點點頭,又看了雲偊一眼,便轉回身到櫃子前忙活去了。
雲偊被李青山看地有點毛毛的,而且人和殿里不少人也在往這邊看,有些還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只是看著一老一少太辛苦,而且想笑又不敢笑,憋得也太辛苦,才上去幫忙,卻遭到這般關注,心里暗道︰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抱一下至于嘛?
雲偊輕輕把傅新月放回地上,有些不自在的問道︰「你和他說什麼?」
傅新月站在雲偊身邊,揚起頭,用一只手擋在嘴邊,用十分低的聲音說道︰「說我欠你個人請,讓他給你安排個清雅方便的住處。」
雲偊頓時滿頭黑線,這是走後門?又接著問道︰「你對哪位程管事又說了什麼?」
「這個不能告訴你。」傅新月神秘兮兮的一笑,用眼神掃了一眼大殿。
雲偊頓時領悟,兩個修士說悄悄話,需要咬耳朵,無非是不想因為在大庭廣眾下布置隔音禁制引起注意,然而剛剛她和李青山在自己的幫助下說完悄悄話後,幾乎整個殿里的修士都在暗自打量他,更有明目張膽瞪著他的,在說些小秘密顯然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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