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小蕾的腦袋一片空白,只剩下「咚咚」亂跳的小心髒在胸腔內胡亂蹦,小蕾跟在沈洛身後,任由他牽著她的收向前走。昏暗的路燈似乎一下子明亮起來,模糊的四周也突然一下子通透起來,手心傳來的力量讓原本慌亂的心不再害怕,望著眼前引領自己一路向前的沈洛,小蕾的心此刻那麼安定,多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只要這麼一直走,就足以讓人心醉,抬頭看天,今夜的天空繁星點點,閃著柔和的光輝,這樣的夜,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美麗。
「沈洛,好巧啊!」一個可惡的男聲打擾了這破了這靜謐祥和的氣氛,小蕾聞聲抬頭,站在眼前的正是先前隔著圍牆吵架的那兩個人,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跟著沈洛走到了學校的正門口。的確是好巧,老娘幾十分鐘前還在听你們倆吵架呢,這會兒又打了個照面。小蕾雖然對他們的打擾有點惱火,但想起剛才偷听了他們吵架的內容,不免還是有點心虛。
周凝好似剛剛才看到小蕾似的,「咦,這不是小蕾嘛,你們……呀,恭喜呀!」周凝的話是對著小蕾說的,眼神卻始終盯著沈洛緊緊牽著小蕾的手,小蕾想要立刻甩開沈洛的手,但是沈洛似乎早就料到一般加重了力道,怎麼都不肯松手,一個聲音附在小蕾耳邊悄聲說,「別動,求你。」
沈洛居然用了「求」,是什麼樣的悲傷和難堪才能另一個優秀完美如王子般的人物低聲下氣地求人,小蕾的心劇烈地疼了一下,轉而站直身體,反手與沈洛十指交扣,親昵地偎進了沈洛懷里,動作舉止與早些時候看到的裴俊與他的「寶寶」如出一轍,這還真得感謝他們做了如此到位的表演。小蕾明顯地感覺到沈洛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但是在下一秒,就自然地放開了握著的手,轉而伸手摟緊了小蕾。果然是快演話劇的好料,動作轉變之快都能趕上變形金剛了吧。這回僵硬的是周凝的臉了,周凝臉上僵硬的笑容和她快噴火的眼神在她精致的臉上形成了滑稽可笑的組合。倒是張萌的笑容越來越真實,由最初略帶虛假的問好,隨著小蕾和沈洛動作的變換,逐漸轉為真心實意的愉快笑容。
「凝凝,我們回去吧,別打擾人家熱戀了。」張萌拍了拍沈洛的肩膀,就牽著周凝的手,心滿意足地走了。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小蕾注意到周凝抬頭看了沈洛一眼,眼神里蘊含的情緒紛亂復雜。
沈洛保持著摟著小蕾的姿勢原地站了很久,不動也不說話,這樣的沈洛,讓小蕾心生畏懼,不敢輕易打破他的沉默,只能配合地在他懷里靠著,生怕隨意亂動會引爆他的燃點,最後把自己變成無辜的炮灰。偶爾有經過的同學,悄悄地看他們一眼,然後繼續面無表情地趕自己的路。最後兩個經過的同學,迅速地看了他們一眼,又迅速的轉頭,邊走邊留下一片議論聲。
「這不是沈洛嗎,口味轉變的真快。」
「是啊是啊,什麼時候開始喜歡這種路線的女生了?」
終于,沈洛看了看懷中的小蕾,一件寬大的T恤圍裙般罩在身上,露出來的腳趾頭在拖鞋上不安分的抖來抖去,沈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蕾頓時松了一口氣,同時又怨恨起沈洛為什麼不早點給她解禁,好讓她沖上前去問問這兩個沒眼光的,什麼叫這種路線的女生,哪種路線了,我顧小蕾看起來很重口味嗎?
眼看著人家早就連影子都沒了,小蕾一邊從沈洛懷里掙月兌,一邊抖抖手都抖腳松動筋骨,跟著一坐在了校門口的花壇邊上。剛才一路走著也不覺得有多冷,這會兒從沈洛溫暖的懷抱里離開才發現這天氣,著實有點冷。
「阿嚏!」小蕾一個沒忍住,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要是在偶像劇里,男主角這時候應該奮不顧身地月兌下自己的外套給女主角披上吧,為什麼這個沈洛可以無動于衷。好吧,因為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女主角的關系吧,但是好歹人家把自己借給你當擋箭牌了,現在這算是過河拆橋嗎?小蕾忿忿地斜了沈洛一眼。
「別看了,我只穿了一件。在公眾場合衣不蔽體是要被抓起來的。」沈洛扯了扯身上那件黑白的格子襯衫,一臉「我幫不了你」的表情。
小蕾從鼻子里「哼」了醫生,扭過頭不看他。冷不防地,身體跟著手上的力道,被沈洛從花壇邊上拎了起來,然後拖著繼續走。
「喂喂喂,你要干嘛!綁架是犯法的!而且我老頭子沒錢贖我!不對,他恨不得賣我換錢!」某個民宅里,睡得正香的顧爸爸打了個噴嚏,卷起被子繼續睡。
最後沈洛在一個地方停下了,這地方怎麼那麼熟悉,小蕾想起來了,這不正是上次那家motel嗎?
沈洛放開小蕾的手,指了指腕上的表,時針赫然指向十一點,懂了懂了,今晚又回不去了。
第二次進這家motel,小蕾甚至有點熟門熟路了,沈洛在付錢拿房卡的時候,她已經直奔二樓而去了。
還是上次的那間房,「冷死了冷死了!」小蕾一進門就躺倒在床上,抱起被子裹住自己。
沈洛關上門,在另一張床上躺下,片刻後,在被子的溫暖下「重獲新生」的小蕾腦袋也開始活絡起來。
「沈洛,你是有預謀的吧?」小蕾想起在學校後面的那條馬路上,沈洛兩次去牽她的手,其實早就知道會遇到張萌和周凝吧,早就想好了要用她做擋箭牌,心機可真重,也不知道早點說,差點還人家以為……以為……
「嗯。」沈洛竟然厚顏無恥地承認了,而且語氣里一點要道歉的意思也沒有,果然印證了小蕾的觀點,擋路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小蕾,對不起。謝謝你。」沈洛突然坐起來,無比認真地看著小蕾,這讓小蕾多少有些不適應,這又道歉又道謝的算什麼呀!
「哦。」小蕾還是那樣,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情況下就說「哦」總是沒錯的。
沈洛突然的道歉倒是弄得小蕾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到了嘴邊的問題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跟凝凝,不,周凝,我們以前經常來這里。也是這個房間。」沈洛看了一眼小蕾身下的床。
哇哦,好勁爆的猛料。小蕾那顆八卦之心瞬間被點燃了,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沈洛看,等著沈洛說下去,那眼神都可以用猥瑣來形容了。
「大二、大三的時候我們話劇社闖出了一點名氣,經常接到任務,到各個劇院去演出。每次演出結束都已經十點多了,急趕慢趕回到學校還是來不及進宿舍樓,後來我們就成了這里的常客,只要有演出,就直接回這里。」沈洛用一種回憶的平緩語氣在敘述,小蕾听得入神,好向往他們以前的生活,那樣的大學生活才是多姿多彩的。
「當然,還有張萌和杜誓蒙,他們就住隔壁那間。」說到張萌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洛的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但是僅限一閃而過,隨後又自顧自地講起了他的那些,往事。
「以前我們四個人關系都很好,周凝是我的女朋友,我們由話劇結緣,互生好感然後走到一起。張萌和誓蒙是我的好兄弟,跟我住一個寢室。」
「那後來怎麼會……」小蕾忍不住插嘴,住一個寢室的關系不就相當他們五個人嗎,小宸雖然住在四樓,但是經常擠在小慢的床上,姑且也將她算進去吧。
「你是想問周凝後來怎麼會跟張萌在一起嗎?」。沈洛替小蕾說完了沒有說出的後半句話。
小蕾眨巴著眼楮老老實實地點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大三期末的某一天,周凝突然跟我說分手,我以為開玩笑,就沒在意,後來暑假的時候我們各自回家了,直到一整個暑假她再也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短信,我才意識到她是認真的。」沈洛平淡的語氣好似在說別人的事情,但是眼神里的哀傷騙不了人,周凝帶給沈洛的傷害不會比裴俊帶給小蕾的小。
「再後來,暑假過後,開學的第一天,周凝就成了張萌的女朋友。直到他們牽手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真正接受我們已經分手的事實。」沈洛苦笑了一下。
听到這里的時候,小蕾很想把自己今晚听到的牆角原原本本地說給沈洛听,周凝極有可能是為了出國才跟沈洛分手的,但是沈洛會信嗎?就算他相信了,按照沈洛對周凝的愛,應該會更加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吧。更重要的疑點,就憑听到的只言片語,也不能完全斷定周凝就是為了出國才離開沈洛轉投張萌懷抱的,也許他們三人之間,發生過許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對了,張萌的老爸到底是干什麼的,送自己兒子出國容易,還要把兒子的女朋友一同捎上,有點太神通廣大了吧!小蕾向沈洛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沈洛沒有回答,反問起了小蕾,」我們校長叫什麼名字?」
「叫……叫……什麼天?」這問題真奇怪,誰會關心校長叫什麼名字,考試又不考這個,再說了,叫出名字又不會直接把我從專科部升入本科。
「張震天。張萌的爸爸。」
這個消息的內容有點太大,讓小蕾有點難以消化。片刻後才頓悟,原來是這樣,看不出這張萌還是個官二代,怪不得長了一臉老相還能在話劇社混得風生水起,還能泡到貌美如花的周凝,人家有的是家底,有的是後台,誰怕誰!可是這也改變不了張萌「橫刀奪愛」的事實。在小蕾看來,「朋友妻,不可欺」是亙古不變的道理,就算周凝自己送上門來,也得把持住,要是先打主意的就更加缺德了!小蕾對沈洛投去了深深的同情眼光。
「別這麼看我,我也不是好人。你看,我不是利用了你。」沈洛對小蕾的同情表示不領情,說到利用,小蕾對沈洛的同情赫然減退了一大半。
「沈洛,那天,就是第一次話劇社活動的那天,你要帶我去醫務室其實也是做戲給張萌和周凝看的吧?所以我賴著不肯去正合你意是嗎?」。小蕾想起那天的場景,怪不得自己抱著樓梯的扶手不肯去醫務室的時候,沈洛那麼輕易就放過了,原來人家的重點壓根就沒放在那灘可憐的鼻血上,只是借機做場戲,假裝自己已經釋懷了而已。
「我也沒有你想得那樣壞。我是真的想帶你去醫務室,可是你抱著扶手死活不松手,我總不能把扶手拆了扛著一起去吧!」沈洛講起冷笑話來一板一眼的樣子讓小蕾忍不住笑了。
「倒是你,那麼晚了跑到學校後頭去干嗎?別告訴我在散步。」沈洛話鋒一轉,將話題引到了小蕾身上。
「我……我……」小蕾想起了自己是怎麼跑到那里的,還不得怪裴俊嗎。想起裴俊,揮之不去的難受再一次襲上心頭,堅強如小蕾知道自己總有痊愈的那一天,總會有一天想起那個人的時候,不再心酸不再失意也不再在乎了,而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到達終點前的坎坷過程而已。
「我喜歡了整個高中的人在我面前摟著別的女人大搖大擺地走了我除了罵幾句什麼都不能做也做不了!」小蕾幾乎拼盡了全力,咬牙切齒地一口氣說完這一段沒有標點的話,然後氣惱地把臉埋進被子里。
「那個喊著再也不愛你了的女生不會就是你吧顧小蕾?」沈洛一臉看猴子的表情看著小蕾。
小蕾不可置信地迎接沈洛的目光,流言的力量果真如傳說中那麼可怕嗎,才一會兒工夫,都傳到沈洛耳朵里了,「我這麼紅嗎?」。
「真的是你啊,我只是今天下班早了,恰巧經過了案發現場而已。」沈洛用一種難以琢磨的眼神打量著小蕾,看得小蕾一臉窘迫,這麼糗的一幕居然被他看到了,一時氣憤下沒有考慮後果也忽略了丟人這回事,現在被沈洛這麼一問一打量,小蕾恨不得打開窗戶從樓上跳下去。
但是從小就鍛煉出來的厚臉皮精神令小蕾很快打消了跳樓的念頭,決定繼續厚顏無恥地留在這個世界上苟延殘喘。因為看著面前的沈洛,她總能找到理由安慰自己,至少還不是最慘的那一個,比自己慘的不就在旁邊那張床上躺著嗎。于是難以避免的,又想起了張萌和周凝,怎麼回事,盡替別人瞎操心,唉!
小蕾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了,好像想什麼事情想著想著就睡過去了,這次睜開眼楮,沒有看到桌上有早飯,看來沈洛上次只是心血來潮或者一時好心才施舍了自己一頓早飯。
「顧小蕾,我沒記錯的話你昨晚又沒洗澡。」沈洛邊拿毛巾擦臉邊從衛生間走出來,嚇了小蕾一跳。
「你不也沒洗嗎,有什麼臉說我!」小蕾跳起來,站在床中間居高臨下地向沈洛怒吼。
「我洗了,你睡著以後我就去洗了。」沈洛一臉無辜的表情看得小蕾怒火中燒,恨不得找把刀在他俊美的臉上刻一個大大的「賤」字。
「你洗澡干嘛不叫我!」話說出口,小蕾才覺得有什麼地方听起來不是很妥,可是已經力不急了,沈洛早已抓住話柄。
「我不知道你想跟我一起洗啊!」說完嘴角含笑地看著小蕾。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應該把我叫醒,提醒我還沒洗澡!」小蕾雙手叉腰,忍不住張牙舞爪。
「哦——原來你平時就是要提醒了才會洗澡,怪不得上次也沒洗。」什麼叫越描越黑,小蕾算是深刻地體會到了。
小蕾沮喪地瞪了沈洛一眼,繼續躺下,懶得跟他爭了。沈洛隨手把自己擦完臉的毛巾扔向小蕾,穩穩地落在小蕾頭上,小蕾懊惱地去扯毛巾的時候,听到沈洛不急不緩地說,「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那些話,你要是敢亂宣傳,我一定去你們班級告訴全班同學,你不愛洗澡。」
對于沈洛這種威脅方式,小蕾覺得哭笑不得,卻還是害怕沈洛真的頭腦發熱這麼做,到時候就真的有嘴也說不清了。小蕾思量了一下,還是決定乖乖閉緊嘴巴比較好。
令小蕾想不到的是,平日里看著謙和不多話的沈洛,竟然也有這麼多面,而巧合的是,不管傷心難過、開心愉快還是無理取鬧的樣子,小蕾都見過了。
還有一個問題昨天晚上忘記問了,那就是當初在QQ上跟沈洛問路時,他索要照片的原因,是為了挑選看起來神經比較粗的學妹來配合他在張萌和周凝面前做戲嗎?而面前這個一臉小孩子模樣地威脅著自己的沈洛,顯然是不會有興趣回答這些問題的。
小蕾和沈洛在房間門口分道揚鑣,小蕾先行一步趕往教室上課,沈洛則留在原地等小蕾走遠後再離開。當然,沈洛是不介意一起出門的,但是她顧小蕾介意啊,經過了上次的照片和電話事件,「近朱者赤,近沈洛者死」幾乎成了小蕾的座右銘,跟他沈洛一起從motel出來那種多少女生夢寐以求的畫面,在小蕾想來能聯系到的形容詞只有兩個字——血腥。
等小蕾趕到教室的時候,頭頂光溜溜,只漂浮幾根毛的老教授正在唾沫橫飛地講述法律知識。會展管理這專業就是這樣,什麼都搭一點邊,國貿、市場營銷、統計、會計等等全在所學課程之列,卻什麼都不學細學精。
小蕾悄悄地從後門溜進了教室,好在他悶悶一寢室「釘子戶」每次都固定坐在最後第三排,輕而易舉地就溜到同伴身邊坐下了。這老頭喜歡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點名,所以小蕾這會兒趕到正正好好。
小蕾的到來引得他們這排一陣騷動,四個人紛紛湊過腦袋來低聲詢問昨晚的去向。
小蕾將裴俊的這一段認真詳細地講述了一遍,盡可能地把大家往悲傷的情緒上帶,意圖瞞過後半段與沈洛一起的事情。事實就是人家的確被裴俊傷得深呀傷得真,沒有捏造事實,只是稍微有些刻意夸大的成分而已。這麼一想,小蕾說得更加煽情更加生動了,激動之情一點都不亞于台上的老頭,惹得粗神經如小嚴都忍不住听得淚光閃閃,替小蕾覺得委屈難受。
「那裴俊帶著女朋友走了以後呢,你怎麼不回來?總不見得在校門口站了一夜吧。」孫小宸永遠是最冷靜的那一個。
如此千辛萬苦、不遺余力地渲染氣氛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問,小蕾頓時覺得自己深情的講述失敗透了,最終還是沒能把大家迷惑住。
這時手機的短信提示音響了起來。哎呀糟糕!忘記把手機調成靜音了,這老頭出了名的古板,最恨學生上課手機響了。可是為時已晚,講台上的老頭子已經頂著油光 亮的大禿瓢站在眼前了,沒等小蕾反應過來,前一秒還抓在手里的手機此刻已經以一種垂死之姿躺在大禿瓢的手掌上了。
只見大禿瓢一臉鄙夷地拿起小蕾的手機,小蕾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該不會是想砸手機吧!老娘可沒錢買新的,回家問老頭子要錢的話肯定要有正當理由,要是被他知道是這麼沒了手機的,傳統的老頭子指不定連著我一起砸了。小蕾在內心祈禱著大禿瓢能行行好,千萬不要沖動!
「motel對面有早飯攤子,你昨晚說夢話喊了一整晚的生煎,吃了再去上課吧。沈洛。」
不是吧!這年頭還帶有老師直接看學生短信的啊,雖然大禿瓢念短信的聲音不大,近乎一種自言自語的狀態,但是在他面前坐著的小蕾一行人還是能听得清清楚楚。坐在小蕾後面的易靜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同樣表情復雜的還有易靜旁邊的何欣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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