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牆邊搬來一個凳子,舒晴把它放在程彪辦公桌的對面,猛地把自己的古箏放在辦公桌上,舒晴自己大概也不知道面對眼前的黑社會大哥自己哪來的這麼大的勇氣。
看到今天沒戴項鏈的程心雨程少爺,舒晴再回憶了一下那個項鏈的顏色,他已經大致猜出了所謂的程少其實是個冒牌男人,和自己一樣屬于人妖,只是舒晴是戴上項鏈變成女孩,而程少是戴上項鏈變成男人。
來不及想那麼多舒晴盯著程彪這張雖然很老但依然很帥氣的臉開始醞釀演奏《醉傾城》的感情。
程彪本來想問關于項鏈的事,可是見到舒晴準備彈琴的樣子還有那個倔強的眼神他沒有再多問。他想,他和女兒的約定要失效了,因為看見舒晴的樣子讓他想起了一個自己牽掛多年的人,那個人就是唐小婉。
舒晴怎麼會知道程彪和唐小婉之間有什麼羈絆,他僅僅大致了解二十年前唐小婉也許穿著自己這身衣服給眼前這個男人演奏過感人肺腑的《醉傾城》。舒晴的雙手輕輕的放在琴弦上,在這一剎那舒晴的內心無比平靜清澈,舒晴的手指就像得到了女神的眷顧變得多情而且靈活,它們就像十個可愛的小精靈抒情的愉快的在琴弦上縱情歌舞。
醉傾城的旋律極其優美純淨,听見過這個曲子的人無不為之沉醉,如果有人恰好最近動了情傷如若他再去听《醉傾城》那這個人肯定會黯然流淚。
舒晴的手指靈活的撥弄著顫抖的琴弦,每一個節拍每一個旋律都勾起程彪深深的回憶,他原本只是盯著舒晴,慢慢的變成深情的望著,視線開始模糊,眼前的紅衣少女和二十年前的唐小婉瞬間重合。
時間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號稱從不流淚的程彪的眼角有幾滴晶瑩的液體從臉頰滑落。
一旁默默听著琴聲的程心雨不知道怎麼回事也跟著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順應著心中的感覺舒晴盡情演奏著,像是在釋放心中的苦悶和恐懼,舒晴感覺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演奏的要比在家演奏的水平高的多,一曲即將完畢舒晴臉頰上的一滴淚水慢慢的滴落在顫動的琴弦上,這滴淚隨著琴弦的震動支離破碎化成千百個小淚滴,而這些小淚滴卻不甘就這樣破碎,它們紛紛的濺到了程彪那張滄桑的臉上。
一曲演奏完畢,程彪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許冰涼,定楮看了一眼面前默默流淚的舒晴,程彪回憶起來二十年唐小婉的淚水濺到自己臉頰的場景。
心中沉寂了多年的漪漣再次被激起,程彪感覺眼前的本來長相一般的女孩變得傾國傾城。
自己一直想要個女兒,可是自己養了十多年的女兒居然被告知是生錯了的男孩,而且早晚會徹底變成男孩。程彪並不是不想要兒子。他喜歡男孩子,活潑而且熱情,但是程彪感覺自己心里始終缺乏細膩的東西,缺乏母性對自己帶來的約束。可是,他的女兒天生卻好像缺乏這種母性,不能讓煩躁的自己坐下來安靜的思考,所以自己犯下了許多過錯。
她要是我的女兒該有多好…程彪心里這樣想著盯著眼前的女孩表情變得極度柔和。可是程彪的心里還略有疑問,因為唐小婉的《醉傾城》是一首私人曲目,至今尚未發表眼前的小姑娘怎麼能會演奏呢。
「你是誰?你怎麼會演奏唐小婉的《醉傾城》。」壓抑住自己的嗓音程彪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就像和悅的春風。
「我是唐小婉的準兒媳婦…」眨了眨淚痕未干的大眼楮舒晴的腦海里回憶起了z的聲音。
「……」沉默,程彪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心痛,在自己心里儼然像少女一樣的唐小婉居然已經有了兒媳婦,是而這兒媳婦又恰好是自己想要認作干女兒的姑娘,他不知道自己是該祝福還是默默心痛。
也許我不該那麼小氣,我該默默的祝福小婉…思考了片刻程彪明白即使自己再怎麼傷心也不能挽回二十年前的錯誤。
「做我的干女兒吧,姑娘,不然你是不可能從這里走出去的…我不是威脅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這個姑娘,希望你能給我這次機會…」盡可能放價,程彪儼然一副哭喪臉說話也近乎語無倫次。
看到剛才還呼三喝四的
大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舒晴很驚訝,本來想呵斥幾句顯示自己並不害怕的他開始心軟。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我,可是我真的真的很想做你的干爸爸,哪怕只要片刻,也略算我的補償…」黑社會大哥低下了頭,把自己的雙手藏在了桌子下面因為他不想讓舒晴看見自己曾經罪惡的證據,向右側過身子程彪擋住自己脖子上的紋身,他想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雖然他內心知道這只是徒勞。
可是舒晴已經清楚的看見那個紋身,那紋身是跟那天帶頭砍老三的人和在食堂插隊的女人脖子上的紋身一模一樣的。內心深深的厭惡這這個奇怪的圖案,舒晴大致了解了,這個紋身就是蘭聯邦的標志。
「你還是注意到了吧,這個紋身是我們邦內管理層的標志,還有我的手指,是我自己砍的,我每做錯一件不可挽回的事,我就會砍下一根手指,看來今天我不得不再砍下一根了。」惆悵的嘆了口氣裝作可憐的樣子,黑社會大哥偷瞄了一眼舒晴,因為舒晴很面善苦肉計也許對他會奏效。
舒晴的內心里是極度反感殘缺的,本來想著程彪砍手指不管自己的事,可是當看見程彪拿出鋒利的小刀向自己的食指砍去的時候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一把抓住程彪正在自殘的雙手。
「我答應你就是,你無需自殘,只是我實在不想和你的蘭聯邦有任何牽連。」人性的弱點讓舒晴輕易的答應了本來看似無禮的要求。
听到舒晴答應自己的要求,程彪欣喜若狂,他忍住不去大笑卻從牙縫里憋出一陣怪異的輕笑。
「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女兒了…」沒有給舒晴任何反悔的機會,程彪的話干脆利落容不得半點反駁。
「只要你不自殘吧…」心底暗自後悔可是舒晴還是不能背負食言的罪名。
「可是我得告訴你,我現在暫時還是男的。」思考了片刻舒晴決定把實情說出來,因為程彪知道這個後也會後悔。
哪知道程彪居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像毫不在意的樣子。
「你和唐小婉一樣,不是嗎,你戴著閨中之心的樣子我真的好想看啊,其實你一進屋我就感覺出來了,只是你的氣質有點過于女性化讓我懷疑了自己的推斷。」程彪嬉笑著盯著眼前尷尬的舒晴。
「我真的有那麼容易露餡?」勒緊了自己的嗓音舒晴讓自己說話的聲音更加女性化。
「不是的,是一種感覺,因為心雨也是和你一類的人,只是她的項鏈叫‘須眉之心’,而且她是一個生錯了的男孩。我倒是感覺你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個妖皇一個妖後不是嗎?」。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程彪的目光在兩個孩子身上徘徊著。
長出了一口氣,難得有人真正的了解自己的身份,舒晴感覺自己就像得到了什麼解月兌。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程心雨舒晴心里暗自嘀咕,誰和這個死人妖是一對,真討厭。
當然程心雨也是和舒晴一樣的想法。
「爸爸我不想和這個人妖做姐妹…」嘟著小嘴撒嬌,程心雨向男生進化的路程還很遙遠。
「不許叫他人妖…」輕聲的呵斥著自己的寶貝女兒程彪從桌子底下又一次拿出了砍手的刀。
赤luo果的威脅,程心雨當然不希望自己的爸爸再度受傷,索性閉上了嘴,扭過頭去沖舒晴做鬼臉。
你看不上?巧了,我也正好看不上你呢!向對著自己做鬼臉的程心雨嗤之以鼻,舒晴覺得自己不該讓份。
看著兩個孩子的表情程彪會心一笑,他覺得這樣的表情恰是關系和好的潤滑劑。
「干女兒你叫什麼來著…今年多大了?」拍了一下腦門程彪居然對干女兒的自然情況缺少了解。
舒晴像是做簡歷一樣把自己的情況嘀咕一遍然後歪著頭等著程彪發表感想。
「舒晴,很好听的名字,你比心雨大幾個月,所以你是姐姐她是弟弟。」
舒晴少有的翻了一個白眼,有這樣的弟弟真是夠嗆了。
程心雨也把嘴撇了一個夸張的弧度,明明是個人妖卻做了我的姐姐,真惡心。
不再理會兩個孩子的冷戰,程彪從懷里掏出一個綁著黑色十字架的手鏈遞給了舒晴。
迷糊的接過了程彪的禮物,舒晴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
「這是你干**遺物,也是我的象征,只要在盛京城我們蘭聯邦涉足的地方,你帶著它絕對沒有人敢踫你一根毫毛,干爸不希望你再受到傷害。」程彪的語氣變得語重心長,他默默的盯著舒晴的臉心里是極其復雜的滋味。
盛情難卻,況且自己已經認賊作父,何必還在乎那麼多,輕輕的把手鏈戴在了手上,舒晴感覺這條手鏈還是挺漂亮的。
「不許弄丟哦,世界上只有這一條。」盯著舒晴手上的手鏈程彪稍微有一點不舍。
「爸爸我也要…」撅著嘴感覺到父親很不公平程心雨扭著自己的肩膀撒嬌的說道。
「我都說了只有一條,你出門是很安全的,因為你有這張臉,人人都知道我有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卻沒人知道他們是同一個人,哈哈。」殘缺的手憐模了一下女兒的頭這個孩子是亡妻留下的所以自己頗為溺愛。
「恭喜宿主完成任務,任務獎勵人妖進化度5,至此宿主進化度已經到達43希望宿主再接再厲,早日成為妖皇。」Z的聲音傳入舒晴的耳朵里,舒晴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卻有一絲莫名的煩躁。
認賊作父…我做錯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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