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後美麗的臉驀地一僵,深深吸了一口氣,沖著秦絕離去的背影淡淡說道,「絕兒,你拒絕了母親足足十二年,等你什麼時候改變主意,再來找我好嗎?」
秦絕慢慢地轉過頭,「我勸你別妄想了。舒蝤裻」
軒轅皇後呼吸一窒,忍不住焦急地說道,「為什麼呢?這些年來,秦族已經慢慢沒落。只有絕兒你,才能一手掌握秦族未來的命運,絕兒。你不是深深珍惜著秦家嘛?」
秦絕冷酷地勾起唇,目光狠絕地看了她一眼,「我秦絕發過誓,只要你活著一天,就不會讓你親眼目睹封印破除的強大。也許只有這麼做,才能夠讓母親深深痛苦後悔一輩子吧。」
軒轅皇後咬著美麗的唇瓣,微微顫縮了一子,「絕兒,你竟這麼恨我?」
「恨?」秦絕譏誚地彎起薄唇,露出一絲諷刺的笑,「你錯了,我不恨你。十二年前我就對你徹底絕望,再也不會抱有任何一絲期待!我現在看你,恍若看著一個陌生人,沒有絲毫感覺。你再也不能傷透我的心,也再也不能在我心里興風作浪了,母親大人。」
軒轅皇後哆嗦著唇,想要再說點什麼,但出口的話,忽然間變成一抹苦澀的淚水。
秦絕頓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小天去帝國學院的事是你安排的吧,還有我那兩位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側妃,應該也是你下的旨?」
「我已經不再是你十二年前純真無暇的孩兒了,不會再乖乖站在那里任你擺布。」秦絕一抿薄唇,冷哼一聲道,「別在我背後玩任何花樣。我一點都不希望看到軒轅滅族。但是你若逼我,我也唯有一個選擇!」
「你是個瘋子!但我不介意比你更瘋!不準你傷害我的小天!否則你會領教到我的瘋狂。我敢保證,後果!你絕對無法估算!」
「轟!」厚重的塔門被他一手揮上,沉沉地磕在軒轅皇後心中。
這個孩子,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經完全月兌離了她的掌控。
曾幾何時,弱小的雛鷹,已經強大到這般地步。
猶記得當時,六歲稚齡、如玉綻放的小小太子,撲入她懷中忽閃著大眼叫她母後。
那段優美如歌的歲月,可惜早已隨著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殿下!」太阿跟在太子身後,明顯察覺到他,此刻情緒波動很大。
秦絕微微一揚手,按下眉心一絲蒼涼,「去淮苑看看。」
太阿點了點頭,匆忙跟上秦絕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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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火從天而落,在距離鏡夢湖不遠的開闊處,吭哧停下。
逆天從龍背上跳了下來,揮手一收,便將赤火龐大的身軀整個兒塞入了指環空間。
揚了揚手上的小指環,心里一樂,這空間容器還真是派得上用場的好東西,難怪連樓正南那樣的人都要虎視眈眈地覬覦了。
逆天背著長劍,蹭蹭走向前面的樹林。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繞過前面的樹林就能看到王宮後苑。
逆天邁著輕松的步子,循著之前太子帶她走過的路折返回去,沒多遠便看到了隱藏在幽蘭色禁制中的通道口。
通道口跟之前一樣,並無守衛看守,秦絕曾經說過,此處的元素禁制,即使來多少高手,一樣都會擋在外面。
強行破除的話,會引發相當可怕的後果,王宮沒有經歷過,他具體也說不上來是什麼。
逆天掏出通道專用的小晶卡,在入口處照了一下,便順利通過了去。
在她走入後,那道不甚明顯的通道口便慢慢消失在牆縫中。
逆天回頭看了一眼,遮天的藍色元素壁障,像一塊幕布,把那方整個兒空間擋住了,即使隔得老遠,也能嗅到危險的味道。
是什麼人設下這麼強的禁制呢?
逆天不禁好奇了。
順著後苑的花道一路向前,逆天打算拐回昭雲宮偏殿。
不過走了沒多遠後,她的目光便落到庭院內一株花樹下。
逆天的眼神驀地閃了閃,當空一個急掠,站定在小樹不遠處。
一名十二歲光景的黑發少年正坐在木制的輪椅中,垂著小腦袋,一手握著剪子。
旁邊小案上堆放了不少五顏六色的花紙,一名青衣小廝正收拾著那些剪裁成各種形狀的花紙,小聲在少年耳旁說了幾句話。
逆天怔怔地望著樹下的那名少年。
他瘦弱的近乎可憐,那細腰仿佛給狂風一吹,便會攔腰折斷。
皮膚下微紅色的血管晶瑩可見,蒼白的肌膚實在是太薄了,看上去如同瓷女圭女圭般脆弱。
那名青衣小廝頭一個注意到逆天的眼神,驀地回過頭去,狠狠瞪了她一眼,「你是什麼人?為何無禮地站在那邊窺視十一皇子?」
垂著的小腦袋,听到聲音慢慢抬了起來。
逆天如遭雷擊般,呆呆望著少年俊秀的臉蛋,那雙烏黑的大眼,在整張小臉上,格外的大,只是沒有任何一絲神采,呆滯地瞄不準焦距。
弟弟……
藏了多少年的感情,幾乎是在見面的一瞬間,全線崩潰。
逆天的眸中剎那間涌入一片水意。
多麼相似,多麼相似的一個人啊,完全與她心底掩埋著的那個人影,重疊在一起。
從來不知道,心底那塊傷痛,給瞬間挖出來的時候,會痛得那麼厲害,血淋淋的感覺充斥著周身,麻木地讓她無法動彈一步。
「誰?誰站在那里?」只听到身邊貼身小廝的聲音,卻再也沒听到別人發出聲音,甚至連那一絲呼吸都十分薄弱。
少年皺了皺細眉,忍不住開口問道,「明月,是誰站在那里?」
那叫明月的小廝冷冷地望了逆天一眼,「殿下,是一個從來沒見過的女人,長得一點都不好看。」
少年再度皺皺眉,「胡說什麼,我又沒問你長相。明月,你實在是太失禮了。」
明月垂下腦袋之際,恨恨地瞪了不遠處的逆天一眼。
少年沉下一雙美眸,動了動蒼白的嘴唇,「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