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
一個六歲左右的小正太!
就站在沈立冬的對面,不遠不近,距離三尺,能夠讓沈立冬很清楚地看到一個白女敕女敕,粉嘟嘟新鮮出爐的包子。%&*";
這只包子不但質量上乘,其本身,比年畫里的散財童子還要容易引人犯罪,而且其外包裝也是足夠令人垂涎三尺的。
看看,紫貂暖帽,玄狐裘,大紅描金雲紋鹿皮靴,腰間懸掛著一條紅寶石瓖嵌的鞭子,脖子上還掛著金燦燦的纓絡,下垂掛的是一枚紫金累絲瓖玉鎖,每一樣都標志著眼前這只包子是一流的頂級包子,有身份有地位有銀子,是過路流氓土匪盜賊一貫最中意的大肥羊。
就連沈立冬這位看過無數枚包子的淡定人物,剛才也差一點就破攻了。
沒錯,剛才看到的瞬間,她差點就化身為狼,朝著小正太飛撲過去,伸出她那雙手,好好地捏一捏那枚包子的臉蛋啊。
好在她吞了吞口水,只是在心中想象一下,並未失去理智,去付諸實際行動。
當然,也幸好她沒撲過去啊,瞧瞧,飛步過來的小正太,滿臉戾氣,黑珍珠般透亮的眼珠子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紅光,目光若雪色的刀鋒,死死地盯著她,活像她就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這個小丫頭,多少銀子,小爺我買了。」
什麼?!買她?!
沈立冬一時驚呆,嘴里吞咬著的一口面條「撲」地一聲噴了那個自說自話的美顏小正太。
「你敢這麼對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嗎?」被噴了面湯加面條一掛的形象,青白交錯的陰沉臉蛋,就是再美的包子,也有了殘缺。
若說先前沈立冬因這小正太的外貌有了三分好感,此時也被小正太驕縱跋扈的壞脾氣給消得一點也不剩了。
前世沈立冬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仗著家里有錢有勢就欺負人的小孩子,這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被家里寵壞了的,不懂得民間疾苦的小孩子,一向是沈立冬敬謝不敏的類型。|
眼前的這枚包子就算再一流,到了沈立冬的眼里也就八個字的評價,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她壓根就不想再理會這枚包子了。
那小正太見沈立冬無視他的存在,挑戰了他的自尊,那眉眼之間的戾氣越發地濃厚起來。
「你不過是區區一個賤民而已,竟敢無視小爺,看小爺我不好好地教訓你一番。」小正太腰間的鞭子一出。
啪——
清脆響亮,沈立冬沒想到小正太會突然之間出手,沒有防備著,那一鞭子甩出來,她覺得她的臉蛋要開花了。
可是陳氏竟然用身體護住了她,那一鞭子自然就抽到了陳氏的後背上。
一鞭子見血,出手好狠辣!
「混蛋,你給我滾開了。小小年紀,出手狠辣,心腸歹毒,真不知道你爹娘怎麼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來的。」小正太的那一鞭若掃到她的臉上,她估計就被毀容了,想到此,對于罪魁禍首的小正太,沈立冬雙手狠狠一推,將小正太推倒一邊,上前去查看陳氏後背上的傷。
傷處的棉襖破裂,里頭的衣衫露出一道血跡來。
「娘,娘,娘……」沈立冬看著,眼淚嘩嘩地流了下來,無妄之災,怎麼就這麼倒霉地踫到這麼一個惡毒小子了。
被沈立冬推倒在旁的小正太也呆住了,好長時間才回神,回神過來,他才發現他被一個年紀比他小的丫頭片子給教訓了。
他先前拿出鞭子只不過是想要嚇唬嚇唬那個竟敢無視他的小丫頭,但是沒想到那個婦人竟會用身體去擋,這才甩到了那婦人身上。
想著,眼中閃過懊惱,困惑,還有無法抑制的憤怒,但見小正太緊緊地抿著唇瓣,臉色越發陰沉,揚起手中的鞭子,啪啪啪——
沒幾下功夫,就將小小的面攤砸得是一干二淨。
「哎呦,我們這是糟了什麼罪哦,好好的就天下橫禍來了。你們哦,都是你們這對母女,害得我們的攤子都沒有了,你們就是個災星啊,趕緊滾出去,滾得遠遠的。」開面攤的一對夫妻,明明知道不是陳氏母女的過錯,但是他們不敢得罪那位小正太,就遷怒于沈立冬母女倆。
他們夫妻倆讓陳氏母女倆趕緊離開他們的面攤,甚至連那碗陽春面的錢都沒有收,就像趕瘟神一樣地將陳氏她們趕了出去。
「他們太過分了。」沈立冬氣憤難忍,陳氏受傷了,面攤夫婦竟然是非不分,直接把她們母女給推了出來。
「冬兒,別生氣,他們不過是小本生意,原就是混口飯吃的,起早貪黑也不容易。如今被人砸了攤子,不敢得罪貴人,自然也就遷怒于我們了,老實說,也是因為我們母女倆害他們的攤子被砸了,自然難免會心生怨恨。」陳氏後背火辣辣的鞭傷讓她疼得呲了一聲。
「娘,對不起,都是冬兒不好,害娘受過,是冬兒不孝。冬兒現在就攙著娘去醫館找大夫看看,若是鞭傷不及時處理的話,到時候傷處惡化感染了就不好了。」大庭廣眾之下,沈立冬不敢查看陳氏後背的鞭傷,那是這個世道所不容許的事情,沈立冬不想陳氏惹來什麼閑言蜚語,那樣會比身體傷害受到的傷害更為嚴重。
「不用了,只是小傷,回去問秦大夫找點草藥覆上就行了。」找鎮上的大夫看診,診金太高,陳氏覺得沒有必要。
沈立冬怎麼勸陳氏都沒用,只得意念一動,從空間里取出了一包金瘡藥粉,裝作是從懷里拿出來的。「那娘等等,冬兒想起來了,冬兒手里有一個奇怪的老頭送給冬兒的金瘡藥粉,冬兒給娘將藥粉抹上,說不定會有用的,娘,冬兒要抹了,你忍著點哦。」這金瘡藥粉的藥效自然是極佳的,皇宮太醫院的金瘡藥恐怕都不及沈立冬手上的這包藥粉。
「冬兒,你老實告訴娘,你這金瘡藥粉是從哪里得來的?」陳氏有所懷疑,因為藥粉一撒上去,那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就消了,還有一種舒怡的清涼感覺在後背蔓延著,這金瘡藥的效果比之他們陳家當年的……
陳氏握緊沈立冬的手腕,神色異常嚴肅。
「娘,冬兒沒有騙你,那個時候冬兒在門口玩著呢,有一個瘋瘋癲癲,行為古怪的老爺爺經過我們家門口的時候,說是口渴了,討碗水喝,冬兒就給那位老爺爺送了一碗清水喝,然後那位老爺爺就把這包金瘡藥粉送給冬兒了,說是受傷了就抹上,很快就會好的。冬兒先前都忘記了,若不是在枕頭下看到這包藥粉,若不是娘親今日受傷,冬兒都記不起還有這麼一回事情了。」沈立冬完全是瞎編,但是陳氏卻信了。
「冬兒這麼說,娘倒是想起來了,確實有那麼一回事情。只是這金瘡藥粉……莫非那位老伯會是……」
「娘,你在說什麼呢?」沈立冬听陳氏喃喃自語,卻沒听清楚。
「哦,沒什麼。冬兒,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該回家了,你張伯張嬸說不定已經在城門口等著了。」陳氏打馬虎眼,遮掩了過去。
沈立冬卻覺得陳氏一定有事情瞞著她,不過就算瞞著她也是常理,畢竟她只是個三歲的小丫頭,有些事情肯定不好跟她說的。
不過令她想不到的是,那個驕橫小正太,竟然還沒有離開,擋在她們母女倆前。
「你離我們遠點,不要再跟著我們了,我爹娘是不會將我賣給你們家當丫鬟的,你最好給我死了這條心。」沈立冬回頭,狠狠地警告著小正太。
那小正太卻極有耐性,扔了二十兩銀子賠給那擺面攤的夫婦,在那對夫婦的感激中揚長而去,跟著陳氏母女倆一直到了城門口,一路上,那張小臉蛋繃得緊緊的,眼楮也是,一直盯著沈立冬的背影,就是不放棄。
直到張伯的牛車過來了,陳氏跟沈立冬坐上了牛車,那小正太依舊沒有罷手的意思。
「哼,既然你要跟著我們,那麼有本事你就一直跟著走,如果你真能走著到沈家莊,說不定我就會考慮,原諒你今天甩我娘的那一鞭子。」沈立冬留下話來,不過是戲言罷了。
她心里頭,壓根就不相信養尊處優的小正太會有毅力靠著雙腿走到沈家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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