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天陰沉沉的。就像人的心情一樣,陰陰的。
隋父還是沒有醒,依舊處于昏迷狀態之中,昨晚隋心蕾和隋母幾乎沒有合過眼。
所以才會一直等在宋辰陽公寓門口。看著他怒氣沖沖地從公寓里從來,原本想著上前跟他說幾句安慰他一下的。
「能陪我喝一杯酒麼?」有實擔舊。
誰知道,還沒來得及上前打個招呼,宋辰陽就上了車,然後踩下油門揚長而去。
洛琪錯愕的抬眸,看著對面的男人︰
宋辰陽突然停止了動作,撐起著身體俯視著身下的女人。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浸染著的是痛苦之色。
「還不滾!」zVXC。
隋心蕾知道不僅自己的父親要打一場硬仗,自己也要打一場曠日持久的硬仗。
眯著眸子,宋辰陽已經有些醉意了︰晃蕩著手中的玻璃酒瓶,看著眼前這些跳著舞,玩得十分High的男男女女,宋辰陽的嘴角突然朝上揚了揚︰酒吧,城市夜生活的寫照,紙醉金迷的,盡情放縱的,追求刺激的,因為苦悶而解煩的……來這里的目的無論是哪一種,大多數人都是想用酒精來尋求快樂的。
為了讓宋辰陽舒服些,洛琪又拿了一個白色的靠枕墊在了宋辰陽的後背與床靠背之間。
快速地,隋心蕾在簡單地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之後,又匆匆忙忙地趕去醫院了。
只是,在記憶的嗅覺中,好像還有一種味道比現在聞到的更讓人迷戀,那是一種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來,喝茶!」
恐怕,沒有一個女人不會介意男人在這個時候,呼喊的,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
在等了將近十分鐘之後,隋心蕾終于打上了一輛車。快速上車,報上地址,出租車便揚長而去。
宋辰陽很是不耐煩地一甩手,左右兩只胳膊便得到了自由。而那兩個怔愣中的女人因為重心不穩,分別朝著沙發兩旁倒去。
很顯然,兩個女人被宋辰陽突如其來的怒喊聲給震懾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急性胰腺炎有兩種,一種是水腫型,另一種是出血型。而隋父就是屬于後者。出血型病變嚴重,並發癥多,死亡率高。
「宋辰陽,你看清楚,我是誰?」
然後,兩個女人頭也不回地往酒吧中央走去,很快就淹沒在人群中。
「心蕾,心蕾,為什麼,為什麼你要背叛我?為什麼?」
女人在床邊坐下,她先將手中的那一杯氤氳著熱氣的醒酒茶擱在床頭櫃上。然後一邊伸出手將男人的那一只覆在額頭上的手移開,一邊輕聲說道︰
坐在自己面前女人的臉,宋辰陽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宋辰陽很熟悉,比起剛才在酒吧聞到的那股刺鼻的香水味道,真的要舒服的多,也好聞的多。
從小區走出來的時候,才知道天竟然下起了雨。秋雨倒是不大,細細密密的,雨絲打在人身上卻還是帶著一點的涼。
在醫院簡單的梳洗之後,隋心蕾決定先回公寓一趟拿點換洗的衣服,照隋父現在這個樣子看,想必住院還是要一段時間。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當然要陪在自己父親的身邊,同時,也給自己的母親一個依靠。
埋首在項頸前的男人繼續瘋狂地啃吻著,啃吻著。這樣的宋辰陽是洛琪從來沒有看見過的,雖然他的狂野弄得自己有點痛,但是在洛琪的心中更多的還是甜甜的,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隋心蕾並不想讓陸念琛知道,或許是不想要麻煩他吧?
一路沿著虞城繁華的街道,洛琪一個街區一個街區地找,終于在一家酒吧門口看到了宋辰陽的車。
來不及反應,他的吻就這麼吻了上來,怔愣了一秒之後,洛琪伸出手,勾住宋辰陽的項頸,也開始主動回應起來。
細細密密的雨水很快濕了他額前的碎發,也濕了他穿在身上的衣服。
來不及顧慮身下女人的心情,宋辰陽再一次俯身,噙住那張殷紅的小嘴。
怕宋辰陽出什麼事情,洛琪也只能開著車一路跟隨。
在宋辰陽的面前站定,兩個女人相互對看了一眼之後,紅唇勾笑,然後便一左一右地靠坐在他的身邊,親昵地挨著。
頭,有些痛,或許是昨晚宿醉之後的「後遺癥」,宋辰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打了的,匆匆忙忙趕到公寓。宋辰陽倒沒有在,想昨晚出去之後,應該沒有回來吧?
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卻發現酒瓶里已經沒有酒。于是,他放下手中的空酒瓶,一個傾身就要往面前的小圓桌上去另那一瓶新的。
兩個女人,看著宋辰陽的動作,又相互對看了一眼,唇畔漾開的笑意更濃了。
洛琪,她也是。
這樣的男人怎麼不會被注目?有兩個身材高挑,穿著黑色吊帶短裙的女人各自拿著一杯酒,一步一搖地走進沙發上的男人。
只要隋父一刻不醒來,那麼心中的這一份擔心就不會放松。
宋辰陽霸道的宣示,痛徹的是洛琪的心扉。為什麼,為什麼,隋心蕾都那樣對你了,但是你的心還是在她的身上?為什麼你在醉夢中叫喊的都是隋心蕾的名字?
耳根又清靜了,空氣里也沒有刺鼻的香水味道,宋辰陽的嘴角扯了扯︰
一個「騰」地起身,兩個女人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失掉原本的優雅,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怒瞪著宋辰陽︰
在宋辰陽的身下,洛琪呼吸急促地低喚。
最後,宋辰陽的目光停留在女人手中的那一杯酒上。慢慢地,宋辰陽伸出手朝著那一杯泛著淡黃色體液的酒杯上靠近。
宋辰陽眯了眯眸子,看著摟著自己的女人,視線中女人的臉左右晃動著,一會而清晰,一會兒模糊。
厭惡,宋辰陽還沒有發作,身邊的兩個女人倒是先有了動作︰
喧鬧的酒吧里,每一個人都自顧自享受著音樂的塊感,享受著酒精帶來的刺激;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在酒吧的某一個角落里,有一個人男人靠在沙發椅背上,獨自一個人喝著悶酒。
最終,才把醉酒的宋辰陽帶了自己的家。
宋辰陽的唇落在了洛琪的胸前,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一個人的名字,一開始洛琪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後來那一聲聲呢喃聲變得清晰起來︰
縴細的手指剛觸到那削薄的唇畔時,手腕被一只橫生出來的大掌握住。
而在出租車開走沒多久,一輛黑色的商務車也隨即而至,停在了小區的門口。
昨晚,從重癥監護室出來,兩個人就一直守在外面。時不時從重癥監護室的玻璃窗看看里面的情況。
濃艷的香氣很是刺鼻,讓醉意朦朧中的宋辰陽不悅地蹙了蹙雙眉。眸光掃視了左右兩旁,兩張陌生的濃艷臉龐映入視線中,動了動手臂,發現兩只胳膊正被人緊緊地黏著。
酒吧里燈光的華彩映襯地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醉意朦朧,削薄唇畔,揚起的弧度也格外迷人。
後座的車門被人打開,首先出現在視線中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隨即一個男人從後座上鑽了出來。
只是,當修長的手指在要觸到透明的玻璃酒杯時,宋辰陽突然一收手,朝著兩個女人怒喊了一聲︰
而他面前的小圓桌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個玻璃酒瓶,他的手上還拿著一瓶。他的唇正對著玻璃酒瓶口,又是一個仰頭,淡黃色的液體便順著口腔流入喉間。
模糊的視線中,宋辰陽看到自己身下的女人濕了眼眶,咬著唇。臉上似乎還隱忍著怒與委屈。
洛琪說著,試圖地用手臂的力量將宋辰陽的上半身撐起來。好不容易讓醉酒中的他安靜些,好不容易將宋辰陽的上半身扶起,又讓他的後背靠在床的後背上。
「辰陽,你……」
而宋辰陽呢,他無視著這一些怪異的目光。他,就在這樣立在細密的秋雨中,眯著眸子望著某一幢公寓樓。
而電話那頭,陸念琛倒是也沒有多問什麼,而是爽快地答應了。
她和宋辰陽之間,隋心蕾根本沒有多余的時間來這些問題。
******************************************************
只是,宋辰陽的手剛觸到酒瓶的瓶身時,他的手被另外一只手握住。
似聞到了茶的味道,閉著眼的宋辰陽皺了皺眉,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眼中流露出來的神色依舊是一片醉意。
話還沒有說完全,只听得「啊」的一聲驚呼聲,在一個天旋地轉之後,洛琪便被宋辰陽壓在了身下。
這一推,好似也讓宋辰陽的醉意清醒了不少,待他用手肘撐起自己的上半身時,看向正前方時,洛琪已經站在了床邊︰
撐起身體,剛才還是不滿笑容的臉現在一下子冷了下來,濃妝艷抹的臉上明顯地暈染著慍怒。
無奈,宋辰陽的車開得太快,半路上洛琪一個沒跟上結果就跟丟了。
「神經病!」
「心蕾,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酒吧里昏暗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細細看,他的雙眉是緊緊皺在一起的,臉上的表情很是痛苦。男人,似乎是在借酒澆著心頭的痛。
晃了晃還有些混沌的腦袋,宋辰陽睜了睜眼皮,視線一下子清晰了許多︰
這樣也好,免得見面不知道怎麼面對他。現在對于隋心蕾來說,自己父親能不能安然度過這個危險期,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洛琪的力氣足夠大,而是宋辰陽沒有任何防備,所以,宋辰陽就這麼被洛琪推開了,身體向後倒了過去。
因為醫生說,隋父還是沒有度過危險期,而這個階段是最危險的,雖然病情暫時是得到了控制,但是很容易受到細菌感染。一旦細菌感染,那麼後果便不堪設想。
抬眸,站在面前的人讓宋辰陽一時間愣住了。
不由地,洛琪閉上了雙眼,將身體朝著宋辰陽靠的更近。
隋心蕾也顧不上這些,只想快一點打到車,然後快一點趕到醫院,陪在自己母親的身邊,和她一起等著父親醒過來。
「辰陽,起來,先喝一口醒酒茶。」
這是一種屈辱,一種帶著刺痛的屈辱。悲憤與屈辱,充滿了洛琪的整個胸腔,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伸出兩只小手一把將覆在自己身體上的男人,一個大力推開。
昨晚,從公寓出來之後,宋辰陽一個人開著車去了酒吧。
「滾!」
因為太在乎,因為太愛了,在面對這「背叛」帶來的痛時,宋辰陽只能一杯又一杯猛灌自己酒。
唇與齒之間的激烈糾纏,宋辰陽的吻很強勢亦很急切,像是在發泄似的,讓洛琪有些承受不住了。
自然,是不能去雜志社上班了。所以,從醫院出來的時候,隋心蕾就第一時間給陸念琛打了電話,只是在電話里她沒有告訴自己父親生病的事情,而是借口說自己想放一段時間的假。
宋辰陽站在秋雨中,並沒有急著走進小區內。他抬起頭,目光朝著小區內的某一幢公寓樓望去,眯了眯眸,目光焦距在某一個點上。
大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閉著雙眼,卻沒有睡著︰他的臉頰紅得不正常,帶著濃濃的醉意;他的雙眉緊皺著,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是難受;他的一只手抵在自己的額頭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著什麼;另外一只手則不停地撕扯著脖間的那一條領帶。
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了,走進一個女人。女人穿著白色的絲質長袍睡衣,她的手上拿著一杯氤氳著熱氣的茶,她的眼先往床上看了一眼,然後朝著床一步步走去。再讀讀小說閱讀網
隋心蕾實在擔心隋母的身體,好幾次勸隋母去醫院附近的賓館休息,但是卻拗不過隋母的堅持,于是,母女兩個人就這麼坐在重癥監護室外,一直到天亮。
準備好一切,洛琪才再一次端起那一杯被擱在床頭櫃上的醒酒茶,對著茶杯吹了吹氣,然後將手中的醒酒茶送到了宋辰陽的唇邊︰
「心蕾,心蕾!」
有路人從他的身邊經過,以一種怪異地眼神打量著這個行為令人費解的男人。
他,想用酒精的作用來麻醉自己。
**********************************************************
「辰,辰陽……」
紅唇輕啟,魅惑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宋辰陽。
洛琪知道土地招標宋辰陽競標失敗,擔心他心情不好。
一杯見底,洛琪將茶杯放在了床頭櫃上。又抽了一張紙巾盒里的紙巾,伸手就要幫宋辰陽擦去嘴角沾染的點點茶漬。
還來不及細想那種味道是在什麼地方聞到過,就有溫熱的液體滑入了宋辰陽的喉間,帶著股淡淡的藥草味。
洛琪,滿臉淚痕,委屈地怒瞪著自己。
洛琪?
宋辰陽的眼中滿是震驚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