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里沉浮著濃濃地茶香味兒,我手捧著一杯茶窩在椅子里,盯了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來回瞧,腦海有些混亂,皺眉想了些許,寒著聲音,「荒唐。i^我自己有沒有孩子我會不知道?還是個這麼大的女孩子?」
「你這一睡就是睡了三年多,有些事情不大知道也是必然。」南宮汲花抿唇笑,臉上聲色不動,將身邊的女孩攬緊了些,「注意著孩子,你說話嚇著她了。」
我翻眼不屑,「真當我未經人事什麼都不知道?」
他挑了眉看我,待我繼續說下去。
我喝了口茶,定定看他,「就按你說的時間來說,三年前,弋城,你誆騙我說我沒有身孕,我做過母親,雖不知你為何要騙我,但也礙于你的面子沒有當即拆穿你。三年前,我身上寒癥反復發作,加上渾身的血被華景疏給換了一半,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又何況是一個不足月大還未成型的孩子?」
我說這話時,女孩往南宮汲花懷里縮了縮,怯生生一雙淚眼不敢直視我。我盯著她看了一瞬,「再者,這女孩能跑能跳,一看就知沒有四歲也該有三歲大了。你方才說,我又恰好是昏睡了三年?且不論我在昏迷之中怎麼能生出孩子,即便我當年的孩子在世,這懷胎十月,今年他也該只是兩歲大不是?」
茶色澄碧,茶氣茵氳間,南宮汲花只是緩緩搖了搖頭,嘆息微微,「你確切的是昏睡了三年余十一個半月。」
時間倒是能恰好算上,念光沉落,我挑了眉,彎唇輕輕一笑,「我既然什麼都不知道,就只能隨你說了,反正是真是假于我也無多大影響。%&*";只是不過……」
他慢慢飲了口茶,放下茶杯的那刻他眸色忽而一亮,「不過什麼?」
明亮的目光凝成耀眼的鋒芒,「我記得我當初懷的應該是雙生子。」
南宮汲花目里猛地一凝,駭然看我。
指間隨意把玩著小茶杯,「二哥,汐月雖然醫術不濟,但好歹也是師從于你,把個脈什麼的也是會的。」
南宮汲花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目里光亮復雜閃爍,游移不定。他懷里的小孩似是被我話語中寒意震住,滿臉駭茫,直勾勾盯了我看,一張小嘴撅起著,眸子里又飛快的聚起淚花。
南宮汲花察覺到懷里孩子的反應,連急柔聲安慰,「泧兒乖,你娘親睡得太久了些,許多事情都不記得,別怕別怕……」
我神容一緊,「你叫她什麼?!」
南宮汲花騰出一只手來指間蘸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個「泧」字,「上官泧,你女兒的名字。」頓了頓,挑眉笑著,「瞧瞧,這小鼻子小眼,生得多像你?」
泧的讀音同月,我皺眉,盯了這女孩仔細瞧,心中猶自疑惑。
南宮汲花以為我是對此上心了,將懷里的女孩抱到我面前,嬉笑著,「小泧兒,叫娘?」
女孩被我嚇得不輕,呆呆看著我,紅菱似的唇瓣咬了又咬,許久才哽咽著開口,「娘親。」
細細糯糯的一句,軟綿綿的傳進我耳里,我听得渾身不是滋味。偏過頭去,冷冷淡淡道︰「她長得哪里同我相像了?眉毛眼楮有幾分上官若雨的模樣,鼻子嘴巴倒同上官潯有些相像。莫不是上官若風的在外養的私生女,見我初醒世事不知,便硬塞給我?」
「四兒,在孩子面前你怎麼就說出這種話——」南宮汲花驚訝看我,透澈的目光深邃灼灼,「怎地一覺睡了三年,醒過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我斜睨著眼過去,「死過一次的人了,不凡事看得清楚,好好為自己打算些,難道還要繼續任你們玩在手心想瞞就瞞想騙就騙?」
南宮汲花面色陡變,他驚疑不定看了我許久,俯子在女孩耳邊安慰了幾句,「泧兒,你爹爹今日定會過來,舅舅和你娘親說會兒話,你出去玩玩,順便看看你爹爹到了沒有。」
听到「爹爹」二字,女孩眼前猛然一亮,方才還委屈著的一張臉,現在馬上變得燦爛萬分,迫不及待地歡呼著跑出了房。
我從鼻子里冷哼出來一聲,「上官若風教出來的孩子,就這麼沒規矩?」
南宮汲花僵了僵臉,拿了茶壺再給自己倒了滿一杯,一飲而盡,「四兒,此時說來話長。」
我漫不經心睨他一眼,「那就長話短說。」
南宮汲花看了看我,又垂眸,思了許久,「這……不大好說,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說不清便不用說了。左右汐月也與他上官家沒了關系,也不必花這些閑時間去听他姓上官的瑣事雜事。」
俊面上的神色微微一凜,他嚴肅者面容,真正做出一副兄長看妹妹的模樣,「怎麼叫與他上官家沒關系?子綦是你丈夫,你們的孩子——」
我垂目冷笑,「二哥怕是忘了,您的妹妹被您的妹夫一封休出給休棄掉了。」
男子明眸微轉,面上是萬分復雜的神情,「那不過是個誤會,四兒,從來沒有休書這件事情,子綦這些年……」他話語一頓,陡然間好像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他沉默看我良久,重重一嘆,「這不是三兩句話能解釋得清的,你干脆就把之前的是當做一場玩笑,玩笑過後,什麼事也沒有,行不行?」
我嗤笑不屑,「休書都能當玩笑,那還有什麼是不能當玩笑的?」我定目看他,「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我南宮汐月為什麼偏要在這一個男人身上吊死?」
南宮汲花皺了皺眉,眉目煩躁,「那是你根本不清楚他為你都做了些什麼!」
「做了什麼?」
「他為你——」他話說到一半,神色倏得滯住,瞪我一眼,唇角接著施施然勾起一抹笑來,眉目里又是如以往的氣定神閑般的模樣,「睡了三年倒是長進不少吶,連我都差點兜進你設計的陷阱里被你套走話去。」
我揉眉淺笑,「那麼二哥是說還是不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