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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段毅聞著這味道就覺得異常的難受.他踱步走到窗戶邊打開窗子.窗戶一打開.風猛烈地灌了進來.他又急忙地關緊窗戶.
他走到病床邊.小心地替她蓋好被子.
半個月不見.她好像瘦了一圈.臉幾乎只有一個巴掌大小了.
段毅顫抖地握住她的手.溫柔地親吻著她的手背.然後額頭又抵著她的手背.他的頭埋進手掌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可以明顯地察覺到.他的背影在顫抖.
唐尋煙睡得並不安穩.即使在睡夢中.額上的冷汗也是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段毅的手.像是緊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段毅小心地為她擦去滲出來的汗.
動作很輕柔.生怕驚嚇了她一樣.
忽然間唐尋煙驀地睜開了眼楮.視線露出隱藏不了的恐懼和驚慌.
段毅一見她醒過來.便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你醒了.」
唐尋煙尋聲看過去.那一秒.驚慌的眼神立馬出現了驚訝的色彩.她看著段毅.像是看很遙遠的事物一般.
回憶慢慢襲來.眼神的色彩也在不斷的變化.
再次看到他是什麼樣的感覺呢.有恨.也有……愛.
復雜的感情相沖在心里頭.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怎麼去說.
她只好閉上了眼.
段毅的笑容漸漸地凝固了.轉而是一副失望的表情.她不願意看到自己嗎.
心突然痛了一下.段毅驚慌地握著她的手.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了.
沒有誰知道.那天在他沉睡兩天醒過來之後.卻發現早已經沒有她的影子了.那時候.他的心就像是一刀一刀地被生生割下來一樣.
沒有誰知道.那些天.他發了瘋一般的找她.
更不會有誰知道.這些天.是在回憶里過來的.
他二十四小時為她開機.生怕錯過她的一個電話……
一天.兩天過去了.始終沒有她的電話.漸漸的.他開始恨她了.如果以後的人生中.沒有她.他該怎麼辦.一想到這種可能性.他就開始恨她.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天她就該在他的牛女乃里下毒藥.而不是安眠藥.
要是死了.他就不是如今這般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了.
是的.他掏心掏肺地恨她了.他發誓.要是再見到她.他一定會打斷她的雙腿.
終于.有人跟他說.唐尋煙在哪里了.
她居然在醫院里.
他以為她會過的很好.但卻沒想到.他會在醫院里找到她.
那一刻.他發現所有的恨都不夠了.不夠了.那些恨早就化為疼惜.
是的.他恨她.但這些恨在疼惜面前卻渺小地可憐.
好不容易.他找到她了.好不容易.可以再次握緊她的手.他怎麼還會放開她.
永遠都不會了.
段毅的眼里隱藏著千萬種痛楚.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十九天了.你離開已經有十九的時間了.既然我找到你了.我就不會讓你有機會再逃走.真的好難過.沒有你的日子.度日如年.」
唐尋煙睜開雙眼.眸光中的情緒早已經逝去.她沒有說話.而是將手慢慢地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
段毅一看見她這樣的小動作心里便發涼了.他閃爍著眸光緊張地喊道︰「尋煙……」
唐尋煙眸光粼粼.良久.她嘴角淺淺地勾起.問道︰「孩子還好嗎.」
段毅愣地說不出話來.只有緊張而擔憂地看著唐尋煙.
「寶寶在我肚子里呆了兩個多月了.從山上滾落下來.寶寶一定受了很大的驚嚇了.」
段毅突然一把將她抱在懷里.那力度就好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面一樣.段毅的聲音忽然哽咽了.他輕柔地撫模著她的發.憐惜般地說道︰「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以後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唐尋煙掙開他的懷抱.帶著疑惑.迷茫的眼神看著段毅.
落入眼簾的是他擔憂而心痛的眼神.
這樣的眼神完全透露出不詳的訊息.唐尋煙的瞳孔逐漸睜大.她想扯出一抹笑容.但卻發現這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情.
心髒的那個地方像是有重錘在捶打一般.越來越疼了.唐尋煙顫抖著手抓著段毅的衣袖.不可置信地看著段毅.她搖了搖頭.「不.我知道這個孩子.我只要肚子里的這個寶寶就夠了.」
段毅盯著她的臉.半響.他才緩緩地啟齒.「孩子……孩子沒有了.」
即使是一個很殘酷的事實.但已經發生了.都是要接受的不是麼.
唐尋煙艱難地笑了.眼眶里瞬間積滿了淚水.「什麼沒有了.」
「孩子已經沒有了.」
「不.」唐尋煙突然激動地大叫了起來.她如失去控制的小獸一般.她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歇斯底里地說道︰「你是在騙我對不對.寶寶明明就在我的肚子里.怎麼可能沒有了.醫生.我要找醫生.醫生在哪里」
段毅重重地將她抱住.唐尋煙失控地想要掙開他.只可惜.盡管她怎麼推段毅就是不放手.情急中.唐尋煙不停地捶打著他.段毅忍受著.
唐尋煙痛哭了起來.她的手放在月復部.絕望地搖頭.「怎麼可以這樣.昨天寶寶還好好的.我幾乎可以感受到寶寶在一天天的長大.是我不好.我不該跑到那里去.是我害死寶寶的.」
段毅心痛極了.他一遍一遍地撫模著她的後背.「不要這個樣子.我們還會有很多寶寶.會有的.」
唐尋煙突然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她下口極狠.不一會兒.他的手臂上就滲出血跡出來.段毅吃痛地松開了手.
一得到自由.唐尋煙立馬退後了幾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離.唐尋煙搖著頭.表情決絕︰「不.我不要.我不要你的孩子.我恨你.不會再有了.我不要你的孩子.」
心痛感瞬間襲遍全身.段毅張張嘴.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她恨他.
「不會再有了.不會再有了……」唐尋煙嘴里一直重復著這句話.她全身顫抖著抱著自己的身體.
最終.段毅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慌忙地叫護士過來.
護士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昏昏然地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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