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慕容有工作了,當然是干他的老本行,而不是去當什麼老師——但是,他心里卻是委屈的很,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在拒絕了騰湘靈讓他當老師的提議後,騰湘靈就臉色一變,一臉‘凶狠’的盯著他,然後告訴他——不當老師可以,但是必須去中醫大學附近的一家診所當醫生。而且,她還會定期安排幾個學生過去跟他學習,如果他拒絕,自己就報警,說他私闖單身美女的住宅企圖不軌。
于是,燕慕容就像被幾十個大漢上了的小姑娘一樣,委屈的含淚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一個沒學歷,沒身份證又沒錢的三無人員,沒有討價還價的權利。
一失足成千古恨——燕慕容想,昨天他就不該大發慈悲救這個女人。
早知道這樣,讓她自生自滅多好啊。
不過即便他把身份證帶在身上,也不敢用,不說自己的家人,就是蘇輕舞那個女人,估計也在找自己吧?
只要自己一用身份證,恐怕用不了幾個小時,她就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手里提著小菜刀把自己大卸八塊,最後再用高跟鞋在自己臉上戳幾個小洞解恨。
見燕慕容妥協,騰湘靈笑的就像個攢了好久的零花錢,終于買到自己喜歡的洋女圭女圭一樣的小姑娘。
天真,爛漫,成熟,美麗,還有一種別樣的勾人風韻——這一笑,即便是廣場上那一排排的嬌女敕小花都被她笑的失色。
可是燕慕容知道,這美麗皮囊下,藏著的是一具魔鬼的內心——
「回春堂」是一個很具有古代氣息的名字,通俗易懂,讓人一看,就知道這里是個診所,而且,還是中醫診所。
那些西醫診所,一般都叫什麼某某藥店,某某大藥房之類的土得掉渣的名字——你見過一個二十平米的小藥店,也敢叫大藥房的嗎?
穿著騰湘靈給他在小區超市里買來的一套廉價休閑裝,跟著她走進了回春堂。
這里的面積不大,算上樓上的治療室,也只有七八十平米左右,門口擺著兩盆生長的很茂盛的蘆薈,雖然看起來有點怪異,但是燕慕容知道,蘆薈可以吸收一些室內的有害氣體,所以,在診所里擺兩盆蘆薈,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進門口靠東邊的牆邊,有張木質的圓桌,,圓桌周圍還擺放著單人的小沙發,以便供來就診的病人排隊時休息,同時,還有一個穿著一身護士服的小姑娘不斷的在給一些病人端著茶水,服務相當周到。
如果不是這里充斥著一股他很熟悉的藥香味兒,燕慕容都以為自己來的不是診所,而是社區的老年活動大廳。
那些桌子旁坐的,百分之九十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在排隊的同時,一邊喝茶一邊家長里短的聊著天。什麼誰家的孩子考上好大學了,誰家舊房子拆遷,分了不少錢,再或者哪個男人的老婆跟哪個老婆的男人在一起苟且了——這些,都是他們打發時間的話題。
之所以來這里的全是老年人,燕慕容也不覺得奇怪。他也知道,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忙的很,不是在公司工作就是趴在女人的身上工作,就算治病,也是選擇見效快一些的西醫。對于效果相對較慢的中醫,他們並不接受。
燕慕容惋惜的嘆了口氣——國粹,往往都是這樣被慢慢遺忘的。
診所的西邊進門靠牆的位置,有一個掛號用的吧台,里面同樣坐著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在給一些病人拿號的同時,還很耐心的解答著一些大爺大媽的問題。
女孩臉上一直保持著親切的微笑,對任何人的問題都是耐心的回答,未曾露出一絲不悅的表情。
這讓燕慕容有些欣慰——或許,在這里當個醫生,也是不錯的選擇。
經過吧台旁邊那一長排藥箱,燕慕容就跟著騰湘靈向樓上走去。
上了二樓後,就安靜了許多。
二樓的布局倒是很簡單,最里面有一間熬藥用的房間,其他空間,都被分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地方,然後用藍色的布圍了起來,弄趁了一個個的治療室。
「鐘爺爺,你在哪呢?」騰湘靈才不管這里安靜的氣氛,扯著那如黃鶯啼叫一般的聲音就喊了起來。「鐘爺爺,快出來,我給你帶了好東西過來。」
好東西?燕慕容錯愕的想道,是說自己嗎?自己什麼時候成了東西了?
「騰丫頭,你就不能小聲一點嗎?」人未到,聲先至,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從一個被布隔起來的治療室里傳了出來,接著,一個穿著一身白大褂,頭發花白,卻是腰板筆直的的老者走了出來。
鐘振國笑呵呵的走到了騰湘靈面前,寵溺的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你這丫頭,從來都是風風火火的,你爺爺早跟我打過招呼,說你要來中醫大學教書,讓我照顧你,結果這都半個月了,算上這次,你才來過兩次而已——怎麼的,難道嫌你鐘爺爺人老了皮皺了不是帥哥了就不來看我了?」
「哪能呢。」騰湘靈一副乖乖女的模樣笑道。「鐘爺爺,你就算活到二百歲,也是個帥哥——老帥哥,要是拄著拐棍上街溜上一圈,恐怕得迷死不少老太太吧?」
「哈哈,你這丫頭。」鐘振國爽朗的大笑了起來,伸出手輕輕點了點騰湘靈的額頭。
燕慕容在一旁看的是冷汗直冒——女人,果然都是善變的。對自己,她就是一條大灰狼,在她這鐘爺爺面前,就立刻變成了小綿羊。
「這個年輕人是?」說笑了一陣,鐘振國才看到燕慕容,眼神怪異的看著騰湘靈。「丫頭,你果然長大了,都有男朋友了。」
「別,鐘爺爺,你可別誤會。」騰湘靈趕緊搖頭。「我不是說了嗎,他是我給你帶來的好東西。」
「好東西?」鐘振國一愣,看了看燕慕容,奇怪的問道。「這小伙子好在哪里?」
「他會以氣運針。」騰湘靈狡黠的笑了起來,得意的看了燕慕容一眼。
燕慕容欲哭無淚——剛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不能提這事,結果,一眨眼的時間,就把自己給賣了。
「哦?小伙子,你能以氣運針?」鐘振國頓時驚訝,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鏡,詫異的看著燕慕容問道。
「老先生,她說的沒錯。」事到如今,騰湘靈已經把他給賣了,他也只能苦笑著承認,然後開始幫她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