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這群記者現在就是這種感覺,除了憋的難受,臉色通紅,就是愁的不行。︰
他們跟燕慕容有仇嗎?當然沒有,只是出于職業習慣,有些問題是必須要去深究的,所以,他們就問了燕慕容那些讓他很生氣的問題。
現在好了,人家自報家門了,而且身份還高的嚇人——要是燕慕容大喊,我爺爺是省長我爹是市長或許每人搭理他。
這些準許來報道的記者,全都是上面同意的,省長市長也管不了——問題是,那些省長和市長可都是他爺爺任命的,而且人家老爹做的那個位置,是讓省長和市長都擔心被請去喝茶的。
「來,攝像機都對準了我。」
一群記者正在發呆,就听燕慕容說道。「你們報道沒錯,所有人都有知情權,這是對民眾的負責,我不阻攔你們——但是,你們要報道的有根有據才行。」
「沒錯,我沒把握治好他們,但是作為一個醫生,我必須要盡全力。」
「就像剛才那位記者說的——他相信專家會在兩天內做出抗毒血清,我還是那句話,我還相信他會月兌光了繞著大山跑一圈呢——相信有個屁用?這不是賭博,不是才大小,無論你猜大還是小,都是百分之五十的幾率。」
「相信?相信有多大的幾率?我不知道,你們也不知道。」燕慕容盯著攝像機的鏡頭,說道。「你們誰能告訴我,光靠著相信,就能讓病人好起來嗎?」
「你們說我不負責,現在你們自己說,到底是誰不負責?」
燕慕容的一席話振聾發聵。
確實,相信不是才大小,是一點幾率都沒有的。
有人說,我相信我買的彩票明天就會中特等獎,結果他等了一個又一個明天,直到老死進棺材的那一天,他還沒有中獎。
「你們可以說你們沒錯,我也相信你們沒錯。」眾人還在低頭思索,就听燕慕容說道。「你們如實報道是對民眾的負責,但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把我堵在這里問那些奇怪的問題,就已經耽誤了我的時間——耽誤了我的時間,就是在耽誤里面病人的生命。有跟你們扯皮的功夫,或許我已經可以治好一個人了。」——
有一種科技產品叫做ipad,有一種產品叫做筆記本電腦,更有一種產品叫做無線網卡。
所以,燕慕容在走進隔離室後,他所說的話就一字不差的被那些記者通過無線網傳了回去。
當然了,在燕慕容之前的拼爹威脅下,他所說的話還真就一個字沒改的全播了出去。一時間,廣播,電視,報紙,幾乎成了他一個人的專場。
「首先,我也是個人,一個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我也知道生命的重要。其次,我是個醫生,治病救人是我的職責——」
「我出手,他們可能會死,也可能會活。我不出手,他們必死無疑——」
「作為一個醫生,我必須要盡全力——」
一時間,燕慕容就傳進了所有正在關注此次病毒事件的人們眼中,耳朵里。
有人不屑,甚至是嘲笑——又一個二世祖出來搶風頭,而且還是地位如此之高的二世祖。
也有的人贊同,對燕慕容說的話無比贊同。
他說的沒錯,一個醫生,治病救人就是他的職責,在這種情況下,他就必須出手。相信,光靠相信兩個字,是救不了命的。
救命如救火,晚一秒,就什麼都沒了。
哪怕那些專家真的做出了抗毒血清,可到時候病人全都死了,他們給誰用去?自己再當糖水喝了嗎?
蘇輕舞看著電腦上燕慕容那略微消瘦的身影,和那字字珠璣的語言,心里突然一陣劇烈的顫抖。
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還是很帥的。
「玲玲,進來一下。」關掉頁面,蘇輕舞按下了電話上的按鈕,把自己的秘書叫了進來。
「蘇董,有什麼事情?」
「關于燕慕容的新聞你看了吧?」
「看到了。」秘書簡單的回答,並沒有多說什麼,她現在不知道蘇輕舞的想法,所以,等著就好。
「看了就行。」蘇輕舞想了想,說道。「聯系衛生部,就說華源集團準備給醫療隊捐款,並且提供世界最現先進的設備幫助他們攻克病毒——無論他們花多少時間,無論燕慕容能不能成功把人治好,這錢我都花了。只要他們能做出抗毒血清,所有的錢,我來出。」
「這——我這就去辦。」秘書先是一愣,等看到蘇輕舞臉上那堅定的表情時,就立刻點頭答應。
或許是被燕慕容這一瞬間的所謂的氣質感染了吧,蘇輕舞才會做出這種決定——雖然燕慕容同學大多數時間都沒有氣質這玩意兒。
一般在這種情況下,相關的費用都是國家來出的——當然了,如果有人願意贊助,國家也巴不得能省下這比錢的。既然有人出錢,那省下的錢就可以投到更多的研究當中去——這種好事,何樂而不為呢?
看著電腦屏幕上定格的燕慕容的特寫畫面,蘇輕舞展顏一笑。
她發現,原來這個讓他等了十幾年的男人,並不是很討厭。
她發現,原來自己嫁給這樣一個男人,是一種幸運。
她發現,原來燕慕容的理想是這樣的偉大。
忽然,蘇輕舞笑了起來,涂著唇彩的嘴唇翹起了一個美麗的弧線。
「我改變主意了。」蘇輕舞看著電腦上燕慕容那一臉冷俊的表情,自言自語的說道。「以前,我要讓你愛上我,然後我再無情的甩了你,讓你嘗嘗那種痛心的滋味兒。」
「現在,我依然會要讓你愛上我——但是,我不會再甩了你,而且,還會纏你一輩子。」
很可惜,她只是自言自語,遠在深山的燕慕容並沒有听到這番話。不然,他肯定會渾身一顫,然後仰天高呼。「媽的,難道老子又得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