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明白。」慕容熙遙遙望了角落里的淡綠身影一眼,眼里竟有著旁人難以擦覺的糾結和無奈。
苻皇後見太後又陷入憂情,便忙對一旁神色自若的慕容雲笑道︰「皇叔,听說你未過門的夫人也為太後精心籌劃了一份大禮,卻不知那禮是何物,如今能讓眾人一道開開眼界嗎?」
慕容雲只是微微頷首,示意眾人隨舞台看去。
忽然,舞台上狂風頓起,撲滅了所有的燭火流光,一時間,那本是明晃晃的舞台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中。
那些個心思細膩的侍衛們立時打起了萬二分的精神,生怕在這團幽黑中衍生出一絲一毫對皇帝太後不利的危險。
忽然,一陣怪異的琴聲傳出,舞台四周緩緩升起一圈燭光,漸漸照亮四方。那舞台上,赫然站立了身穿怪異服飾,列出離奇陣勢的二十多名男子,為首的竟是中庭一品大將軍桀栩,以及皇城軍統領彥域。
那套緊窄的亮紫衣褲,把眾武將一身霸氣的肌肉紋理顯露無疑,尤其更顯出為首兩人那份俊逸非凡,錚錚鐵骨。
這,是何怪異裝束,哪派的奇門陣法?
就在眾人心下疑惑大作之際,琴聲一頓,一股剛勁有力的鼓聲起而代之。
眾人大駭。鼓聲他們一點也不陌生,但,這般怪異狂勁卻韻律強烈的鼓聲,那還是第一次听到。數不清的目光向擊鼓之人看去,那人正是夕陽公的得力助手離班。
隨著鼓聲的響起,琴聲再度飄起,伴隨著一陣不知名的樂器梵音,三種怪異的聲響交織,竟令人听之心頭震撼,心境也隨之變得輕快,愉悅。
就在音律強起之時,台上那二十多位美男邁動剛柔並濟的輕快步伐,竟跳起舞來。
台下那一雙雙圓瞪的大眼不約而同的閃過震驚和不敢置信。那將軍,那統領,那些個往日里喋血嗜殺的武將們,他們他們居然在台上表演舞藝,這陣容好強悍呢!
猶是皇帝、太後這些高高在上,見慣了大場面的領導人物,在意識到那些鐵骨男子竟起舞助興時,眼里也無一不透出驚訝之情。
不過,那舞蹈雖怪異,卻讓人眼前一亮,心情甚爽。太後的唇邊,漸漸翻開了愉悅的笑容。
又是一陣gaochao迭起的琴鼓聲,俊男們以瀟灑的舞步向舞台兩旁移動,原本隱藏在他們後方的女孩們此時以同樣怪異的步伐,英氣逼人的滑向舞台中央。為首的,正是安寧郡主楊曦。
她們身穿紫紅緊身衣褲,把一身姿態盡綻放在各人的眼里,雖不至于暴露,但那高挺的胸脯,細長的**,線條清晰的勾勒了出來,性感狂野,蠱惑人心。
啪的一聲,慕容雲手里的玉杯在他不經意間變成粉末!
這妖人,竟敢沒有知會他一聲,穿著那暴露惹眼的衣衫示人,她可惡至極!一絲危險從眼底劃過,那雙本是迷人的溴黑眼眸,此時蓄滿了瘋狂的火焰。
而台上的楊曦只覺得背脊一冷,一閃而過的疑惑後,又跟上女孩們的舞步。
「這安寧郡主,有點意思。」馮素弗,馮跋同父異母的弟弟,此刻眼里透著隱隱的玩味。
「她不是你該招惹的人。」坐在他對面,正為馮跋倒酒的苻卿瞟了他一眼,淡然道。
馮素弗也不理他,閃爍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舞台上那抹縴細搶眼的身影。這個長得比女人還妖媚的男人,懂什麼?他甚至懷疑他有沒有正常的性取向。
仿佛听到他的心里話般,苻卿眼神一正,那只被馮素弗捏在手里的玉杯頓時碎成粉末。
馮素弗一驚,頓時陪上笑臉︰「我瞎想的,別誤會,別誤會。」
這麼說,又好像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脖子一縮,嘿嘿兩聲,別過臉不敢再看他。
他那個冷硬得像塊冰一樣的兄長都結交了些什麼朋友,動不動的使用暴力,簡直就是流氓。
而馮跋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暗潮,接過苻卿送上的酒慢慢啜飲,一雙冷清的眼默默觀賞著舞台上怪異卻優美的表演,眼里,無情無欲無風也無浪,似乎台上各人在他眼里,和一般的藝伶舞姬沒有絲毫區別。
「逍遙侯所言不差,那安寧郡主可是先帝賜婚給慕容王爺的女人,不是你這公子可以覬覦的。」左衛將軍張興眼里的驚艷一閃而過,「果然生得一副傾城容貌,好生惹人憐愛。這王爺也恁大方,如此如花似玉的人兒竟也舍得讓她拋頭露面取悅于人,換了是我定然把這美人兒養在深閨里,夜夜」
啪的一聲,手里的玉杯盡碎,一片碎玉從他臉上劃過,立時,一張色臉血絲狂冒。
「你你」他驚怒地瞪著苻卿,想發作,卻礙著馮跋的臉面不得不忍氣吞聲。
苻卿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不語。
連傷在何人之手都不知道,這種廢物,多看一眼都嫌浪費時間。清幽的目光緩緩向遠處的慕容雲瞄去,唇角那一絲笑意更深了。這個男人,對郡主原來在意的很吶。
張興在他不屑的眼神中也悟出傷自己的人不是他,可,這風平浪靜的會場中,他完全沒看到出手的人。這人內力之高,只怕不是他很招惹的。
有氣無泄處,只得換了一個玉杯,狠狠的灌酒發泄。
沉默——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