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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馬致遠身後的縣太爺和狗頭師爺求饒般地看著瑞 .心中默念不要想起我們.不要想起我們.可惜佛祖沒有听到他們的祈禱.瑞 還是向他們走來.
「縣太爺.師爺.瑞 還真要多謝你們.讓我的尋爹經歷豐富多彩.我將來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瑞 面帶最天真柔和的笑容.心中卻是冷哼.
「瑞 .」馬致遠倒不覺得二人做的過分.只是稍稍有些不妥.他先教育瑞 .「張大人也是按規矩辦事.你想若是每天都有人來說是找爹.是我女兒.他們不是要忙死了.」
瑞 像是犯錯的孩子.低著頭不說話.心中卻暗罵馬致遠是個死腦筋.活該戴綠帽子.就在她心里罵的開心的時候.只听馬致遠話鋒一轉.「不過張大人.既然有人擊鼓鳴冤.無論何事都該升堂過問.這次若不是本官出來看看.怕是就要錯過與女兒相認的機會了.到時候誰來安慰我痛失愛女的心靈呢.」
縣太爺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他不停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緊張到不知該如何回話.
「下官一定記住大人你的教誨.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縣太爺就差指天發誓.
「本官也相信張大人是個清廉的好官.」馬致遠滿意的點點頭.雖然他差一點與瑞 擦肩而過.不過既然已經找到了瑞 .其他的事情他也不想去計較.
感到肩上重任完成大半的瑞 .心情愉悅的帶著馬致遠往「林家」走.
「爹.你不知道.那時候女兒從懸崖上摔下來.磕到了頭.什麼都不記得了.」瑞 挽著馬致遠的胳膊撒嬌地說.「要不是林家姐妹從山下路過.此時女兒……」說道傷心處.瑞 佯裝擦了擦眼淚.平靜了一會兒.她才繼續說道.「爹可一定要好好感謝林家姐妹.」
馬致遠心疼地拍了怕瑞 的手.雖然瑞雪和瑞希都有了好歸宿.可是這兩年的時間.他從來沒睡過一個安穩覺.每當看到月貞哭紅的眼楮.他就好像是個罪人一般.若是平日里對瑞 好些.嚴加管教瑞雪.也許瑞 就不會受這麼多苦.
想到這里.馬致遠長嘆一聲.「都是爹的罪過.讓你受了這麼多苦.你放心.以後家中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沒人欺負我.瑞 心中重復一遍.扯了扯嘴角.感嘆一聲.回到京城.能欺負她的大把的人.其實這半年的生活已經讓瑞 的心覺得分外的安定.她發自內心的不想再和皇宮中的人有什麼瓜葛.可是當初太後之所以肯放她一馬.無非就是為了讓瑞 更好的為皇家.更準確的說是為了太後賣命.
「林家」和縣衙相距不遠.不過五六分鐘.就看到人來人往的大街了.兩邊是酒樓飯館.街邊是賣東西的.雖是午後.人還是不少.賣菜的賣布.買吃的買玩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響成一片.一片熱鬧祥和的景象.
瑞 心中猛然想起兩年前剛來那會兒.曾經和暮雪逛街的場景.如今也不知暮雪生活的到底如何.以後還有沒有機會相見.想到這里.瑞 長嘆一聲.轉過頭.卻看見馬致遠疑惑的目光.
「 兒怎麼了.是不是累了.你們剛才和衙役們大打出手.現在應該是餓了.不如在爹爹請你吃飯如何.我們父女兩個還從來沒好好談過心……」馬致遠關切的問道.一時間竟緊張到失去了往日的沉穩.他覺得自己欠瑞 的實在是太多了.以至于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第二天一大早.馬致遠便親自來給瑞 送早餐.嚇得瑞 以為馬致遠是不是失心瘋了.別說是一個長期接受男女不平等教育的迂腐學究.就是灑月兌如肅王也從來沒有給自己送過飯呢.
「 兒快讓丫頭伺候洗漱.爹親自給你做了早飯.你昨天晚飯都沒吃多少.現在一定餓壞了.」馬致遠似乎根本沒看見瑞 吞了蒼蠅般的表情.依舊陶醉在慈愛父親的角色中.
「爹已經很多年沒有做過東西了.也不知道這東西合不合你口味.若是不喜歡.就說出來.爹在給你重新做.」馬致遠將蓮子羹遞給瑞 .一臉期待的表情.瑞 清償一口.強忍著想吐的感覺.
心中驚呼.這是什麼東西天呀.以後要審訊犯人.不用酷刑折磨.直接讓他連吃幾天馬致遠的愛心早餐就好.
「 兒.還合口不.」馬致遠閃著小星星眼追問過來.看到他閃光的期待目光.瑞 實在不忍心打擊他.只要硬著頭皮說好吃.
「既然 兒喜歡吃.就多吃點」馬致遠向身後的丫鬟示意.隨後又端上一盤不明食物.此時此刻瑞 想死的心都有了.
接下來的日子.瑞 過的極其痛苦.馬致遠源源不斷的關心.已經從最開始的能讓瑞 體驗到家人的溫暖.變成了一種甜蜜的負擔.
每次她都想和馬致遠清楚明白的說.不要對她太關心.她會瘋掉的.可是一對上馬致遠那關切的目光時.瑞 的心總會無緣無故的軟下來.誰能剝奪一個父親對女兒的疼愛之心.
又過了兩天.馬致遠在涼州的工作全部處理完.也是要啟程回京的日子了.林家姐妹的去留問題成了馬致遠的一塊心病.這日他特意派了心月復來找瑞 .
「爹.你找我.」瑞 大大咧咧地走進來.見馬致遠一臉凝重的樣子.心中不明咯 一下.這是怎麼了.難道出了什麼特殊狀況.
瑞 收斂下表情.緩聲開口.「爹.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馬致遠抬頭見是瑞 .才從沉思中緩過神.他擰著眉頭.「咱們明日就要回京了.你看林家姐妹該如何報答.」
瑞 一怔.是呀.馬致遠不說她都差點忘了林家姐妹的事情.怎麼報答.必須是要帶回京城的呀.可是看馬致遠的意思.好像只是想給她們一些錢財.
「爹.我曾經听飛燕姐姐說過.她很向往京城的生活.若是方便不如就帶她們一起回京……」瑞 瞄著馬致遠的臉色.試探著說.「若是她們想在京城常住.我們就給她們置辦一套房產.也算是我們報答了她們的救命之恩.」
馬致遠並沒有立刻同意瑞 的提議.他沉思了一會.
「難道爹爹還有什麼顧慮.」瑞 進一步試探.她實在想不出是什麼事情讓馬致遠遲遲下不了決心.
馬致遠無奈一笑.搖了搖頭.既然是女兒的救命恩人.他理應信任才對.
「沒事. 兒不必擔心.你去問問林家姐妹的意思.若是願意.明日就跟咱們一起走吧.」馬致遠拍了拍瑞 的肩膀.凝視她.柔聲說.「放心.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只要有爹在.你就是安全的.」
明日就要回京城了.那個留給瑞 太多回憶的地方.明明應該是緊張不安的時刻.可是瑞 卻是興奮異常.到底是為什麼.瑞 自己也說不清楚.一個人披著衣服.走到院子里仰望月亮.此時正值盛夏.知了的鳴叫聲打破了夜色的寧靜.
「是不是覺得害怕.」一個熟悉溫柔的聲音在瑞哈身前不遠處的陰影中想起.「你放心.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
「十七……」瑞 有一種想哭的沖動.這個人.看似無情的表面下掩藏著怎樣的內心.相交兩年.瑞 還是不能完全了解.
他們兩個這個樣子到底算什麼.瑞 在心中也不止一次的詢問過自己.若說無情.無論是誰陷入危難的時候.對方都會挺身而出.可是若說有情.平日里的陌路感覺.連一般的朋友都算不上.
「你不用對我心存感激.」依舊是往日里冰冷的聲音.找不出一絲情感的糾纏.「我只是為了完成肅王給我的任務.保護你.」
「只是如此.」瑞 話一出口.便十分後悔.自己想听的答案他是絕不會說出口.何苦又將他逼上絕路.
果然.陰影中沉默了良久.方才緩緩開口.「就是如此.姑娘不要在多想了.回到京城.太後很快就會為你指婚.肅王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肅王.瑞 心中無奈.這個曾經認為是對自己最重要的男人.她有多久沒想起來了.一個月.兩個月.還是更久……自己大部分的回憶中已經沒有了他的身影.可就在這個時候.自己卻要嫁給他.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
「姑娘.時候不早了.明天你還要趕路.早點休息.」陰影處影十七的聲音輕輕飄進瑞 的耳朵.瑞 一怔.自己的確想太多了.很多事情既然已經不能改變.那就只能好好把握命運的軌跡.
「多謝十七提醒.你也早些休息吧.回來京城.估計你就更加忙碌了.好好照顧自己.才能更好地為王爺效力.」瑞 頗為輕松的說著.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這幾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一句話.一道鴻溝.無法逾越.只能隔岸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