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旭驍啞然,萬萬沒想到,如此多悲慘之事,竟同時發生在她身上!
而自己方才所做之事,豈不是助紂為虐!
紅綾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眼底有著對世間萬物的憎惡︰「如果善良,換回的是痛苦,我為何還要善良?」
「對不起……」除此之外,東方旭驍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對不起?」紅綾嗤嗤輕笑︰「一句對不起,能彌補你對我所造成的傷害嗎?」
「我不知事情如此復雜,我以為……」
「你以為?」紅綾恨恨打斷東方旭驍話語︰「你以為你是神仙?你是救世主?」腳步一點一點朝東方旭驍靠近︰「你只不過是個自以為事,不分青紅皂白盲目不堪的家伙罷了!」
東方旭驍垂眸,望著只及自己肩膀處的紅綾;幽幽輕啟唇瓣︰「你說的對!」
紅綾指尖,指向東方旭驍胸口;眸中有著決絕與恨意︰「今日你若不殺了本姑娘;將來,我們不死不休!」
「……」東方旭驍緊抿唇瓣,倏然後悔自己為何要跟來!
紅綾收回指尖,頭也不回與東方旭驍擦肩而過!
凝視釀蹌前行的紅綾,東方旭驍擔憂跟上;行出幾步,卻又硬生生頓住腳步;眸光望向不遠處,仍舊昏迷不醒的福多!
失魂落魄回至廂房,紅綾一把扯下面紗,露出一張蒼白毫無血色的面頰!
「不是說死了嗎?為何她卻活生生出現在紅綾面前?那場大火,是不是你與子依精心設計,以便敷衍紅綾?但你們應該萬萬想不到吧……」紅綾笑著,淚水卻不斷滑落︰「……天恢恢疏而不漏!上蒼將她送至紅綾面前,既然如此,哪怕追到天涯海角,紅綾也會為自己的孩兒手刃仇人……至于你們……」紅綾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著蒼天立誓︰「……紅綾也決不會讓你們好過……紅綾要讓所有傷害過我之人,紛紛付出慘重代價……」
數個時辰後,一陣敲門聲響起。
紅綾從傷痛中回神,眸光轉向房門,卻沒有絲毫行動!
「姑娘!是我——東方旭驍!」滿含歉疚的嗓音,從房外傳來!
紅綾別過眼,直接將其聲音忽略!
「我有一件事情想與你說,你開門好不好?」用商量而卑微的聲音,試圖令紅綾為自己開門。
紅綾伸手捂住耳朵,將東方旭驍聲音完全隔離!
等待良久的東方旭驍,依舊未得到回應;從唇間溢出一陣輕嘆︰「我知道你在房間,我會一直等到你出來!」
傍晚時分,紅綾走出廂房,一眼便見守與門外的東方旭驍。
「姑娘……」
紅綾未加理會,伸手將房門帶上!
東方旭驍上前,攔住紅綾去路︰「我知道你現在不願意見我;所以,將事情說完我便會離開!」
紅綾連他說話的機會都不願意給,伸手將其手臂拍開,徑直從其身側擦過。
東方旭驍心中一急,未作思考,直接將紅綾扯回。
紅綾眼底,頓時冒出濃濃火焰!
察覺自己失態,東方旭驍忙收回手掌︰「對不起……」
「每次做錯事,就只會說對不起嗎?」譏諷聲音,從面紗下傳出。
深知自己有錯在先,東方旭驍並未將紅綾譏諷放在心上︰「給我一分鐘時間,說完我便走!」
「……」紅綾未語,只是直直凝視東方旭驍。
見紅綾如此,東方旭驍直接當她是默認了︰「這是我從車夫口中逼問出的,對你應該有所幫助!」東方旭驍將一張紙條,遞至紅綾面前。
紅綾眉頭微微蹙起;自己當時被憤怒沖昏頭腦,怎會將此人給忘記!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原諒我……」東方旭驍唇角泛出自嘲輕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諒,只是想盡我所能補償你一些!」將手中紙條,再次往紅綾面前遞了遞!
紅綾未語,伸手接過紙條。
見其接過紙條,東方旭驍心中也算輕松些。
紅綾急切打開紙條,當看到上面地址時,神色瞬間凝重起來!
「怎麼?這個地址有問題?」東方旭驍下意識詢問。
紅綾未回,將紙條疊起,放入懷中。
「這個地址是不是有問題?」東方旭驍不死心,再次詢問。
「沒有!」紅綾回答的十分敷衍。
「真的?」東方旭驍明顯不信!
「我只是錯愕,她竟會一直藏在這兒!」依舊敷衍回道。
「原來是這樣!」兩次敷衍,讓東方旭驍信以為真!
紅綾腳步微微後退,與東方旭驍拉開一些距離;眸光直視他的雙眸︰「如你所言,我不會輕易原諒你!」
「我知道!」東方旭驍笑的有些苦澀。
「不過一碼歸一碼,紙條的事情還是謝謝你!」紅綾聲音,依舊帶著絲冰冷!
「不用!」本就自己理虧,哪還敢接受她的謝意。
「還有……」紅綾話鋒倏然一轉,警告盯著東方旭驍︰「……這次,本姑娘不希望你在跟著!」
「好!我答應你!」東方旭驍沒有猶豫,直接應下。
紅綾收回目光,快步朝樓下奔去。
凝視紅綾消失在客棧的倩影,東方旭驍輕輕搖頭,轉身朝自己房間走去。
隨意在桌邊坐下,伸手為自己倒了杯茶水,放于唇邊細細品嘗。
「我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將杯子從唇邊挪開,出神凝視杯中淡黃色液體︰「她可以報仇雪恨,以解心中苦悶,卻又要有一條活生生的生命,消失在這大千世界……」
腦海中,閃現紅綾眼底疼痛與絕望,東方旭驍輕嘆︰「讓一切順其自然把!」仰頭,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起身走至床邊,和衣躺下;本想休息片刻,心中卻倏然傳出一陣不安︰‘……那兒是他們的大本營,以她一個人的力量,豈會是他們的對手……’東方旭驍猛然從床上坐起︰‘……我怎麼這麼糊涂,這豈不是讓她白白送死嘛!’想至此,東方旭驍不敢有絲毫猶豫,急忙朝紙條上所記載的地址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