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冷笑道︰「你說我的說辭勉強,那你的說辭更是連勉強二字都夠不上,因為一切都是你的憑空猜測,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說罷,他一指王善等人道︰「你們說我殺了太子爺,就拿出人證物證來,否則便是栽贓陷害。」
若換了別人尚可刑訊bi供,但允身份擺在那里,既不曾廢黜,也不曾革黃帶子,大刑是萬萬動不得的。可事情很明顯,若不動刑,允是絕對不會招的,得不到供詞,他們也無法向皇上覆命。
正當王善等人思索著該以什麼話繼續盤問的時候,一道人影背對著冬日走進來道︰「栽贓陷害,允,朕真是沒想到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普天之下,除了胤禛,還有誰敢自稱朕,王善等人連忙離座,拍袖朝大步走進來的胤禛道︰「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他們下跪見的時候,允轉過身看著一身明黃色龍袍的胤禛道︰「果然是皇上來了。」
剛才差役進來在王善耳邊說話,緊跟著王善他們都變了臉色一直望著外頭,那個時候他就懷疑可能是胤禛來了,果然不假。
「既知是朕,你不是該向朕行禮嗎?」。這是胤禛對允所說的話,在其身後還跟著允祥。
迎著胤禛的目光,允微微一笑,躬身道︰「臣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盯著允嘴角那縷笑意,胤禛忽地也笑了起來,「老八,朕真的很佩服你,在這種情況下居然還笑得出來。」
「臣是清白的,乃是有人存心誣陷臣,臣相信皇上與眾位大臣一定會還臣一個清白,所以臣根本無需擔心。」
听著允的話,胤禛至堂上坐下,允祥坐在他下首的地方,至于王善等人則恭敬地站在一旁。
「老八,你說你是清白,那朕倒有件事想問問你。」胤禛頓一頓,道︰「若你不曾存過任何害弘歷之心,為何要讓隆科多他們全部上奏保舉弘歷去福州?這一點你不必再想著否認,因為他們已經全部承認了,想必這麼多大臣不會那麼巧的聯合起來冤枉你。」
允目光一沉,沒想到連這件事也讓胤禛查出來了,正當他想著該怎麼回答的時候,胤禛又道︰「你可別告訴朕僅僅只是為了想讓弘歷去歷練,當時的福州根本就是一個死地,這種歷練根本就是九死一生。」
允低頭未語,顯然這一次輪到他回答不出,好一會兒方道︰「看皇上的樣子,是認定臣妾與太子爺的死有關了。」
「不是朕認定,而是一切根本是你所為。」這般說著,胤禛拿起案上一大摞卷宗朝允揚了揚道︰「這里全是朕讓人搜集的證據,件件樁樁均指向你與福州和弘歷的事有關,還有剛才提過的兩件事,你可以抵賴,但你應明白,就算你不承認,朕也可以將你定罪,區別只在于用什麼法子定罪罷了。」
「自行招供與強行bi供的區別是嗎?」。允抬頭道︰「不過皇上這樣bi自己親兄弟認罪,就不怕天下人非議皇上嗎?再說了,臣鬧出這麼多事來,對臣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什麼好處你心里清楚。至于說親兄弟……」胤禛冷冷一笑道︰「老八,你若真將朕視做兄弟,就該與允祥一樣輔佐朕守好大清江山,而不是處處給朕使絆子讓朕難受。上元節一事,朕已經寬宏大量饒過你,只盼你可以痛改前非,豈料你不止沒有悔改,還變本加厲,將福州一地百姓都當作棋子,為的,就是要害朕的兒子!老八,你問問自己,什麼時候將朕當成過兄弟?」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皇上若看臣不順眼,想要臣的命,一道聖旨即可,何況要給臣扣上這樣一頂大帽子,讓臣頂著謀逆的罪名死去。」任胤禛怎麼說,允只是不承認,並且一口咬定追殺兆惠與阿桂只是為了給自己兩個兒子出氣。
允祥在一旁听著,忍不住搖頭道︰「八哥,事已至此,你再否認也是無用的。」
允本不想理會他,但允祥後面的話,卻令他變了顏色,「你真以為兆惠與阿桂這麼巧的在這個時候有了行蹤嗎?不是,一切都是皇上設下的圈套,為的就是引你入甕。」
「當時隨太子爺與二阿哥一道去連江縣的人,除了二阿哥生還之外,其余人都死了,兆惠與阿桂也在其中,可是皇上在發現埋藏他們的地方,發現少了兆惠與阿桂的尸體。但這件事只有皇上與我知道,其他人都以為他們死了且被人當成食物吃掉了,所以當那個流言出現的時候,一般人的反應應該是覺得那是無稽之談。唯有殺人的人才會知道他們沒有被人吃掉,而且確實少了這兩具尸體,也才會派人追殺他們。」允祥看著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帶著一絲憐憫道︰「八哥,你可以辯解追殺兆惠他們是為了給兩個兒子出氣,卻辯解不了為什麼覺得他們還活著,覺得他們沒有被當成食物吃掉。」
在允祥話音落下後,堂上靜得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允忽地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手道︰「好,真是好,想不到這個圈套里面還連著一個小圈套,連我都沒有發現。」
「朕既然給你設了圈套,自然想要有點效果,否則豈不是白費功夫?」這般說了一句後,胤禛道︰「朕早在之前就查到了你的暗衛,之所以一直隱忍到此刻,就是為了將你人贓並獲。你極為信任那些暗衛,若知道了兆惠他們沒死,一定會派暗衛去除掉這兩人,當你派了暗衛出去後,朕就故意讓人放消息,說在江寧那里有人見過兆惠。一邊是福州一邊是江寧,暗衛一定會請示你該去哪里。」
允猶在笑,一邊笑一邊道︰「然後你就半路截了信鴿是嗎?」。
「不錯,所以朕這里不止有你給暗衛的密條,還有暗衛請示你該去福州還是江寧的密條,再加上你暗探患有福州才有的病癥,這一切都容不得你再抵賴。」